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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腰轻——by青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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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自己不过是依照计划前往附近的温泉化解体内残存的极冷内息,竟不曾料想短短半刻锺,这小院便快被烧毁殆尽。

偏刚一回转,就见著个不知死活的往里冲去,他该说这人是迂鲁还是愚蠢呢?真不知此人脑子是何构造。而且,这

是自己第几回看到此人这般没出息地伤心难过了?柳惊枝望著趴在脚边扯著自己衣衫下摆擦鼻涕眼泪之人,虽说面

上僵冷万分,不知缘何,竟是头一回极有耐心地忍了下来。

周遭人影撞撞,往两人所处之地积聚靠拢。

柳惊枝自是知道来者是谁,他并无意躲避,只镇定地抬眸迎上。

火光冲天,层层热浪喷薄而出,卷起漫天尘烟。那人就那般沉著冷静地背立于火光之处,素衣黑发,容颜夺目,冷

冷地、静静地,沾染得那熊熊烈火都带了沉冷的味道。在靠近的那一瞬,阮灵溪忽然有些犹疑,或者说是有些心动

,下意识地停在了十步开外,便抬手止住了下属的行动。似乎不愿即刻打破眼前这情境似地,只满心复杂地看向远

处之人。

眼前之人该说是十分熟悉才对,但这般遥遥对视之时,却又觉得陌生万分。其实从破宫之日到如今,也不过短短两

月有余,然而,却如同隔了十数年般。倒也难怪,昔日朝夕相对之人一朝成敌,心境怎么还能如昨?然而,奇怪的

是,心中并不如原先一直所预想的那般,满是恨意杀意复仇之意,莫不是这些个时日的平淡日子早将过往那些个虚

名旧利冲淡,又或者,其实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过往生活中的种种?柳惊枝很是奇怪,自己竟会在这般状态

下做此番感慨,难道,其实变了的不止他人,竟连著自己也在潜移默化地全无察觉地变化么?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

覆在脚边之人身上,哪知那厮竟还什么也不知地埋头傻哭,看那模样也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实在是,是可忍孰

不可忍!

眼前的衣衫无风自动,迟钝如冯大公子此时也终于觉得出有什么不对劲了。凭著这月余挨打受气积累下来的经验,

冯大公子很是清楚,此时如若还不见好就收,结果定不会太好看。想到此节,冯少昱急急松了揪在手中的衣摆,第

一时间半坐起身来,胡乱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把脸,刚要开口说两句好听话,这才猛地发现,此时身处多人围观中心

,且那围在周遭之人还偏偏个个虎视眈眈。

冯少昱眼皮子一阵狠跳,心里头那些个俏皮话也刹那间散了个干净,也顾不得回想适才自己模样多么丢脸狼狈,呼

啦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若依他冯大公子平日里脸皮厚惯了的传统,此时定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无奈适才

行动过于迅猛,加之知道此帮人等来者不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白。

本还有几分凝滞的场面就因他这一番起落撕裂了些许缝隙。阮灵溪左右一阵扫视,眼神一递,下属速速摆开阵势。

“宫主,灵溪斗胆,请您前往幽云山庄一叙。”

柳惊枝只些微打量了周遭人众,一言不发。

阮灵溪上前一步,……“宫主,你我也算旧相识,多日不见,都不愿赏这个脸么?”

“不去。”

对方终于肯开金口,却是没有丝毫迂回的回答。江湖中人讲究的那些个场面话一概不会,还真是过往该有的性格。

只是,这性格却只能叫你愈加被人孤立。阮灵溪并不生气,甚至可以说十足的耐心,“宫主大可放心,现在幽云山

庄由灵溪掌持,云过天不敢再有所作为。”

柳惊枝神色显然变了一变,倒是认认真真盯了对方,想从那表情中看出些究竟来。然而,神情还是过往那般,无波

无澜,低眉垂目一副顺从模样。原来自己从来就没看透过此人,那些个复杂心思全藏在深处,埋在心底,早已不知

在何时腐烂变质。过去,倒是自己轻看了他。柳惊枝心中虽说微叹,声音却是不由自主地转冷,“那又如何?”确

实,现在幽云山庄由谁主掌,于他而言全无意义。即便今日来的就是云过天,他也还是这样。

阮灵溪终于缓缓抬头,直视而来,接著缓缓摇了摇头:“宫主,您这脾气性格倒是丝毫没变。莫非您不知道,以当

下形势而言,您不该拒绝得如此彻底。”

“既知我不会变,便早该知道多说无益。”柳惊枝本就没什么耐性,说出来的话自是冷到极致。

冯少昱站在一旁冷汗涔涔。美人啊美人,对方来了这么多人,你那伤也不知好没好透,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拖上

一拖,以策逃离之计?这么硬邦邦冷森森,这不等于是喊著要对方杀将过来吗!

这般想著,果见阮灵溪脸上神情变得有些莫测,眼见著似乎就要变脸,冯少昱硬著头皮斜斜地跨出一步来,没什么

底气地道:“你若真有心请人,便拿出些诚意,客客气气好了,使这么多人作甚?”

阮灵溪倒不知此人还真有胆在此前开口,本以为这草包一旦进去定然尸骨无存,却不知从不在意他人死活的柳惊枝

竟破天荒地将人救出,倒是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重新审视此人。“宫主,灵溪没记错的话,此人曾谣言说你是他

之人,倒不知……”

“你,你,你不必挑拨离间!”冯少昱觑了柳惊枝一眼,急急跳出来打断,只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乱嚼舌根的嘴捂

上。哪知刚迈出一步,就觉得后领一紧,竟被柳惊枝紧紧揪在手中,勒得他无法喘气。老天,果然被惹毛了!

“不可上前!”耳边隐隐传来一声低喝,领上的手更是丝毫没有留情,冯少昱被勒得苦不堪言,只能跟著那力道!

!!连退了好几步。

然而,更苦的还在后头。还没等得冯少昱立定了顺过气来,耳边已是隆声四起,周身皆爆开一片墨黑浓雾来。地面

随即震颤不已,似有将塌之势。冯少昱不明就里两股战战,忙地抬头去看柳惊枝,对方一张脸绷得死紧,仿佛在无

声地传递著一个讯息,“你个一无是处的笨蛋。”

冯少昱心虚不已,看样子是自己触动了对方什么阵法机关,害得两人身处逆境。苦著一张脸想要说点什么加以补偿

,就听得浓雾黑烟里,有利刃低鸣,嗡嗡震耳,定睛一看,刀影重重,剑势纷纷,也不知来自何处,更不知如何抵

挡。

冯少昱几时见过这等阵势,吓得一阵呆傻,更是深悔自己方才不该太过冲动。隐约中察觉有人来拉自己,转头一看

,却是柳惊枝,而那紧跟对方背后而来的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利刃锋尖:“危险!”冯少昱下意识地双臂一张,将

对方一拖一拽拉入怀中,趁势转了个方位。

柳惊枝也有片刻怔愣,忽地吐出两个字:“愚蠢!”双手往对方肩头一抓,提溜著人斜窜了出去,哪知前方刀剑更

密,柳惊枝不得已抓了人在地上滚了几滚,这才堪堪躲过对面的进袭。如若没有他人,自己该是游刃有余才对,但

此时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围绕四周的刀剑之阵步步紧压,可谓滴水不漏,煞气横行。冯少昱急得抬了脖子张目四望,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身旁地表塌陷,已然砸出个不知多深的坑来,冯少昱双手猛一使力,拉了人便往那处滚去。

柳惊枝一时不查,竟真叫他这么轻而易举地拉了过去。一声喝阻还未来得及出口,两人身影只一个翻滚,便落进那

深坑里去。

呜呼哀哉,刀剑是躲过了,只是这坑,得有多深啊啊啊?!

第二十四章

痛!痛!痛!虽说摔得头晕眼花嘴角抽筋,但到底是落了地了。冯少昱晕了片刻,这才龇牙咧嘴地睁开眼来。妈呀

,这洞可够深的!那高悬在头顶的洞口,几乎小到只有碗口般大。远远的,从那处打下来几缕金光,在头顶处湿漉

漉的石岩上映出些斑驳的金鳞。除此之外,周遭一概黑暗。

冯少昱勉强撑起身来,感觉手下所触尽是湿滑之感,不单如此,连周围的空气也或多或少带了些暖暖的湿气。对于

此时是何处所,他也顾不得多做推想,只借了那难得的几束微光转了脖子睁大著眼四处寻人。

没有!

冯少昱心几乎跳到嗓子眼里,爬起身来正要再仔细瞧瞧,忽听得头顶传来嗖嗖之声,下一刻,人已被一只手抓了踉

跄著朝一面岩壁底下拉去。

身体霎时间接触到另一副温软的身体,顺带著还有钻进鼻中那股熟悉又淡到几乎无形的馨香。冯少昱心中一喜,几

乎下意识地上抬双手直接搂了对方的腰。“你没事!?”

回答他的却是身后一阵噗突突闷响。冯少昱诧异地回头,就瞧见密密麻麻的箭矢正一根根钉在自己刚刚所站之处,

若不是自己恰好被拉回,只怕早已被射成了马蜂窝。

好险!

冯少昱后怕之余,心中不由得又升起满满的忿然,这些人,也太狠了!

“呆好,别动!”

紧贴著的人终于说话了,冯少昱啊了一声,忙地回转过来。那声音虽说冷冰冰全无人味儿,但听在耳中,流进心头

,解了其意,却又无来由叫人觉得美滋滋甜腻腻。他这是在关心我么?不单救我于箭矢之下,还出言警示。原来,

他也是舍不得我死的?冯少昱这般想著,适才的那番愤慨顿作云散,只剩下满腔的柔情蜜意,一时间,只恨不得能

就这般融了化了,融进对方身体里去。咋呼呼凑近对方耳边低低地道:“放心,我没事。”便是连声音里,都还带

著几分掩饰不住的欣喜愉快。

柳惊枝一怔,随即紧紧皱了眉头微侧开脸去避开那恼人的干扰。他早知阮灵溪不会轻易罢手,好在,这处倒还是寻

得了一处稍微凹陷的岩壁可暂作掩护,只是,失策便失策在这地方太小,而那无赖脸皮又太厚、太把自己当回事。

谁在乎他的死活了?然而,身体虽说本能地抗拒这种亲近,到底没有将人推开了去。

两人便这般站在湿漉漉的黑暗里,身躯相贴,气息相闻,久而久之,竟隐隐有种无形的默契与暧昧流转,仿佛这早

已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情境,习惯到不能再习惯的举动。

冯少昱骨碌碌转著眼珠,嘴角始终是上扬著的。虽说察觉得到对方若有似无的些微抗拒,但到底不再如先前那般决

绝冷然。算来算去,自己还是头一回这般大大方方、名正言顺地将意识清醒的人抱在怀中吧。若换在一月之前,他

便是想一想也是不敢。其实,美人原来也并不像心中一直所想的那般心肠冷硬难以接近,他兴许只是不习惯或者不

懂温情而已。许是因为平日里关心他的人太少,又许是因为他刻意地将自己放在一个孤绝的位置上吧。

想到此处,冯少昱微微叹了口气,心头漫过些许酸意,搂在对方腰间的双臂不知不觉又紧了紧。然而,只这么小小

一个动作,却即刻察觉到怀中之人往后稍退,冯少昱瞪了眼,很是不满,执意地又逼近了半步。见对方转过头来看

他,显然又要说什么冷言冷语了,脑中一热,顿时有什么一涌而上,冒冒失失地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你为什么

总爱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要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身前之人陡地僵直了片刻,忽地转过头去。

背后是箭矢如雨,周遭是黑暗如夜,还真是个“适合”表白的地方。冯少昱暗骂自己头脑发昏,然而听不到对方的

回应,心中又急得没了分寸,只急切地又加了一句,“真的!”

……

……

“不想死就别再乱动了。”

等了半晌,盼了半晌,竟然是这么句冷飕飕,听不出丝毫波澜起伏的话语,冯少昱心中一冷,复又有些心酸,最后

只得呐呐地闭嘴。

那箭矢来来回回放了几次,终于,头顶上再听不到半分响动。

身体在第一时间被推开,冯少昱木然地放手,后退了半步。看不清对方表情,但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淡漠然,凭这稀

薄的空气,又能阻挡几分?

还以为自己于他会有几分不同,到头来却是自作多情了。虽说不是头回遭拒,却是头一回觉得这般无力无奈,心痛

难耐。

柳惊枝往外走出几步,微弱的光线下看不出脸上是何表情,又或许什么表情也无。他沿著那落脚之处在四周看了看

,忽地停下身来冲著冯少昱道,“若是今日就要死在此处,你怕是不怕?”

冯少昱心中一跳,对方并没有全然不理他之意,这让他那本意有些颓丧的心头多多少少又燃起几分期许来。

“有你陪著,我,我自是什么都不怕!”这话倒也是真心实意,没经过任何考虑与权衡,有所思便有所言,几乎是

脱口而出。但听在他人耳中,怎么听怎么觉著油腔滑调,全无正形。

柳惊枝轻哼了一声,索性回转身来坐定,“你可知道那间石室为何那般暖热?”

冯少昱方才一腔热血沸腾,又叫这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问了回去,噎了半晌,只摇了摇头,终于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这地下有热河流经,自是因为有河水加热的缘故。”

“哦。”冯少昱怔怔点头,还是搞不清这与他们有何关系。

“你觉得你我二人还能按原路返回么?”

冯少昱下意识抬头望了那遥不可及的洞口,忽然有点明白,他们二人此时只怕已是身陷绝境难以自救。往上无路可

去,自然只能考虑往下。此处湿气重重,定然是因由那热河流经此处所致。而这热河既能流至石室,他们当然也可

溯水而上,寻到出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那石室都能被这河水暖得热烘烘的,谁也不知这热河高温几许,骨肉凡

胎经不经得起这一泡啊。

亏他还自以为适才一举救了二人,不料却是刚离虎口,又进狼窝,莫非老天爷就真要在今日灭了他们二人么?这般

想著,心头顿时生出些不甘来,若然只有自己,便也认了,千不该万不该,将对方也牵扯进来。虽然是好心相救,

却不想反倒帮了倒忙。

“现下你我该如何是好?”冯少昱苦著脸,喉中更是干涩。

柳惊枝看他一眼,淡淡道,“等。”

“等什么?”

“等西面誉河涨水,将热河兑冷。”

“要多久?”

“要看老天什么时候下雨。”

冯少昱颓然坐倒,这,这该等到什么时候啊。

第二十五章

冯少昱还待再问,柳惊枝却早早闭了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明明是生死攸关的紧要大事,对方却全无多谈之意,可见真如他所说,此时除却等之一途,确无他法。

此时虽说春末夏初,也不愁雨水。然而,这些个时日皆是阳光普照,天气好到不能再好,这般等下去,无异于遥遥

无期,坐以待毙。也许,还没等到下雨,两人便饿死在此处,即便运气好没有饿死,又哪还有体力溯水而出?!

冯少昱心中悔恨万分,早已将自己骂了不下百遍。想起以前自家老娘骂他所言,此时才觉字字珠玑、全无差错。自

己本就是那敷不上墙的稀泥,自以为聪明,结果却往往事事办遭,事与愿违。

冯少昱顿时垂头丧气如同斗败公鸡,只期期艾艾挪近些许,在柳惊枝斜对面坐定,可怜巴巴地道,“此回若不是我

行事过于鲁莽也不至于此,你若是气我,便骂我两句,打我几下,我这心中兴许还好过些。”

这般说著,柳惊枝倒真是睁开眼来,看了他片刻道,“我打你骂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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