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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禽养成记BY 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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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交给我们!你先带他离开!」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便窜了出去,直扑追兵而去。

白飒微微一愣,与那些黑影擦身而过时,他又嗅到那股让他不安的气息。

那明明是与中原妖族完全不同的气息,但是……他却觉得似乎在哪里闻过。

「啊!」树林中忽然传来和尚们的痛呼声,伴随着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听起来极为骇人。

白飒急忙收回心神,带着白鸦朝着树林深处飞去,直到将那群和尚完全抛在身后。

等闻不到和尚和异族们的气息后,他才停下脚步,将怀里的白鸦放下。

「你没事吧?」

白鸦变回人形,抬起头,看着白飒担心的表情,不由得起了一丝希冀,忐忑问道:「义父,为什么我离开,你会觉得为难?」

「那是因为……」白飒一愣,没想到白鸦会这么问,只能喃喃说道:「因为,我是你的义父。」

「……是吗?」白鸦无奈的低下头,强迫自己不去看白飒,否则他会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与痛苦,「可你明知道这样做,会让我有另一种期待……」

「鸦……」见他这模样,白飒心痛不已,就想上前把孩子拥进怀里安慰,可白鸦却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碰触。

「我已经无法再把自己当成是你的儿子,所以……义父,我不会再回乌言峰了。」

若是回到乌言峰,只怕他会更加难受!在认清自己感情的如今,他已无法忍受待在义父身边却得不到他的痛苦。

「你出了乌言峰就是自寻死路!你又何苦这么固执!!」白飒一听他不愿回乌言峰,顿时急了起来,「做父子有什么不好?我明明什么都顺着你……」

「不够……」白鸦摇了摇头,站起来,双眼盯着白飒焦急的脸,「我想要的已经不只有『疼爱』了,义父,我想要独占你……」

他伸手触上白飒的脸颊,白飒顿时僵住身子,不知该如何回应。

鸦高大的身影,和他那张日益成熟的脸……

是啊,他早就明白,面前的孩子已经不再是会窝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家伙。

只是他不想他这么快成长,不想他在成年后离开自己去寻找他的族人……

这不也是自己对白鸦的……独占心?

自己,竟也想要独占鸦不放吗?

「义父,我想要的,是你的情……」

那双大手捧起白飒的下巴,熟悉的热气喷洒在白飒的唇边,令白飒顿时红了脸。

「这……这于礼不合,我是你父亲……」白飒急忙扭头躲开,心却不知为何剧烈跳动起来,慌乱不已。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每当他太接近鸦,心就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样乱跳。

「可是义父……我却是那么喜欢你,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白鸦紧紧抱着白飒。

「如果你对我没有这种感情,那就放手让我走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就让我走吧,成年的孩子离开家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离开你身边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再追出来呢?」

白鸦一句句颤抖地说,一开始还像是在劝服白飒,到后来简直就是在呐喊自己的心声,听得白飒胸口像是被无数利刃刺穿、搅动般疼痛不堪。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用力推开白鸦的拥抱,然后又狠狠揪住他的头发,将那张痛苦的脸庞拉近自己,「你怎么会觉得离开没关系……你……」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之后,我有多担心、多无助?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意、重视你,是你在我的生命里注入家人的温暖,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也不想失去这份温暖……可如今你却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想离开我?

这些无法对外人诉说的痛苦与寂寞此时一古脑的涌上来,令白飒再也难以压抑,他狠狠握着拳,一股酸楚浮上鼻尖,眼眶也开始发红。

「义父……」从没见过白飒这模样的白鸦顿住了,呆呆地看着强忍泪水的白飒。

曾几何时,乌言峰上最冷酷强大,从不在他人面前示弱的银狼白飒也有这般脆弱的表情。

白鸦心疼不已,想将人纳入怀中安慰。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对不起……义父,别哭……」将有些发颤的人拉入怀里,白鸦靠在白飒颈边轻声说道,感觉脸颊贴着的颊边有湿意,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去那湿咸的水痕。

突然感觉到脸颊上异样的触碰,白飒正想推开白鸦,却不料脖子上的敏感部位被白鸦的舌尖轻轻扫过,顿时一股怪异的酥麻感袭遍全身,让他倒抽口气,身子一软。

白飒本就处于毫无防备的状况,加上白鸦用力抱着自己,全部重心都放在他身上,这一下令两人都站立不稳、跌坐在地,白鸦更是整个人都压在白飒身上。

关切地抬起头,白鸦本想看看身下人有没有事,却冷不防看见白飒双眼湿润,脸颊也因为自己方才的舔弄而飞上一抹红霞,一副性感诱人的模样……

白鸦呆住了。他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虽然对情爱一事仍然懵懂,可见到心上人如此模样,雄性本能立刻主宰了他全部感官。

「义父,我喜欢你……」喃喃地告白,他往前靠在白飒肩头,不停像方才那样舔着那截光滑的颈项,双手紧紧环抱着白飒的腰身不肯松手。

「唔……给我住手!」白飒用力抗拒着想将人推开,可白鸦却不见收敛。

他对情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觉得体内一股难以言喻的火焰疯狂燃烧着,偏又无处发泄,只能急促地喘着粗气,身下火热硬挺的东西不停磨蹭着白飒的大腿。

一碰触到白鸦的胯下火热,白飒顿时惊醒,妖气从体内涌出,将白鸦弹飞了出去。

「啊!」白鸦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身骨头都像要散了架,疼痛不已。

「你竟然对我……」白飒起身,恼羞成怒,双颊也红得像是熟透的柿子,「你、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这一次可真的动了怒,抬起脚就要往自己不孝又无耻的义子身上踹。

「请脚下留情!」

忽然一声冷冷的喝令,让白飒停下动作,猛地转过身。

只见面前站着数名黑衣人,他们的气味让白飒的神经又一次紧张起来。

「方才多谢各位出手相助……但……」白飒话未说完,便犹如闪电般冲了出去,直逼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衣人。

那名黑衣人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慌忙躲避,却比不上白飒身手迅猛。

白飒一拳忽然变作为掌,直劈那黑衣人面部,一把扯下那人罩脸的黑色斗篷,狠狠一拉。

「你!」被扯下斗篷,那人又惊又恼。

「没想到……」见了对方面目,白飒冷冷一笑,丢下斗篷,狠狠瞪着面前的黑衣人,「你们这群贼鸟,竟敢擅闯中原?」

被他扯下斗篷的人脚长手长,面容也与中原人大不相同,肩头与颈部更覆着一层薄薄细羽,正是西域妖族的特征!

「阁下想必是中原妖族赫赫有名的银狼白飒了,方才在寺庙里见识了阁下的实力,果然名不虚传!」那名为首的黑衣老者上前一步,按照中原的习惯,向白飒抱拳施了一礼。

「哼!你们这群贼鸟三番两次扰我中原边境,这次又隐瞒身份入侵我中原,究竟是为了何事?」白飒冷漠地看着他,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看样子,我们似乎颇不受欢迎。」老者一笑,「虽然不知道为何惹得白飒大人不悦,不过,大人请放心,我们将立刻回去西域,不会给白飒大人以及中原的各位带来任何麻烦。」

「这么快就想走?你们以为中原是你们想来则来,想去则去的地方吗?」白飒散出妖气,在他背后聚成一只银狼形象,朝面前的黑衣人们发出怒吼。

「白飒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此行前来只是为了寻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见他想动手,老者急忙解释。毕竟他此来有任务在身,不想节外生枝。

「义父,我看他不像坏人……」白鸦从地上爬起走来,拉了拉白飒的手臂,「而且刚才他们还帮过我们。」

「你住嘴!」白飒甩开他,指着面前的黑衣人,恨恨说道:「他们这些西域贼鸟凶残冷血,杀人不眨眼!当年,我雪狼一族二十九条性命都惨死他们之手,我与这群贼鸟有不共戴天之仇!」

千年以来,那血淋淋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让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杀死这些贼鸟,为亲人报仇雪恨!

而如今仇人在前,他如何能控制住自己?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黑衣老者疑惑地看着白飒,「我族虽骁勇善战,但从不好战,更别说滥杀无辜了,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哼!别假惺惺了!你们偷偷潜入中原,还不是为了偷袭?今日我绝不会让你们离开!」白飒摆出迎战的姿势,傲视着众多黑衣人。

虽然平日他绝对不会做出以少敌多的傻事,但此刻他也无法忍下心中的恨意,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等等!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我族失踪已久的王子,现在人已经找到,我们并不打算引起中原与西域两大妖族的纠纷……」黑衣老者急忙声明,目光飘移向白飒身边的白鸦,「这位,便是我们西域王室的拉布殿下……」

「你们以为编出这种借口就……」白飒的话忽然顿住,而后猛地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白鸦,又将目光移向老者。

「你刚才……说……说什么?」

「这位就是我们西域妖族的王子。」老者欣慰地看向白鸦,「十年多前,由于内乱,王子一直流落在外,我们苦苦找寻很久,终于让我们在中原找到他!」

但白鸦却一头雾水,指了指自己,「我?」

「不错……」老者微微一笑,扯去遮挡身形、掩盖妖气的斗篷,露出他那与其他西域妖族不同的发色。

与白鸦一模一样,都是耀眼的红色,就好像一团烈焰在燃烧!

「你就是我西域妖族之首——王鹫一族的继承人,拉布殿下!」老者走到白鸦的面前,单膝跪下,「请殿下饶恕我们先前的失礼……那只是为了证实您的身份,您的确拥有我族的血统图腾!」

「图腾?你是说这个?」白鸦想起之前的事情,挠了挠自己的后背。

像是意识到他的触碰,图腾立即放出耀眼的光芒。

「你……」多年巡视边界的白飒不会认不出这代表西域妖族之首的图腾。

他大惊失色,不觉退后一步,指着白鸦的手也颤抖了起来,「你真的……是西域妖族的王子?」

「不!我是白鸦,不是什么拉布!」知道白飒对西域妖族的痛恨,白鸦连忙否认,他才不想让自己变成被义父仇视的对象,「我是中原妖族,义父,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图腾一定是他们弄上去的……」

「不……」白飒痛苦地摇了摇头。

图腾象征血统,是错不了的,更不可能被人随便的刻印在不属于该种族的人身上!

但是这么多年来,图腾从未在鸦身上显现,所以也没有人弄明白他的身份。原来多年来一直找不出鸦的真实身份,正是因认他根本不属于中原!

他早就知道,在那雪山脚下捡到的孩子,既有可能是中原妖,也有可能是西域妖!

在中原所有鸟族都认不出鸦属于哪一族之后,他其实也有所察觉。

再加上鸦之后又长出如此耀眼的红发……红发,那是西域妖族王室的象征啊!

可因为他的私心,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一直不往另一个方向想,不希望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孩子成为自己的敌人,想就这样一直将他留在身边……直到今日!

该……怎么办?西域妖族已经找上门来,他们就要夺走鸦!

可是,自己能留住他吗?那个孩子……是西域妖族的王族啊!

「你滚!!」白飒忽然沉下声音,冷冷瞪着白鸦。

白鸦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义父要赶自己走?

他听得出,这次义父是真的动了狠心,语调也与之前的警告大不相同。

他是认真的要把自己赶离中原、赶离他身边!

「义父,你不要生气,听我说……」白鸦想要上前拉住白飒,却被他一挥手摔倒在地上。

「滚回西域!别让我再看见你!」白飒的眼眸里射出滔天怒火,让白鸦心寒万分。

「义父,你要丢弃我吗?」白鸦跪在地上,哭了出来,满脸泪水让他狼狈万分,看起来极为可怜。

可白飒却无视这一切,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狠绝地瞪着哽咽的孩子「你给我记住,从今天起,我与你恩断义绝,就当我从来没有养过你!日后若是让我在中原看见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他转身离去,走得那么决绝,深深踏碎了白鸦的心。

白鸦不明白,义父不是最心软的吗?

这一次,他为什么如此心狠,竟连头也不回,就将自己孤零零地丢在这群陌生人之中。

「义父!」白鸦大声哭喊,但任凭他喊破喉咙,白飒也没有再回头,反而加快了步伐,身形一闪,便化作银光破空而去,消失在眼前。

「义父……」白鸦伸出手,视野被泪水模糊,嗓子也因为方才的嘶吼沙哑疼痛,可是更痛的,是他的心!

他的心好像已经支离破碎,无法完整了!

「唉,殿下……他对我们西域妖族有极深的误会,日后只要误会解除,你依然能够见到他……」不忍见白鸦这般伤心,老者急忙劝慰,又伸手想将他扶起来。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可白鸦拍开了他的手,愤怒而绝望地大吼大叫。「若不是你们,义父不会丢下我不管,都是你们!我不要跟你们去西域,我是中原妖,我是白鸦,不是什么拉布!」

「砰!」的一声,打断了白鸦的吵闹。

后脑被重击的白鸦直挺挺地倒下,被老者接入怀中。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拉布殿下,但我们必须把你带回西域……」

黑影们围了上前,很快就把昏迷不醒白鸦抬起,施展身法飞上天空,朝着西方飞去。

而另一边,白飒一口气奔过几个山坡,最后在一片宁静的湖畔停下脚步。

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双脚一软,跌坐在湖边。

白鸦他是西域妖族王子……也是自己的敌人之子!

上天为何要这般捉弄他?为何要在他将所有的感情倾注给那个孩子之后,又用这种方式将他带离自己的身边。

「鸦……」白飒痛苦地唤着自己为他取的名字,泪水也忍不住成串落下。

他一直在逃避鸦是西域妖族的事实,不想因此失去那个孩子!

可是当西域妖族带着确凿的证据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无法反驳辩解,更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是他将原本该属于鸦的生活、他的家人带离了他。

而且鸦还是西域妖族王子、是自己的仇人之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鸦,更不愿因自己的私心剥夺原本该属于鸦的一切。他假借对西域妖族的痛恨,让那个孩子离开自己,回到他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但是,这也意谓着,从此以后,他便真的失去白鸦了……

白飒捂住自己的双眼,深深呼吸着,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没料到失去白鸦会让自己这么痛苦,但是再痛也必须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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