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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之一记事簿+番外篇——by一跤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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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医生护士也是这么认为的,都笑眯眯的,可惜只有那么几次,以后他都是直接接到医院的电话提醒他,该去体检了。

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春天过去了,就是夏天。夏初,父亲总会在院子靠近篱笆的地方种上一排向日葵,爸爸说向日葵向着太阳,太阳一动,它便一动,他总会拖个小板凳,坐在廊下的阴凉处,撑着脑袋,看向日葵跟着太阳东升西落,每天每天……下雨了,它才会低垂着巨大的花,好像很伤心,但一旦到了有太阳的日子,又会很高兴地继续向着太阳。

脸上凉凉的,原来是有几朵雪花飘到他脸上,下雪了,刚刚下的雪不大,很慢很慢地落下来,看中的一朵雪花等到真的落到手里要好久好久。

“阿飞,走吧。”金主的车停在路旁,金主撑着伞,透过重重雪帘向他走过来,“雪要下大了。”

“哦。”两人一

起撑着伞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向日葵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向着太阳,不仅仅是渴望温暖,还因为它们之间隔着一亿五千万千米的距离。

第二十五章 尹黎

阿飞去金主家了,这个噩耗虽然常常会听到,但每次听到都让人倍感打击,金刚对阿飞十二万分地不舍得,阿飞蹲下来,拍了拍金刚的肩膀(?):“如果肚子饿了就尽情折腾由迷,他会带你去吃饭的。”金刚最近勾搭上了小区门口快餐店的老板娘,老板娘说别的没有,饭管饱。

金刚依依不舍地叼着阿飞的衣角往自己的窝里拖,但除了在阿飞的衣角上留下两个洞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阿飞走了有一会儿了,众人不包括狗正在考虑明天的吃饭问题了,阿飞做的晚饭连剩饭都没留下……

“快六点了……”由纪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哦。”由迷换了个频道。

“……”阿原正在尝试能否把金刚顶到头上。

由纪和由迷转过头,看到金刚的屁股坐在阿原的后颈,尾巴在阿原后背上荡着,两只后爪放在阿原的肩窝里,前爪扒拉着阿原的脖子,下巴靠在阿原的头上。阿原转头看谁金刚也被迫转头看谁。

“……以后出去就可以不用狗链了。”由迷才说完,金刚在阿原头上嗅了嗅,伸起前爪把阿原的头发弄得乱乱的。

“狗链伺候。”阿原把金刚拿下来,拴在阳台的护栏那,当着金刚的面开始吃牛肉干,金刚满狗脸的愤慨。

“阿原,带上金刚,我们去买点面包吧,五点以后打折。”由纪对阿原说。

“哦。”阿原把最后一块牛肉干塞到嘴巴里,把金刚的狗链解开,金刚高傲地走到由纪身边蹭了蹭由纪给阿原看。由迷关上电视机,跟在他们后面。

三人蹲在面包架前面,只剩最后一个菠萝奶酪包了,但是有三个人,家长阿飞也不在,怎么分配?

“石头剪刀布?”由迷提议。

“好。”大家都同意了。

“……由迷?”一个女声打断了他们,是那个叫尹黎的女孩。

“你好,我记得你,你叫尹黎。”由迷回道。

“嗯,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女孩笑了起来,那两粒梨涡若隐若现。

后面的由纪和阿原:“石头剪刀、布。”“阿原,是我的了。”“哦。”

由迷转过头面包已经到了由纪手里:“我还没有出。”

“你自动退赛了。”由纪拿着面包去结账了,由迷在后面言语不能,只能拿个菠萝包去付钱了。

“我们要走了,再见。”由迷对那个女孩说。

“再见。”女孩看着他们陆续走出面包店,然后消失在视线内。

“由迷,你认识吗?”由纪问。

“大概吧,好像见过,记不清了。”由纪回答道。

“哦。”

由纪生病了,不能去数学老师那里补习奥数了,由纪头上绑着冰袋瞄了瞄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由迷。

“不要,我不去,奥数最没意思了。”由纪还没开口由迷就拒绝了。

“周末的零花钱都给你去买圣斗士。”由纪说。

“……真的?”

“嗯。”

“那我去了,晚上的冰激凌我吃两根不许告诉妈妈。”

“嗯。”

由迷背起由纪的包,看也不看里面的东西就出门去数学老师家了,他去过一次,趁老师还没认出他和由迷是双胞胎的时候就溜了。

又是讲那些无聊的追赶问题……由迷头大的开始玩手里的铅笔,然后画小人,一圈都玩过来了还没下课。老师点由迷回答问题,由迷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老师有点生气没再睬他,大概由纪平时都能回答出来,今天却没回答出来老师不高兴了。

下课后他被老师留下来了,说了一大堆东西,有个女生拿着本子在老师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师看到她就给她讲解起来,由迷本想悄悄溜走的,但是老师让他一起听。

开了一个小时的小灶老师才放她们离开,他和那个女生一起下楼,女生突然问他:“那个……17路在哪里坐?妈妈让我自己回家。”女生有两粒可爱的小梨涡,说话的时候不时会跑出来。

“那边。”由迷指了指远处马路对面的车站。

“哦,谢谢,我叫尹黎,你呢?”

“由迷。”

“哦,我今天第一次上这个老师的奥数课,平时都是另外一个老师教的,但是马老师临时有事就让我来丁老师这了。”

“哦,我也是第一次上他的课。”

“啊?但是感觉老师认识你啊。”

“我有个双胞胎哥哥。”

“真好!”

“嗯。”

“那为什么今天你来上课?”

“由纪发烧了。”

“双胞胎会不会有心电感应,你会不会也发烧?”

“不会,我比由纪强壮。”

“哦。”

“车来了,我要走了,再见。”由迷朝车站奔去,女生一路望着由迷上车,然后车开走。好羡慕有个人能够一起长大啊……

由迷一回家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还记得的通通倒给由纪听,本来可以记得更多一点的,但是路上和那个女生说话,把记忆打乱了,幸好他

一路上不停在回想,下车马上狂奔回家。由纪怪由迷听得不仔细,在由迷第二次走向冰箱门的时候提醒由妈妈他该吃药了。

第二十六章 假如、假如

可惜我只是一条狗,如果我是一个人呢?我常常会偷偷地想。

大概我要是个人阿飞就不会再什么事都想着我,带着我。或许,当家里人都出去时,阿飞独自倚在阳台上,看落日余晖一一散尽时,我可以上去和阿飞说说话,阿飞一定会笑眯眯地一一回答我,却再也再也不会接受我的舔舐,我的安慰……或许,谁知到呢?

阿飞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如果我是一个人,我会爱上阿飞,但是阿飞不会爱上我,如果我是一条狗,阿飞会爱我,也不是我,是狗……我在讲一个笑话吗?

这是我当狗以来最大的悲哀。

阿飞最爱做菜,我刚来那会儿,阿飞会背着由纪、由迷和阿原偷偷剥石榴给我吃,可惜我吃不多,三四颗已经是极限了,我不想吃了,阿飞会笑着摸摸我的头,说:“我只是想试一试狗会吃石榴吗,原来不仅会,还可以吃三四颗这么多,还可以不吐籽……”我会把这当赞美高兴一天,我的阿飞在赞美我啊。再以后,我就会吃到很多新菜色,那时候的我眼里只有阿飞。

也有寂寞的时候,阿飞三不五时就会往金主那跑,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特别特别想念阿飞。思念到了极端,我会厌弃自己,为什么我不是阿飞记忆力那只只跟过他一小段时间的叫阿玉的狗,更甚者,为什么我不是人。

可惜……我,不是人,我只能坐在阳台上看阿飞在夕阳里逐渐远去的身影。

阿飞爱金主吗?或许爱吧,阿飞自己都不知道,我希望是不爱的,阿飞不是人界的神,但阿飞一定是狗界的神,金主配不上我的阿飞。

狗…很容易爱上主人,我们会把主人给的食物当做是爱,全部吃掉。

假如……我是一个人,就好了。

可惜我是一条狗。

“金刚,你在哪?去超市吗?要小饼干吗?”阿飞在客厅喊我,其实……做狗也挺好的。

第二十七章 他的温情,我没有。

金主从会场出来,已经很晚了,可能是周末的缘故,街道上很热闹,金主双手插在裤兜里,迎着风站了一会儿,夜风很冷,好像快下雪了。

金主沿着街道走了会儿想醒醒酒,远远看到路口红绿灯旁的阿飞,牵着金刚,金刚靠着阿飞不停摇着尾巴,很讨好的样子,阿飞弯腰摸了摸金刚。

绿灯,阿飞带着金刚过马路,马路对过有三个和阿飞同龄的男孩子在向阿飞招手,其中有一对双胞胎,很惹眼。金刚很高兴地拖着阿飞往他们那边跑,由于阿飞是背对着金主的,金主看不太清阿飞的表情,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金主的脚步转了个方向,向阿飞离去的方向走去,走到红绿灯时正好轮到红灯,只能目送阿飞和三个男孩子一条狗远去。

金主觉得有点烦躁,掏出烟,点上,吸了几口又觉得口中干涩的厉害,盯着手里亮红色的烟星看了一会儿,还是在红绿灯旁边的垃圾桶掐灭了烟。

等到绿灯,金主迫不及待地追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而去,本以为他们应该走远了,却在一家餐厅门口看到阿飞和刚刚看到双胞胎中的一个还有一条狗。

餐厅里另外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笑得张牙舞爪,金刚看到玻璃窗里面的两个人很激动,阿飞蹲下来摸着金刚的头安抚它,金刚无赖的把头埋在阿飞的怀里面,死活不肯出来。阿飞仰头,对旁边的男孩子无奈笑笑,原来……阿飞左边的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下雪了。不大。

大概是金刚的鼻子上落到雪花了,金刚跳起来摇晃着脑袋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意识到下雪了,金刚欢喜地绕着阿飞绕圈子,身上落满了雪花,就更欢喜地前脚跳起来搭着阿飞,好像要展示身上的雪花一样,阿飞和旁边的男孩大笑了起来。

阿飞的那个酒窝那么深,那么晃眼。金主盯着阿飞的一举一动,手里紧紧捏着裤袋里的打火机,摩挲着它的花纹,这种金属的东西,不管在口袋里捂多久,都是冷冷的,没有一丝自己的温情在里面。

下雪了,气压很低,空气里闷闷的,金主站在马路对面,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条马路,路上有车子来来回回开过,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可以看到阿飞,阿飞又不会看到金主。

雪越来越大了,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在路灯下面,美得像钻石一样,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坚硬的本质,撬不开啊撬不开。

阿飞的头上肩上落满了雪花,旁边的男孩抬手,轻轻地拂去。

原本坐在里面的两个男孩子拎着打包餐盒从餐馆出来,

四人说笑着在风扬的雪里走得远了。

有几粒雪飘到了金主的脖子里,真的是触肤生凉,让他生生打了个寒战,想伸出手抓出那粒雪花,才发现,早已经融化了,就在皮肤上,什么也抓不到。

真拿这样凉的雪没有办法……

第二十八章 绑架

周末,由纪和由迷说要去郊区的森林公园喂鸟,金刚要去宠物医院打针,必须要阿飞妈妈亲自带着才肯去,还一定不要由纪和由迷他们在场,不然就倔得不肯打针。阿原有一大堆的作业没有完成,算是留守在家里。

阿飞怕金刚不肯打针,决定先在公园里消耗光它过盛的体力再去宠物医院。大中午的,又是太阳底下,不是特别冷。阿飞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解开金刚脖子里的狗链,金刚先是疯跑了一阵,然后假模假样的安静的坐到阿飞身边。

阿飞撑着脑袋,有一茬没一茬地摸着金刚的毛,金刚身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暖的。

“金刚,还有你陪陪我。”阿飞把头靠在金刚暖暖的肚子上,磨到阳光都变冷了,阿飞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带着金刚去打针了。

那厢,由纪和由迷两人顺利完成喂鸟任务,准备打道回府。森林公园在郊区,只有一个线路的公交车能到,虽然是周末,但是人很少,冷清的路上只有由纪和由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往公交站台走去。

吱嘎——急促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他们面前,车上迅速下来四个大汉,手里都拿着家伙,将他们两人围住。

“乖乖上车不伤命。”为首的男人是个青年,穿得一身黑,甩着手里的棒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由纪和由迷。

由迷微微上前了一点,稍落在后面的由纪皱着眉开口道:“你们要钱,我们马上交钱,不要伤我们。”

“我们当然要钱,要的是大价钱,上车吧。”青年用棒子指了指车子。

“由纪,走。”由迷拉着由迷,仗着运动神经还算发达,想从他们的空隙中逃走。由迷面前的大汉举起手里的棒子当头就是一棒,他侧头躲过了,顺势抬腿踢了那人一脚,那人被踢得一个踉跄。

由迷拉着由纪想从那人空出的缝隙里跑走,由纪身后的那个男人见势用棒子狠狠敲在由纪的小腿上,由纪被打得一个趔趄单膝跪地,又被由迷一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剩下的人看到由纪倒在地上,都把家伙往由纪身上招呼。

由迷回过来整个人扑在由纪身上,朝为首的那个男人大吼一声:“够了!够了!我们跟你们走!不要打了!”

为首的男人叫停了其他人,由迷喘着粗气坐起来,他的背上狠狠吃了几记棒子,抽痛。怀里的由迷后脑勺被打到不少下,整个人的神智都有点不清醒了。

“我哥伤到头了,要不我跟你们走,放了他?”由迷也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轻手轻脚地把由

纪的头放到自己大腿上,拍了拍由纪的脸,“由纪,还醒着吗?”由纪没反应,由迷有些急了。

“废话少说,我们卸了你俩照样带走。”由迷没办法,只能在那群人的监督下背着由纪,被那帮人半拖半拉地上了那辆车。背上的伤早痛得麻木了。

他们被运到一个工地上,工地上没有工人,也没有施工设备,应该是个烂尾的工程工地,他们被关在五楼的一个没装窗户的房间,房间里还是毛胚房的样子,到处是残缺不全的砖头,零碎的水管接头。原本寄希望的那个“窗户”边缘的水泥被蹭掉了,露出里面红红的砖头。更令人绝望的是除了冷风不断灌进来外,“窗户”外面没有任何可以用来逃跑踏脚的地方,直通通向下就是水泥地。

四周好像都没有另外的窗户,就连想从这个“窗户”爬到另一个窗户的可能性都没有。带他们来的那几个大汉没有在里面守着他们,而是把这间房间的木门锁了,就出去了。他们应该很确信由纪和由迷是不可能会从里面逃走。

由迷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手表、手机之类的全部被收走了,天已经有点暗下来了,由纪一直没有醒,由迷很担心,紧紧抱着由纪,那个窗口不断灌进来的冷风正在消磨掉两人的热量。

“由迷……”由纪的头在由迷怀里动了动,由纪的声音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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