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我看见他的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我的心全乱了。
第十九章:希望的曙光
浩子想让我快乐,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我就是没法抬头。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阻止了他的努力。
就这样吧,我已经变老了。这是事实。
我自嘲。
其实,我已经做了一个决定,我没有告诉他,所以,我没法集中精神。
这个夜晚我睡得很不踏实。早晨醒来,我看着身边的浩子,他就是睡去,也显得心事重重。
我知道事情变成这样,确实很糟糕。
他让我每次到广州看jike都到他那里住,我觉得不好。
太尴尬了。
不符合我的道德标准。
在感情上,我不会脚踏两只船。
我现在必须为jike的身体付出我的心。
所以,我要放开浩子,无论如何,我不能把局面变成三人行。
就让浩子的心痛一下,好过他长期痛苦。
我下定了决心。
我这个人,一旦有事就坐立不安,但是,事情决定怎么做了,我就绝对冷静了。
我看了看手机,是早上7点左右,我轻轻的起床。
我掏出笔,在便笺纸上给浩子留言:“浩子,我走了,今天我要回H市,所以我要先走了,我想对你说,我们分手吧!其实在三年前你离开,我就该知道,你是一个天使,我不可能拥有你!你如果要恨就恨我吧,我是不会再来找你了,在爱情的这条路上,让我们像鱼,相忘于江湖吧。另:我给你留下10000元,你需要的时候可以用。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打我的手机,我永远都不会换号码。珍重!魏东。”
我站在床前,看着浩子清秀的脸。
我不敢动他,我只是想把他的容颜深深的记在脑海!
我轻轻的关上房间的门。
我知道,我把我的爱情关在了里面。
我没有流泪,我只是心痛。
我来到柜台,把酒店房间的结算时间终止在中午12点。
我出了酒店,开车来到医院。
我报出了病房的号码,保安让我进去了。
我来到501病房。
我轻轻的敲门。
门开了,那个特护睡眼惺忪来开门。
我微笑的跟他打招呼:“你好!”
他认出我了,他回我一个笑意,他打开门,让我进去。
“jike怎么样了?”我小声的问他。
“还那样。你是他的弟弟?”他问我。
我只好含糊的回答:“嗯。”
“你忙吗?怎么这么久才来看他。”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是笑,我朝jike走去。
我坐在jike的病床前,我默默的看着他。
他仍然无声无息,好像一张纸,轻飘飘的停在床上,我看到他的右手放在被子外,我握住他的手,想放到被子里,就在握住他的手时,我能感觉到jike的手,是那样的瘦骨伶仃,摸着他的手,我不禁心酸。
我想起以前,他的手是那么丰润修长,他曾经告诉我,因为他的手很修长,很有弹性,6岁的时候,他就开始跟妈妈学习弹钢琴。
虽然我没有听过他弹琴,但是,我知道,他这样的手,确实是弹琴的好条件,他弹了20多年,琴艺应该是不错的了。
我后悔没有一次答应他,去琴房。
我恨想他好起来,弹一手,让我听,虽然我听不出肖邦还是门德尔松,但是我一定会微笑。
那个特护对我说:“等一下你妈妈就要来了,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下。”
我点点头,他带上门出去了。
我弯下腰,我把jike的手贴在脸上。
我对他低低的说:“jike,我来看你了,你怎么不理我?我好想听到你的声音,每次,我们见面,我总是伤你,你却毫不介意,你为什么要追我呢?我是那么变态的一个人,你却对我那么好,叫我怎么回报你?我原来总是嘲笑你,其实,我才是世界上最好笑的家伙,我总是有眼无珠,不知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你的一片心啊。你现在这样,也是我害的,我真是羞愧无地,我只希望,你能让我为你做一些事,直到你康复,不然,我就是死,也是遗憾。你听见我的话吗?”
我看着他的脸,他瘦的额头都能看见血管了,我非常心酸,我把脸贴着他的脸,我悄悄的对他说:“jike,我是魏东,你不是要我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听见吗?你听见吗?你赶快醒来吧,我们还要去欧洲吃地道的西餐啊,你忘了吗?我不允许你说话不算数!我是魏东,你听见吗?我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动情的轻轻亲了他的脸。
忽然,我看见jike的眼睫毛轻轻的动了一下。
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抓着他的手,我忍不住叫他:“jike,你知道我来了?你听见我的话了?”
他没有反应。
是不是我看错了?
不!
我没有看错,刚才他就是眼睫毛在颤动!
“jike,我是魏东,我是魏东,你要是听见我的话,你就握一下我的手,好吗?”
我全神贯注地看着我握着的jike的手,时间过得缓慢极了……我就快失望了,我在做无谓的努力……突然,我看见,他的手动了!他的中指甚至还弯了一下,好像要比划什么。
啊!我非常激动!
他听见我的话了!他知道我来了!
我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第二十章:交锋
我猛地站起来,我要去请医生来。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jike的父母双双走了进来。
我还没有开口,jike的父亲就气势汹汹:“是谁让你进来的?你不要坐在那里!你给我出来!快滚!”
我一时说不出话。
我知道遇到他肯定会这样的。
我没有生气,我还不想生气。
我甚至还对jike的母亲笑了笑。
这个女人看着我和他丈夫的冲突,若无其事,她仍然优雅的笑:“魏东,你出来。”
我走到他们的面前,她对我说:“你先到那边客厅去,等一下再说。好吗?”
我走出门,我听见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我走到客厅坐下,我掏出烟,拿了一支塞到嘴里,我吐了一口气。
我什么都不怕。
我准备接受挑战。
不到15分钟,他们夫妻又双双出来了,我把烟丢掉,我站了起来。
“坐下吧,魏东。”她轻轻的笑。
“您也坐。”我非常客气,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家人,更不是亲戚,只是社会上的甲乙丙。
“魏东,我听jike说,你在城郊开了一个工厂?”
“是,我看了jike后,等一下我就要回工厂去了。”
“你自己开车吗?”
“是。”
“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
“等一下一起吃吧。”
我看了看他的丈夫,他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他已经比较平静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她丈夫说了什么,但是,我看见他的怒气已经被她制住了。
我知道他的脾气,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就能让他安静,这个女人确实很了不起。
我知道她想和我说的不是这些话:“谢谢,我在路上吃就好。您有话就直说,不用客气。”
我的直接让她有点意外,她反应不过来,迟疑了一下,她说:“魏东,你知道吗?jike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以后要是这样跑来跑去,我们怎么过意得去?”
“您不希望我来?”我一针见血,没有客气。
他的丈夫抬起头看着我,好像有话,还没有开口,我看见他老婆拽了一下他的衣服,他立即又低下头去。
“魏东,我们是关心你。”
“我知道,每天都有人关心我。我感谢老天爷。我出来外面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关心自己。”
“我觉得你有所误会了,我不会反对你来看jike,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只要不会影响到你的事业,我欢迎你来。”她慢条斯理的说。
我看见过各种个样的女人,不过这样棉里藏针,心思慎密的女人,我还是头一次碰到。
当一个人对你客气到家的时候,那就是她对你冷淡到冰度的反应。
这是社会复杂的一面。
富贵人家,经常会这样待人。看起来她好像很温和,很平等的和一个穷人说话,其实,那种居高临下的压力,就更加令穷人魂不附体。
她既要保持风度,又要保持温度,武功非常,真是武林高手。
一个男人如果家大业大,确实要娶这样的女人。即使她不美,总之不是一个花瓶能够同日而语的。
“我跟你们一样,我只是关心jike,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看到jike康复,我觉得我能够出一点力……您也知道,我们不仅仅是朋友,我们是一对。”我突然就这样说,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jike的父亲果然被我的话激到了:“你为什么老是缠着jike?”
我还没有回答,jike的母亲就对他说:“阿杰,你去看看儿子,我来和魏东谈。”
他听话的走了。
我没有看他,但是我逐渐的生气。
他妈的!我这是在干什么?竟然让他这么骂我,我难道那么喜欢犯贱吗?
我不再顾着她是个女人,我塞了一支烟到嘴里,我的手微微的发抖。
“魏东,我不是老古董,我知道gay是怎么回事,jike什么事都和我说,你们在一起,在我们家是可以通过的,我保证。但是,你的父母呢?他们知道你和jike的事吗?”
我被她问住了。
我说不出话。
“jike非常喜欢你,我也就喜欢,可是你的妈妈会这样喜欢jike吗?”
“我不知道。”
我其实是知道的,我的家庭绝不会接受我是个gay。
“你如果没有处理好家里,你们以后要怎么办?”
“阿姨,我确实没有您想的那么周到,因为我对以后的事情没法估计。我现在想的,就是您的儿子或者需要我,在他康复的日子,我能起到一些作用,我就想到这些。看见jike这个样子,我非常心疼,我不知道我是可怜他,还是爱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脾气从来都不好,可是jike跟我在一起,他没有介意我这些,他追求了我两年,我们才走到一起,其实,我跟他在一起,感动多于爱。如果jike好好的,或者我会轻松的离开。我告诉您这些,是请你们不要误会,我是有什么动机。”
我知道她无论多么委婉,目的都是只有一个,就是想我自动消失。
我不会这么老实,哼!
果然,她稍稍的不耐烦了:“你怎么知道,你对jike的康复有作用呢?”
我胜利的笑了:“您还不知道吧,刚才我在那里和他说话,他听见了!”
第二十一章:和气的老头
jike的母亲眼睛睁大了:“他说话了?”
“没有,但是,他知道我来了。”
“你感觉他反应了?”
“不错。”
她站了起来,我看出她激动了:“我要找jike的主治医师。”
她掏出手机。立即就打电话。
“林教授,是我,jike好像有反应了……好。”
她放下手机,对我说:“我们到四楼去,把情况向医生反映。”
在电梯里,她说:“你不要告诉医生,你和jike的关系。”
我没有说话,但是,我心里充满了轻蔑,她的纸能包住我们的火么?
四楼403,她轻轻的敲了门,门开了,是一个60岁左右的瘦男人,他对jike的母亲微笑:“你好!”转眼他看见我,我对他微微的弯了一下腰:“医生,你好!”
jike的母亲开口了:“林教授,刚才他在jike的床前,看到jike有反应了。”
“哦?”他看着我:“进来说吧。”
房间和jike的病房一样大,有个会客厅,我们三个坐下了。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个房间就好象一间书房,两个大大的书架占了一面墙,许多的书都是外文原版,他应该是个学识很深的人。
“具体怎么样?对我说说。”他扶了一下眼镜,温和的对我说。
我把情况对他说。
他忽然说:“你和jike是什么关系?”
我看了一下jike的母亲,她笑着说:“他们是生意上的伙伴,jike天天和他在一起。jike除了酒店,还在外面投资。”
我没有出声,她想怎样说,随便。
“jike昏迷这么久了,能够唤醒他,让他的大脑皮层重新活跃,不是个容易的事。重度昏迷的病人,有时候,药物或者不能起作用,但是,只要是他原来记忆深刻的人,就有可能让他出现奇迹,在全世界的医学报告上,这样的事不胜枚举。这件事我们要引起重视。”他对我缓慢的说:“小伙子,我希望在jike恢复的过程,你能够常常陪伴他。看来他的清醒,就要靠你了,为了jike醒来,我们已经采取了非常多的措施,几乎是计穷了,你的到来,使这个事情柳暗花明,我非常兴奋。”
他看起来是个德高望重的学者,说话非常低调和诚恳,给了我很大的好感。
“我一定会尽力配合jike的治疗,我很希望他早一点好起来。”我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好。”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在这里住,我要回H市去。”
“你不能走啊,jike需要你。”jike的母亲说。
“我的工厂还有事要处理,我现在就要走了。”
医生看着我,没有说话,jike的母亲又说:“魏东,你也听到了,jike需要你,你就不能为他留下来吗?”
医生说:“早一点治疗比较好,不要延误病机。不要后悔。一个人昏迷越久,脑细胞损伤就越厉害。”
我有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低头思考。
我忽然对医生说:“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能不能把jike转到H市去治疗?我要是人在广州,我不放心工厂,万一厂里有什么事,我来不及赶去。我要是在工厂,我也会挂心jike。如果jike回到H市去治疗,我既可以打理工厂,我也能天天和他在一起。”
“这个是个好建议。我赞成。”林教授颔首。
“林教授,jike到广州来也是你建议的呀!”jike的母亲声音不大,可是谁都能听出她的不满。
“jike当初到广州,是因为SARS这个病情,现在,他的病主要是在唤醒这一部分,完全可以回到H市去治疗,而且,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小伙子。我们要理性的看待事情。只要是对病情好转有利的,我们就要支持。”
jike的母亲没话可说,她只好看着我:“魏东,你真的要回去吗?”
“对。”
“好吧,我出去一下。让我想想。”她匆匆的起身,出去了。
我知道她是找老公商量了。
林教授和气的问我:“你叫魏东?”
“是。”
“你跟jike认识多久了?”
“3年。”
“你们是生意上的伙伴?”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在开工厂?”
“是。”
“jike投资你的厂?”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