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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只关风月 下——by顾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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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罢,他走了。

我躺在床上,自认聪明一世,却不想我的心事瞒不过稽睿瞒不过景渊更瞒不过啓澜,招招之间尽是漏洞。人都称女

子便是男子的绕指柔,却不知,男人才最清楚男人所想所要,所以,自出寺至今,眼见无限妖娆便将自己绕了进去

,再无抽身之法。

这一病,便躺足了三个月,心无旁骛,不问世事,如蚕蛹沉睡,破茧而出之日,气象大变。

第五十一章

本王病愈时已至春末。许太傅经贡品一事收敛了许多,而全兴才愈发膨胀,数月来竟能与许太傅当廷一争长短,你

来我往斗得煞是激烈。这些事,本王并不关心,横竖有全兴才缠着许太傅,他也腾不出手来找我与景渊的麻烦。

于是,本王终日里怏怏的,闲来无事便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房里翻史书。到底是伤得重了,躺了那么些日子,纵是每

日被好吃好喝伺候着,也不见胖,倒是一头黑发,养得长了许多,全拢在脑后,柔顺垂落,因是向后倚着椅子,便

显得有些无力承载。

景渊一脚踏进来,讶然道:“今日没人帮你梳头么?”

我摇摇手,道:“嫌他们手重。”

景渊笑了笑,除了朝服,换上常装,翻出一把篦子来,“我来吧!”说着话,一双手附了上来,仔仔细细地将长发

梳开了,一边梳一边抹过了我的眉,悠然道:“自我第一眼见着你,已经过了十来年,寻常人就算是生得再美也被

磨砺粗糙,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还是这副模样,竟然一点褶子都没留下,说不定再过个二十年,你依旧眉目清

俊,我却老了……”

我闻言笑了笑,“那你还不趁着尚有殊色赶紧出去抛头露面,令京城中一干深闺女子为你痴迷终生泪满长襟?”

景渊一撇嘴,道:“那些傻姑,谁稀罕……”余音袅袅,顿了顿,又道:“你病得太久,错过了提马踏蝶的好时节

,这几日天气好,不若出去走走?说去普庆寺进香,明日便去吧?”

“你一个堂堂次辅,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还有空惦记着这事?”

“公事不过都是些无聊的琐事,与你相约才是大事,何况自你出了普庆寺,我再未得机会去尝一尝寺中素斋。”

“也罢!明日我与你便装出行,逛逛也好。”我知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不明说,难得他放纵一回。

景渊听了开心,迅速帮我梳好头发,自去跟齐总管筹备明日出行之事,我看着他飘飞的红衣,忍不住嘴角轻扬。若

是他日一同去了扬州,每日里他帮我梳头,我为他作画,或逢年过节带了齐总管等人逛庙会,猜灯谜;或闲暇时泛

舟江上,吟诗作对;或并马齐驱,系我剑,抚君扇,浮沉于沸沸人世。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对明日出行生出了殷殷期盼。

……

普庆寺是本朝最大的寺院,每任皇帝都要拨款修葺,百来年下来显得盖造非凡,气势磅礴,琉璃大殿相近青霄,舍

利佛塔直侵云汉,南来北往之人无不瞻仰参拜。

本王和景渊一身布衣,平原走马,赏够妍丽春花后,来到了普庆寺的山门前。不过……今日未免太过冷清,寺门口

停着数十辆大车,好些赶马车夫聚在一地嬉笑,山民们则无所事事地守着门可罗雀的铺子,怎么也不似平日那般热

闹。

本王掏了几文钱出来,买了两碗茶,一碗自己喝了,一碗端给景渊。景渊瞧了瞧,欲抿又停,他这人,虽对富家子

弟的身份弃如烂泥,但这些矜持的贵族做派还是改不了,本王笑了笑,掏出帕子在他碗沿一擦,劝道:“走了半日

了,稍稍喝些吧!”

景渊瞧了瞧我,道:“可惜了那帕子!”说罢,一饮而尽。

那茶老板见我与景渊气度非凡,便冲着我呵呵笑道:“两位可是游寺?”

“嗯!”

“那可不巧了!估计两位得改天。”

“哦?”景渊奇道:“普庆寺有法事要闭寺么?”

“倒不是闭寺,今日姚老太爷过六十阴寿,早一个月前就放出消息了,两位可是不知道?”

我与景渊对视一眼,一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是文渊阁、王府两边跑,这等事,要到何处得知。

“哪个姚老太爷?”我追问道。普庆寺与别处不同,据我所知,能势压法华方丈,在普庆寺办阴寿的人,必是京中

显贵,这姚姓一族,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那茶老板神神秘秘,献宝一般,“要说起这姚老太爷,两位可能不知道,但那姚老太爷的女儿正是工部主事的夫人

!正是……”

“那倒可惜了。”景渊低语一声,放了茶碗拉我离开,边走边道:“工部主事可不就是全兴才的大儿子么!可真是

扫兴!难得有闲功夫同你来一趟,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瞅他一眼,那么恋恋不舍地面对着普庆寺,似乎永生不再来一般。

“我带你进去。”

“咦?怎么去?”

“你可当真糊涂了,我到底在普庆寺呆了五年,别说是全兴才的儿媳妇,就算是全兴才亲来,这山门也照样为我开

的。”

景渊啊哈一笑,立即伸手挽了我,喜上眉梢:“那还不快走?都这个时辰了,等这一顿素斋,我昨晚可是没吃过什

么。”

我一怔,笑骂道:“你这吃货……”

“吃货怎么了?总比没得吃强。”

我和景渊笑笑闹闹,直奔山门而去,行至岔路口,我拉他去了小径。一般人进普庆寺只知大门,而这小门则是当年

我入寺后新开的,专供稽睿来往出入。

我携了景渊,一路上指指点点。山坳泉水处有专门为稽睿修建的凉亭,三伏天里他就同我坐在一处饮酒议事,虽然

过了三四年,但是音容笑貌如昨。

我心念一动,嘴角微牵,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景渊,有人话予我知,其实你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

他忽然停下脚步,猛然转过头来,冲我凌厉一瞥,道:“谁说的?”

我盯着他,不知何故,他面泛潮红,一双眼恨恨的,看了我许久后勾起个冷笑,心高气傲道:“我是或不是,你不

知道么?”

我硬生生把嘴边的玩笑话吞了下去,不知道那三个字,可是轻易吐得?以景渊的性子,说出来他会立即拂袖而去。

气氛瞬间冷掉了。

我心中自责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是在他跟前愈发藏不住话,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难得一次出行,竟然就

这么毁了。

“景渊。你看到那棵树了么?晨光一亮起来,叶子就会变色,勾了条金边,煞是好看……”——我开始费尽心思讨

好他。

“嗯!”他淡淡应了,爱搭不理。

“今天想吃什么?一定要尝尝酥口菇,我吃了五年,百吃不厌。”

“也好。”他愈发冷得厉害。

我闭了嘴,双双沉默着行到小门前,伸手推了推,锁死了。景渊怏怏地瞪我一眼,我顿时有些心慌意乱,手上用了

力,拍得震天响,从寺里传了些嘈杂人声出来,想必是今日娇客入寺,众僧忙得紧,纵是拍烂了门也没人听到。

“哎,你等等。”我转了几转,招呼后面的卫队,找了几个身板扎实的搭了个人梯。

景渊瞧得目瞪口呆,道:“你……瞧仔细别摔了。”话刚说完,本王一头自墙上栽了下去,只听景渊那一声啊,打

了个转又飘进墙里来。

“我没事。”刚说完,本王的卫队便嗖嗖嗖跳了进来——好生强烈的对比,衬得本王灰头土脸,愈发狼狈。

不多时,普庆寺那慈眉善目的法华方丈带着座下弟子缓行而来。

“大师……”一年之前,我还唤他做师兄的。

“殿下,又见面了。”法华方丈笑了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殿下是求签还是许愿?”

“非也,只为寺中素斋而来,只是偏生不巧,碰上了姚老太爷的阴寿。”

“呵~”法华方丈云淡风轻地道:“来往皆是有缘人,他过他的阴寿,你用你的饭,有何干系?”然后,白眉下明

亮的眼定在了景渊面上,“呵呵,萧施主?三年未见,施主风仪峭古未改一丝啊!”

景渊上前施礼,淡淡道:“哪里,方丈大师过誉了。”法华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赞而不骄,萧施主果真不同流

俗。”说罢,他与本王并肩而行,一路上聊聊佛法,谈谈近况,倒也极融洽。

“大师,我一直觉得我犯一个贪字,可有解?”问着话,一双秀长凤目,澄净无波,在本王心底霎了两霎。

法华方丈道:“你是红尘之人,无法放下万缘,藏身普庆寺那一日,老衲便知。”

“我只求化解之法。”

“你应知万物皆有归向,万事皆是有解,你现在苦恼只因心行过早,挨到那一日,便知了,是福是祸都是定数。”

“说了还是等于没说。”

“不,老衲且问你,你熬过劫难,身边会多些东西,会少些东西,少掉的你可曾可惜过?”

“……这,倒不曾注意。”

“是了,少掉的便是于你无缘,舍命追逐只会痛苦,不若化为流水任他去,待真到无所谓得失,你可以再来跟老衲

品一杯淡茶。”

法华是说了什么吧?却又不着痕迹,但是我心中沉甸甸的,像吞了金,肠子拉着五脏六腑坠下去。

“人世为苦,众生皆有劫难,要新生便要杀死旧我,朝为红颜,夕为白骨,不过是一念之间,你本是豁达之人,偏

生要一叶障目,失了散了,存在心间,重如泰山,轻如鸿毛,本无分别。”——他是在点醒我,可惜说得太晦涩,

我不懂。

在普庆寺的五年中,本王与他讲经说法,还可一来一往;如今,我竟被红尘堵嘴,一语不得发。

“就在东院为殿下备下素斋,如何?”法华笑问道。

“好的。”东院花草繁盛,是我昔日所居之地。

“那老衲先去准备,两位且先坐着。”他走了。景渊坐在石桌前,托着腮问我:“你可悟了?还贪么?”

本王别过脸去,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慧根的,在这里呆了五年都没开悟,现在更不可能了。”

景渊大笑,“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些好时光,照我说,最好的真理是由血肉写成,佛书未流传于世,天地就已运行,

生老病死亦已衍生,你敢说它不平衡?”

我白他一眼,无奈道:“景渊,佛门胜地,你收敛点吧!不信就罢了,还在这里发表些悖论。”

他一撇嘴,道:“谁说不信?也要分是为了何事,为了你我便信,这次也是为许愿而来……”我讶然,正想问他许

什么愿,就见卫队长大跨步而来,低声道:“殿下,许府的人来了,跟全府的人在山门处打起来了,方丈大师下山

去调停,告罪说素宴要晚点才能开……”

“咦?”我蹙眉道:“许府何人?”

“许太傅二子,去年新晋的户部侍郎许启华,他也是邀了一群文友上山来品素宴,被全府的下人挡了下来,你来我

往便生出事来。”

“许启华?”景渊漠然道:“此人并非惹是生非之徒。”

“是,许大人确实不是生事之人,乃是同行的兵部胡侍郎的独子先出口伤人的……”

本王冷笑一声,这胡文远,收了许太傅的银子,又收了全兴才的女人,现在他的儿子跟全兴才的儿媳妇斗起来,也

不知道胡文远夹在当中要如何做人呢?官场上,最难的就是一脚踏双舟,这一下,看是那胡文远要投靠了谁?

“殿下,你可见过胡文远之子胡清安?”

“那倒不曾见过。”

景渊掠了下鬓发,满含深意地笑道:“那胡文远三十六岁才得了个儿子,当宝贝似的养着,今年正好十七岁,同另

外三个官宦子弟自称什么京都四大才子,平日里逛青楼走酒楼,张狂异常,偶有几首酸诗,也是令人作呕。这样的

人才,不见可惜了……”

“那好,我就同你下去看看热闹。”

“嗯,当是饭前小菜……”

我胃中一酸,没好气地道:“你小心失了胃口才是……”

“我胃口是好得很,倒是殿下流年不利,说不好等下看热闹的时被人飞起一砖,又不知道要伤在哪里了……”

“你……”我瞠目结舌,景渊绝对是在报方才我那错口之失的一箭之仇。

忒……狠。

第五十二章

本王所认识的男子们,是宋人画里的折枝牡丹,插在古雅的天青瓶中,只见人生富贵。不过,这牡丹也是风姿有别

的,艳丽者若景渊,清雅者若啓澜,低俗残败者若胡清安。

昔日从政,胡文远倒是不陌生,他虽是文官出身,但年轻时一直镇守边关,现下四海升平才调了他进京,一张饱经

风霜的枣红脸,不脱俗,极入世,淹没在人群中便立即不见,怎可想这样的人居然会生出如此面目可憎的儿子。

张狂、暴戾、满脸横肉,穿一袭艳俗之极的绿底大红花袍子,讲话时毫不羞耻地暴露着两颗硕大门牙,唾沫星子直

喷到人脸上来。

寻常世人学起嵇康孔融,多半就如这位一般落了俗套,成了屠户。

我同景渊悄无声息地背手站在全家家丁身后,看着这闹剧般的一幕。

人圈里,目中无人的是胡清安,不卑不亢的是全家管家,人圈外则是挂彩见红的家丁和以法华为首的普庆寺众僧。

看来,在我们来之前双方下人便已各起冲突,且法华调停无效,显然他这“地主”说话分量不够。

“怎么着?你这奴才狗仗人势啊?想借着全大人的名头压我们么?这么大的普庆寺,你自去过阴寿好了,又没人碍

着你,本公子只是在别处赏花,有何不妥?”

“胡公子,今日女眷都在寺中,恐不太方便,请胡公子见谅。”

“本公子什么女眷没见过?稀罕看你家夫人一眼?我今日就不信这个邪了,我非要进去,你奈我何?”

啧啧……好一个京中四公子,当真是泼皮无赖,自以为全兴才连外甥女都要巴巴地送给自己老爹,就以为真个比首

辅大人尊贵了。

“夫人到!”一声唱和,家丁分成两边,我手疾眼快,拉了景渊至后,只见一群丫鬟婆子众星捧月般地伴了个年青

妇人出来。本王抬眼一望,不由赞一声好!那妇人小颤步摇,轻晃湘裙,宫样眉儿斜侵入鬓,一张宜嗔宜喜面,偏

贴翠花钿,当真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连本王这断袖都为之神摇,在场男儿早已心猿意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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