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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上——byA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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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橡皮擦擦掉一条辅助线,右手受伤,总是不太灵活。比起CAD他更习惯手绘图纸——这也是他偏执的体现。

这时候,游亦儒才注意到他的右手,“怎么受伤了?”

满脸的关切毋庸置疑。

可惜,还没等方遒原谅他,他已经故意从桌子那边伸长脖子探过身,压低声音,“喂,该不会你要用强的……人家

正当防卫吧?”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天生的禽兽?”方遒瞪他一眼,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切菜时不小心被刀割伤了。”

“就是因为这个,你的那位‘家里人’早晨才开车来送你上班?”

“什么‘家里人’……你有完没完?”

方遒实在受不了,不欲与他继续纠缠。但考虑如果此刻不撇清,以游亦的想象力差不多可以编出一部二十集的连续

剧,所以只能抬眼如实回答:“是啊。”

末了还不忘反问一句:“怎么了?这情节很罗曼蒂克吗?”

“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一点都不诗意。”了解真相的游亦儒终于意兴阑珊。

“是你实在太‘湿’。”

关键时刻,方遒捕捉到一个准确的字眼,克敌制胜。

“算了,我走了。”游亦儒站起身整理仪容,“我三点还要赶回去开一个创意会。”

“慢走,不送。”

终于送别狗仔队,方遒头都没抬地埋首于面前的图纸。

游亦儒在门前回过头,深深望了一眼方遒。

看着他用受伤的右手拿着针管笔别扭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个老友,虽然话不多,但对自己从不都是言无不尽。

切菜的刀怎么会伤到虎口?

刻意地隐瞒只能解释为他有想要维护的人。

看来,秦淮对于他而言,至少真的是特别的存在。

游亦儒再一次摇头苦笑。

这是个人心不古的年代,只有方遒这种傻瓜才会单凭一种感觉就一头让自己栽进去。他只是担心他会像六年前一样

,遍体鳞伤,不能全身而退……

轻轻关上方遒的办公室的门,迎面就遇到Linda走过来。

穿着深蓝色合体套裙的美人,捧着一大束娇美的紫罗兰,走到他跟前甜美地一笑,“游先生,你好。”

随后,就从他身边经过,要去推开办公室的门。

“等一等,Linda。”游亦儒叫住她。

“有事吗?游先生?”

“这个……”游亦儒踱步过去,打量那束包装精美的花束。紫罗兰幽幽的暗香冲淡了写字间里大理石铝合金的冷硬

氛围,在小范围的空间里兀自芬芳着。

“这花是谁送来的?”

“这个?”Linda愣了愣,“快递只是送来这束花,收件人是总监。我特意看了附赠的卡片,没有送花人的资料。

游亦儒听了,破天荒露出凝重的神色,皱眉的表情与方遒竟有几分相似,“赶快拿去丢掉。别让你们总监看到。”

“啊?为什么?”看着手中的花,Linda有点可惜。

“游先生,您知道,作为助理,我没有权利擅自处理总监的个人物品。”

“别啰嗦,听我的,没错。快拿去丢掉!要是老方追究下来,让他来找我。”游亦儒大手一挥。

“这……”即便了解他们的关系,Linda仍是左右为难。

抱着那束花立在门前,进退两难。

“Linda,把这个拿去扫描影印,通知材料科……”恰好此时方遒拉开门。

他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前的游亦儒,“你怎么还没走?”

“啊……我本来是要走的。”游亦儒不着痕迹地蹭了一步,挡在Linda身前。

方遒倒是对他各种神经质的行为习以为常,只是将手中画好的图纸递向自己的助理,“Linda,愣着干什么?快点

啊。”

“这个……”Linda抱着一大束花,偷偷在戳了一下游亦儒的后背。

方遒是聪明人,发现面前的两个人都表情奇怪,已经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距离太近,紫罗兰的味道已经直冲鼻端。他立刻双眉紧锁。

游亦儒一见大势已去,情急之下一闪身躲开了,故意清清嗓子,“咳咳,Linda,你知不知道,这个季节这种花很

难定到啊?我特地大费周章从一家荷兰花卉公司定来。怎么样?喜欢就赏个脸一起吃晚饭吧。”

话题跳转得太快,一瞬间让Linda呈现出空窗的表情。

方遒此时已经顾不上Linda的表情,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束花。

该死的紫罗兰!

他眯起眼,转向Linda冷冷发出警告。

“对不起,请你尽快处理掉它。如果造成你的经济损失,我会以个人名义给你补偿。还有,今后请不要让这种花出

现在办公区域内。”

说完递过手里的图纸,“请扫描影印三份,分别送去监理部,预算部和材料科。谢谢。”

“……是的,总监。”Linda虽然不明缘由,却也感觉到当下的气氛十分诡异。

方遒手中的图纸无疑给了她最好的脱身理由,她立刻接过图纸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消失在走廊尽头。

紫罗兰的香气随着她一路跑远,最终渐渐消散,游亦儒长出了一口气。

扭回头,才发现方遒用十分诡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你干什么?”他跳开一步,竟然有点结巴。

金丝边眼镜后的两道目光如凛冽的闪电,方遒的声音降了八度,“老游,行啊,你个万年弯男什么时候开始打起我

女助理的主意了?”

“啊……一时兴起,一时兴起……其实我的目的是希望每次来你这里的时候,Linda能给我一杯你特地从苏门答腊

定来的曼特宁……”游亦儒顾左右而言他。

“曼特宁?”方遒眯了眯眼,“以你的财力物力,想喝曼特宁哪里找不到,为什么偏偏……”

“哎呀!——”他的话被对方一声惊呼打断。

英雄气短的老游装模作样地看着手表,“我还要赶回去开会呢,这时候建设路那里最容易塞车了。我走了啊,

byebye!”

说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方遒看着他算得上落荒而逃仓惶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腕表——下午一点五十四分,午高峰已经过去,哪里还会塞

车。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却仍旧觉得胸腔憋闷,于是走过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角落里的一扇窗许久都没有开过,推的时候费了一点力气。

右手的伤口被牵扯了一下,又开始隐隐作痛。

提交图纸之后照例是与各部门的主管商讨实施方案,当专业构想遭遇现实利益,自然也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

等方遒处理完所有的善后工作再看表,距离正常的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他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在空旷的空间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车。

驾驶席上,秦淮伏在方向盘上打瞌睡。

侧脸的轮廓潜伏在阴影里,晶亮的眸子掩在了浓密的睫毛下。

男人睡着的样子,更像个单纯温顺的孩子。

方遒不忍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谁知道,门刚刚拉开,秦淮就醒了。他揉揉眼睛,向方遒展露一丝笑容,“下班了?”

“对不起,拖到这么晚,你可以不用等我的,我打车回去就好。”方遒歉然。

“没关系,我只是顺路出来买东西。”

那你吃没吃晚饭?我请你去梅陇镇吃宵夜吧。”

秦淮已经发动了车子,听了这话回眸一笑,“还是回家吧,我煲了汤。”

他的口气淡然,营造出的氛围仿佛老夫老妻闲话家常。没有厮磨的黏腻,却有丝丝入扣的温暖萦绕心头。

这样的他,似乎不再是那个相识之初淡漠而拒人千里之外的秦淮。几个月的相处或多或少还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方遒因为加班烦躁的心情突然多云转晴了。

一路上,道路难得地顺畅。

少了拥堵的车流,连呼吸似乎都变得通顺起来。

一首行云流水的钢琴曲回转在密闭的车厢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秦淮全神贯注地开车,方遒则很享受这种平

静的氛围。

直到车子驶进公寓园区的大门,方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接起来职业性地说了一声“你好”。

听筒里悄无声息,只有类似气流发出的微弱回声。

“喂?喂?”他提高声音,又叫了几声。

还是无人应答。

“真是的,谁干这种无聊的事!”

因为这突然的来电扰乱了原本平静安宁的气氛,方遒在挂断电话后喃喃抱怨一句。

余光里,他看到秦淮投来满含探寻意味的一瞥……

07.洗澡

秦淮煲的汤,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在加班的晚上能喝到这样美味的汤,而不用啃油腻腻的外卖,方遒便觉得心满意足。

喝完汤,习惯地站起来端着空碗走向厨房,却被对方拦住,“你放着就好,我来。”

“不用了,我可以的。”

接踵而至的礼遇,让方遒有点不太自在。

“没关系,你要快点养好伤。不是有新项目要开工么?”秦淮在水池前洗碗,漫不经心地接上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有新项目?”

难道他这样关注自己?

“你的绘图纸我帮你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秦淮答非所问。

“哦……”

方遒一阵一阵失落。他是建筑设计师,不是为新项目怎么会把绘图纸抱回家里?傻子都看得出来。

想到新项目,他就感到焦躁。

这香港来的投资公司财大气粗,果真是难伺候。拟定的方案一稿没通过,二稿三稿四稿也还要反复修改,真不知道

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们满意。

可是,再辛苦,也怪不得别人。当初在董事会上力排众议要接下这个项目的人正是他自己。

谁叫他是完美主义者,又喜欢向高难度挑战呢?

方遒坐回桌前,扭亮了台灯。

绘图工具在台面上一字排开,看来今晚又要彻夜绘图了。

近来忙于工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租一条船夜航》。

对着面前的图纸静默片刻,他随手打开了收音机。

这一次随着电波流淌出的是那首街头巷尾喜闻乐见的《夏日香气》。

主持人的声音,在背景音乐的衬托下,像一泓春水,在耳边荡漾开去。

他娓娓讲述着一个故事——

“小时候,他就住在我隔壁。沉默寡言,面容素净,像静立在淡水河边的一株白杨。

“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走相同的路,可是我们从没有说过话。

“相比起与他结伴而行,我更喜欢在身后默默跟着他……走一段很长的路,看他偶尔在沿途的书店或画具店稍作停

留……

“这样一条路,我走了三年。由此,我熟知了他走路的每个习惯——他喜欢把书包背在左肩,喜欢一路向前,从不

会回头或左顾右盼,走动时右手摆动的幅度比左手大一点,夏天里很喜欢穿白衬衫,将袖口卷到小臂……冬天里则

是挺括的黑色羊绒大衣……

“有一次,我无意瞄到他手中书的封面,因为距离很近,我看到了书名,是川端康成的《山之音》。这样的作品,

即便在今天,读的人也并不多见,于是,我更认定他是特别的。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三年,喜欢他的心情与日剧曾。在那个尽情笑闹飞扬的年纪,我不知道他身上阴郁的来源。因

为好奇,所以更想走进他的世界……”

听到这里,是主持人特地的留白,音乐的声音在短暂停止后又响起来,方遒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故事听起来虽然青涩动人,余味悠长,但毕竟离他现在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了。

抬起手,刚想关掉收音机,主持人的声音又适时响起来:

“这是一段无望的爱,因为我不敢向他表白……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我与他同为男生……”

像被突然拔掉了电源,方遒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这居然是一个男男相恋的故事,听节目那样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题材——这节目的编导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可是,主持人的态度,似乎远比他这个听众泰然,依然用他那种特有的不疾不徐的语调讲述着:

“那些不能袒露在阳光下的思念无处投递,于是,我开始每晚在灯下为他写信。

“每晚一封,我近似于一个强迫症患者,力求字斟句酌,将每个字写得流畅干净。以至于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别人

称赞我写了一手漂亮字的时候,我都不由自主会想起他……只能用微笑掩饰起自己的落寞和不甘。

“整整三年,写出的信已经堆满了我的抽屉,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外表安静,内里波浪滔天。

“经历了一千零几个辗转难眠的深夜的折磨,直到他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那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在巷口叫住

他,将厚厚一叠信交付到他手中。

“在他诧异的眼光注视下,我落荒而逃……

“还是他主动在身后叫住我,扬了扬手中的信,‘我慢慢看,看完了再说。’

“我转过身,抑制不住落下泪来。透过他看我的眼神,我居然敢于妄想,自己或许会收获一场花荫下的苔藓一般青

郁的恋情。

“可是,就在我送出那些信的第二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守候,都没有遇到他……怀着怅然若失的心情回到

家,才发现隔壁已经搬来了新的人家……

“他就那样从我生命里消失了,只留下那一句‘看完了再说’的招呼,仿似传奇。

“如今时过境迁后的好多年,我仍时常会这样想——如果他那个时候就这样远离我的生命,或许我们都会拥有不错

的人生……”

方遒静静听着,渐渐蹙起了眉。

不知不觉间,时钟的指针已经转过12点。

主持人含笑的声音透过收音机传来:“各位听众,这个故事很长,并不能一天说完。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晚安

……”

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有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校园、亲笔信、身后表白的少年……突然触动他某段尘封的回忆……

爱情就是这样,每次开始都悱恻缠绵,也能相安无事几个春天,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方遒自嘲地扯起唇角冷笑,随后关掉收音机,埋首在一摞图纸间。

这一忙,不觉时间流逝。

直到外面有人轻轻敲门,他才抬起头来。

忘记拉合窗帘的窗外,已经透出薄薄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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