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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望者——by毒伯爵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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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侯的DNA技术并不像现在那样发达,否则我们冰山一样沉稳的法医先生会因为那具伪装完美的尸体而郁闷得无地自容。他错误地将尸体判断为基因复制品,却没有想过,真正的舒维梅克,无论是死是活,他到哪里去了?”

年轻人的冷笑冻僵在脸上,他无法解答这个故事中的任何问题。他虽然敏捷善思,但毕竟没有经过那么多的爱恨纠缠,没有历验过光与影交织而成的螺旋迷宫。

他疲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人也并不急着揭示答案,他平静地讲述。“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开始佩服星寒。有些人。他也会犯错。但他就是比别人多想那么一点。这一点,可是相差很多的一点。

“不错,这个几乎只可能在科幻小说中出现的事件真的被他给想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蒙对的。国际刑警迅速下发了红色通缉令,却是对原本应该死掉了的罗伯特·舒维梅克。

“当然,这很冒险。作为一个政界新人,一点错误都是致命的。而以路德维希的手段,可以给那个人进行彻底整容,使通缉令变成一张废纸。何况国际刑警的通缉令只能冻结此人的合法身份,使他无法离开这个国家,不能拥有驾照和信用卡。此外,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他唯一的胜算,就是路德维希不敢再一次为那个人整容。要知道无论多么彻底的洗脑,都无法完全抹掉记忆。总会有一两个‘钥匙’。一旦触及,就会把从前的事全都回忆起来。路德维希此时决计不会舍得牺牲他的副官,那个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那个答应了要带他走的人。

“你要问了。杜莱彻不是已经死了么?不错,他死了。但如果及时地将他的前脑移植到合适的新的身体中,就会活过来。会保留记忆和思维方式。就像《道尔教授的头颅》中那几颗离体头颅一样,只是手术难度会很高,又要修改基因,这么多年了,自路德维希之后,别人连想都不敢想。

“这是一场角力,谁先挺不住,谁就输了。路德维希一反常态地沉不住气,竟然先提出来要用他的研究档案来换对舒维梅克,不,此时是对杜莱彻的赦免令。”

老人无声地笑,说不上是郁闷还是促狭。“五月初的柏林,夜里还有点凉。那天天气很好,月亮是一片晶莹温润的黄更显得天色黑沉如同凝胶。美茵河水在桥下无声流淌,水汽将煤气街灯晕成模糊温柔的光团。

“星寒的那辆黑色宝马车停在美茵河桥头,那时侯那里还只是近郊。星寒本人没到,只有凌策若无其事地倚在桥栏杆上。看着仿佛是从黑暗中挤出来的路德维希,一脸轻松。

“‘你哥今晚上有事,我替他来——反正你也没说具体要谁来——你希望是谁,我还是你哥哥?’凌策侧着脸,眯起眼睛看他。‘别一脑门子官司,跟个克格勃似的。’

“‘你。’

“‘也是,要是我有这么个弟弟,我就到月球上去一辈子不叫自己瞧见他。’

“‘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哥哥,我现在就从这桥上跳下去。’

“凌策哈哈大笑,笑完仍是侧着脸,眯着眼睛。他总是这样勾引小姑娘,他的身上总有股危险而温暖的气息。‘我可不会拧一张苦瓜脸能用俩分词就不用一个半地教训你。咱俩,是一种人。’

“‘东西呢?’

路德维希疲倦地伸出一只手。他破天荒地没有穿黑色西装外套,白衬衫被银色头发衬得泛出雪地一般空冷的光,虚虚地挂在身上,在夜风中单薄得像个影子。‘东西,拿过来。’

“‘什么东西——哦!明白了。瞧我这猪脑子,怪不得老走好运(德语”祝好运“字面翻译为”祝你有一头猪“)——等等啊,哎,找着了。’凌策把一沓证件递过去。‘我趁张不注意,给你多办了一份。’

“医生手腕一抖,把属于自己那份扔进暗波汹涌的美茵河。同时递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四张五点二英寸电脑磁盘,只是一半。如果证件是真的,两天之后在这里给你另一半。没有那些,这一半都是废物。’

“‘又不是出不来,能逃就赶早儿。你这样的优质帅哥死了,得哭死多少小姑娘。我下个礼拜跑路加拿大,要不领上你?我有老同学在那儿,寄养一小孩没问题。’

“医生怔了怔,转身离去。‘我不会离开柏林,这是我的家,也是我的,’他停顿了一下。‘棺材。’(注,按德语语法习惯应该是谓语前置,但此处路德维希大概因为是情绪问题用了倒装句。斯内普不太懂德语,还请各路高人雅正)

“‘那……你那天手里攥的……是什么东西?’

“医生没有回头,从扣子上解下什么东西,用银链子挂在手指上。那是一个同样银色的吊坠,圆形的小盒子。凌策也见过他的女友们用这样的吊坠装恋人的头发,只当作一个孩子的游戏。而此时,他却是一阵心酸。他的笑容带上了薄薄的凄凉,目送那个白色的背影消失在茫茫暗夜。

“‘咱们俩,真是一种人呐。’

“其实在这个时候,选择和这个时代一同死去,只是一种逃避。任何胜利都不属于死者。活下来的人,他们接过了蒙尘的荆棘皇冠,努力想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最终结局却是至多不再失去,而已经失去的东西,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在那个时候啊。”老人低下头,握紧年轻人的手。“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每个人活下去,都需要很多很多的,很多很多的……”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一丝暗色从额头弥漫开来,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在承受极大的重压。

“……勇气。”他睁开眼睛,直视年轻人。

年轻人本是半闭着眼,此时睫毛猛地抖了一下。也许有些倦,他的声音轻轻的。“其实,……什么时候,不是这样呢?”

“是啊,我倒忘了,你也不是个普通孩子。故事快完了,天也快要亮了。还要听下去么?”

“请讲下去。如果要停,我早就放弃了。”

“好吧。星寒和立夏结婚之后日子过得风平浪静。立夏请了长假,看似做起了家庭主妇,实则还为他们工作。我的旧档案,在二战结束之前那些,当时能找得到的都已经被我销毁了。但立夏,她从我的行为方式中计算出了我的出身。他们从德国留下来的旧档案里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就不攻自溃了。

“路德维希给他们的那些资料是真的,但他们也很难利用。因为那种科技超越当时的技术太远,就像一个小孩子举不动几吨重的巨石一样。

“张星寒竭力想把路德维希拉过来,但这已经不可能。他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意愿。

“张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于公于私都有。人,究竟是感情动物。他不爱立夏,但时间久了,终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他或许挽救了大局,却毁了这个从孩提时代便开始仰慕他的姑娘。或许他也想学着爱她,但这不可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立夏也不会理解她的丈夫。毕竟,仰慕是距离理解最远的一种感情。她,终究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我突然很想见星寒一面。也许是出于父亲的本能,或者是一个失败者的心理。想承认一些自己从未敢正视的事。我在他们快要下班的时候敲了敲他的门,凌策和法医都在,像是在开碰头会。见了我,那两个忙推说有事,一溜烟跑了。

“星寒平静地看着我。安定下来的生活让他的气色好了很多,不像从前那么憔悴苍白,眼神也很平静,像沉在海中的月光。

“‘文职工作很适合你。你胖了,脸色也好多了。是立夏照顾得周到吧,’

“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先生……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在想,伯爵夫人当年如果把那个孩子,她的亲生儿子留下,现在……’

“‘她绝对不会的。’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字(注,两人交谈用的是英式英语,按单词计字)居然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实在是不忍心了。‘那会有不同的海格利斯,此外也都差不多。没必要问怎么样。而且她决不会将你留在身边——她本不想将你卷入她的复仇计划!’

“他猛地抬起头来。

“‘你无法想象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女孩,天使一般的姑娘。’我习惯性地挥挥手,回忆使我头痛,也有些后悔。该不该对他说这些?‘算了。’

“‘那又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的。至少我要对得起立夏和威斯特森兄弟!’

“我只能悲哀地摇头。‘你和我当年犯了同一个错误:自己认为自己正确,但我已不想说任何事了。我给你带了点资料,给了情报员克拉菲莉亚。’

“‘那么……我下班了,先生。’

“‘走吧。’

老人的声音低低的,脸隐藏在暗处。”后面的事情,你肯定不爱听。而且你也不愿意信。“

“讲下去!”年轻人突然严厉起来。他一向为人温和,极少用这种命令式的口气。此时也顿觉失礼。“先生……您在哪一站下车?别误了站。”

“早着呢,天还没亮。”

天似乎马上就要亮了。但仔细一看,那抹光明又被无尽的黑暗吞没雪花变成了细小的冰霰,在女妖曼歌般的风中飞舞盘旋。“这种天气,居然还有人在接站。”

为什么不会有呢?如果那个人是从时间的尽头赶回来,阅尽了时光渺茫了生死,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在风雪中等他?年轻人缓慢而决绝地将手从老人的掌心中抽出来,重新握住了冰冷的圆珠笔。车窗上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似乎一切都不清楚。他只看到那个穿着旧大衣,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褐发年轻人眼睛深处的沧桑和平静。他等的人,那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子已经到了,已经揽住了他的肩,但他仍一动未动,似乎不相信着是事实。

这是不是个梦呢?谁也不知道。

“星寒为了对外分解压力,也为了保护凌策,把他调给了北美总监纳尔逊先生去当副官。了了那老头十几年的心愿。

“凌策走的前夜,他最后一次敲响了张星寒的家门。

“‘就要走了,得多半年回不来。我准备把法兰姬丝也接过去,或许就不回欧洲了。今晚陪我喝杯酒,送送我吧。’他笑着,将一个长圆型纸盒放在桌子上。

“血红色的液体倒了两杯,却没有一个人去碰。‘……明天走?’星寒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明天。’

“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空气凝固仿佛绝对透明的玻璃。凌策一直在微笑,他似乎永远只有这一种表情。无论内心多么巨浪滔天,面色永远不改。

“他看着对面纤巧如洋娃娃般的星寒,也许是在想十几年之前,他第一次握住这孩子手的时候。那时没有人会想到离别,都以为手一旦拉紧就再也不会松开。谁也不曾见到历史的书页悄然掀起,不曾听到青空撕裂的声音。

“他想再一次握一下那只纤细柔软的手,却没有半点动作。他竭力压制住在体内翻腾的什么东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星寒迟疑着,缓缓把手递了过去。两人指尖相触的那一刻他突然迅速抽回手站了起来,向在客厅里的立夏喊道:‘我……有东西放在……办公室里了,出去一下……不用等我了。’

“那晚是满月,略有一层薄薄的流云,月华却像水一样流泻满地。踩在地面上似乎会溅起涟漪。五月末的风里带了风信子和春木槿的清香,温柔得也像水。天空仿佛午夜的海面,黑而不沉。远处似乎有些极细微,捉摸不定的声响,近一听却又只是一片寂静。

“张星寒走在凌策前面一段距离。他纯黑的头发黑色的制服与夜空同色,却并没有溶在夜空里。这种黑比夜色更深,更远,更纯。他始终背对凌策,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像风中的小蜡烛。

“凌策感觉不是他为自己送别,而是自己在送他。两人一起走过的路太长了,彼此也都倦了。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迸裂,泛滥,像鸟儿一样扑着翅膀一点点顶着他的喉咙。他快忍不住了,他不明白这路怎么这么长,同时又希望这路永远没有尽头,可以让他们永远这么走下去。

“月亮已经不知第多少次被云掩住,又是第多少次从云中露出来了。张星寒突然转过身来,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是一种珍珠般的白,水色眼睛清澈得仿佛能看到他的思想。他眼底的冰层瞬间破碎,在月华中流淌成一条浮满冰凌却波涛汹涌的河。

“他的美不像出于人类,倒像是妖精。

“凌策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伸出手去想摸一下他的脸。他生怕一经碰触这绝艳的妖精便会化为水沫,但他的掌缘仍碰上了星寒的腮边。那种温暖和柔腻让他全身为之一颤。

“这是两个没有少年时代的孩子。只有在这一夜,他们可以不是国际刑警的警官,不是海格利斯,不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他们只是凌策和张星寒,是他们自己。

“这一夜就像是一个美梦一样,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个梦。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有发生,谁也不知道。只能确定,这是他们一生之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卸下所有的伪装。只可惜这本色反倒像是面具,会在清晨醒来时消失。”

列车走廊上的灯亮起来了。疲倦的旅客们又一次拖着行李呵欠连天地继续他们的旅途。他们被寒冷的空气刺激得吸着鼻子,有几个小孩子去抓雪,被母亲硬性拉开。年轻人透过粗糙的玻璃看着人群,其中没有他见到的,刚才上车的那几个人。

这大概是到华沙之前最后一个比较大的车站了。年轻人感到自己的心在刚才这个故事中一点一点地软下来,他似乎触摸到了那个春天夜晚浓厚甜美的空气,那小心翼翼越过理智防线的爱情。他或许不理解他们,但他可以原谅一切。

老人从衣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银质小瓶。“等我一下,这里太冷了。”

他起身出去,隐约与睡眼惺忪的乘务员交谈了几句。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只略嫌粗糙的玻璃杯,里面装了大半杯冰块。他拧开小瓶的盖子,鲜血般浓烈的酒香充盈了整个狭小的车厢。液体是落日最后一抹余辉的颜色,在车窗灰白的底子上如同一道伤痕。老人轻晃了一下杯子,却并没有喝。“是伏特加,你要不要来一点?”

“对不起,我……我向来不会喝酒。”

“你是怕酒后失言?也是,你和星寒一样细心。那就算了,我讲到哪里了?还是继续吧。”

“其实,对于一个人来说无论做怎样的挣扎,历史是不会因为你而改变的。而对于一个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心安理得。我从不相信因果报应,不,如果有那种东西,我会死得比现在难看得多。但当他回忆的时候……那个巨大的漏斗中不会给这种人留位置,诗人在它的底层晕倒了。(注,漏斗指但丁在《神曲》中描写的地狱)

“莱茵海娜所希望的是针对我一个人的复仇。她要让我加倍体验她当年的痛苦和犹豫。她不惜因此成为美狄亚。(注,古希腊英雄伊阿宋之妻,为了报复丈夫亲手杀死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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