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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 上——by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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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庆功宴的酒店,易海尘被晚风吹去了身上的燥热,他掏出手机,使劲的按着手机键,好像把对蓝苍冥的怨气全部发在这无辜的手机上。快速的按完一串字,合上手机装进兜里拦了一辆计程车,朝家飞奔而去。

“撒什么酒疯!你怎么能像动物一样随处发情!”蓝苍冥看着最后一个发怒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合上了手机,揉了揉被咬破的舌头,走下楼梯。

Episode 18

公司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易海尘又缩在家里不出门了,本来去的地方就只有Tattoo,可是一去那里肯定会见到蓝苍冥,所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手机关机,家里电话线拔掉了,从楼下超市买了好几天的粮食,专心在工作间修他堆积如山的照片。修好后一张张洗出来,用小夹子夹起来,挂了满屋,看着不顺眼的就直接拽下来揉成纸团回归垃圾箱。

最后终于被拽的没剩几张,易海尘烦躁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突然想起个事儿,从抽屉里翻出一卷胶卷。这是他和蓝苍冥去野人生活时候拍的,具体拍的内容让易海尘自己都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挂在绳子上的一张张脸,易海尘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撑起下巴。照片的背景是非常美丽的自然风光,照片中间是一个正在专心画画的男人,易海尘清晰的知道他叫蓝苍冥。

放下手里的照片,易海尘跑回卧室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开机之后就收到了好几条短信,连续的翻着,竟然没有一条是蓝苍冥的,莫名的有些失落,倒在床上看着手机发呆,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

正犹豫着,门铃响了起来,易海尘看着猫眼里的人,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易海尘,在家吗?”

易海尘站在门里看着外面边敲边喊的人,抱起双臂正想该不该开门,然后悲剧发生了,是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响了两声就挂断了。他看着手机未接来电显示,苦着一张脸听到门口的人大喊。

“喂,快点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蓝苍冥一进门就给了易海尘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客厅里走。易海尘在他背后挥了拳头,又在蓝苍冥回头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干嘛来了?”易海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来找你啊,这几天手机一直关机,电话也打不通。”

“谢谢关心。”

“跟我去一个地方怎么样?”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快走吧。”

蓝苍冥上前拉起易海尘就往门口走,也不管易海尘在后面大喊大叫,拉着他出门,替他锁上门,拽着他下楼最后塞进车里,扬尘而去。

车停在一个居民区内,易海尘跟着蓝苍冥进了一个单元,看着门上写着Tattoo house,转头向蓝苍冥投去疑问的目光,然后被蓝苍冥推进屋里。

“来了!”说话的人没有回头,依然忙着手上的工作。

这是一个纹身馆,说话的人正在给一个人纹身,针发出的声音听着刺耳,易海尘打了一个冷颤,蓝苍冥干嘛带他来这种地方!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蓝苍冥脱下外衣,像回自己家一样走过去。

“里屋呢,那个有些复杂,我搞不好。”说话的男人转过头来冲蓝苍冥笑着,然后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易海尘,“哦,有客人来?要纹身吗?”

“啊?”易海尘愣了愣,纹身?这辈子也不会做这件事儿吧。

“这是我朋友,他叫易海尘。”蓝苍冥笑了笑,看向易海尘。

“你好!”那人站起来,冲易海尘笑了笑,又转头问蓝苍冥:“什么朋友?”

蓝苍冥神秘的趴在那个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都笑了。易海尘看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着蓝苍冥别有深意的笑容,虚伪的陪笑着。

“我去帮个忙,在这里等我一下。”蓝苍冥走过来拍拍易海尘的肩膀,然后朝里屋走过去。

“请随便坐。”那个人摘下手套,示意那个人已经完成,倒了杯水递给易海尘。

“谢谢。”

“别客气,蓝苍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等我洗个手回来啊。”

易海尘环视了一下这个屋子,满墙贴着纹身的图案和人体纹身的照片,看着这些照片易海尘都会感到疼痛,那一针针扎下去是什么感觉,简直是太自虐了。然后他又想起了蓝苍冥背上的纹身,也是在这里纹的?

Episode 19

那天易海尘在Tattoo house坐了好几个小时,等着蓝苍冥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真是噩梦。蓝苍冥的那个朋友倒是挺和善,叽叽喳喳一直不停的说,易海尘至始至终就问了他一个问题,结果让他更加烦躁。

“请问,刚刚蓝苍冥跟你说了什么?”

“刚刚?”

“就是刚才……”

“哦,是刚进门的时候吧?”

“对。”

“他说你是……等一下啊!”男人回手从抽屉里翻着什么,直到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一页页都是纹身的图案,然后指着一个恶魔骨翼的纹身对易海尘说:“他说你是这个纹身的主人。”

……

这件事一直在易海尘脑袋里,即使蓝苍冥开车开的不稳,摇来晃去的也甩不出去。他看了看认真开车的人,真想开口问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喂……”

“什么?”蓝苍冥看了眼易海尘,又转回视线。

“那个……这车你不还回去吗?”易海尘问不出口,临时找来的问题让他看起来好滑稽,似乎蓝苍冥也看出了易海尘的窘迫,只是笑了笑。

车停在蓝苍冥家门前,易海尘深深提了一口气,从车窗探出一颗脑袋看着站在车门外的蓝苍冥,天已经黑了,为什么不送他回家?

“下车。”蓝苍冥把易海尘的脑袋摁回去,打开车门。

别别扭扭的跟蓝苍冥进了屋,坐在客厅白色的大沙发上,易海尘随手抄来一个靠垫抱在怀里。沙发正对面的墙上是一个壁挂电视,墙上挂着一个超大的毯子,很有玛雅风格。

“想问什么?”蓝苍冥拿了两个易拉罐的啤酒,放到易海尘面前的茶几上。

“没什么。”

“关于那个纹身吗?”

“……”

见易海尘翻了个白眼,蓝苍冥就知道自己猜中了,然后笑着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你见过我的纹身吧。”

“哦。”易海尘点点头,漠不关心的喝啤酒。

“这个和那个是一对儿。”

“咳咳……”易海尘被呛到气管,咳嗽起来,咳的他满脸通红,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被呛到才红了脸。

“这两个纹身是我亲自画的,很漂亮。”蓝苍冥看着易海尘不由的笑了,从茶几下的盒子里拿出一张图,放到易海尘面前。

“漂亮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易海尘看着图上的两个纹身图案。

“这个就是我的。”蓝苍冥指着图上左边的一个,是张开的天使翅膀,下面还有几片羽毛飘下,这些羽毛栩栩如生,好像会随风轻舞。“这个是你的。”

“为什么这个是我的?!”易海尘看着旁边的一个纹身图案,是一个恶魔的骨翼。

“嗯?”蓝苍冥抬起头看向易海尘,却笑的更温柔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想。”易海尘只觉得百口莫辩,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不喜欢吗?”

“关我什么事!”易海尘把图纸扔回蓝苍冥怀里,他讨厌被人套进去的感觉。

蓝苍冥拿着图纸看了看,如果这个骨翼可以印在易海尘身上,肯定会很美。

天使和恶魔相爱了,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情。

“你知道吗?恶魔才是最纯洁,最善良的。天使容易被世间的污浊所诱惑,而恶魔永远不会,他们只会向着自己的梦想而前进,只会坚守那一份信仰。就像我希望你只是我的,属于我的恶魔……”

蓝苍冥的手轻轻的覆上易海尘的肩头,双唇落在易海尘的脸侧。

易海尘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和蓝苍冥近在咫尺的面对彼此,依然是那双澄澈乌黑的双眼,那双能把他吸进去的美丽瞳孔。

“我们……”蓝苍冥微微挑起唇角,双唇覆在易海尘唇上,“可以在一起……”

Episode 20

那天晚上易海尘和蓝苍冥发生了第二次关系,好像是易海尘默认了和蓝苍冥交往的事情。他靠在蓝苍冥怀里沉沉的睡去,梦到了一个天使与一个恶魔携手飞翔在湛蓝的天际。

早餐是蓝苍冥起床煮的大米粥,什么调料都没有放,易海尘往嘴里塞着粥,从蓝苍冥筷子上抢下他夹起来的咸菜,蓝苍冥只能再去夹,然后再被抢。蓝苍冥拿着筷子端着碗,看着埋头吃粥的人,好像那碗跟他有仇一样。

“慢点吃!”蓝苍冥所幸夹了一大筷子咸菜放到易海尘碗里,如果想别人不抢自己的,就要给别人准备好足够的资源,蓝苍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易海尘却不明白自己碗里的没吃完不能去抢别人的。

蓝苍冥看着又被抢走的咸菜,无奈的笑了笑。他明白易海尘只是有些跟他赌气,具体原因他就不太清楚了。

易海尘把一大碗咸菜都吃了进去,让蓝苍冥喝了一碗无味的白米粥,惩罚别人的后果就是易海尘又把蓝苍冥家冰箱里的水都喝光了,然后不停的跑洗手间。

太阳升到头顶,透过窗户打在桌子上,易海尘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的敲着桌子。时不时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蓝苍冥。

“饿吗?我去做午饭。”

“你,坐下。”易海尘指了指椅子,让刚刚站起来的人坐下。

“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有必要把关系理清。”

“我也这么认为。”

“既然我们都这么想,那就说说吧。”易海尘放下撑着下巴的手,“我们……做·爱……两次。但是并不代表交往,对不对?”

“你不用说的这么直白,我知道两次了。”蓝苍冥笑了笑,看着易海尘有些窘迫的样子,接着说:“那我们是在以什么身份做这种事情呢?”

“嗯……”易海尘微微皱起眉头,他需要找一个适当的理由,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海尘,承认吧,跟我交往不好吗?”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说过你也是同性恋的。”

“我只是不喜欢女人,比起女人更喜欢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很麻烦,就这样。”

“和我上床恶心吗?”

“……”易海尘眨眨眼睛,轻轻摇了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停住了。

“换个角度来考虑吧。”蓝苍冥笑着站起来,走到易海尘面前,蹲下来与他平视,“你现在是一个人,我也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对不对?”

“嗯。”易海尘点头。

“也许你并不是很喜欢我,也许我是因为寂寞才和你在一起,对不对?”

“嗯。”易海尘继续点头。

“我们都不讨厌对方对不对?”

“嗯。”易海尘依然点头。

“所以我们可以暂时在一起,如果你找到你喜欢的人我可以离开你,同样的我也一样。你觉得可以吗?”

“嗯。”易海尘看着蓝苍冥的眼睛,好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又一次点头。

“好乖,亲亲。”蓝苍冥摸了摸易海尘的头发,凑上去吻了吻易海尘的唇,这个人算是被他骗到手了。“我去做午饭,给你做好吃的。”

易海尘坐在椅子上,看着蓝苍冥的背影,回想着蓝苍冥的话,什么叫做因为寂寞?寂寞是爱吗?不是吧……

这个问题还没思考完,想到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蓝苍冥交往,那以后岂不是就没有自由了?去哪里都要汇报,今天吃了什么,明天穿什么衣服,早上几点起床……天哪,这简直是个噩梦……

易海尘想着冲进厨房里,对着正在洗菜的人大喊:“蓝苍冥,你要是干扰我的生活,我就把你摁马桶里呛死!”

蓝苍冥手里还捏着一根黄瓜,愣愣的看着双手叉腰的易海尘,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的流进洗菜的盆里,蓝苍冥直起身子,举起手里的黄瓜,笑着对易海尘说:“乖乖的,不然今天让你试试这个。”

“下流!”易海尘的脸瞬间高烧,甩上厨房的门跑回了卧室。

Episode 21

易海尘是那种不会没事儿打电话找人聊天的人,所以在蓝苍冥几天没打电话给他的情况下,他也不会给蓝苍冥打电话。

一直很讨厌公司办公室的白领像网虫一样,没有工作就上网逛荡,男的打游戏看电影,女的逛网城乱花钱。可是在家无聊,被他丢弃在一旁的电脑已经落了不知道多少层灰,易海尘看了看,皱起眉头。要想玩电脑就要先擦干净,擦还是不擦?

最终易海尘还是抓起布擦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就是,今天不用,以后的某一天总会用。

上网看看新闻,找点电影,打会儿游戏,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看着外面闪亮起来的霓虹彩灯,易海尘关上电脑,起身往厨房走去。他记得在公司秋装发布之前,他下定决心学做饭来的。

在易海尘预料之内的事情是,很久没进过的厨房也落了灰尘,打了水先清理干净,再跑回客厅把他的料理书翻出来,照着书上的原料介绍跑下楼去超市买了东西,乒乒乓乓的弄了一晚上,煎炒烹炸样样都试过了,不是咸了就是糊了,唯一一个弄成功的就是水果沙拉。

看着一厨房的狼藉,易海尘顶着一双熊猫眼看向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晚饭没吃成,觉也没睡,还给自己找了这么多的麻烦。

把所有东西都扔进水池子里,打开水准备洗碗,低下头又看到一地的菜叶子和油点,易海尘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响,天啊,让不让他活了。

从水池里面抓起一个碗,沾了满手的油,才发现家里根本没有洗洁精,那一瞬间易海尘有种把所有东西都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最终怕环卫阿姨让他清扫楼区,只能作罢。

电话不知何时开始吵起来,易海尘看看表才早上六点十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抓起了电话。

“喂,您好。”

“起床了么?”

“哦。”易海尘听出对方的声音,在床上躺下来,捏了捏胀痛的脑袋。

“怎么像没睡醒的?”

“有事儿么?”

“好几天没见,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我记得你应该不在工作期吧。”

“你怎么那么麻烦。”

“好了,知道了,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我出门了,一会儿到你家。”

“干嘛来?”易海尘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屋角竟然接了蜘蛛网。

“亲爱的,一会儿见。”

蓝苍冥略带笑意的声音被电话的忙音代替,易海尘把电话扔到一旁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着,他还想补个觉,这下也泡汤了,蓝苍冥一来还能清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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