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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不离+番外篇——bySheepせ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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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斗,有时为着,有时是为了前堂。这其中弯曲折合,没有一个人可以算清。如妃与贤妃之死,晟帝难辞其咎

。而德妃之事,晟帝则是被算计。更兼之有晟帝如今最为疼爱的夏青夜在其中。晟帝,绝不可能容忍。

“放心,我早已处理完美。”杨唯湛知道的事情,澹台浅亦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非但不害怕晟帝查,更是要晟

帝将事实查地一清二楚。查地越清楚,便越叫天下失望。天下离心,晟帝的位置亦到头了!

所以澹台浅成竹在胸。而杨唯希即便没有澹台浅的通明,在皇家内院长至十四岁,被晟帝宠爱复抛弃,更是明白地

多。

只是对晟帝的爱与恨,早已深入骨髓,无法自拔了。

杨唯湛眯眼,默认。然而心底,到底存着几分的不赞同。

杨唯湛是将士,在战场出生入死才得到如今所有一切。他手握天下三分之二的重兵,让晟帝表面上极其防备。然而

杨唯湛知道,其实他的父皇是从来没有忌惮的。反而露出早已知晓杨唯湛意图的笑容,眼中更是有鼓励他取而代之

的神色。

是了,渊龙皇室子嗣向来单薄。大皇子杨唯夜早已经去了,成年的只有他与杨唯希,剩下的是两个不到十岁的皇子

,指不定能培养至如何。晟帝如今太年轻,有足够的本钱再生下几个孩子,然后慢慢挑选继承人。倘若这般,着急

的便是他杨唯湛了。

然而杨唯湛隔着远景看过几眼晟帝与夏青夜相处模式,愈发觉得晟帝眼中的笑意不是装出来的。他甚至觉得,晟帝

是真的想要抛去这天下,与夏青夜归隐山林的。晟帝表现隐晦。然而他是他的父亲。纵然他不理解,然他曾经亦爱

过一个人,爱到,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于杨唯湛,不过以为。

因而他不明白。晟帝的专情似乎很真,真到对这世间最高的权贵亦可无动于衷。然而他越看,便越如此觉得。他不

明白夏青夜的好,更不能理解晟帝的沉沦。然后他迟疑,是否要利用澹台浅,而后夺权。

这一点,是不能让澹台浅与杨唯希知道的。杨唯希对夏青夜恨之入骨,至于澹台浅,似乎亦恨之异常。

“总之,我一定要夏青夜死无葬身之地!”杨唯希露出柔软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熟悉。他柔声宣布,惊醒沉思之中

的杨唯湛。杨唯湛转头凝视他,还是那般完美的容颜,那般美妙的身姿。只是眸中寒光熠熠,再不是杨唯湛所爱恋

着的人。

原来圣人说的不错。嫉妒至一定程度,便是丑陋。不只妇人于此,男子亦不例外。

想来当初,自己根本是瞎了眼,才会认为他是单纯美好的罢。

杨唯湛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浅浅点头称是。澹台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微乎甚微的冷意。

杨唯湛比想象中的更不可靠,这点叫澹台浅不悦。至于杨唯希,从未在她眼中。从最初的预言,到后来夺剑,入皇

宫,一切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夏青夜……不,杨唯夜。世间到头终有报。既然当年你如此心狠手辣,我定要将你

挫骨扬灰,以祭哥哥在天之灵!

晟帝醒来之后,神色如常上朝处理事务。今日奏章之中除了德妃。“这件事,朕觉扑朔迷离,真相远非众人所看到

的。比如说,德妃本是卧病之身,为何要不顾身子出现在冷情殿;再比如,为何德妃被暗杀之后,夏青夜会突然口

吐鲜血?”晟帝说到此,挥了挥手。止住百官辩驳。他冷笑,“朕觉得夏卿是被冤枉的。既然众卿与朕各执一词,

那便查上一查。倘若结果真如众卿所料——朕,自会秉公处理。众卿以为如何呢。”

百官虽有怨言,仍以为然。皆朝拜高呼“吾皇万岁”。

右丞相路之风躬身道:“至于查处,臣有一处举荐。”他在晟帝挑眉的表情里微笑,后道,“以臣之见,此事无论

交予哪位大臣皆是与礼不合。不如交予,‘暗字营’。”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暗字营,渊龙建朝之初,闻人鸿暝所建立的一个机构。专司暗杀,情报。可以说,摄政王闻人鸿暝可挟天子以令群

臣,暗字营功不可没。只是随着闻人鸿暝放手朝堂,这暗字营已销声匿迹。甚至于许多大臣,甚至不知道暗字营。

这是所有上位的大臣,皆被教导过。真正的暗字营,并未被圣祖解散。而是收编,成为渊龙皇族的安慰。

暗字营久不用矣。以至于路之风此言一出,朝堂寂静如坟。有些官员不了解,看众人怪异的神色便要上奏请晟帝考

虑别人。然而怀疑的话未出口,晟帝便哈哈大笑起来:“如此,便按右丞相之言。一切,众卿拭目以待!”

晟帝下了朝,面色如常举步向冷情殿。一如既往的温雅,一如既往的气度。

一切一切,正常地让孙公公以为那日醉酒不过是错觉。

冷情殿,皇宫曾经最为偏远的宫殿之一。如今却是整个皇宫,最为热闹的地方。八位白衣人面色淡漠守在两侧,冷

情殿沉默寂静地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晟帝进门之时,有着恍然错觉。

好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他第一次踏入这扇门,教导夏青夜写下“夜”这一字。还骗了他说,这是“宁”字。而后

看他演戏,淡漠地看。

大抵,其实。夏青夜和杨睿宁,早在那个时候,就纠缠在一起了。

他恍然间这么想,露出一个纯粹的笑。

尽管彼时,夏青夜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夏君离。

他进门的时候,夏青夜正在案几上习字。夏青夜的字,类似行草。行草,不若楷书的中规中矩,亦非草书的潦倒疯

狂。行书书写要求颇高,所谓迅而疾,迟而缓;敏而捷,松而静。又有前人言“寓刚健于婀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

之内”。

夏青夜的字,其实是模仿夏君离的。前世年幼之时何等崇尚夏君离,包括他的一切都是了若指掌。后来夏青夜成年

,学到太多东西,才渐渐与夏君离的不那么相似。

晟帝在一旁沉默着看,夏青夜亦不在意。临了半个时辰,才停下笔。却不看晟帝一眼。

夏青夜不说话,晟帝也沉默着喝茶。夏君离之于晟帝,是陌生人是情敌。晟帝因为夏青夜的关系不动手,已是仁慈

。晟帝从来不认为,阻拦夏青夜是错。

而夏青夜不然。他有着前世,前一世夏君离是天神是目标。这一世即便他放手,夏君离在他心中依旧存在。他无法

做到将夏君离当成陌生人任其自生自灭,更无法做到将夏君离的生死置之度外。

即便,是他的命。

他以为晟帝懂的;而晟帝以为他再不在意。

夏青夜与晟帝之间,任何事情都可以契合。唯独夏君离三个字,是永远不变的殇。而如今,这一次中毒,两人终于

再无可避免这个问题。

夏青夜说,我不一定会死。他只是在赌。赌的一则光之影医术二则信念三则,命数。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

强求。倘若他死了,那么他与晟帝便是无缘。

无缘。他深深吸口气。二月的冷情殿,连空气的温度都是这般冷地彻头彻尾。他闭眼,掩去眸中深切痛楚。

相爱。不如相知。

诚然,他不想离开晟帝——他只是,不想后悔。

不知是否悲哀。夏青夜勾起嘲讽的笑容。原来时至今日,他亦开始相信命。

晟帝不同。他手中一切,唯有夏青夜三个字。他赌不起,因而宁愿留着夏青夜怨恨,亦要将他锁在身边。

晟帝低声笑出来。他将夏青夜拥在怀中,紧到无法呼吸。

既然这问题无可避免,那便面对好了。

第三七章:无情

二月的殇城,天气是不若京都寒冷的。此时荷叶还未长出,贯穿整个城市的祁水清澈,清晰可见的是河底流沙以及

光滑的鹅卵石。许是夏季太过繁华,因而如今平淡的模样,竟是安静的几近落寞。

夏君离微微皱眉,负手而立。他的白衣纤尘不染,习惯了的出世,习惯了的冷漠。这里是殇城,不是夏氏山庄。然

而无论哪里,他皆了若指掌。

曾经的七颜如今老了。他们站在夏君离身后,看他的背影欣长,消瘦心疼。他们有太多的疑惑,然而几年以来寒殇

止于此闭口不言。他们永远不明白为何彼时城主回家没有带回眼前之人,亦不懂为何那之后,寒殇的淡漠如死亡。

于是他们再也不敢提任何,关于“端木忆”三字的话。

这几年来,“端木忆”三字已成禁忌。那是没有人可以触摸的逆鳞,没有人可以明了的情。当年迎娶之时何等轰烈

,然而这叫天下为之侧目的一对,终究还是天各一方。而今端木忆回来了。他们看着他们的主上,面上淡漠,然而

眼底一闪即逝的炙热,却是谁也忽略不了。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不懂。

所以他们询问夏君离,是否他与寒殇之间有着什么误会。若是误会,何苦如此折磨彼此?

夏君离漫不经心地听,眯着眼看面前空荡荡的荷花池,而后不着边际地思索。为何呢?明明眼前唯有清水,他还希

望看到些什么呢?他不知道啊,一如他不懂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二月北方的梅花已然绽开,南方譬如殇城的,早已

凋谢。

他其实并没有太喜欢梅花。只是他觉得,若无喜欢的东西,便不是完整的人生吧?于是他随着他前世的母亲,熟知

关于梅花的一切。熟悉到,自以为真的爱好了。

唯一算的上喜欢的,大约亦只有酒了。他尝过百余种美酒,试过千次醉。只是无论如何,终究是,一如既往的清醒

世人说他通透彻悟犹如大智慧。于是他闻言嗤笑嘲讽。

其实啊,他空乏地自我厌恶。

夏君离想到这里,扯出一丝习惯了的微笑。他转过身来,直视他们的眼,笑容愈甚。他说:“大家的忧虑我明白。

然而我亦不懂为何事态终究发展至如此——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于你们听。”

爱情是什么?寒殇为何爱他?即便被他伤害之后,还要如此地爱?

夏君离不懂。如同不懂夏青夜的爱,他其实并不懂寒殇这般爱他。很久以前以为可以这样过一生——睁开眼握紧手

,身旁的皆是寒殇。彼时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爱或者不爱,只是觉得心被填满的感觉很好,不必寂寞。有人说这便

是爱,那么他爱了罢。

人云亦云的说法,夏君离不会承认。寒殇追根究底是这个问题,爱或者不爱的选项却让夏君离无法得到正确答案。

他思及此,再道:“也许是爱不爱的问题——这个问题横亘再我与他之间,没有片刻得以缓解。我与他选择的路从

来不同,所怀有的念想亦是不同。”夏君离说,微笑看面前六人沉思。“我要的,只是一个人陪我来看朝花夕拾,

听落崖惊风。寒做到了;然而他要的浓烈如酒的爱……我真的不明白,我想我,亦是给不了。”

“因此,一切的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夏君离这般说着,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好像这微笑便是世间最为完美的面

具,最为完美的伪装。

寒殇在痛,夏君离亦不曾好过。只是当销-魂之毒一次次反复发作,夏君离很将之与销-魂带来的疼痛混为一谈。如

此即便是痛至死去活来,依旧保留着最后一分不算理智的理智。

夏君离不曾想过回到寒殇身边。因他是夏君离,从不回头。

七颜觉得哪里似乎错了,然而又说不上来。他们看夏君离淡漠放开的表情,心底期许缓缓消逝。他们似乎有些明白

寒殇的绝望从何而来,为此惋惜哀伤。耳边微乎甚微的是脚步声。余光瞥见转角处的,是寒殇。

夏君离还是这般的气度。从前有人说,他在的地方必是景致,从容优雅至极的景致。多久没看过了呢?寒殇想,缓

缓闭起眼。

伊人行经,素不疾不徐。然而自己,驻足周遭景色,再回首早已追不上伊人的脚步。

寒殇觉得好笑。只是笑过了,却只觉悲从中来。

看朝花夕拾,听落崖惊风。赏云卷云舒,闻鸟语花香。

倘若人生期许如此,爱情不过如此。

原来夏君离不是不爱,只是不懂那便是爱;原来不是太过困难的爱,只是他从来不明白,原来是可以这样简单。

然而为何为何,终至于如今地步?寒殇想了想,唯有继续笑。

时至如今,他开始后悔。然而,终于是晚了。

三日后,春光明媚。夏君离至书房,向寒殇辞行。他在殇城时日太多,每过一日尘埃便落定一分。他看着天空,湛

蓝叫人心碎。倘若他之前还有希望,此时此刻终于是完全的放弃了。

寒殇定定地看他。良久,他说:“夏君离。”这不是寒殇第一次叫这个名字,然而此时此刻唤出口,恍觉物是人非

夏君离止步。他没有回头,只是被寒殇语气中那一丝妥协与疲惫震慑。

事到如今,唯有疲惫。

“倘若你是端木忆……倘若我承认你是夏君离……”寒殇笑起来,笑容竟是意外的温柔缱绻。“……那该有多好…

…”

“然而倘若,永远只是倘若。”夏君离最后朝寒殇笑了笑,转身离去。

寒殇提笔。墨色碎落,一室寂寥。

祁河蜿蜒曲折,寒殇甚至挖了小河横向流过城主府邸花园。夏君离走出书房,走入花园。那小河水色清澈,尽头深

处还有白衣之人等待。

喜欢白衣,世上何其多人。然而再无一人,可将白衣穿至如夏君离一样的无情。

等待之人是洛书,这几年一直跟随寒殇的文人。夏君离知道这个存在,只是无论从那个角度思考,他都是毫无威胁

之人。有人说他像夏君离,然而寒殇与夏君离从来不觉得。

夏君离看他,如同一个笑话。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洛书忿忿不平,“为何你要如此对待城主?”

“我只是觉得好奇。作为甚至连替代者都不算的你,是从何立场来质问我这些话。”夏君离转头看他,眸中流转的

是淡漠的嘲讽。

“你!”

“其实很简单——我只要他记得我。”夏君离摊手,笑起来。还是那般温和淡薄的笑,衬着背景清澈的水,干净到

令人心悸。然而这欺尽世人的笑,洛书分明看到的是疯狂与决绝。“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永恒不变。全是假的。他

一直记得我,那便够了。”

“城主会忘记你的。”洛书咬牙切齿。既然陪寒殇走完的不是他端木忆,寒殇又何必念念不忘。

夏君离笑意愈甚:“不不不。你不了解寒殇。当年司马锦千离开寒,寒难以忘怀至少十年时间。而我,我给寒的伤

,已成他不可触及的逆鳞。我要寒殇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点点地忆往昔。而后,将之于我的所有印象,完全臻至完

美。”

洛书闭眼,说不出一个子。他怔了良久,才重新凝视夏君离,神色像是颠覆:“端木忆,你何其自负。”

夏君离笑,不语。他习惯了算计,无论事态发展或者人心。他了解自己,更了解寒殇。他在彼时彼年利用夏青夜离

开寒殇,不过是第一步。他的死亡,才是他真正赌的地方。

赌寒殇会后悔,赌寒殇会带着对他的思念活下去。赌寒殇,将在一次次的回忆里将自己美化成神,而后至死都无法

忘怀。

“寒殇是我的,至死都是我的。”夏君离收拢手掌,风淡云清道。他语气狂傲,暴戾决绝无人可知。他只是用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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