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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长安——by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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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是三皇兄么?”李亨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认错人了。”青冥面无表情。

李恒激动起来:“不,你就是三皇兄。”

青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殿下,您才是皇帝陛下的第三子,莫要乱认其他兄弟,有损帝威,也是个大大的罪名了。”

“不,你就是三皇兄,你眉心的朱砂痣就是证据,休想再框我。”李亨激动地坚持到。

“随你怎么想。”青冥不再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无奈的叹气:“回去再给你解释。”我点点头。

李亨却又紧紧地拉住青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三皇兄,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国师大人们也知道你还活着,对吗?”

青冥终于忍不住瞪着他:“你不要再叫我三皇兄,我是修行之人,已经不理俗世之事了。”

李亨咬着唇:“你承认了,你果然是我的三皇兄,李瑘。”李瑘?我停下脚步,准备听故事了。

“殿下,你到哪里去了,叫奴才这番找。皇上正遣人寻您呢。”一名太监匆匆的过来。“不要告诉别人我的事。”青冥丢下一句话,拉着我就走。

走了好远,青冥才停下,松了口气似的看着我:“你怎么不问我?”“我等着你说呢。”

我抱臂,好整以暇的笑着。青冥苦笑一声,拍拍清岚的小脸:“儿子,去那边玩。爹爹和你娘有话要说。”

清岚乖巧的应了一声,跑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去了。

“天下人皆知,当今的皇帝陛下有二十来位皇子。我本该是第三位皇子,但我的母妃位份仅是美人,且母家只是五品外官。母妃生我之时天有异象,有小人就劝皇上赐死我,免得给国家带了灾祸。”

“皇上信极了道教,也听了谗言,但到底还念着几分父子之情,没有杀我,而是在我三岁之时把我舍入道门。”青冥淡淡的说着,手里把玩着我的头发,“我的师傅说我有修行的慧根,便留了我在白云观。”

“后来我的母妃与武惠妃争宠失势,被贬至冷宫,经不起这波折的她在冷宫里自焚而死。父皇又为母亲晋了位份,封了妃。有人夸赞皇上仁厚,我也便只说他仁厚。”

“后来,师傅仙逝了,更觉得这长安城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自己也走了许多地方,看着许许多多的东西,觉得这太平盛世也不过如此,还比不得你脸上的微笑。”

青冥看着我,继续在我耳边说,“你看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你也要快点喜欢上我才行。刚才,李亨那小子说对你一见钟情,我吃醋了。”

我有些脸红的侧过头:“哦。”

“我都说了喜欢你,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青冥敲了我一下,把自己的脸凑近,“像刚才在我三师叔面前那样亲我一下,我就带你去夜市。”

“爹爹羞羞,还要娘娘亲亲。清岚也要娘娘亲亲。”清岚不知何时跑了过来,伸过小包子脸,大大的黑眼睛看着我和青冥。我的脸霎时更热了,敷衍似的在清岚的脸上碰碰。

转头看见青冥略有些失意的眼,我无力望天。这两只,怎么都是一个德行我没有理会他,加快脚步向前走。

青冥立刻跟过来,不满地看了我一眼,道:“媳妇儿,慢一点。太师傅说了,中午要和你一起吃饭。”

我脚下不稳,差一点就跌到了:“你说什么?”“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啊。”青冥笑得得意。

“可以不要吗?”我停下,可怜兮兮的问。一想到我要和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一降妖除魔为己任的道士坐在一起,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天生的直觉和警惕,我相信,那些道士也一定不会舒服就是了。

“宝贝,不要用这种勾人的眼睛看我。我会忍不住想做点别的事的。”

青冥把清岚放下。我不解:“什么别的事?”青冥搂着我的腰就凑上来吻着我,低声的说,“就是这样。”

我忽然觉得我的心跳得很快,似乎已经不受我的控制,要挣脱我的身体。

我脚下一软,就势跌倒在青冥的怀里,不住的喘息。“亲亲,你这样真可爱。”青冥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打横抱起。

“清岚跟着爹爹走啊。”青冥低头对清岚很严肃的说,“你娘娘受伤了,我得抱着他。”“是。”清岚也很配合的拉住青冥的衣角,小步的跟上来。

“娘娘,我刚才瞧见那个叔叔偷偷拿了你的东西。”清岚小声的说。

我下意识地一摸腰间,狐女送我的玉佩不见了。我捏捏青冥的脸:“你看着办吧。那是狐女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青冥听了,竟不以为意:“没关系,我送一个更好的给你。”

这是重点吗?我气结。青冥的目光投向远处:“小时候,李亨也曾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我,喊我三皇兄的。”

“每每有了番邦进贡来的新奇玩意儿,他若是得了,也必是第一个拿来给我的。他也求着我给他做风筝,带他去御花园玩,还会把太傅教的文章背下来给我听,也很是乖巧的。”

“这和他拿了我的玉佩有关系吗?”我看着他,低声问。

“没有。我只是想说罢了,还以为扯远一点你就不会问了。”青冥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我也没有听得很明白。

“下次见了,我叫他还给你就是了。”青冥说的很轻松。“放我下来。”我听见不远处有人声,压低声音。青冥呵呵一笑,反把我抱得更紧了。

“什么人,快出来。”有人朝这边大声喊。

我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青冥已经抱着我,带着清岚走到小径尽头。“大胆,竟敢到这处来,若是惊扰了皇上和娘娘看景致的兴致,少不了得治你们一个大大的罪名。”有人大声道。

我放眼过去,说话的人一身紫色官袍,身边也有些侍卫环绕。

但中间众星拱月一般的人物,明黄色的团云龙袍,面目俊朗,身边的华服美人云鬓金钗,发间一支夺目的金步摇,身子略显丰腴,却是如牡丹花那恰好的雍容华贵,艳丽无双。

在人群里,还有我们刚才见到的三皇子李亨,他担心的看着我们,却没有说话,想是忌惮着什么。

不用多想,着龙袍的就是人皇,那美丽非常的女子就是他的妃嫔了。

那些人一开始见了我们,也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中间的皇帝咳了一声,才惊醒了众人:“无妨,朕出宫,本也不想扰了这片安宁,只图个乐子罢了,却也不要太过张扬。”

“草民参见皇上。”青冥虽然说着,却也没有下跪行礼,“草民的妻子身子不便,请恕草民不能施以全礼。”

“混账,谁给你的狗胆,敢在皇上面前不敬。”又是开始的那个官员出来训斥。

“杨国忠,退下。”皇帝倒是温声细语的,“你们是哪里人氏啊?”

我和青冥对视一眼,青冥笑起来:“回陛下的话,草民是以四海为家,带着妻子四处游历而已。”

皇帝的视线在清岚的脸上停了片刻:“你们的孩子长得也是精致可爱的,像你的夫人。”

青冥听了,脸色微讽:“多谢陛下夸奖,这孩子是我夫人捡来的。我们膝下无子,倒也好养来,老了有个倚仗。”

皇帝陛下的脸色不变:“原来如此,也是心善之人。”立刻就有人拍马屁:“我煌煌大唐,百姓一心向善,都是皇上教导有方,才有我大唐的盛世,才有这天下的如此气象。”

听了这番话,皇帝的脸色似乎是更好了,只是没有说话。

他身边的姿容卓绝的娘娘倒是开口了:“这位夫人却是长得好,本宫见了都不免要被比下去了。不过,夫人和他丈夫,看着倒也相配,都是难得一见的龙章凤姿。”

“贵妃娘娘说笑了,拙荆怎么比得过娘娘的美丽,娘娘与陛下才是佳偶天成。”青冥淡淡一笑,“草民不敢打扰,先退下了。”

青冥此番动作,连我看着都觉得冒犯,只是那皇帝却没有多说,叫人让开了路。

“陛下真是心胸宽广,爱民如子……”又是一阵让人牙酸的奉迎拍马,那人皇倒是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你若不想去,我们就不去。”青冥如是说。我离了他的怀抱:“真的可以不去么?”青冥俯身问清岚:“想吃什么告诉爹爹?”

清岚扳着小手指算:“梅花糕,桂花糖,凤梨酥……”“不行,牙齿会坏掉。”我黑着脸否决。

清岚的小脸立刻就垮下来,可怜兮兮的咬着手指。青冥想了想问:“岚岚,要不爹爹带你去放风筝?”

“好啊,我要一个好大好大的风筝。”清岚立刻高兴了。

……

果然是很大很大的风筝……我无语的望着青冥,青冥则很坦然的看着我。

“请问,这个是风筝吗?”我指着地上那个直径超过了三米的巨型蝴蝶风筝问。“那你觉得是什么?”青冥一边忙着做最后的工作一边问我。

“那你要怎么把它送上天呢?”我放下清岚,清岚立刻趴到地上,用钦佩的目光看着青冥。“你拉好绳子。”

青冥把一截长长的麻绳递到我手里,自己退了一步,结好手印:“太玄三清,尊吾谕令,风动。”

一阵平缓的风徐徐吹来,稳稳地托起风筝。我看的目瞪,这厮居然用道家玄法来放风筝,若是要他师父知晓了,定是会被气活。

“爹爹好厉害,娘娘,清岚也要。”清岚跳着要我手里的麻绳。

我看看手里的麻绳,又看看清岚瘦小的身板,一阵无语。孩子,这个你确定能拉住得住吗?青冥得意的看着我,接过我手里的绳子。

“没关系,爹爹护着你。”青冥把绳子交给清岚,悄悄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大力金刚符,清岚也轻轻松松的牵住了风筝。

我以手抚额,这两父子,真的叫人说不出话来。

我忽然看见风筝上的一行大字“青冥梅清影”,不由得诧异:“刚才好像没有这行字?”

“有这行字你还会让我放上去吗?”“自然不会。”“那我也不会让你看到就是了。”

我瞟了青冥一眼,看见他一脸温和的笑就有些不舒服:“你就这么打发我了?”青冥很配合:“不知道夫人有何意见?”

“我也要你们人间女子的明媒正娶。”我扬起唇角,轻轻笑起来。

青冥就那样看着我,很久后微笑,笑容温暖明亮:“好。”

我继续抬头看着天空,那只蝴蝶飞翔在蓝天下,或者说,它被束缚在蓝天下。或许它觉得惬意,又或许它只是想挣脱。

清岚在不远处跌了一跤,又马上自己爬起来,身上的灰都没有拍,又继续跑着,笑着。“现在你感觉怎么样?”青冥在我耳边问。我微微闭上眼睛:“就这样好了,很舒服。我不想离开清岚和你。”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觉得这就是幸福。你喜欢清岚,这是亲人之间的亲情,我喜欢你,这是爱情。”青冥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守护着我想要的。”

爱情,我无声的笑了。只觉得这样的时光若是能永远下去,便是再好不过了。

若说是爱,也觉得这样的爱难怪乎能让人不惜了生命。只是这样的终究不是长时间的,不过是一时的快乐罢了。只是,我却只想沉溺在这样的快乐中。

贪恋的看着青冥俊美俊美无铸的脸,舍不得少看了一分一毫。越看越是喜欢上了这张脸,还有他的主人。“看什么呢?”青冥低头,轻轻地拍拍我的脸。我移开目光:“没什么。”

闭上眼,让阳光轻柔的抚在脸上,渐渐的竟有了几分倦意。

“你不要动,我睡一会。”我枕着青冥的腿,任微凉的风拂过面上,渐渐的睡着了。

第4章:中秋会

“爹爹,娘娘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啊。”清岚的声音小小的传入耳中。青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清岚乖乖的,不要吵到你娘娘,他是累了。”“爹爹,我怕……娘娘怎么不理我了啊……”

“清岚。”我缓缓的睁开眼,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沉,火焰般灼人的云霞铺满了整个天空。青冥的脸上也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睡了很久吗?”我撑着地面起身。“不过一会子的时间,也不久。”青冥避开我的视线,扶我起来。“娘娘,清岚要娘娘抱。”清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俯身抱起清岚软软的身子,清岚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眼角的泪痕犹在。青冥哑着嗓子说:“我们走吧。”“我想去看看夜市。”我扶着青冥的手。

“那就去吧。”青冥低低的叹口气,一手抱着清岚,一手扶着我,宠溺地笑着。

慢慢走到城里时,已是华灯初放。颜色各异的灯笼高高的悬挂在翘角檐下,来往不绝的人群和叫卖着各类商品的商贩将夜晚渲染的分外热闹。

“三皇兄,可算找到你们了。”李亨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很是高兴的挤过来。青冥一脸的无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忠王殿下?你要是觉得无聊,只消招呼一声,城里的官宦子弟都不会不给你面子的吧?”

李亨停了片刻,才委屈的回答:“三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凶我?你都不知道当年我以为你死了哭了好久。那些公子哥儿有什么好邀约的,不外乎是和喝花酒,听听小曲儿罢了。”

青冥:“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去找他们去城外道观上香,替自己积点阴德,免得死后凄凉。”李亨:“……我就想跟着你们,在宫里呆得太无聊了。”

青冥转身:“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许废话。”“好。”李亨喜极,“话说,三皇兄你为什么没有死,还成了道士呢?这个小孩真的是你的儿子吗?我看三皇嫂就是要比贵妃娘娘漂亮啊……”

青冥:“……”清岚在青冥的怀里不安分的扭着,黑溜溜的眼珠子不停地朝四周的小吃摊子看过去。“我侄子想吃东西,三皇兄三皇嫂你们怎么不给他买啊。看小东西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李亨道。

青冥:“平民百姓哪里有闲钱?你不是被封了忠王吗,不给你侄子买些好东西你也好意思?”李亨被说得有些脸红,边说边伸手摸钱:“三哥,看你说的,我给自己的侄子买东西……哎,我的钱袋不见了……”

我和青冥扭头走开,只剩李亨还在原地乱转:“咦,我的钱袋呢?明明放在这里的……”青冥脸色一黑,拉住我就走。

忽然,有不少人往河边跑去,间或着有人的交谈声:“快着点,完了就少看好多美人。”“这次的美人有江南,西域的,还有大食国来的呢?听说长的是金发碧眼的,倒是怪好看的。”“花魁还有一艘画舫和五千两银子的奖励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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