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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嫁给我海角天涯——by十七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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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说的我浑身上下不舒服,抓心挠肝的难受,把我当什么,小受?去死吧。“不用,留着吧。”

启云说:“那不行,容易生病。”

我说:“生个毛啊,你快躲了,一边去,要不然我把这盆水都喝了。”

启云最终在我的不知好歹下放弃初衷,打算端着水出去,俯下身双手抓住盆沿,半天没端起来。我说:“你能不能

干点事业了,一盆水都端不动,快闪一边去吧。”

启云也不动窝,站在那发呆,眼睛盯着盆里的水,好像那里面养了金鱼。

我凑过去,说:“哥你看什么呐,没事吧。”

他轻蹙眉目,咬了咬凉薄的唇瓣,说:“没事。”

我说:“你靠边,我去倒。”说着,就想拨开他,蓦然,启云捂住胸口咳嗽起来,紧接着,我看到盆里的水变成了

红色。魂都飞了,他要死了。我眨着眼睛,不知所措站在那,恐惧,彻骨的恐惧,轻微喘息着,觉得心脏很疼,寂

静中除了他咳嗽的声音,就是我如鼓的心跳。

完了,启云要挂了。飞速在兜里摸找手机,手忙脚乱,浑身抖个不停,我好害怕,怕他会这么就死了。这荒郊野外

,穷乡僻壤的,有没有120都是回事儿,就是有,人家会不会来这破山沟接人,扔掉电话,我扯过启云,说:“赶

紧的,跟我走,去医院。”

都这样了,启云还坚持他的一贯作风呐,拧着不动地,说:“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月光倾洒在水面,盆中的血红液体慢慢晕开,荡漾着,妖丽而森冷。寒冬深夜岑寂的荒山,静默无声,无情观望着

世间离别。半山腰一座破旧的石屋,两个男人站在幽暗中,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水面。整个世界都黑漆漆的,唯有月

光皎洁,忧伤的望着这一切。

我放缓声音,说:“启云呐,你有没有看到这水里的是什么,那不是红酒,那是你的血!”

启云低着头,手拄着盆沿,说:“看到了。”

真他妈的让人发疯。我说:“那你还在这跟我拧什么!快走啊!”

他轻轻说:“我不去。”

真想一巴掌扇晕他,“你……你究竟想怎样!你吐血了知道不知道,你想死在这片荒山野岭么,你不想回长春了么

,你不想再见到潘羽了么,你究竟怎么了,启云。”

启云说:“我没怎么小羽,我哪也不去。”

痛心,气愤,无奈,纠结,所有的情绪混在一处,令我晕头转向。该怎么办,生拉硬拽将他拖到医院,检查出一个

让所有人黯然神伤的结果,之后他拂袖而去,说,我不治。

最终我放弃了,好吧,那就一起死这吧,再也别回去了。可,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死在可可西里。死在一望无际

的戈壁,死在盗猎分子的猎枪下。将自己的鲜血泼洒在那片令我魂牵梦绕的苍凉。

我深深叹口气,说:“不去就不去吧,那你躲了,我把水倒了。”

启云缓缓松开手,坐到一边,开始抽烟。

我匆匆倒掉红色的血水,连门都没关,也坐在一边抽烟。

风很冷很烈,席卷而过,吹的我们直打哆嗦,没所谓了,反正都要挂了,冻死也是种死法。

启云也不去关门,就这么挺着。风撩起他的发丝,缭缭绕绕,于苍寂的深山黑夜倾诉着往过挥之不去的忧伤。

我垂眸盯着指尖袅袅烟雾,说:“启云,我们好好过个节吧,或许,这是最后一个你我共度的春节了。”

岑寂中传来他清冽轻幽的声音,他说:“好。”

40 最后的瓷娃娃

虽然死亡的愁云惨雾笼罩着我们,但一旦知道了结局,注定了结果,似乎也没那么担忧了,反正就这样了,我会陪

着他一起死。他说好,让我先离开的。于是,在春节前三天,我们一票人还是欣欣然去购物了,过节么,死与不死

,天注定,乐呵一天是一天。这是我党我军的一贯宗旨,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天是与非。苦不苦,想想红军两

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去他妈的,哥也想开了,要么一起活着,要么一起死去,天堂地狱,我都要生生

世世跟启云在一起。

于是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包头市最大的购物广场,红珊瑚商厦,看这破名起的,一看就没啥档次。军军乐坏了,

一个劲跟我说,他爸爸过年给了他三千块,让他给我买点好东西。我说,操,那还不是都揣你自己腰包了,借着我

发财呐。军军不以为然,扬言说,他是我表哥,我应该孝敬他才对。我说,孝敬你个毛,撅那等着吧。启云小盆友

如今足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风稍微大点,都能给他刮跑。所以,为了防止他突然出国,我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

,海滨和黑子自然不知道这其中故事,都挺乐,赚钱了,过年了,还是在外地,父母亲人谁也管不着,想怎么作就

怎么作。海滨童鞋是个极度自恋的人,就是买衣服,买了一套又一套,都能穿到死了。黑子还成,还没把他家木木

彻底抛到九霄云外,筹划着给木木买点什么寄过去。我么,对穿着打扮不是十分感兴趣,喜欢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摇滚乐队的T恤了,重金属风格的烟缸了,等等吧。启云么,到死也改不了臭美烂得瑟的优点,和海滨一样

,就盯着衣服看,有什么,这些破衣服在黑水路一槽一槽的甩货,都没人买。最后,我们一票人停在一处游乐场边

上,说是游乐场,其实就是个游乐区。

为什么呢,因为启云又看到了可以涂颜色的瓷娃娃,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我拽拽他,说:“走啊,看什么呐。”

启云俯身凑到摆放着一堆雪白瓷娃娃的架子旁,指着其中一个芭比娃娃,说:“小羽,我还想画这个。”

……压低声音,我说:“哥,这还有别人呐,你能不能正常点。”

正待此时,军军这厮凑过来,笑嘻嘻:“启云,那是给小娃娃玩的,快走,快走,咱几个吃饭去。”

海滨拎着大包小裹也凑过来,还成,挺给面子,说:“挺好玩的,买一个回去当烟缸。”

黑子也上前瞎哄哄,说:“烟屁缸啊,那明明就是笔筒。”

我说:“笔屁筒啊,往哪插。”

哥几个就乐,心照不宣了。启云根本没顾忌我们的情绪,他牵着我的手,眨着夜色潋滟的狭长美目,语气十分坚决

,“小羽,我就要玩这个,你陪不陪我。”

分明是肯定句么,为什么还要表达疑问语气。“好好,陪陪。”看看周遭群众,说:“你们几个先去搓吧,我和我

哥玩会儿。”

那一刻,我无比清晰的在他们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找到一丝鄙视+惊悚+不是这吧……

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重复着某些片段,一再重复,一再重复,不知不觉,这辈子就过去了。

我和启云又挑了一家的两个瓷娃娃,画着,感觉一抹怅然若失。

真希望,明年的今日还能和他坐在一起画这些幼稚的娃娃,但……想着,心里难过极了,我说:“启云,我们画完

把它们烤成真正的瓷器吧,之后留起来。”

启云一边涂染料一边说:“好呀,之后放到床头柜上,每天早晨起来都能看见。”

不知怎么,我忽然问出一句:“谁看见?”

启云停下手中的画笔,垂眸不说话,幽睫于眼睑下投下一抹淡淡浅影。他说:“你看见。”

我说:“我也看不见。”

他怔怔望着我,鲜丽的颜料滴在黑色的外衣上,如同黑夜中盛放的曼珠沙华。好绝望,好绝望。“不要这样好么?

小羽,你不要这样好么,求求你……”

我拿过他手中的画笔,说:“颜料掉衣服上了,傻瓜。”

启云静静望着桌上尚未画完的瓷娃娃,泪水无声滑落,他擦擦眼角,说:“不画了。”

我说:“为什么?还没画完呢。”

他说:“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没画完,我们才可以永远画下去。”

我笑笑,有些凄然,微微点头:“对,没画完才可以永远画下去。启云,来世我们接着画。”

喧闹的游乐场,我俩对视无语,视线模糊间看不清彼此的模样,鲜丽的色彩映在闪耀的泪光中,带着幻梦般的瑰丽

,欲语还休。

沿着时光的河岸,重拾往日的点点滴滴,将那些美丽如同扇贝的过往装进记忆的包裹,带走,轮回之后,拿出来依

然鲜丽如初。就让时间在此刻断开,百年后,于平行相错的另一个位面延续这一刻的甜蜜。还是我们,还是这个场

景,只是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启云,我们还会邂逅么,还会如今生一般邂逅在某个酒吧,你还会俯身在吧台上

向我借火,还会笑盈盈的唤我小朋友,还会告诉我,你很孤独。我会等你,即使百世,也会一直等下去。因为,我

相信,我们会再度重逢。

从游乐场出来,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及方才的事,仿佛根本没发生过。那两个未画完的瓷娃娃色彩斑斓而残缺的立在

桌面上,对望彼此,一如我们。

41 启云的红豆豆

到了饭店,这群厮一点没客气,据说是军军请客,美其名曰尽地主之谊,我操,这个傻货,以为我们是什么,贤良

淑德懂的谦让客气的君子,呵呵,那就是一群狼。

我估计是他兜里的那三千块人民币嫌屋里太热,想出来转转,换换环境,那举目望去,满桌子鸡鸭鱼肉外加酒水饮

料,再来一票人,再吃个来回都够了。

我当机立断坐到军军身侧,决定提醒提醒他,谁知这厮不知悔改,还一个劲问我:“小羽,你想吃什么,表哥请你

。”

我看这架势,要是再客气下去,那岂不是不江湖?不给他面子,于是说:“挑最贵的,给本座上就是。”又看看启

云,问:“哥,你想吃什么,千万别给这厮省钱,要不他跟你急。”

启云抽着烟,作沉思状,估计是想什么贵呢,好好宰军军一顿,也就这一顿了,明年难再见了。“我想吃豆豆。”

“豆豆?”我看向大家,众人均摇头表示不解。

“什么豆啊,豆的种类多的去,你说的是黄色的还是绿色的,还是什么色的。”

启云笑盈盈望着我,说:“红色的。”

“红豆。”我恍然大悟,想起了那首歌,原来如北,可是有红豆做的菜么,好像是没有吧。当然,这种棘手的问题

就交由军军处理了,他是东家,“听到没,云哥说要吃红颜色的豆豆,快去弄来便是。”

军军也迷糊,说:“红豆貌似只有甜品,我听说过一种食物,叫做红豆奶昔。”

我笑,说:“你能不能干点事业了,还一种食品,那不就是一种甜点么。”

军军说:“好,启云,我去给你买。”

我忍不住乐,折腾死军军了,他老人家也不容易,这破地方有卖红豆奶昔的么,找去吧。

果然呐,我们都吃了三分之一了,军军熟悉的身影终于回归组织,还成,买到了,值得表扬。那是什么个所在,看

起来有点像蛋挞又状似炒冰,亮闪闪的,颜色极为绚丽丰富,一看就是色素兑的。行呐,将就吧,能找到这货已经

很不错了。

军军童鞋殷勤奉上,说:“云哥,吃吧。”

我笑,说:“你要不要脸,自己都快成大龄青年了,管谁叫哥呀。”

军军不以为然,说:“你不也这么叫的么。”

不理他,低智商。海滨和黑子连吃带喝,好不快活。我拍拍启云童鞋瘦削的肩,说:“哥,你慢慢享用豆豆吧,我

去和他俩大战一场,老夫不上阵,这酒都得剩下。”

出乎意料的,启云端着红艳艳的小豆豆,说:“带本座一个。”

本座?这是我的专有名词好吧。“你能行么,还是别的了。”

启云小盆友来劲了,难不成这豆豆里掺货了,他轻轻的,十分蔑视的瞄我一眼,说:“不给你点实力瞧瞧,你还真

以为我潘某是喝凉水长大的。”

我靠,不是这吧,好吧,既然他决意要拼,那我也绝不手下留情。但看谁先趴下,谁先找不到家。海滨和黑子一听

启云要参战,乐坏了,这群落井下石的家伙,端的是一路货色。海滨连忙斟酒,还挑了个饮料杯,一副不将云哥灌

倒誓不回头的义无反顾加热情似火。

我说:“不带这么玩的,你俩弄两个高脚杯和我哥对决,是不是男人,要想玩,都换武器。”

黑子说:“行啊,小羽,启云没什么,我今个非得必须把你撂倒。”

我一笑,充满对敌人的蔑视,“就你,算你仨的。”

军军凑热闹,说:“我也要战,那我和黑子对你一个咋样。”

我说:“你给我滚,胳膊肘往外拐,哪凉快哪呆着去。”

于是,现场阵容就变成海滨和启云喝,我和黑子磕,军军中立当裁判。

不是哥吹,他们几个全上,我都不惧。看来启云童鞋今个是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了,我喜欢,我就喜欢这种不顾

后果的茹莽行为,还顾及个吊啊,都要死了。

黑子童鞋一个劲斟酒,接二连三一饮而尽。我奉陪,喝死他。

海滨一点没客气,那家伙,使出浑身解数,和启云拼酒。话说,云哥也不是白给的,纵横江湖数载,或多或少也练

就了千杯不倒的道行。只是,我想,他今个非喝吐血不可,别人喝吐血那都是夸张的比喻,他是真的。

最后,在全场皆倒我独醒?其实,也不醒了,也晕,但起码还呈竖直状,他们几个都呈弯曲趴桌子状态,我晃晃悠

悠狠狠捶了一拳黑子,道:“还叫嚣不,还装B不,站直了,别趴下!快速速找回元神,与老夫继续作战。”

黑子连连摆手,说:“今日休战,改日再战。”

我笑,也是喝多了,口无遮拦,“改日?没改日了,今日一战乃最后一搏,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让陈友谅的

水军全军覆没吧,大明王朝是我朱元璋的天下!”

黑子从桌子上爬起来,笑得莫名其妙,“小羽,其实我姓爱新觉罗,哈哈,最后还是我的天下。”

我说:“你去死吧,知道我祖上是谁不,那可是……”

话还没说完,启云童鞋笑盈盈扯住我的衣袖,说:“羽羽,咱俩是一家的。”

我说:“那是必须的。”

可能是喝高了,事后回想起来,启云已经说漏嘴了,他自己浑然不觉。当然,我也没在意,权当空气忽略了。于是

,晃起海滨,架着启云,我们一票人马晃晃悠悠、腾云驾雾般回了家。后天就是除夕了,开心么?或许吧。家里来

了很多客人,都是我家的亲戚,我不爱见他们,不知为什么,从小就对亲属有着冷漠的疏离,不喜欢他们看我的眼

神,那种似笑非笑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蔑视。所以,我根本没甩他们,谁也不见,和启云窝在又冷又小的屋子里

,享受醉酒后的欢愉。

42 天堂地狱,与你同在

喝多了,境界就是不一样。心都跟着飘起来。油漆斑驳的破桌子上放着一叠窗花,红艳艳的,裁剪出各种喜庆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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