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大嫂……”
“小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好好的,怎么会……”
高翔、霍承俊、肖维、肖萌、安楠、霍天泉、崔耀华、莫蓝、许志雄,还有肖瑾,几个人面色俱是刷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被白色所覆盖的人。
悲伤,瞬间蔓延了整个空间。
低低的伤心呜咽声,长唱地惋惜叹息声,难受的泪水滴落声,哽咽的悲鸣颤抖声,深深地颤动着每个人的心灵。
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逝者身上,无声的在心底哭泣,为死者悲哀,悼念。
但也只是一眼,尊重死者的几个人接着便把视线移在了肖哲的身上,同情、悲哀、担忧、复杂。
“大家都散了吧……”
自始自终都没有落泪的肖哲慢慢站起身,最后一眼望了望’离去‘的妻子,他转过身看了看大家,淡淡一笑,挥了挥手。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是想给死者一个安宁的空间,不由地都跟着肖哲率先离去的步子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大哥——”
伴随着一声惊呼,琼谋仁眼疾手快的将怀里的小家伙交给肖瑾,连忙赶在肖哲昏倒之前接住了他的身体,不禁再一次湿润了眼眸……
07.真心何从(二)
当小老爷子得知自己最喜爱的儿媳妇已经离开人世的时候,他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镇定。
沉稳的面色却始终难当那份浓浓的悲哀,肖老爷子红色眼睛,看着一屋子沉默不语神色伤怀的晚辈们,忍不住沉沉一叹。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丧事……”
“肖老,您放心,翔子会安排好一切的。”
坐在琼谋仁身边的高翔握着爱人的手,望着肖老爷子接下了这份重担。
“好……那我就放心了。”
点点头,肖老爷子似乎在这顷刻间苍老了许多,精神很不好。
“爸,我带您上楼去休息吧。”
眼睛哭红的肖瑾走上前推着肖老爷子的轮椅,牵强的笑了笑,推着他离开了气氛沉重的大厅。
“仁哥……呜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大嫂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就离开了呢……呜呜……”
肖萌终于忍不住,扑倒在琼谋仁的怀中失声痛苦起来。
他的哭声一下子重击了所有人的心。
肖维眨了眨通红的眼睛,独自走到床边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高翔漆黑的瞳孔泛着一丝湿润,他微微垂着头,紧紧地握住了琼谋仁略显颤抖的手。
崔耀华仰着脸,不让重击哭泣的样子被人看见,但还是阻止不了那些滚烫的泪水顺颊而下。
安楠眼含着水渍一边轻柔地拍着肖萌的肩膀,一边暗自抹泪。
霍承俊如冰的面容呈现着一抹伤感,清俊的双眸同情地看着痛哭不止的肖萌。
霍天泉也跟着难过的呜咽起来,背过身去,不想让别人看到。
莫蓝被这种悲伤所感染,转过身来到了肖维的旁边,也点了根烟默默地抽起来。
许志雄神色苍白,经历过失去亲人之痛的他,低着头出奇的安静。
琼谋仁视线模糊,滚烫伤心地泪水已经不知道是谁的了,他只能紧紧地搂抱着怀里伤心欲绝的肖萌,感受着另一只手上所传来的温暖,沉沉地默哀着……肖家的丧事举行的很低调,但也有不少的大人物前来吊唁。
所有的事宜全都是高翔一手操办,场面不大,却不失庄重。
肖哲经历了丧妻之痛,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堪,几乎瘦了整整一大圈的他被肖维和肖萌各自搀扶着,拜谢前来凭吊的人。
琼谋仁和另外几个老婆们充当了杂务工,什么都干,什么都争着忙。
肖瑾在楼上照顾不适合参加这种场面的肖老爷子。
许志雄和崔耀华负责外场。
众人都是神情黯淡,借由忙碌来排解心中的那份悲伤。
由于这里不适合小孩子瞎胡闹,也没有人抽空和有心思去哄,所以小承泽和小旭两个家伙被崔耀祖等人带着。
同一时间,霍家庄园。
“叔叔,诺哥哥去那里了?”
快满两岁的小承泽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永远离开他了,此时的他正和崔耀祖在一起,而他身边的地摊上趴着欢快咯笑得正是几个月大的小旭。
“你诺哥哥在他家里啊。”
崔耀祖温润眸光一直不离这两个可爱漂亮的小家伙,眼神透露着浓浓的溺爱。
“叔叔能带小泽去吗?”
咬着手指,小承泽纠结着一双漂亮的小眉毛,似乎没有看到妈妈和爸爸以及自己最喜欢得诺哥哥而有点伤心。
“呵呵,好啊?那么小泽乖乖听话,明天叔叔就带你去,怎么样?”
宠你一笑,崔耀祖温润的眼光含着一抹同情和惋惜,他将这个刚失去母亲的小家伙搂在了怀里,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嗯……”
掉头如捣蒜,小承泽大大的眼眸乍然一喜,随即开心的跑过去和小旭一起玩了起来。
无声的叹息一声,崔耀祖望着两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不多时,由于有个急需处理的文件需要他过目,交代了手下要好好看着两个小家伙的崔耀祖,便放心的上楼去了。
这个时候的霍家,只有崔耀祖一个人在,东方权那个老家伙带着崔耀荣、安慕、姚仑到外面不知道哪里逍遥去了。而其他人则是东方家的主人亲卫队在周围守护。
然而就在这时,两个令人意外的人出现在了霍家。
“卓爷、”
齐齐恭敬的称呼,东方权的亲卫队们纷纷让一条道,接着便退下了。
“卓,大哥他们好像不在耶。”
高德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眸,扫描了一圈,也不见大厅里有其他人,只除了两个抢玩具的小家伙。
“你等会,我去问问。”
柔情一笑,东方卓吻了吻高德唇,便转身去了外面。
等人一走,高德一下子欢呼一声,朝着那两个小家伙直奔而去。
“你们好哦!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玩啊?”
跪坐在地上,高德趴着高大得身体,让自己的眼睛和两个小家伙们平视,满脸期待又兴奋,嘴角咧得大大的讨好笑容。
“叔叔,你是谁?”
小承泽咬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歪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高德。
“我是谁?我……”
似乎被问到了,高德也学着小承泽的样子,双手捧着下巴,歪着脑袋思考起来。
随即,眼珠子一转,他有了答案,“我是你爸爸,可以吗?”
“爸爸?可是……小泽有爸爸的。”
撅了撅小嘴,小承泽有点不喜欢这个相当他爸爸的人了,接着便扭过头不搭理他继续玩。
被无视了,高德有些沮丧,耷拉着脑袋,泫然欲泣的望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承泽。
小承泽很聪明的就是不理他。
高德很固执的接着看他。
就这样,两个小孩儿在玩玩具,一个大男人很滑稽的趴在地上看他们。
被盯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小承泽抬眼一看,立刻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个叔叔竟然哭了。
“那个……叔叔你……”
“哇哇哇……”
一下子,彻底把爆发了。
从来都是被东方卓捧在手心里哄得无法无天的高德,一直没受过这样的冷漠对待,心情不免很难受,所以……他就哭了……“德——”
伴着东方卓紧张兮兮的一声大喊,高德哭得更加厉害了。
连带的,把两个小家伙也给吓坏了。
“哇哇哇——”
顿时,霍家的大厅里,全都是哭泣声,声声震耳,惊天动地……
08.真心何从(三)
丧事过后,肖哲病倒了,躺在床上连续高烧了三天三夜,急坏了所有为他担心的人。
其实琼谋仁考虑过,要把那个现如今正呆在霍家的东方卓叫过来的,但是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因为他们不想让高德和肖哲再有任何碰面的机会。
幸好医生说过,肖哲只是自我伤心太重,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让大家慌张担忧的是,他一直昏迷不醒。
肖老爷子得知此事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轮椅上守在肖哲的床边,花白的头发愈见沧桑,但却仍在坚韧不乏的守候着。
其他晚辈们,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肖老爷子的身边,除非又紧急要事才会离开一会儿。
这日,肖哲不负众望,终于在大家惊喜欣然的目光下,睁开了双眼。
经过医生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只是有点虚弱,养段时间就会康复。
大家都纷纷松了口气,肖老爷子微微一笑,让肖瑾推着去休息了,而他老人家临走时悄悄滴落的眼泪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的心情是异常的复杂,眼眶湿润。
琼谋仁亲自喂了肖哲喝了点粥吼,极度虚弱的肖哲安静异常,吃完便接着睡去了。
大家明白他还处在伤心当中,便纷纷轻声的离开了肖哲的卧房,给他提供安静的休息环境。
然而,没有人发现,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肖哲蓦然睁眼的双眸里,竟含着无比痛苦和悔恨的眼泪,颤抖地低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阿德……”
……坐在肖家的大厅里,琼谋仁望着身边的九个老婆们,心绪翻滚,一股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
“我……”
低哑的嗓音含着一丝丝颤抖的音符,坐在沙发上的琼谋仁,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眸,来回巡视着每一个老婆的俊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再一次表个态。
周围的气氛本就哀伤环绕,但却因为琼谋仁的主动开口而缓解不少,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想跟你们说句话,一句真心话!”
“什么?”
高翔漆黑的瞳仁对上了琼谋仁深邃的桃花眼,微微闪烁。
“我知道,我这个人让你们很失望。可是我爱你们每一个,不希望伤害任何人!也许你们认为,我说这些话是千篇一律的谎话,也是我为了满足自己私欲而编制的虚伪承诺。但是,我可以再次对你们发誓……”
“琼谋仁!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很可笑么!”
莫蓝美目一凛,冷冷又嘲讽的打断了他。
“我知道……”
惨淡一笑,琼谋仁低下头,无可奈何又伤心不已,早晚会有这一天,会有他们受不了他的这一天的……“你说。”
崔耀华给了他机会,应该说事他也想知道这个他们又爱又恨的家伙还能够说些什么。
“如果你们不想再听我发誓,那就……那就全都放手吧。既然心里不痛快,那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咬咬牙,狠狠心,琼谋仁苍白着脸色,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顿时,九个人怔愣住了,面色俱是一变。
静默,大厅内的气氛诡异的沉重。
“翔哥,华,俊,萌萌,维子,小楠,小蓝,小泉,志雄……对不起!”
扑通——沉沉的叹息声伴随着一句决然绝望的道歉,琼谋仁霍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情况下,朝着他们跪了下去。
随即,在他们复杂难言的目光中,他毅然站起身大步离去,留下的只是一道笔直挺拔却又颤抖颓败的背影。
没有人追出去,应该说他们此时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琼谋仁再一次选择不负责任的离开了。
他走了,带着任何人也猜不透的心思,决绝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回到了欧洲。
而同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东方权邪魅一笑,对着四位但又纠结的夫人们爽快的撂下一句话,“走吧,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
“爷爷,那我们呢?”
因为小承泽的极力要求,再加上他失去母亲大家都很疼爱他,所以东方诺从欧洲回来陪伴他,但是却没想到,刚回家不到几天,又要回去了,他心里有些哀怨,也有些郁闷,还没见到妈妈和其他爸爸们呢。
“当然是……”故意拉长了字的音量,老家伙坏坏的神秘一笑,对着自己这个可爱无敌又聪明无敌的孙子,很不要脸的对他抛了个媚眼后,接着有威严肃穆的说道,“你现在是东方家的下任家主,你想做什么事没有人会发对你,包括我。但是,你必须要记住,不要犯下任何被人可以抓住把柄的错误,即使是一点点也不行,懂么?”
“是的,爷爷。小诺明白!”
挺直了小身躯,东方诺一改先前的童真幼稚,严肃而认真的微垂着头,郑重接受长辈的教训。
“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孙子。”
慵懒的伸了伸懒腰,东方权别有深意的望了望不远处,正和小承泽小旭两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的高德,深紫色的双眸幽光一闪,妖孽版的勾了勾唇角,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走吧。”
看了看其他三人,崔耀祖温润一笑,接着跟上了东方权的脚步。
崔耀荣和安慕面面相觑,默契的同时走了出去。
姚仑瞪了眼某个老家伙的背影,很不舍得离开的他转身来到东方诺和高晖的身边,爱怜又温柔的抱了抱他们,并一一亲吻了他们的脸蛋,这才红着眼眶离去了,没有发现身后的两个小家伙黑着脸擦口水的动作……“小诺,小晖,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送走了长辈们,家里只剩下他们五个四小一大。
正当东方诺准备带着高晖一起上楼去温习功课的时候,一个高大得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一张充满野性的面庞挂着讨好献媚的大大笑容,一双漆黑的瞳孔折射着一种让他们不忍心拒绝的无邪天真,以及一丝纯洁透彻的憨傻。
忍不住地,东方诺拉着高晖停下了脚步,他仰着小脑袋望着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白痴男人,突然间升起了一个很顽劣的坏决定——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帅大叔,应该是个很不错的愚弄对象……
09.真心何从(四)
琼谋仁的离开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变化,但是却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狂澜。
高翔回到了高家祖宅,继续他的黑社会老大生活,生活作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霍承俊和霍天泉回到了霍家,他们俩每日都在精心的照顾着小诺和小旭,兄弟情深。
崔耀华回到了自己别墅,整天不上班也不出门,呆在家里睡个昏天暗地。
肖维和肖萌搬回了肖家,每天俩人除了上班,便是守在家里陪伴肖哲和父亲,没有任何异常。
安楠回到画馆后便开始无限期的画画和授课,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成绩。
许志雄回到了许家,继续担任自己的许氏总裁,每天不苟言笑,作风正派,不再花天酒地。
莫蓝回到了那个曾经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小套房,仍旧奔波在自己的任务中。
小承泽被肖瑾接走了,但也经常闹着找妈妈,或者被疼他至极的东方诺接走玩耍。
东方卓带着高德离开了霍家,入住度假村,因为他最近接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医学案例,引起了他所有的好奇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