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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相得 下——by寒夜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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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只是迁怒,并无真要分开那两个小的意思,现如今岳昀将姿态摆成了这样,为了两个小的,为了他那姓沈的徒弟竟是连最忌讳的往事都隐晦地提了出来,岳暤只得缓缓收回了定在沈澜清身上的冷眼。

眼见着奇葩师父对他百般维护,又有幸现场围观了次传说中的,太上皇在逸王跟前儿的吃瘪退让,沈澜清垂眼,掩下了眼底笑意,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些许。

这一日,他见证了太多传说,证实了太多传闻,但,太上皇待师父的态度这一点无疑是他最喜闻乐见的。

这一世,他何其有幸,得了如此一个师父。

沈澜清尚在垂眸感慨,身形却被骤然而生的力道拉得一个趔趄。

方稳住身形,便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吾君,与安王岳晅一起架着云无涯,疾呼了一声:“师父!”

云无涯唇角渗着黑血,双眸紧闭,面色如金。

若不是岳煜与安王岳晅几乎同时闪到他身后,架住了他,怕是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萧、南、北!”三个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怒焰焚天。

沈澜清从未见过煞气如此之重的安王,想来若不是尚且顾及着重伤不醒的云无涯,安王周身百里之内怕是要寸草不生。

美人含煞,夺魄勾魂,然,沈澜清却不敢亦无心于旁侧观赏。

太上皇岳暤瞬间便移至了云无涯身后,强行自安王岳晅与吾君手中接过了牙关紧咬的人,本就冰冷的脸色瞬间寒至九幽。

冷眼制止了安王岳晅对他的冷声指责,太上皇看向奇葩师父,揽在云无涯腰间的手竟似是在微微发抖:“岳昀。”

奇葩师父敛了唇角尚未消失殆尽的笑,俯身搭上云无涯的腕子,眉峰缓缓拧起,愁思显见:“早知如此便将小耳朵一起带过来了,你倒也是,信上竟提也不提这呆子的伤势。”

平平淡淡地言语,其间不无责备。

岳暤抿唇,低声道:“请人给他把过脉,几个大夫都说他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养着便能痊愈。”

平平稳稳地音调,却不无懊恼。

“嗤!萧南北留下的伤岂是那么好养的?这呆子又哪里是会好生养伤的人……”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澜清,岳昀松开了云无涯的腕子,“澜清,你过来看看。”

虽耳濡目染通些医理,沈澜清却有自知之明,他的医术慢说远不及白常思与蔺希贤那等神医,便连自家奇葩师父也远比不上。

不过,奇葩师父既然在这档口开了口,便定有他的深意。

不疑,不问,沈澜清垂眼应是。

轻轻挣开吾君的手,顶着太上皇冰冷的目光,沈澜清缓缓掀开了藏蓝色的袖子。

衣袖下,腕子干瘦苍白,一道拇指粗细的疤狰狞地顺着小臂没入了衣袖深处。

微微动了动眉峰,沈澜清不动声色地搭上触手冰凉的腕子,静心听脉,反复探听,却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云无涯的伤势虽极重,却并不复杂,只不知……

兀然想起伤他之人与奇葩师父之前那声埋怨,沈澜清小心翼翼地运起一丝玄冰真气做引,再次诊脉,唇角那抹与生俱来的笑意,竟似乎淡了些许。

耐着太上皇利得如同刀子似的目光,拉开云无涯的衣带,解开锦袍,撩开里衣。

无心去欣赏云无涯那四十多岁的人却如同青壮般紧致细腻的肌肤,目光盯着云无涯肋下那个乌青的掌印,瞬间便皱起了眉。

玄天教以剑术盛名于江湖,腆居正道魁首多年,众人皆知玄天剑法天下无双,却鲜少有人知道玄天教还有一套玄天掌,共三十二式,如若炼成,独步武林不在话下。

不过,在玄天教,玄天掌却鲜少有人去练,炼成者更少。

便是偶有炼成的,也因门规所限鲜少使出来伤人,毕竟那最后一式太过歹毒,着实有悖于玄天教正道牛尔的声名。

玄天掌,化骨蚀心,施掌之人功力越深厚,受伤之人伤势发作越晚,过程越漫长,苦痛挨的便越多。

若被玄天掌所伤,没有玄冰真气作引休想探得真实伤情,没有功力更为深厚之玄天教弟子为其疗伤,便只能苦挨着等死。

至于药王谷的神医,那更是想也别想,玄天教要杀之人,药王谷绝不会出手相救。

云无涯是被萧南北所伤,慢说玄天教五十代弟子,便是第四十九代弟子,也鲜少有人能及得上他的功力,再往上之四十八代弟子能活到现在的,倒是指定比萧南北功力深厚。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些老古董们四处云游,行踪飘渺,待找着他们,怕是云无涯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当然,也可以合两人甚至是多人之力为其疗伤,然,此地却只有沈澜清师徒两个玄天教弟子。

太上皇岳暤空会玄天教的招式,自幼练的却是自其母郑氏那所学来的、正宗的霸刀宗内力。

方才伤势发作之初,云无涯凭着一股子战意强行压制到现在,使得伤势愈发严重复杂。

若沈澜清师徒二人勉强为其疗伤,恐怕会有凶险。

虽说还能请神医诊脉,慢慢调养,然,无论是去京城招蔺希贤,还是去药王谷找蔺希贤的师父茅宝,再或是去匈奴之地寻找云游的白常思,时间都可能会来不及,而且还要云无涯受颠簸之苦,最稳妥的法子便是……

隐约明了了奇葩师父的深意,心中不由微微动容。

玄金丹乃疗伤圣药,活死人肉白骨,当日离开玄天教时白先生曾赐给他与沈义各一枚,让他们留作保命之用。

虽说将他身上那枚用来治云无涯这种程度的伤有些可惜,但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何况,师父本可明言相讨,却偏兜了这么个圈子,无非是想他主动拿出来,让太上皇、云先生乃至安王岳晅都不得不欠下他一份儿天大的人情。

心底心思百转,沈澜清慢条斯理地为云无涯重新系好衣带后,缓缓自怀中掏出一个寒玉瓶,双手呈给太上皇岳暤,温声劝慰:“陛下且放宽心,云先生服下这枚丹药后便可无忧。”

岳暤接了药,却将目光投向了逸王岳昀。

“嗤!倒是便宜你家呆子了!快收起你那些个小心眼儿,我徒弟把保命的药都拿出来救你家呆子了,你竟然还在这儿犯疑心!”岳昀嗤笑着拿过岳暤手中的玉瓶,挑眉示意安王撬开了云无涯的牙关,直接将玉瓶中的药丸倒进云无涯嘴里,指节略显粗鲁地推了下云无涯的下颌,看着云无涯喉结微动,将丹药吞进了腹中,这才冷哼着继续解释道,“玄金丹,我家小耳朵总共炼成了三枚,当日萧南北回山拿走了一颗,剩下两颗,我两个徒弟下山时,一人送了一枚,给他们保命用的……”

目光肆意地睨向岳暤与岳晅,“这呆子现在可是欠了我家徒弟一命,你俩,嗯哼!”

“小沈大人,日后无论有任何事,尽管去安王府找本王,本王绝无二话。”眼见云无涯虽仍在昏迷,脸色却已逐渐转好,安王岳晅瞬间便稍敛了煞气,美眸含着笑郑重给了承诺。

沈澜清笑言不敢,却挨了自家奇葩师父一个后拨篓子:“有什么不敢的?你也给我长点出息,以后遇到了难事尽管去找他,你救了他师兄,他便合该给你做牛做马……”说完,岳昀又睨向岳暤,“你呢?”

岳暤目光始终定在云无涯脸上,仔细看着云无涯服药后的反应,不肯错开分毫:“他与岳煜的事便随他们,我不插手了。”

倒不是因为这枚玄金丹,只是对自家这个同胞兄弟知之甚深,若再不松口,不定要被歪缠到甚么时候。

此时他只想驱走不相干的人,好生守着云无涯,反正方才已然用言语敲打过了,对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儿子他还是有信心的,索性便顺着岳昀的心意松了口,“不过,岳煜。”

“儿臣在。”

“在其位便要谋其政,莫忘了君主本分……”话语微顿,岳暤打横拖起云无涯,如剑的目光盯向岳煜,“而且,君主的荣宠太过无遮无拦未必是幸事,你们好自为之。”

声音虽冰冷,倒也未必真无情。

岳暤的心虽硬,毕竟不是玄铁寒冰做的,总有几分柔软始终为那特定的几人置在心底。

******

太上皇要照看心头肉,靖王要训子,逸王要与安王商议解救睿王之事,两两作堆离开御帐之后,御帐中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于初相见,时隔多年,那双眉眼依旧清澈如昔。

岳煜展臂将不卑不亢,眉眼含着浅笑的人纳入怀里,下巴搭在肩上,沉默了须臾,薄唇蹭着耳后那片细腻,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几分心疼:“一直在帐外,冷着你了。”

环住吾君的腰,缓缓拢紧手臂,沈澜清温声轻笑:“那树背倚青山,面朝碧水,枝叶虽繁茂,挡了风,却丝毫不遮光线不挡视野,臣坐在上面舒坦的紧。”

“呵!”岳煜低笑,暧昧相问,“原来娘子竟真去寻了这么个好地场儿,为夫这便陪娘子去那树上做上一做,可好?”

“……”

坐?还是做?

以吾君在他跟前儿愈发惫懒的性子,十有八九是做吧!

任那温热的手在腰后暧昧摩挲,沈澜清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玄色龙袍下那紧实的臀肌,微哑着嗓音悠然作答,“陛下若当真十分看好那处地场儿,执意邀臣去那共赏雏菊初绽的话,纵是不是时节,臣也乐意之至。”

“哼……”闷声哼笑,锁紧双臂将人推至榻上,略带惩罚意味地啃啮吸吮了一番,岳煜将脸埋在衣领微乱的颈间,“沈卿……”

“嗯?”

“今日,多谢。”

谢什么不言而喻,其实拿出那枚玄金丹,他沈澜清赚到的最为珍贵的不是那三人的人情,而是身上吾君愈发沉沦的心。

只是,陛下,你我何需言谢?

沈澜清将已然到了唇边的“无需”二字咽了回去,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轻笑了一声,不疾不徐地道:“若真要谢,陛下以身相许便好。”

“来世今生,上穷碧落下黄泉。”

73、不速之客

“来世今生,上穷碧落下黄泉。”

衣摆交叠,衣袂相缠,君主覆在沈卿身上,缓缓抬头,凝视着那似笑非笑的眉眼,郑重许下诺言。

从容回视,进而破功轻笑,沈澜清按捺着心底的动容,状若漫不经心的问:“不离不弃?”

君主低头轻啄微扬的唇角:“生死不相离。”

“陛下……”似是无意间,十分自然地舔了下湿润的唇角,微凉的掌心抚上吾君饱满的天庭,沈澜清推着吾君微微撑起身子,“您又入了戏,跟臣在这儿背话本么?”

笑不出,怒不得。

君主唯有拢紧手臂将他家爱卿重新压回榻上,稍显暴躁地四处撩拨点火,愤懑道:“话本上山盟海誓之后通常都是一夜春宵。”

不阻,不拦,甚至轻喘着开始配合着拉扯帝王的龙袍。

然,言语间却依旧尽是惹人恨得牙根直痒的话语:“也有一些话本,山盟海誓之后不是郎负心便是妾薄情,生离死别那是家常便饭……嘶!”

颈间的轻吻骤然变成狠咬,沈澜清轻吸了一口凉气,抬眼对上那双含怒的眸子,缓缓挑起了眉。

摸了摸触手分明的齿痕,含着笑吮净了指尖上的殷红,扬手勾住君主的脖子,沈澜清细细舔着吾君异常红润的唇,如清风细雨般逐渐渗入君主的心化开了帝王的怒。

舔净了吾君唇上带的血,吮净了吾主齿间残留的腥,沈澜清含笑问:“不过是在讨论话本,陛下何须动怒?”

这人便是这样,他给的诺言他不信,亦从不肯对他许下只言片语。

沉默地凝视着那含笑的眉眼,莹润的颈子上那抹殷红勾人又刺眼。

含着恼埋首至沈卿颈间,落下的吻却无限温柔,无声地轻舔浅吮他亲口留下的齿痕,心疼却不悔。

颈间的痒爬进了心底,平稳的呼吸微乱,沈澜清箍着君主的腰,轻挺了下胯:“陛下?”

炙热的掌缓缓下滑,附在紧实的峰峦之上捏了捏以作回应。

慢条斯理地扯掉了碍手的亵裤,君主以膝顶开了沈卿的腿:“朕不会负心,亦不会容沈卿薄情,沈卿与朕这出戏里,山盟海誓之后只有一夜春宵与相伴终老,没有负心薄情和生离死别。”

平稳而低沉的声音潺潺而出,犹如在宣告不灭的誓言。

修长的腿攀上结实的腰,骤然翻身,跪跨在君主之上:“陛下,臣放肆了。”

“这等时候,朕更想听沈卿唤一声夫君。”扶着那腰,微微阻着往下坐的力道,以免身上人动作太过猛烈伤了自己。

看似沉稳依旧,然,那声音却泻出了帝王心底的激动。

“呵!”沈澜清不应不答,只轻笑着猛然坐了下去,蹙眉忍着不适,骑坐在君主胯上,一刻不等地开始了起伏。

沈卿的主动勾出了君主所有欲望,一场情事激烈而酣畅,待那感官上的畅快攀至极致之际,君主挺着胯死死地按着身上人的腰胯,哑声问:“与为夫许下只言片语便那么难?”

沈澜清微喘着瘫伏在吾君身上,额间带着细汗,清朗的声音杂了几许鼻音:“你是君,我是臣,左右逃不过你的掌心,何必再许那些无用的空话。”

“你……”

“岳王陛下,郑璇请见。”

帝王未尽的言语不知是嗔是恼,大郑恭亲王世子郑璇的声音横空截断了岳煜的话头。

不悦地皱起眉,玄色衣袖依旧隐没在月白色袍服之下,缓缓移动着,岳煜拥着跪伏在他身上的沈卿躺在榻上,没有半分起身的意思。

手肘撑着君主肩侧的床榻,沈澜清翻身躺在榻上,随手抓着身边的亵裤替君主抹了抹那处的污浊,轻踹了一脚:“方才太上皇陛下才点过你,莫要明知故犯。”

虽挨了一脚,心底却着实愉悦的很。

他不恼沈卿对他放肆,只怕沈卿对他毕恭毕敬。

倾身在那余韵未尽的眉眼间啄了一口,岳煜暧昧低笑:“看来娘子尚有余力,甚好。”

指尖带着几分强势闯入那带露的花蕊,若即若离地搔着花心,“委屈沈卿暂且用这些点心垫垫饥,朕去去便来喂爱卿吃正餐。”

“这是圣旨?”沈澜清闭着眼慢条斯理地轻问,身后那处却似舍不得欲要离开的手指似的,不受他控制地缩紧了些。

“呵!非但是圣旨,稍后还要治沈卿的大不敬之罪……”愉悦地低笑,愈发放慢了速度反复进出了几次,仔细感受了一番那处出于本能地挽留,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拽过毛皮毯子搭在沈澜清身上,“便这么等着朕。”

撩开眼睑,含笑看着吾君眼底涌动的情意,缓缓挑起眉梢:“臣遵旨。”

“趁机好生歇着,稍后朕可不会轻饶了你。”

按下立马提枪上阵的冲动,岳煜简单理了理微乱的袍服,绕过屏风,只见郑璇已然肃着脸坐在了帐内。

心底的不悦更甚,面上却未露出半分,岳煜不动声色地坐到主座上,如同闲话家常般开了口:“世子怎么舍得将那面具除了?”

“面具虽好,然,总被人当成鬼捉却也不是什么美事。”郑璇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岳煜,“经昨日一战,大郑已然门户大开,不知陛下打算何时挥军南下。”

岳煜挑眉,似笑非笑:“没想到世子比朕还着急灭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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