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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情敌——by顾暖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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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淡了,不代表不爱。”就好像不说不代表不想,一样的道理。

许泽洋摇头,“大学教授就是会钻文字漏洞。”而他,最讨厌玩文字游戏,文字游戏是最坑人的陷阱,他怕掉下去,就爬不上来,他已经掉过一次了,所以他害怕了。

“这不是文字游戏的漏洞,这是事实。”丁立轩平淡的反驳,“更何况,大家都是兄弟,你又何必伪装,如若真的不爱,这么几年来,遇到那么多好的,你为什么都没有行动?”

“有好的,但是感觉不对。”是感觉不对,还是真的忘不了,许泽洋是最清楚的人,只是,他不想清楚,他宁愿糊涂。对那段感情,他放下了,也埋葬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过去了,他爱,他不爱,这都不过是他心里的刺,他拔不掉,就只能留着他隐隐作痛,或许,有一天,他会学着狠心,狠心的让自己痛,狠心的拔掉心中那支名叫商擎苍的刺,然后去爱别的人。

“你只有彻底放下了过去才会幸福。那段感情,你从来就没放下过。”丁立轩最好的就是他从来不告诉别人怎么做,只是像个冷酷的解剖家,活生生的解剖别人内心最不想承认的事情,虽然刺伤人,但是,对于痛惯的人来说,习以为常。

“呵,真是一针见血的戳破我啊!”许泽洋站直身体,笑着说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内。

几个好友里面,丁立轩是最能把他看透的,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用冷漠隐藏自己内心,把自己冻结住,除了自己,讨厌任何一个人触碰自己的内心,即使是兄弟手足,不是见外,只是不习惯把自己摊开在别人面前。

“我们都希望你幸福。”丁立轩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不让人察觉的哀伤。他不想许泽洋到日后后悔,就像当初的他,明明有机会握住幸福的机会,明明有机会抓住那个人,却被自己的内心欺骗,从而失去了一切机会,到最后即使有一手的筹码,也不可能获胜,这就是爱情最折磨人的地方,失去了,就得不到了。

“幸福不是希望就有的,立轩,我明白你的意思。”说到这里许泽洋停了一下,像是忍着什么,最后才沙哑的说道,“可是,你忘了吗?那个人,已经不属于我了。”许泽洋其实很想大吼,跟所有的人大吼,那个商擎苍已经不属于他了,所以,不需要再提醒他去抓住幸福了,那个人,是他亲自放开手的,抓不住了。

丁立轩没得反驳,许泽洋说得没错,那个人,不属于他了,那个当初围着许泽洋为中心的商擎苍已经不在了。而他,这样咄咄逼人的逼着许泽洋承认对商擎苍的感情,就像是一个侩子手,活生生的划开许泽洋心口上的伤疤。

KTV里还是一片热闹,闹成一团的人,没人发现许泽洋的离去,于弘文走到司徒炎彬身边坐下,习以为常的问道,“你说什么话刺激他了?”

司徒炎彬喝了口酒,抿了抿唇,“啧啧,我多想像古代剧里的女人那般呼喊一下大人冤枉啊!”

“少贫嘴!”于弘文没好气的瞪他。

叹了口气,司徒炎彬也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是啊,他什么都说,只是一针见血的戳破了许泽洋掩藏的伪装而已,一个他自以为伪装得很好的伪装。

于弘文沉思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投向商擎苍,不禁叹气,对于商擎苍,他比其他几个人知道的事情要多,毕竟商擎苍是他上司,几乎是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如果说许泽洋对商擎苍还有爱情,那么,商擎苍对于许泽洋是否还有感情,这就是于弘文不敢确定的事情了,毕竟商擎苍跟许泽洋分手后已经换了几个男朋友了,现在这个也已经跟他保持了将近一年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些,如果商擎苍还爱着许泽洋,那么,于弘文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两个人弄一堆旧情复燃。

可惜,商擎苍已经不爱许泽洋了。当然,这是于弘文的认知,而这个认知在未来几个月后才被推翻。

第三章

南京的老街区小酒馆很多,外表看上去破破旧旧的,里面其实装潢很精美,许泽洋跟丁立轩离开KTV后就来了这间熟人开的酒吧,这家酒馆有点日式的味道,大厅以及包间,包间是用木板隔开的,门是用帘子充当的,里面只能坐下四个人,如果其中一个人是胖子的话,估计只能坐下三个,空间比较窄小,但是很有别样情调。酒馆的老板以前跟许泽洋是一个公司的摄影师,后来辞职跟老婆开了这间酒馆。跟老板打了招呼,熟门熟路的走到最里面那个角落的小包间,要了各式各样不同浓度的烧酒。

熟人一般都是有例外的,他们要的酒很快送上去了,还是老板亲自烫好送上来的,不过店里生意很好,有些忙,老板招呼他两慢用后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老板走后,一下子,这个小小的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许泽洋跟丁立轩谁都没有开口,只有壶上煮的酒的沸腾声音,咕咕咕冒泡的声音。

许泽洋端起一杯烧酒,一口喝尽,辛辣的味道顺着喉道流淌到心间,辣辣的,暖暖的,像是要把寒冷都驱逐走一样。可是,到底是不是温暖了心只有自己才值得。

“那一年,也像今天一样,大冬天的还下雪,你坐在宿舍门口陪我喝酒。”许泽洋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情绪。他记得很多事,也忘记了很多事,那一年的那一天,他们分手的时候,也是丁立轩陪着他坐在宿舍门口,雪不停歇的下着,握着酒杯的手冻得通红,可是,他还是执意陪着自己,宿舍早关了门了,他只能跟他坐在宿舍门口喝酒,丁立轩那时候什么都没问自己,只是陪着自己一杯一杯的喝,就像现在。

丁立轩笑了笑,转移话题,“你现在就是想坐在当年宿舍门口喝酒也不行了。”那栋楼在他们毕业没多久就改建成了教学楼,宿舍楼前种的那一排树也没有了.

许泽洋摇头,笑了笑,喝了口酒,“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大学时代过去了,过去的自己过去了,过去的爱情,也过去了。他该往前看,而不是回头,以后他或许有一天他能找到一个共度一生却不是商擎苍的男人,或许有一天,他被父母逼疯了,也会顺从的跟个女人结婚,或许孤独终老,顺其自然。

丁立轩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如果说讲人生道理的话,估计让他讲一天他都能讲得出来,可是面对为爱伤心,还是个不肯说自己心里感受的人,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去劝解,只能默默的陪着他喝酒,就好像当年那样。

“一晃都这么久了,我们也逐渐的开始老了。”丁立轩有些感叹。

“是啊,都老了,该安定下来了。”爱情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适合年少轻狂,而他现在,只想找一个可以陪着他过日子,一辈子的人,即使不是商擎苍,他也认了。过日子在某些时候跟爱情是独立的,找一个搭伙过日子过一辈子的人不容易,找一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过一辈子,更加不容易。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丁立轩问他,顿了顿加了句,“爱情方面。”

许泽洋看着杯子里的酒沉默不语,有时候他很想不透,明明跟白开水一样是透明的液体,怎么喝起来是不一样的感觉,一个纯然无味,一个辛辣刺鼻。

丁立轩也不催促,任由他沉默。

“我去洗手间。”简要的交代了一下,许泽洋站起来往外走。

走出包间的那瞬间,许泽洋叹了口气,倒不是真的内急,而是丁立轩那个问题问出来后,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那个问题,太简单,可以轻而易举的转移话题过去,可是,他却开不了口回答。

来酒馆不可避免的会遇到酒疯子在厕所吐,这不,刚进厕所扑鼻而来的那股酸臭味道,唔,估计见过醉酒的人都懂得的味道,许泽洋有洁癖,再加上他也没喝醉,来厕所不过是个幌子,原本想洗个手就出去,结果一闻到这味道,立马往外退,只可惜,一退刚好撞到了身后的人。连忙道歉,一转头,印入眼睑的是熟悉的人——林君浩,跟他同一公司的编剧,许泽洋会记得林君浩完全是因为他们合作过几次,要不然以许泽洋冷淡的性子,他才不记得谁是谁呢!

礼貌的再次道歉,然后侧开身子,让对方进去,然后离去。

留下林君浩看着他的背影深思,他是知道许泽洋的,当初在公司年会上第一次看到许泽洋的时候,许泽洋给人的感觉是那种神秘疏远,充满诱惑人探索的感觉。他对他很有好感,后来通过从公司其他人身上探知得知了许多这个男人的习惯,然后慢慢观察,好感最终变质升级成了感情,林君浩不是情场新手,他从来都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男人,他喜欢许泽洋这几乎是绝对的事实,但是,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这个他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出手,只是默默的暗恋他,许泽洋是个认真的人,他能看得出来,他不会跟自己玩感情游戏,这几乎是可以确定的,给不了一辈子给他,那就默默的喜欢就好。

林君浩想,如果有一天,他能给许泽洋一辈子的话,他是会去追求他的。

回到包间后,丁立轩已经温好了另外几瓶酒了,许泽洋没说什么,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就开始喝,不得不说,某些时候他真的很讨厌丁立轩的性格,这家伙的眼神太过犀利,能轻易的看透他,让他躲避不了,就比如现在,他明明看出了自己刚刚是因为躲避他那个问题才会借口去厕所,但是还是什么都没问,依旧帮他温酒,陪着他。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的过去,估计许泽洋都要以为他暗恋自己了。

两个也不聊天,就像参加喝酒比赛一样,一瓶接着一瓶,不停歇的喝。

直到喝趴下。

痛,早晨醒来,脑海里最清晰的感官意识就是这个,痛,头痛得像要爆炸开一样,不是那种锥心的痛,而是混混沌沌隐隐作痛的痛,许泽洋有种冲动,拿个榔头一下敲晕自己脑袋,免得这么痛下去。

放下揉脑袋的手,许泽洋的思绪不禁飘回昨晚,昨晚从KTV出来后,他跟丁立轩并没有在KTV门口停留多久,而是找了个小酒馆去喝酒,记忆很清晰的停留在开头喝烧酒那段,自己去厕所一趟回去后喝了几瓶后的的记忆很模糊,放佛记得自己好像拉着丁立轩说了很多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记得,只是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记忆,应该是喝醉了。

这么说来,应该是丁立轩把他送回来的,似乎两次喝的醉到不省人事都是丁立轩送他回来,都是丁立轩陪着他,然而,两次喝的酩酊大醉都是为了同一个人。微微叹了口气,许泽洋就这么硬生生的往后倒,拉住棉被把自己从头到尾的盖住,呵,真可笑,他竟然会因为看见那个人而选择去喝酒,知道的以为他是为爱买醉,不知道的权当他想挽回,真不知道那刻自己的脑子在想什么。

几年来,那个人好像完全没变过,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不,或许该说别原来看上去要好,也比原来更受女孩子欢迎,以前还没恋爱时,那人就是院草级的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现在也是这样,那人像是天生的聚光灯,走到那里都焦点,反观自己,呵,还是以前的性格,什么都没变。

“许泽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了,看到棉被隆起的那块,丁立轩摇头,走近,推了推他,“该起来了,等一下上班迟到了。”

许泽洋推开被子,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没说话。

丁立轩误以为他酒还没醒,再次走出去,把醒酒汤端进来给他。再次走进来的时候,许泽洋已经坐起身来了,正在揉自己的头,“把醒酒汤喝了吧!”将手里的汤递给他。

许泽洋有些呆愣,木然的接过醒酒汤,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汤发呆。

丁立轩推了推他,“发什么呆啊,赶紧喝!”

捧着碗,一口气喝完那汤,然后再度倒回去,丁立轩咂舌,虽然他催促他快点喝,但是他也不用喝的这么急吧!

“谢谢。”可能因为刚睡醒,也可能是昨晚喝太多酒,许泽洋的声音有些沙哑。

丁立轩摇头,示意他别这么客气,然后转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许泽洋洗漱完了,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出来,头还是有些痛,但是并不碍事,他也就懒得理会,昨天的所有都已经被他掩埋了,他现在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放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直接走到餐桌面前坐下,看着上面的食物,许泽洋笑道,“我好久没吃油条豆浆了。”

“你楼下就有卖的。”丁立轩吃着他那份,眼睛看着报纸,头也不抬的回答,“估计你是工作太忙很久没正常的吃过三餐吧!”

很快的把东西吃完,丁立轩端起没喝完的豆浆往门口走去,“我要去上课了,拜拜。”

丁立轩走后,许泽洋也快速的把东西吃完出门上班。

第四章

许泽洋工作忙完了后的上班时间是很自由的,跟丁立轩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时间不同,许泽洋只需要在有工作的时候去公司就好,如果今天没工作,他也可以选择不去公司,许泽洋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公司摄影师,平时接的工作都是帮一些明星拍摄写真,以及一些杂志的封面,许泽洋拍照风格都比较偏向欧洲风格,很随性,这让许多女明星喜欢,因此一个个指名要他担任写真的摄影师,这也无形助长了许泽洋的名气,时间久了,找的人多了,也红了。不过许泽洋本人倒没有怎么在意。

昨天的时候,许泽洋就把手里的工作都完成了,早上接了助理的电话说到现在为止都没收到今天有新工作的通知,所以许泽洋理所应当的打算在家里窝着,前段时间一直在忙,也没好好的休息过,难得今天手里没工作,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再加上他一直忙,冰箱都快等于摆设了,所以他还得去超市买点吃的东西回来。

说做就做,许泽洋简单的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个澡就拿了钱包出门了,一出门,寒风就呼呼的往脖子里灌,许泽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拿围巾,怪不得这么冷,看了看自己跟家的距离,许泽洋放弃了回家拿围巾的想法,拉了拉衣领,勉强能挡住一些风,但是,寒风还是顺着缝隙往脖子里钻,许泽洋无奈,只能加快脚步往离家不远的那个大型超市走去。

走进超市,寒风被隔绝在门外,许泽洋不禁长出一口气,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虽然他喜欢冬天,但是不代表他爱被寒风吹得风中凌乱啊,摇摇头,转身走进货架间,挑选自己要的商品。把一些日常用品都拿齐了,又想起家里有些调料没有了,许泽洋连忙推着车子在货架间穿梭,找寻自己要的东西,等把东西都找齐了,他才想起,忘了买菜,只能推着车子往买果蔬的那边走去。

虽然平时比较忙,在家吃饭的时间也不多,但是一有空,许泽洋还是喜欢自己做东西吃。以前在家的时候许泽洋也是个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毕竟在外这么多年,不自己弄吃的就得吃味精味重的快餐,不想吃快餐就要自己煮,久而久之,许泽洋也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走到海鲜区买了些新鲜的虾,又买了些鸡肉,转到蔬菜区的时候,许泽洋都还在考虑做什么,看到青椒比较新鲜,许泽洋正欲伸手拿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商擎苍不吃青椒,只能推着车子往前走了,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不对,商擎苍现在也不是他男朋友了,他们都分手了那么久,他管他能不能吃青椒,再加上现在吃饭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刚刚干嘛不买啊,真是笨死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笨,许泽洋不禁敲了敲自己的头。

“再敲会更笨的。”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许泽洋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因为今天不用上班,许泽洋也没戴隐形眼镜,而是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看见对面人的样貌的时候,许泽洋不禁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不是吧,竟然是公司同事,那他……刚刚做的蠢事不会都被这个人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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