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看着王君耀噌地一声就跑上楼去了，才从那漂渺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也跟上楼去了。
王君耀拿着话筒眉开眼笑，声音轻快柔和，很少看到他那么开心的样子季风心里也很欣慰。
谈话中谈到了那个市里的有名学府，很多外省市学生也想考取的好学校，王君耀进了，以接近满分的第一志愿录取
的。王君耀侃侃而谈地说了以后申请奖学金什么的事。后面还询问了对方的情况，大概也考的不错，王君耀连声恭
喜，约了中午吃饭庆祝。
看着王君耀和别人那么热络的样子，季风有些别扭起来。
状似无意地在两人约好见面，王君耀满面春风地挂下电话时，问了句：“是哪个同学啊？中午不在家吃饭？”
虽然王君耀一直没说自己去打工的事，总是借口说去同学家，但中午还是回家吃饭的。
王君耀笑容有些腼腆起来，对季风说：“是一班的刘丽丽。”
“是她？”季风有些惊讶。“恩，我们前阵子在图书馆复习的时候遇到。你不记得吗？那时候那个让我戒烟的女孩
，就是她。我们说好了，如果我考上了，她就当我女朋友。”
季风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嗡嗡作响。眼前这个一脸得意的少年，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怪物，他突然地挖空了自
己的心脏。那些皮肉被撕扯的痛苦那么明显。
王君耀瞥了眼时钟，快要迟到了。把通知书放在桌上，让季风帮忙收好，说了声晚上回来再庆祝。
第十章：隔阂
午后的弄堂很安静。
这个城市的夏天十分炎热，人们都躲在家里，没怎么出来走动。
窗外传来蝉鸣的声音。灼热的夏风徐徐吹拂着，屋顶上一只肥大的野猫躲到阴凉处伸了个懒腰就趴着睡着了。
电风扇嗡嗡地旋转着，季风坐在窗口的位置抽着烟。桌上那张通知书白晃晃地，刺痛他的眼睛。
季风知道那缠绕在心中千丝万缕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叫嫉妒的情绪。想到这里，他几乎是要笑出来的。
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毛头小孩竟然会涌现这种情绪，像个女人一样。算什么样子。太难看了。
很多时候，他问自己，你到底为什么喜欢这个人呢，他有什么好。在之前二十几年的时间里，他从没有觉得觉得自
己是一个同性恋。他从不会对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也不曾因为男人情动。
即使如今喜欢了王君耀，他也不会对其他的男人有好感，甚至是欲望。这一点才更让他烦恼，那种仿佛这个世界除
了这个人以外无法喜欢上别人的可怕感觉，让他惶恐不安。
漫无目的地想了很久，夕阳的光芒斜照在他脸上。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才发现里面是空的了。
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把王君耀的录取通知书锁在小柜子里放好，他换了身衣服。他很少和王君耀出去吃饭，晚上出
去吃顿丰盛的庆祝一下吧。
这么想着，瞄了眼时钟，已经五点钟了。王君耀大概还要过会才回来吧，于是他到书房里找了本书出来看， 边看
边等。
天色不知是什么时候暗下来的，咕噜噜的叫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想起他从上午和王君耀一起吃过早饭之后根本
没有吃东西，这时才感觉肚子很饿。
走到客厅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王君耀的身影。时钟已经指向七点半。小巷里传来邻居在水槽洗碗的铿锵声响。
季风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突兀地笑了。过了几十秒钟才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按掉眼角的泪花，拿了点钱就出门了。
他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弄堂口的那家饭馆去吃饭。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马路上熙来攘往的，这所城市发展迅速，
在那个年代已经是国内外有名的大都市了。
透过窗户还能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公车站前依依惜别，那女孩上车前悄然吻了男孩的脸颊就跳上车走了，留下男孩
在车站前看着远去的公车独自回味，最后傻乎乎地笑着转身回家。
从马路上走到巷子里也很容易能从窗外看到坐在窗边的季风，王君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仿佛像早
恋的少年被父母抓包的尴尬。
季风透过窗户的面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大抵是看到了刚才的画面。王君耀记起上午和季风约定两人要一起吃晚饭
庆祝的。
对方一向是个六点多就准时吃饭的人，现在快八点，才吃晚饭，可能之前都在等着自己的想法顿时涌了上来。心里
不免有点内疚。
才想着要不要进去和季风说点什么，对方已经站起身了，看他优雅地拿手帕擦嘴，然后往门口走出来。
“老师，对不起，我一时忘了……”王君耀一见他就急着解释。季风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回去吧。”
说完就往昏暗的小巷子里走去。王君耀跟在后面，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两个人回了家也没有多做交流，房间里安静地只听见电视的声音。季风在书房关上门，大概是看书吧。
王君耀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着自己应该进去跟他解释点什么的。因为有季风在，自己的成绩才进步的那么快，
他录取了季风肯定比谁都高兴，可是，他今天却忘了时间，爽约了。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刘丽丽，只是因为当初怀念当初喜欢的感觉，后来选择放弃的挫败感，在那个女孩对现在的
自己主动表示好感时，不由得内心膨胀起来。
踌躇地开了门进去，看到季风慌乱中收了什么东西夹进书里。语气并不是很好，“怎么突然就进来了？”。
季风平日里是很宠王君耀的，从没对他说过重话，今天王君耀突然感觉到季风嗔怪的语气，心里顿时难过起来。
明明平日里对这种小事不会说他半句话的人，今天竟然为了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对自己发脾气。分明是因为早先的
事情还在生他的气。
季风手中握紧那本书，看王君耀有点伤心的神色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是不是不对。但是王君耀突然那样冲进来
确实是吓到他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在看的东西……这么想着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王君耀别扭地说了句：“我洗好了，你可以去洗澡了。”就回了房间。临走时把书房的门用力地关上，很明显是小
孩子闹脾气的样子。
季风有些无奈。按压了下额头，有点疲惫的感觉。也许是天气太热吧，于是他决定先去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在阳台的浴室响起，一个身影潜入了书房，很快地又出来了。当季风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经过书房的
时候发现门没关好，想着自己刚才也许忘了。
到房间里王君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胡乱地用毛巾擦干头发，迅速关了灯，季风就躺下了。黑暗中他看着王君耀
月光下模糊的轮廓，此时的王君耀已经褪去了少年青涩的模样，轮廓深刻起来，已经可以想象过几年他会成为一个
英挺俊逸的男人。
不知道对着他看了多久，偶然间一只野猫从瓦顶上跳跃而过，掉落了一些小碎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隐
约可以看到时钟上显示着两点多的样子，眼睛有些酸痛，季风转了个身，看着天花板上的风扇模糊的影子，慢慢闭
上了眼睛。
自从那天之后，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尽量避开彼此，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很少交流。
季风偶尔扑捉到王君耀用迟疑猜测的目光看着他时，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夜里说什么梦话让对方知道了什么，想想
又似乎不是。
王君耀看季风一天到晚经常躲在书房里说是写论文，但想起自己看到的东西，却觉得季风是在说谎。
那天他趁季风洗澡的时候偷偷跑去书房看季风藏起来的东西，翻开那本书之后发现有一张合照，是季风和一个怀抱
婴孩的女子，那女人面容姣好，很少漂亮，站在季风身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感。
季风已经结婚有老婆的想法闯进他心里。一时心神动荡。这个人明明已经有老婆和小孩当初为什么那么对自己，是
打算玩弄我吗？
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呢？王君耀想着。刚才也是为了这张照片对自己发了脾气吧，算什么啊？连看都怕让我看到，
还说什么会当我的亲人，都是骗人的吧。
像一个被父亲娇宠的小孩，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弟弟妹妹来分享的那种嫉妒心情满满地溢了出来。听到阳台传来开门
声时他急忙把照片夹了回去，不知道这么面对季风的他选择了装睡。
书房里只听见安静的键盘敲击声，完整地打完最后一句时季风才停了下来。从头到尾审视了一番，觉得没问题了，
就把论文拷进磁盘里，准备晚些时候交上去。
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季风放松自己闭目休息了一下。透过关着的房门听到外面并没有声响，王君耀一早就出
去了， 并不在家。
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圣经故事来，之所以把东西夹在这本书里，是因为他知道王君耀对这种书肯定没兴趣，也
就不怕会被他发现。
拿出他和姐姐那张合照看了一下，他又翻到书末尾，从里面拿出一张王君耀的学生证，照这张照片的时候是王君耀
刚上高一的时候，一副青涩的模样，也许那天也是起晚了所以有一边的头发翘了起来，被指挥着一本正经面无表情
地坐着。衬衫还能看出中间少扣了一颗的样子。看着照片季风脸上有了笑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八月多的时候王君耀差不多要准备去学校报到了，季风把脸盆，蚊帐，草席，被子这类生活用品
都备好了，还拿了本存折给王君耀，说是给他存的学费和生活费。
王君耀没接过去。他从沙发上的枕头套里摸出一叠钱来，有近一千块的样子。迟疑地对季风说：“老师，这段时间
我去打工了，存了点钱，学校那边丽丽的妈妈在里面当老师，说是我这个条件可以申请助学基金，免学费，还有奖
学金拿，我的材料已经交上去了，初步肯定已经批下来了。所以，你不用给我钱的。”
季风伸着手拿着那薄薄的红本子，僵在当场。
第十一章：昙花一现
已经是夏末时分，晚风徐徐，煞是凉爽。
昙花的香味在风中飘散，透过打开的窗户潜进了房间里。
季风看着男孩眼神中的决绝，心都凉了。这般拒绝，仿佛是要与他断绝联系般。
“你不是说我们是家人么？”季风看着他质问。
“老师已经照顾我许多了，我不能一直理所应当地亏欠老师。老师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王君耀诚实地说出自
己的想法。
“你不也是我的家人么？”季风有些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为他做的事在他心里仅仅只
是亏欠而已，没有其它吗？
“够了！”王君耀推开他的手，“什么家人的这种谎言我听够了！明明在心里就没把我当成家人来看，还说这种话
做什么！”
男孩眼中那仿佛知道一切的控诉让季风有些心慌，他没什么底气地问：“什么没把你当家人？”
“我都看到了，你书房里那本书里夹着的东西！为什么你不对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段时间，你对我好，我
还以为，你真当我是家人，没想到！”少年说到激动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季风看他眼眶泛红的样子，心都要碎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他知道了。
慌乱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季风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只有照片罢了，我
没有……”
王君耀皱着眉头，情不自禁还是什么的，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关我的事，反正我都要去上大学了，学校有提供学
生宿舍，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没想到他对他的老婆孩子那么想念，赌物思人，那为什么不让他们搬来一家团
聚呢？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碍手碍脚吗？说不定他最近对自己那么淡漠就是因为自己阻挡了他们一家团聚，不知道心
里怎么嫌弃自己呢？
这么想着的王君耀心情激动。一想到这个人也许在心里厌恶了自己，竟然那么难受。他拿起地上打包好的行李，
本来是明天才去报到，他一刻也不想留下来，他怕听到那人亲口说出对自己厌恶的话，那他一定会哭出来的。
“不行，你不能走。”季风看着王君耀准备走出门口的背影，喃喃地说着。他没有注意到王君耀刚才说的话，只知
道对方说着要离开的决绝话语。
铿的一声声响过后，季风扶住了缓缓倒下的王君耀。手中的花瓶慢慢滑落在地上。由于是铁制的，并没有打碎。
季风把暂时陷入昏迷的王君耀扶到床上躺下。手指摸上了自己眷恋的面容。“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呢？”季风难过地
抚摸过他细致的眉眼，最后停在对方的薄唇上，“这张嘴，为什么要说出绝情的话？说你也在乎我好不好。”
泪水从眼眶滑落滴到了对方的嘴唇上。季风俯下身去亲吻，“只有一晚也好，让我拥有你一次……”
此时的他已经绝望地陷入了疯狂，他把门窗都锁起，拉上窗帘，整个房间里仅有桌边一盏小台灯橘黄色的灯光脆弱
的光芒。
仔细检查过王君耀手上和脚上绑着的布条，确定很牢靠之后，季风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光滑白皙的纤细肢体在灯光
中微微透着光。
王君耀感觉嘴唇有些瘙痒，想伸手挥开在嘴上的东西，发现双手似乎无法动弹。怎么回事？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
眼帘的是季风放大的面容，没有戴眼镜的双瞳有种朦胧的魅惑感。
干什么啊？想问的话哽在喉咙，王君耀感觉脑后勺有些疼痛。那人却已经用舌头在他的嘴唇上不断舔弄着，试图把
舌头侵入他的口腔。王君耀本能地咬紧牙关。
老师在吻他，这是什么场景？混乱的脑子思考了几秒钟，记起两人之前的争执，最后自己好像是被打晕了吧。现在
是怎么回事，王君耀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季风。对方眼中那种疯狂的欲望让他恐惧。
当初那个强迫的接吻又回到他脑海里，这个人当初说过要自己对他肉偿的话，如今竟然把他的手脚都绑了起来，身
上微微的冰凉，以及那人赤裸身躯覆盖在身上的明显触觉，王君耀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在做什么，心里一阵愤怒，
用力咬了那人嘴唇一口，铁锈的味道顿时侵入了口腔。
季风吃痛地退开了，看着他，竟然是笑着的问他：“你醒了吗？本来没什么反应我做着也没意思呢？”
“混蛋！你做什么变态事情！快放开我！”王君耀对着他怒吼。王君耀尴尬地看着对方微微挺起的胸口中那对粉红
色的乳尖，白皙的胸膛，往下看就是那蛰伏在黑色丛林中的粉色欲望，正挺立着抵着他的小腹。高温仿佛灼伤他的
肌肤一样，“放开我！不然我要叫救命了。”
“你想让人看到你这赤裸裸的样子么，我可不舍得。”季风轻轻地舔去嘴角的血渍，俯身往他的胸膛上袭击，只见
两颗坚挺的茱萸在风中瑟瑟挺立。很快地，右边的一颗就被含入湿热的口腔里，王君耀惊恐地扭动着身子，却逃不
开对方的钳制。另一颗也被纳入对方微凉的手心里揉搓着。
可怕的快感从胸口传达到下身。王君耀难堪地扭动着，嘴上骂着季风“变态同性恋”“神经病”“恶心”之类话，
眼眶湿热。
等到对方终于放开那两颗肿胀的小东西，王君耀正无意识地夹紧下身在季风身上轻轻摩擦着。季风又怎会没发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