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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家侦探 下——by若思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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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休息,明天我陪你过去。”见他担心则乱,冷枫解释道,“他不会瞬移术,就算有黑狐帮忙,他也不可能在明天之前赶到那里。”

“也是,那我们起程去找山精。”冷枫说得没错,他太过着急了,黑狐的速度就算跟林相差不大,他也不可能会瞬移,光用跑的来计算,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立刻去得到苗疆。

“你休息。”冷枫重复道。

“……我没事。”他这又不是生病,犯不着窝在床上装病人。

“站都站不稳,还敢说没事。”

“我……”

“你们都在家休息。”看不下去的陈林无奈道,“找山精而以,又不是正面冲突,用不着这么多人。”

不等两人说话,陈林跟白帆离开。留下的两人相视看着一眼,双双安静下来。

说起来,他是第二次来这个屋子了。安坐着一会,凌恒突然的涌起些莫明的感触。第一次他是被天蜘追杀,跑到这里来逃难,后来他跟冷枫吵架从这里离开。现在他又来到这里,却是跟冷枫正式的走到一起,想想,这命运还挺捉弄人。

不过怎么说都好,他是开心的。他的单恋到这一刻为止,已经结束。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能走到冷枫的身边,对他来说比什么都让他满足……

“你后悔了?”等着许久都不见身边的人说话,冷枫有些不安的的问了句。

“……你想到哪里去了?”被打断回忆的凌恒,疑惑的回着句。他高兴都来不急,有什么好后悔?

对他凌恒来说,只要是决定好的事,只要是已摆在眼前的事实,他都不会后悔,他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跟决定。冷枫这个人,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认定,会为他相思一辈子。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几个星期前,他还对莫小笛关怀倍致,几个星期后他调转枪口指向他。他不知道凌恒会怎么样看自己,同时的他也很担心凌恒会因此而否定他的感情。

第六十九章

无情?凌恒哭笑不得,他不知冷枫如何想到的这个字眼。他对感情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自己看在眼中,怎么会认为他无情?曾是他恋人的莫小笛都没有怪他的离弃,自己又怎会这样看他。

“为何笑?”冷枫的眉头,极不自然的皱起。

转头看到他这个样子,凌恒笑着摇摇头。稍微的侧侧身,他把头靠到冷枫的肩膀,并伸手搂过他的腰说,“我是笑你傻。枫,我爱你。”

不管多少年,不管世界有什么变化。他凌恒只要还活着一天,都会爱他,永远的爱他。

冷枫感动得一塌糊涂,都不知说什么好的他更加用力的抱紧身前的人,“我也爱你。”

相偎依着一段时间,凌恒忽然的想起件事情。离开冷枫的怀抱,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截青蛮,把其中一块放到冷枫的手中说,“莫小笛说送给我们。”

“不要。”冷枫看了一眼,把东西甩到桌面。

见原本心情还好好的冷枫,看到青蛮脸色立刻冷下,凌恒只得把手里的另一个也放到桌前。想着几秒后他歪下头正视上冷枫的双眼,小声道,“你是不是在怪他?”

冷枫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淡漠,坐着几秒他伸手搂过凌恒的肩,瞬移回到房中的大床上。

见他进到房间头也不抬,只顾细心的帮自己拉整被子,凌恒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你不该怪他。”

想起莫小笛离去时说的那番话,他到现在都平静不下来。爱着一个人四世,那是什么概念?那是怎么样的爱?他不知道那个人有什么错,如果说他杀死自己是个错的话,那到不如说他爱上冷枫是个错,冷枫对他本身的感情理不清是个错。

如果冷枫早一点认清,他心中的柳杨已死。如果冷枫早一点发现,他对莫小笛有的只是亲情,或者说是一种照顾他的责任,那莫小笛也许不会这样痛苦。

“我没有怪他,因为我不想怪他,这件事我也有错,可以说我的错占着绝大的部份。”冷枫伸把他搂靠到胸前,伤感的说,“我只是不想要这东西,看到这东西我就会忍不住要怪他。”

他不想怪莫小笛,那是他看着长大的人,他帮小时候的他穿衣服,整理书包课本……不管是哪样他都亲力亲为,不可能说对他没有感情。但是他一见到这截碎玉,他就会想起凌恒被杀的事,想到他三番四次被追杀死,有一次还差点要永远消失,他就会忍不住愤怒。

“他是太爱你罢了。”凌恒未偿不理解他的想法,但他真不想去怪莫小笛,也许莫小笛说得对,冷枫弃他而去的那种感觉,会有多么的痛苦,自己是最清楚不过。

“你也很爱我。”这两个人都很爱他,但爱的方法却截然不同,一个是爱得让人心疼,一个是爱得让人难过。

“我不同,从不曾得到到后来的拥有,跟先是拥有到完全失去,那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经历。先苦后甜,先甜后苦是只相差几个字,但得到的伤害却天差地远。”

“……我说不过你。”明白也是这么个道理的冷枫无奈说,“但这截玉我暂时还不想要,我跟你保证这不是恨不恨怪不怪的原因。”

“嗯,我知道你需要时间。那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不想收就是因为我现在还无法面对他,试问我又怎么做理到心平气和的去见他,要他收手?”

凌恒愣住了,过着好一会他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去见他?”

他都没说出口,这冷枫何时也变得能看穿人心了?

“就差没写在额头上了。”表现得如此明显,他如何能看不出来。

“或许他会听你的。”他知道莫小笛的苦,知道他的痛。他很不想跟他交手。他不管别人说什么,说他怕也行,说他胆小也好,说他善良伟大都罢,他只希望能避免这场祸事。

冷枫摇摇头,轻叹道,“不,就算我做得到跟他面对面说起这事,他也不会听我的。”

柳杨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人不止聪明,还拥有几世的记忆,他懂得怎么去分辨别善恶。他不需要谁去跟他分析什么是错、什么是对。他要真想做的事,就算错得再离谱,也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哪怕是他冷枫去说也是如此。

“可是……”

见他还要再说,冷枫无可奈何的打断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以为是你抢走他的恋人。柳杨死后我根本没有爱过任何人,我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我对你的才是爱,我不由自主的就这样爱上了你。所以你不要这样,我看得很心痛。”

听着他近乎哀求的语气,凌恒妥协的往他怀中挪着挪,“好吧。”

事实上他能做的、该做的也都已经做过。莫小笛不肯接受,他也是没办法,只希望冷静下来的莫小笛能够想通,想清楚这场道不明的错与对,不再去引发这场无意义的争斗。

只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成为朋友。

朋友?回到家的莫小笛。从回来那刻开始,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两个字到现在都没有动过。不可否认,凌恒的话很有诱惑力,如果他也能有几个朋友,烦恼的时候找他们过来,一起聊聊天,一起喝喝酒,那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的是,一百六十年刚好三世轮回的时间里,他都没有交过朋友。不是不屑,也不是看不起,只是他在为记忆中的痛,不停的仇恨,不停的计划,错过着交朋友的时间。

如果在他转世之时,也能交到个好朋友,特别的是像凌恒这样,跟他有共同话题,有共同喜好,有共同劣根,危难、想不开之时还会伸出双手来拉他一把的好朋友,那他今天可能就不会这般的执着,就不会在深渊前不停的徘徊。

也许凌恒是对的,如果他不打开自己前世的记忆,那他今天或许会开心很多。也许追根就底,他最大的错不是打开前世的记忆,而是不肯听祖先的禁言,硬要卜算自己的命运……

可也许的事谁又能知道呢?自嘲的笑着笑,莫小笛拿起扔在桌面上的手机。

“僵尸都已准备好,我们采取什么方式进攻?”

很快被接通的电话,传过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雀跃。莫小笛失着会神,方轻声道,“小庄,暂时先停止计划。”

“为什么?还差一步就可以将尸探一举歼灭,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停止?”

“凌恒已经知道我的想法,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行动。你这段时间不要再进山,僵尸先放着不管,尸探不会找得到它们。”

“这不是理由,凌恒怎么可能斗得过你,你是心软了对不对?你不能心软,你怎能就这样由着凌恒抢走你最爱的人。”

“……我跟他的事也不用你管,日后我自然会对付他,现在你照我的话去做。”

扔下电话,莫小笛靠回到沙发背上,再次陷入沉思。他不知他是不是像小庄所说的心软了,也不知是不是凌恒的话把他给点醒,抑或者是冷枫的话,给着他一个结果。

他此时很平静,从知道冷枫迟早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到现在,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或许人都是这样吧,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候,真正失去的时候,心再伤、再痛他都能安定下来……

“主人……”

耳边响起的话语,让莫小笛回过了神。抬头看到站在他面前个子高高、皮肤有点白,除着对尖细的耳朵外,长得几乎与人无异,追随着他将近二百年的精怪,带着与它形象完全不符合的忧伤站在面前,他的心忽然的变得很温暖。

微微的笑着笑,他坐起身朝它招手,“我没事,过来坐。”

黑狐听话的坐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样。

“只是想起些感叹的事,有点提不起精神,我没事。”知道他想说什么的莫小笛,想着一会摸着它的头轻声说,“黑狐想不想到处去玩玩?”

“去玩?”黑狐显得越发的不明白。

“嗯,突然的想出去走走,你想去哪里?”

“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那我们去丰都山好不好?我记得黑狐很喜欢那个地方。”

黑狐听他这么说,脸颊两边立刻带起两小酒窝,那合不拢的嘴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听到这件事很开心。高兴的笑着一会,他突然的又收起笑容,认真道,“主人,你要去玩是不是想通了,不再追杀凌恒他们?”

“我也不知道,或者应该说是凌恒想通了,我需要重新计划一下。”不管他此时的想法如何,这件事是实情,凌恒即已想明白所有的事,那以他那种好心肠的想法,他定会让所有的尸探做好万全的准备,既是如此,他这个时候送上门去,一定讨不着好处。

“主人怎么知道他想通了?”

莫小笛看了他一眼,轻笑说,“傍晚时,我跟他见过面,谈过很多事,我这边的情况他大致都已经推算出来。”

“你们坐下来谈?”黑狐更加不理解了。

他知道他的主人,非常的讨厌那个叫做做凌恒的人。这么多年来,主人都在不停的推算,要如何做到滴水不漏的将那个叫凌恒的人杀死。他想不通主人既然如此讨厌那个人,为何他们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话。

“黑狐,人心的复杂你是不懂的。”别说黑狐,就是身为人类的自己也有很多不懂,“对敌人,我们也会欣赏,会为我们不能站在同一线上而遗憾。虽然我们不坐在同一条船上,但我们的想法,还有许多的执着会非常相同。”

“那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你们互相欣赏对方,大可以前世不计,后事不问的相处下去。”

“所以我说你不懂。”莫小笛轻笑道,“在我那个年代,经常有战争,我跟你去看过,你还记得吗?”见黑狐点头,莫小笛接着说,“那些将领,你以为他们想打仗?他们跟敌军相持不下时,心中都会抱有对方不简单,如为朋友多好这样的感叹。但是,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想要效忠的人,他们不可能和平相处。”

“你跟凌恒不需要效忠谁。”他虽是个精怪,但这个世界如今是什么情势,他还是非常清楚。

“是这样说没错,但现在我还需要效忠我的心。”莫小笛的笑容带起淡淡的苦涩,“就现在而言,我还做不到跟他成为朋友。”

黑狐看着他,眨着双眼一副不明所以,想着想他继续说,“那主人,你会讨厌凌恒,不想跟他做朋友,是因为冷枫吧?那为何你不直接杀死冷枫,反而去对付凌恒?黑狐觉得最错的就是他,老是让主人不开心。”

“黑狐,他没有错。”莫小笛无奈的苦笑道,“他早已经不爱我,他会找我,会陪在我的身边,是因为三世前对我有一段情。他会这样做是不想失信于当年答应我的一个承诺,他用一百六十年的时间来关爱我,已经做得够多,他又何错之有?”

“……我不明白。”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他不懂这些事。

“好了,你不需要明白这些。”莫小笛摸摸他的头,起身道,“收拾一下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主人等一下。”想到什么事的黑狐叫住他说,“山里的那些朋友怎么办?”

“你别担心,它们不会有事,在法阵里没有人能找得到他。”莫小笛停住笑道,“既便是叶焰过去,在一天之内他也无法破得了那个阵找得出那些山精。就算被他们找到,山精不做坏事,尸探们也不会伤害他们的。”

“那我们出发。”黑狐高兴的跳了起来。

第七十章

新的一天早晨,睁开双眼,看到一直念在嘴边,想在心里的人搂着自己,脸上带着满足、舒适的睡意躺在身边,凌恒幸福的笑了。

从遇到这个人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能走进这个人的心中,那该有多好。昨天,他的愿望实现了,他不止走进这个人的心中,还拥有这个人的爱,那一刻他真的好满足。

总想着哪怕生命就到此结束,他也都心甘情愿的不会再有半点怨言……

“还没看够?”

看得出神,想得陶醉的凌恒,被淡淡的带着点欢愉的声响给打断了。怔怔的看着小会,身边的人都没有睁开眼睛的迹像,他不禁的收起笑容。

刚刚那声音是冷枫吧?他怎么没睡醒也能说话?也知道自己在看他?

“我有这么好看吗?”紧了紧抱在腰间的手,冷枫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看着身边愣住的人,他淡笑道,“要不要我拉开被子让你慢慢欣赏?”

简单的、带着挑戏的一句话,让凌恒的大脑瞬间当机。

傻傻的呆着几分钟,在冷枫以为他出了什么毛病,把手松开半撑起身子询问时,他呼的从床上蹦起跳下,然后劈头丢下句话说,“你是谁?”

……

冷枫无奈的丢他一记白眼,并伸出手把他重新拉回被窝里,“除了我,还有谁敢睡在你的床?”

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凌恒木纳的想着,可这个人真是冷枫?怎么跟以前的差那么远,那个老是冷着张脸,动不动就喝住人,不让人说话的冷枫哪有这么幽默……嗯,是幽默没错,都懂得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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