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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穿成了秦桧上——by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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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出了皇宫,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相府看望一下因公受伤的秦桧。

相府中人见到岳飞,连拦都没拦,直接就让岳飞进了门。岳飞有些奇怪,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岳云已经是相府的常客,相府中人看到常客的父亲,那自然也就把岳云不经通传直接入府的贵宾待遇,安到了岳飞的身上。

管家一路把岳飞送到了秦桧的书房小院,然后就自忙自的去了。

岳飞进了角门,又走过了一条两旁遍植了翠竹的鹅卵石小径,秦相爷的书房小院就赫然出现在岳飞的面前。很多年后,当时光如指尖流沙一般消逝,很多记忆都褪去了颜色,岳飞却依然记得在这个四月微雨后的午后,在秦相府看到的这副场景。

两岁的秦与一只白毛小狗在追逐玩闹。一身家常玄色春衫的秦桧半躺半坐在一张竹藤躺椅上,看着这一人一狗的嬉戏。孩童的娇笑声中,阳光透过紫藤的枝叶细碎斑驳地落在这人的身上,一棵花期正盛的梨树立于这人的身旁,微风过处,花落如雨。岳飞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对面的这个人,眉目如画,嘴角微扬,似乎这满园的春色,这一树的繁花都敌不过这人眉宇间的这一丝浅笑。

小狗跑到了岳飞的脚下,汪汪叫了两声,使劲摇着尾巴。

岳飞清楚地看到那一丝浅笑在注意到他的存在后,成了惊喜,随即就扩散成了一个绚烂的笑容,如同夏日骄阳一般,让岳飞的心一暖。

“岳帅?!”秦桧再也想不到岳飞会来看他,激动之下就想站起身来,浑然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重伤员。

“别动,”岳飞赶上几步,按住了秦桧,“伤口裂开了不好。”

秦桧望着岳飞傻乐,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管家这时带着人送上了茶点,为岳飞搬来了凳子。

“请坐,”秦桧伸手请岳飞坐下,看岳飞坐下了,才想起叫秦到身边来,指着岳飞对儿子道:“小,这位是岳飞,岳鹏举,岳大元帅。”

秦马上冲岳飞叫道:“你是岳伯伯?是云哥哥的父帅?”

岳飞眼带笑意,轻轻拍了拍秦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我儿子秦,今年两岁,”秦桧向岳飞介绍道。

岳飞摸摸身上,摸出一粒金瓜子来,递到了小秦的手上,说:“这是岳伯伯的见面礼,收下吧。”

秦看向秦桧,秦桧很想把儿子手上的这金瓜子据为己有,可这事他还干不出来,对秦道:“还不谢谢岳伯伯?”

“小谢过岳伯伯,”说完这位受秦桧教育还没多长时间的相府小公子,就拉拉岳飞的衣袖,直把岳飞拉附下了身子,秦掂起小脚就在岳飞的脸颊上“啪”的一声,香了一口。

秦桧差点不顾身残一蹦而起,这丫这么小就知道耍流氓了?他混到今天,都流血牺牲了,连人岳飞的手还没碰到呢!这儿子就这么亲上了?太没天理了!

岳飞倒呵呵笑了起来,他的儿子们可没这位相府小公子这么大胆,这秦似乎是岳飞遇上的第一个不怕他,肯与他亲近的小人儿。

“小,”秦桧吃着便宜儿子的飞醋,对秦道:“我与你岳伯伯有事要说,你去找你娘亲吧。”

一旁的管家忙就上前来,带着还想赖着不走的小秦走了。

秦桧复又望着岳飞笑,说:“岳帅何时来京的?”

岳飞说:“今日来京,刚入宫见过官家。”

感恩啊!秦桧心里高兴,看来自己在岳飞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地位的不是?

岳飞看看此时瘦弱苍白的秦桧,说:“相爷的身体如何了?”

“流了点血,”秦桧话说的很轻巧,“补几天就又长回来了,没事。”

岳飞说:“听说相爷遇剌时,岳云就在相爷身边?”

“没有啊,”秦桧忙就说道,生怕岳飞又去找岳云的麻烦,“他得看着挞懒的囚车,一步也不能远离的。这次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也敢动刀杀人。”

岳飞听了秦桧这话,就说:“金人素来尚武,纵是女子,上马也可杀敌。”

“反正也猛不过蒙古人,”秦桧嘀咕了一句。

“什么?”岳飞没听清。

秦桧笑笑,叉开话题道:“我还真是有事想问岳帅的意见。”

岳飞说:“相爷请讲。”

秦桧说:“此次与金人一战,我是认识到了战马的重要性。不瞒岳帅,我想买马,建几个中用的马场。我们这里的马太差,运货还不如骡子管用,打仗就更差了。”

岳飞面色凝重,说:“蒙古和西夏都产好马,只是他们未必肯卖马给我们。相爷这是要改马政吗?”

原来还有马政这个名词,秦桧望望头顶的紫藤,买个马都能与政治挂上勾,官场不好混啊!

岳飞说道:“马政一动,恐怕要费大量金银,官家哪里……”

秦桧就知道岳飞忠直,你明着开口跟那昏君要钱买马,他能答应才叫见鬼了!“官家那里我自会力陈利害。岳帅,我想光靠官府的力量,短时间内想要聚集优良战马,不是易事。本相想也鼓励民间贩卖马匹,所谓千金买马骨,只要朝廷有足够的诚意,我想还是求得来好马的。”

岳飞认真听着秦桧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似是陌生人一般的秦桧。

秦桧接着道:“还有军中的那些效力多年的马夫,我也想奏请官家由朝廷供养起来。不光是军中的这些,民间的我也想召集起一批人来。都说伯乐难求,其实马这个东西,伺候的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伯乐。”

岳飞点了头,“相爷此意,岳飞赞同。”

“真的吗?”刚刚还在陈述政事的人,马上就笑眯了眼,竟是一派天真。

又是一阵风过,几朵梨花落在了秦桧的发间,岳飞似是有些恍惚,不知怎地就伸出手去,替秦桧把发间的落花一一拂去。

秦桧如同身处梦中一般,心中大喊,钻石偶不要了,就让这一刻恒久远吧!谁给我个数码啊?我要微博留念啊!

29

不久,前往随州的周大人命人传来消息,说是已与金人接上了头,并且明确告诉秦桧,金地确实大旱。

秦桧的伤是再也养不下去了。这边大理寺在日审夜审间谍大案,全国捉拿金国间谍,那边要在金地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这里要为岳云忙着组建新军,那里还要跟赵构扯皮实行新马政的问题,还得跟工部一帮宋时的科学家们一道研究炸药。正忙得晕头转向,金国使臣为了挞懒之事,也已经入境。秦桧终于可理解为何人会过劳死了,他就快过劳死了!

这天又跟赵构扯了半天买马的事,看着赵构心中坚固的堡垒终于开始有裂缝了,秦桧决定明早再来找赵构念经。南方的春夏总是多雨的,秦桧出了宫门后,天色已晚,并且开始下雨。

“回府,”秦桧上了轿,这时他已经完全适应以轿带步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桧坐在轿里问。

侍卫长在轿旁道:“相爷有人拦轿。”

嗯?秦桧心说桥段来了,我终于也遇上拦轿喊冤的啦?是欺男霸女,还是陈世美南宋版?心里想着,手就掀开了轿帘。一看竟是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估计已经生了虱子的头发乱糟糟地团成一团,也看不清脸的乞丐。相府的两个侍卫正连踢带打地赶这乞丐走。

“相爷!”这乞丐在地上抱头打着滚,见秦桧掀轿帘露面了,这人一下子冲秦桧跪伏在地,拼命磕着头。

秦桧真怕这人这样一个磕头法真会把他自己磕傻掉,忙道:“别磕了,你是何人,为何拦本相的轿子?”

就这么会儿工夫,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这也是中国历来的特色之一,闲人多。

乞丐颤巍巍从怀里摸出半截玉印,举过头顶,给秦桧看。

秦桧茫然,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送他?

“相爷,不认得此物了?”乞丐见秦桧半天没动静,沙哑着嗓子问秦桧道。

秦桧想摇头,可又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原装货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带他回府,”秦桧放下轿帘,有什么问题还是回家后关起门来解决吧,犯不着在大街上给人看猴戏。

入了府门,秦桧对乞丐道:“你把玉印给我,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来见本相。”

乞丐跪下又想说些什么。

“不用慌了,”秦桧握握这乞丐一双连指甲都是半寸长,满是污泥的手,“这里是相府,你随时可以见到我。”

乞丐交出了玉印,跟着相府的二管家去了。

秦桧坐在书房里,把这玉印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是实心的,也没暗门,不可能藏着什么东西。再细看,玉印的底部好像刻着什么字,模糊不清。秦桧瞪大了眼睛,把玉印凑到灯烛跟前看,还是看不出来是什么字。最后总算是开窍了,拿玉印在纸上盖了一下。

赵桓。

纸上出现的两个字,让秦桧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赵桓不就是被金人掳去的宋钦宗?这玉印是他的,那刚刚那个乞丐是钦宗派来的人?这个“惊喜”还没过去,秦桧发觉这个玉印眼熟了,带着万分的不可思议,秦桧开始在书房内室的床底下翻他的私藏。

刚穿来那会儿,还抱着跑路想法的秦桧是把原装货的宝贝都搜刮了一番,现在就都藏在他的床底下。百宝箱打开,拿出描金镶玉的檀香木盒。秦桧打开了盒盖,里面用苏绸细细裹着一个物件。秦桧有点哆嗦地把苏绸剥去,里面赫然也是半截玉印。

“有这么巧吗?”秦桧自言自语着,把两截一合,破镜重圆,玉印合一了。秦桧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箱子都没收,跑到外屋。把自己收着的这半截玉印也沾了墨,往纸上一盖。

秦桧。

天雷滚滚。

秦桧坐在书案后看着“赵桓”,“秦桧”四个字发呆。玉印合二为一了,秦桧才发现玉印上的那些雕纹,连起来看竟是一条五爪盘龙。这是皇家御用的东西,为何一头刻着皇帝的名字,一头刻着秦桧的名字?秦桧其实是赵桓的人,这玉印就是两人联络的凭证?还是说,秦桧又开始腐病发作了,其实这赵桓与秦桧才是真正的CP?因国破家亡而被迫分离的一对?这算什么,虐恋情深?

秦桧凌乱了。

“相爷,”门外二管家禀道:“人已带到。”

“进来,”秦桧知道为自己解惑的人来了。

“相爷,”门外进来一人,进来后就直接给秦桧跪下了。

“你,”秦桧惊的站了起来,“你是刚才那个要饭的?”用美图秀秀也达不到这个效果啊!秦桧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发如墨,剑眉斜飞,凤眼,高鼻,薄唇,身上只穿着相府末等下人的衣服,却仍显得身材高挑精壮。这哪里是那个人憎狗嫌的乞丐,分明就是一个大大,大大的帅哥啊!

“相爷真认不出在下了?”秦桧震憾过了头,没想起请这帅哥起来,大帅哥便跪在地上,对秦桧道:“在下是原禁宫统领罗孟,罗桑青。”

桑青?秦桧处于花痴状态中,青青桑田,这名字好听!

“相爷?”罗孟抬头看向秦桧,他不相信秦桧会认不出他来,他只怕此时位高权重的秦桧不愿意再认识他。

“起来说话,”秦桧双手扶起了帅哥罗孟,禁宫统领是什么官,是皇帝身边的侍卫长?秦桧心里猜测着。

“相爷!”见秦桧如此态度,罗孟竟是哽咽了。

秦桧硬是把罗孟按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趁机过着眼瘾,赵桓什么的一会儿再说吧。哎呀,难不成真是古时的水土比21世纪的更养人?这边怎么要不不帅,一帅就是死亡级别的帅呢?上天不公平啊!

“相爷,”就在秦桧转身想给罗孟倒杯水的工夫,罗孟哗的一下又给秦桧跪下来。

秦桧忙再转回身来,就见罗孟直挺挺地跪着,手里高举着一块已经泛黄的汗巾。

“相爷,”罗孟哽咽着对秦桧道:“这是官家写给你的血书!”

秦桧愣怔着,官家,哪个官家,不是赵构,就一定是赵桓了?

30

罗孟坐在座椅上,眼瞅着秦桧手捧着赵桓的血书坐在灯下细细观读。

其实事实是,秦桧捧着这血书在连猜带蒙。之乎者也的一概跳过,不大认识的繁体字也一概跳过。秦桧现在很庆幸自己一场仗打得负伤归来,这样他才能跟别人胡诌臂膀受伤无力,写不出原先的那一手好字,要不然秦桧也清楚就凭身边这帮人的“慧眼”,他这个假货早就被人识破了!

秦桧把这血书看了三遍,赵桓的意思他也猜了个大概,徽宗病重无医无药,听闻挞懒被擒,希望秦桧看在与他往日的情份上,能救徽宗南归,他赵桓泣血拜谢。秦桧不明白到底要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昔日的君王对他这个昔日的臣子写出,泣血拜谢这样卑微的话来。秦桧放下血书,看向罗孟,考虑着要给这位怎样的一个答复。

罗孟站起身来,又“卟通”一声跪在秦桧的身前,说:“相爷,如今官家身在五国城,极寒之地,缺衣少食,金人视我等皆如猪狗一般。桑青此次由五国城逃出,也不知官家要受金人何种责罚。桑青只求相爷,念在昔日官家视相爷为知己,真心相待的份上,出手相救!桑青来生结草衔环,定报相爷大恩!”说完,罗孟举右手就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别!”秦桧大叫出声,瞬间转移一般冲到了罗孟的跟前,“你这是做什么?!”他一把拉住罗孟的右手。

罗孟道:“桑青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会给相爷带来麻烦。桑青血书已交到相爷手上,再无任务可行,自当了结此生,不敢拖累相爷。”

“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秦桧死死抓着罗孟的手,一边心里感叹,原来帅哥的手就算结着厚茧,龟裂粗糙,摸起来还是很有味道啊!

“相爷?”罗孟呆愣地看着秦桧。

“我这个一国丞相还保不了你吗?”秦桧故意板起小脸,“我秦会之是怕事之人?”

罗孟张张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秦桧万分不舍地松开罗孟的手,拉罗孟起来,“你就先在相府住下吧。”

“那官家……”

“这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秦桧冲罗孟摇摇头,“金使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官家的事本相要小心周旋,心急会坏事。”

罗孟低头听教。

秦桧走回书案后坐下,对罗孟道:“你不可再存死念,就算我们要去施救,官家所在的地方只有你熟悉,你的用处大着呢。”

罗孟冲秦桧一抱拳,“是桑青愚钝,谢相爷教诲。”

“一路上辛苦了,去休息吧,”秦桧对罗孟一挥手,“相府绝不会有人再害你,安心休息。”

罗孟千恩万谢,下去了。

罗孟退下后,秦桧命管家道:“去请万俟大人来。”

管家忙就去了。

秦桧也不是完全的花痴,美男归美男,可这位毕竟从北地而来,脑子里的历史知识也没告诉秦桧,这位就是好人,所以查清罗孟的背景还是必须要做的事。万俟似乎是做这事的最好人选,谁叫这人疑似双面间谍呢?

管家走了后,秦桧就望着赵桓的血书发愁了。苦命鸳鸯也罢,虐恋情深也好,现在正正经经的皇帝可是赵构。罗孟当街拦轿,万一被赵构知道了呢?曾经的禁宫统领,朝中认识他的人应该不少,说不定赵构也认识这位。虽说这位拦轿时是一副犀利哥的打扮,也架不住一个万一啊,万一围观的人里就有人认出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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