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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穿成了秦桧下——by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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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推门进来,命他的亲信守在门前,关起门来就对秦桧道:“秦相,你是不是假传圣旨给鹏举了?”

秦桧说:“是啊。”

“你真的这么做了?”李纲跌坐在圆凳上。

秦桧觉得玩政治的人,个个都是影帝。要救岳飞,不跟赵构玩命,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位李大人,早就想到自己要这么干,他不说拦着,等自己把这事干完了回来,这位又一副毫不知情地吃惊状了。

“相爷你想过后果吗?”李纲问。

“伯纪大人,”秦桧道:“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你了,桓官家未死,人就在鄂州。”

“你说桓官家他,”李纲几乎要喊,猛地又噤了声。

“没错,是本相亲去五国城救的人,岳帅藏的人。”

“这不可能!”

“四峰山的太乙道观,李大人去了一看便知。”

李纲当年力阻赵桓南逃,在金人的两路大军围攻下,守住了汴京城。在赵构称帝后,李纲当了75天的丞相,就因为力主抗金遭赵构反感,丢了相位,却还是屹立不倒,成了赵构朝主战派的首脑人物。相对于赵构,李纲却是在赵桓为帝时得到了重用,由这位去拥立赵桓重返帝位,在秦桧看来是最适合的人选。

“是相爷去四川慰军时发生的事?”短暂的惊愕后,李纲很快就把前因后果想了个清楚。

秦桧道:“官家一句天无二日,我身为臣子能怎么办?”

李纲手捋长髯,问秦桧道:“相爷可是已经想清楚了?”将金地书信之事告之秦桧,李纲大人也知道自己等于与秦桧拴在了一起,没有了退路。

“大人觉得我还能回头吗?”秦桧反问李纲道。

“相爷是要我去鄂州?”

“拜托,”秦桧冲李纲一拱手。

侍卫长这时站在了门外,说:“相爷,王帅命人给您送了信来。”

秦桧忙道:“让他进来。”

送信人走进来,把王德的信递给秦桧。

秦桧看了信后,直接就把信递给了李纲,道:“官家要从淮西军调两万人马前去临安,看来刘平叔要当京畿的兵马指挥使了。”

李纲看着这信,愁眉不展。金地皇子争位的事已经发生,可是宋廷眼看也要山雨欲来,苍天无眼啊!“我去王帅那里一趟吧,”李纲对秦桧道:“这时不宜调动军队,相爷如何看?”

“就依大人所言吧,”秦桧还能有什么意见,李纲愿去他是求之不得。

李纲并不打算问秦桧回临安后要如何行事,知道问了秦桧也不会说,“相爷,”李纲起身,冲这个年纪小他许多的后辈躬身行了一礼。

“大人这是做什么,”秦桧来不及起身,只得坐着把身体一侧,算是躲过了李纲的这一礼。

李纲道:“相爷,我们江山为重吧。”

秦桧这时起身,冲李纲大人还了一礼,“大人,王朝兴衰,有时只在一念之间,你我当以江山为重。”

“我们走,”李纲对王德派来的送信人道,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对秦桧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我等你的佳音。”

“大人慢走,”秦桧笑着一拱手。

李纲也没有与韩世宗夫妇道别,直接就赶往庐州去了。

秦桧也命人收拾行李,要连夜赶往临安。

韩世宗夫妇听到消息赶来,摆下了一桌酒菜为秦桧饯行。

“我还是派一支人马跟相爷一起回临安吧,”韩世宗是最早察觉到朝堂异状的人之一,此刻是忧心忡忡,“相爷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没关系,”秦桧倒是谈笑自如,“韩帅准备北伐的事即可。”

“相爷知道现在临安是个什么情形?”韩世宗问。

秦桧说:“良臣不用担心,有些事你看着可怕,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小人谗言,党派倾轧,争权夺利,不就这些事吗?我见多了,放心,我有数。”

“相爷!”韩世宗都不知道秦桧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你真的有把握?我看这次朝中的情形不比往日,凶险异常啊!”

“能有多凶险?”秦桧不在乎道:“不过就是官家一句话的事,那帮小人会说,我就不会说了?这些年我都这么过来了,这次也没什么特别。”

韩世宗闷头喝酒,有心叫秦桧不要走,可十二道诏书在那儿摆着,他韩世宗也没这个本事留人。

秦桧见韩世宗这样,便说起了21世纪一些让人爆笑的段子来,这才使这场饯行宴的气氛不至于沉闷。

酒过了三旬后,梁红玉便催韩世宗走,“你还是回军中去看看吧,现在那里你得盯着。”

韩世宗说:“今天我要与相爷不醉不归!”

秦桧说:“这不行,我喝不了酒,你知道我还喝着药呢!”

韩世宗负气一般猛地一站,对秦桧说:“相爷明日再走,我来送你,至少在这楚州境内,我可保相爷太平!”

秦桧见这位是有点醉了,便说:“行,明日一早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啊。”

韩世宗真就留下梁红玉一个人走了。

秦桧命人来收了酒桌,对梁红玉道:“韩夫人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梁红玉说:“相爷今晚就要走?”

秦桧说:“是啊,我可不想再接第十三道圣旨了。”

梁红玉看着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后,才问秦桧道:“相爷,此次你回京会有危险吗?”

“不会啊,”秦桧懒懒地往太师椅上一坐,说:“韩夫人不用为我担心。”

“叫我红玉吧,”梁红玉过来在秦桧对面坐下。

“这不好吧?韩帅知道了,要找我拼命怎么办?”秦桧好歹也在南宋混了这些年了,知道女子的名讳可不是随便能叫的。

梁红玉道:“无妨,我是真心交相爷这个朋友,还是相爷觉得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愿与我相交为友?”

“没,”秦桧忙道:“我没这个意思,我早就说过,韩夫人,红玉是巾帼英雄,不是一般女子。”

梁红玉说:“好,相爷也是爽快人。我如今只想问相爷一句话。”

“什么话?”

“相爷可有为应祥想过?”

秦桧脸上的笑容一滞。

梁红玉道:“相爷,我也不问你们这次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朝堂会发生何事,我只问相爷一句,相爷谋划布局的时候,可有为应祥想过?”

秦桧挑一下眉头,说:“他在梁州,我要为他想什么?”

梁红玉说道:“应祥与我说过,相爷若不在,他也活不了。相爷为了这话,也不能为他想一下吗?”

秦桧有些装不下去了,但还是对梁红玉道:“你的话我听不懂,我视应祥为子侄,红玉你不要误会。”

“相爷!”为了秦桧的这份隐瞒,梁红玉气愤起来。

秦桧道:“红玉,应祥有妻儿,你这话传出去让他如何立足?”

“我,我没有说与他人说过,”梁红玉气道。

“话说的次数多了,总有可能让旁人听去,”秦桧认真道:“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梁红玉哑然了,她好像真的会害到岳云,这个念头一起,梁红玉是吓了一跳。

秦桧扭头看看窗外,“已经很晚了,红玉你回吧,我要走了。”

“相爷,”梁红玉却是有些犟脾气的,压低了声音对秦桧道:“我知道了,以后这话我不会再说。可相爷,你真要为应祥想一下,他离不了你。”

秦桧头疼,他恨不到长双翅膀飞到梁州去,带着岳云去浪迹天涯,做盲流也是好的!谁愿意在这边水仙不开花,装蒜啊?可他走不了,他必须得弄死赵构那个孙子啊!

“相爷,江山社稷重要,应祥于你就不重要吗?”再巾帼本色,梁红玉也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很柔情似水的女人。

秦桧叹气,苦逼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

屋外的几棵梧桐已经开始大量的叶落,又是深秋。

秦桧站在屋前,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对梁红玉道:“红玉,你记住我的话,人间别久不成悲,这世上没有少了谁就活不下的人。应祥不是堂下的燕雀,他有自己的天地,我不在,他也能活得很好。”

梁红玉道:“你确定?”

秦桧走下台阶,说了句:“不确定,但我没有办法。”

梁红玉追下台阶,“你是秦桧,你怎会没有办法?”

秦桧的脚步一顿,转身面对梁红玉时又是一张笑脸,“是啊,我怎么会没有办法呢?红玉放心,你就与韩帅一心准备北伐这事就好。还有,不要去打扰应祥,别说他没了我会如何,我也舍不得他的。”

118

就在赵构准备发第十三道诏书召秦桧回京的时候,秦桧终于是返回了临安。

“楚州离临安很远吗?”赵构问一回临安就来向他报道的秦桧。

“臣有罪,”秦桧马上认罪,“臣于楚州病了一段时日,未能及时返京,臣愿领罪。”

赵构冷笑,“你病了,韩良臣也病了,你们的身体可真让朕担心啊!”

“官家,”秦桧跪在地上道:“韩良臣一直住在军中,臣无法见到他。”

“他连你都不见?”

“臣在楚州就听闻官家要用刘平叔代替韩良臣,”秦桧道:“韩良臣也一定听到此传闻了。”

赵构说:“朕真想如此,他韩良臣还敢抗旨不成?”

“臣不敢,”秦桧嘴上道,心里却在喊,有本事你派兵去抓啊!

赵构把手旁的金盒直接扔在了秦桧的身旁,说:“卿平身,看看盒中物吧。”

秦桧站起来,打开金盒看,里面就是岳飞与赵桓的原版来往信件了。秦桧故意抖着手,让赵构看到他此刻的惊慌失措。如果岳飞真有这个心就好了,秦桧哀叹,这样大家的日子,除了赵构外,都能好过不少!“官家,这,”秦桧惶恐地看向赵构。

“卿把信看完再说,”赵构端坐在他的龙椅上说道。

秦桧一封接封地看信,他没看到完颜晟的那封亲笔信,看来赵构并不想让他知道赵桓可能还活着。秦桧翻完了这些让赵构三尸暴跳的信后,又跪下对赵构道:“官家,岳飞大逆不道。不过桓官家已亡,这信如今已不足为惧。”

赵构冷道:“岳飞的这份心思也不足为惧吗?”

秦桧说:“岳飞该死,臣听官家示下。”

赵构说:“卿也认为岳飞该死?”

秦桧道:“岳鹏举兵权在握,岳家军如异动,其害大于准西郦琼之乱!”

“朕已让李纲去召岳飞回京,”赵构抬手让秦桧平身,说道:“岳飞该如何审,如何判,就由秦卿一力承担。”

“臣遵旨。”

“秦卿,”赵构看着秦桧把信一一重新装回金盒中,捧到了他的眼前来,“此次之后,朕与卿君臣二人还一同往常。你不要辜负朕的这一番厚爱。”

去你娘的厚爱吧!秦桧在心中大骂,跟着你这孙子混的人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官家,”心里骂归骂,这会儿秦桧还是得装忠臣,他对赵构道:“汪辰杀黄茂和一事,臣事先一点也不知情,还望官家明察。”

“此事与卿无关。”禁军的掌控权已经到手,赵构现在又要用秦桧,削秦桧权柄的事就被赵构自动放到了一边。“岳飞的事,卿先去写个折子上来与朕看,你退下吧。”

“官家那韩良臣之事?”

“这事先放一放吧。”

岳飞、韩世宗都是战功显赫、声名在外的一军之帅,赵构很清楚,要是同时对这两人下手,若是逼得这两人联起手来,光凭一个刘光世保不了他的江山。

秦桧跪安退下。现在还不是对赵构下手的时候,他必须等到万俟卨那里来消息,等大军出征了,他再来动手,好像这样才能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程度。

秦桧出了宫,直接回相府。

相府在王氏带着秦熺和大半下人回建康后,就萧条了不少。但此次秦桧回京,在黄潜善和万俟卨互掐大战中,幸存下来的秦党成员们得到消息后,都跑到了相府来。主心骨终于回来了,这帮人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桧又在西花厅摆了酒宴,他脸上的假笑就快要挂不住了,可还是得接着挂,这时候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异常来。

刘光世在相府的这条街外徘徊了许久,但还是没敢进来。刘光世如今也是进退维谷,丢了一个帅位,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在刘光世看来,这正合了他的心意。富贵已有了,他何必再去上什么沙场?刘家一门忠烈,死的人已经够了,他刘光世不想再走这条马革裹尸还的路。可赵构看不得他过舒心的日子,一道诏书就把他留在了临安,竟是把他扯进了君臣间的一场内斗中。

刘光世对赵构现在是满心的抱怨,要动秦桧,你不趁这人名声不好时动手,非得等到这人已得贤相之名,如日中天的时候动手吗?刘光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这对君臣最后各退一步,倒霉的就是他刘光世。秦桧要找他刘光世寻仇出气,刘光世不信赵构会出手卫护他一下,这皇帝的信用度向来不高。

“刘帅,”就在刘光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相府的侍卫走到了他跟前,说:“我家相爷请您进府一叙。”

刘光世看看四下,天色已晚,这条街上除了他和自己的侍从外,再无他人。

“刘帅请,”相府侍卫侧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带路,”刘光世一咬牙,不管怎样也得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先跟秦桧把话说开了,总之不能当这个垫背的。

侍卫把刘光世一行人从一道侧门领进相府。

秦桧站在书房廊下,背着个手,看似很悠闲地来回踱着步。

刘光世快步走了进来,很远就闻到秦桧身上浓浓的酒味,笑道:“相爷的这顿酒,看来我刘平叔来晚一步无缘得尝啊!”

“刘帅的酒一定要单独请才行,”秦桧笑着与刘光世见礼。

刘光世说:“平叔早就不带兵了,相爷还喊什么刘帅啊?就叫我一声平叔。”刘光世相信凭秦桧的耳力,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他刘光世绝没有夺韩世宗兵权的心思。

秦桧瞥了刘光世一眼,笑道:“平叔还真是想当一个富贵闲人?”

刘光世说:“我刘平叔有自知之明,求得不过就是一个太平日子。”

秦桧把刘光世请进了书房,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坐下后,秦桧就道:“平叔志向如此,那为何还要留在临安呢?”

刘光世说:“无官家旨意,我不能离京啊。”

秦桧就笑,“良臣不想来京,自有办法,平叔就没有办法离京了?”

刘光世忙问:“相爷从良臣那里来,他是否也误会我了?”

“说了是误会,日后平叔见到良臣解释一下就可,”秦桧道:“良臣这人心胸还是有的。”

刘光世说:“相爷,汪辰之事我爱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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