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狂，”秦晓慧拧了岳酝的手一把，“我知道你武功天下第一，行了吧？”
岳酝反拧了秦晓慧一下，不过他是没敢用劲，下巴一点那边的赵邺，说：“他怎么会来？”
“没准这事就是那孙子干的，”秦晓慧小声对岳酝说：“你看他急的那个样子，我说他是影帝吧？”
“他真是官，是那个孙子？”岳酝马上就问。
“一半对一半，”秦晓慧刻意站在岳酝的身前，挡住了岳酝的大半个身子，“你先回家等我吧，让人看到你在这里不好，我们说不清。”
“赵邺还在这里啊，”岳酝哪敢让秦晓慧跟赵邺待在一起。
“这么多警察呢，”秦晓慧说着，把自己的配枪露了一点给岳酝看，“看见没有？真枪，那孙子今天要真跟我玩命，我就一枪毙了他，我们还省事了。”
“你敢杀人？”岳酝问。
“放心吧，”秦晓慧推岳酝走，“那孙子上辈子就是我弄死的！我们这里这么多警察，还有武警，你当这帮人都是花瓶摆设？乖，回家等我去。”
岳酝这才说：“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啊。”
“行，为了你我也一定小心，”秦晓慧整个人都挡在岳酝的身前了，“快走吧，翻墙的时候小心一点。”
岳酝走了，身影很快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秦晓慧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秦晓慧径直走到了赵邺的跟前。
“秦警官，”赵邺一看到秦晓慧，忙就喊了秦晓慧一声。
唐文武就说：“你们认识？”
秦晓慧一指自己的脑袋，“我这个头就是为了赵总伤的！”
赵邺忙说：“我真是对不住秦警官你啊！”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秦晓慧说：“赵总，这厂怎么晚上还在开工呢？”
赵邺是一脸的茫然，说：“我不知道啊，这厂我还没完全买下来啊。”
秦晓慧说：“这事还没成？那赵总今晚怎么会来？”
赵邺从茫然转为了委屈，说：“今天陆厂长给我打电话，说合同又有了问题，他明天要出差，问我可不可以今晚来一趟，我就来了。”
秦晓慧看向唐大队，“陆厂长来了？”
唐大队摇头。
赵邺把手机掏出来给秦晓慧看，“秦警官你看看，这是陆厂长的电话啊。”
唐大队把赵邺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下，又交还给赵邺，说：“赵总也不用着急，我们只是例常的问话，事情我们会去核实的。”
“唐队，”牛叉这时领着几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说：“这厂里的领导来了。”
唐文武就对秦晓慧说：“你把情况再问赵总一遍，这里我来。”
“赵总，我们去那里吧，”秦晓慧一指自己来时坐的警车，在一群警察中间问话，秦晓慧才觉得有安全感。
赵邺却是一副很信赖秦晓慧的样子，让自己的黑西装保镖们等在这里，他跟着秦晓慧去警车那里。
秦晓慧拿个小本子，有模有样地问赵邺情况，边还在本子上记着。其实秦晓慧一点也没把这问话当回事。仓库爆炸的时候，赵邺跟他们一起在大门口，这就是他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现在他问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屁话，一点用处也没有，最多算是赵邺在讲故事，他在记录。
“我是很有诚意买这个厂子的，”赵邺说着说着就把秦晓慧当成倾述对象了，“可我没想到，这个厂子的所有权构成太复杂了！”
秦晓慧就听着，因为实在不想看赵邺的这张脸，他的目光在四周滴溜乱转。
“秦警官，”赵邺最后道：“我看这个厂我还是放弃的好。”
秦晓慧说：“那你前面的时间和钱不都白费了？”
赵邺就叹气，一脸的苦大仇深。
秦晓慧却在这时，在一群消防员的身后，看到了应该在网吧待着的肖南。活见鬼了，这人还真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秦晓慧喊来了牛叉，让他接着听赵邺说故事，他自己往肖南那边跑过去。
肖南也看到了秦晓慧，看到秦晓慧往他这里跑来，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了。
秦晓慧就觉得肖南身影一晃，跟使了凌波微步一样，这人就没了。
“晓慧，你在乱转什么？“有警官看秦晓慧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忍不住问道。
秦晓慧说：“没事干，到处看看，要不然我站着发呆？”
这警官就说：“为了不挨唐队的骂，你接着转吧。”
秦晓慧专职在事故现场找肖南，可到底也没被他找到。
不知不觉中，天就亮了，省里，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来了不少。
赵邺是跟着市招商办的一位领导走了，看来是有人出面给他这位大老板压惊去了。
“重大安全生产事故，”牛叉走到秦晓慧身边，站下来说道：“刚刚省里的头头在训这厂的头头们呢。”
“扯淡，”秦晓慧说了句：“全是他娘的马后炮，早干什么去了？”
牛叉说：“让你家老爷子向中央反映一下。”
秦晓慧说：“中央军委还管这事？”
牛叉就叹气，“幸亏我们晚来一步啊，不然我们不是跟着这仓库一起被炸上天了？”
秦晓慧听牛叉这么一说，才开始后怕了，是啊，还好迟来一步，不然不又得英年早逝了？
“我们收队，”唐大队这时走了过来。
“你跟我们一起回去？”秦晓慧问。
唐大队说：“我去市局，你们先回去，都在队里待着，别忙着回家。”
“有人！”一个消防战士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
一个只剩了一半的人头被消防战士们在另一个厂区发现了。
“你们先回吧，”唐大队说着就跟着消防战士跑了。
没有清场就炸了，这是人为还是意外？秦晓慧相信一定是人为的，要不然为什么早不炸晚不炸，偏偏今天晚上炸？可这他们要过来的消息又是怎么传出去的？秦晓慧坐在警车里，脑子里一团乱麻。
22、
秦晓慧跟着牛叉的车子回到了队里，刚一下车，等在院里子的骆事儿妈就把秦晓慧一抓，说：“你怎么跟着回来了？”
秦晓慧奇怪道：“不回来，我去哪儿？回派出所？”
骆事儿妈说：“你个晓慧啊！你咋不懂事呢？”
秦晓慧说：“我又做错事了？”
“你怎么能让唐队一个人去市局呢？”骆事儿妈差点就伸手揪秦晓慧的耳朵了，“你应该陪着去啊！”
“为毛？”秦晓慧仍是一脸让骆事儿妈吐血的迷茫状。
“你就不知道他是去挨骂的？”
“啊？”
骆事儿妈抱着膀子看着秦晓慧，他倒要看这人什么时候能想通。
秦晓慧挠一下头，看来是要自己家里那些大官小官们的面子发挥作用了，“行，我去市局一趟，”秦晓慧说：“这事不能怪我，是唐队喊我回来的。”
骆事儿妈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说：“不怪你，唐队就是假正经，回来我批评他！”
秦晓慧撇嘴，“你训他？”他看看骆事儿妈，“今天还真的牛在天上飞？”
“滚！”骆事儿妈抬腿就要踹秦晓慧，“赶紧干正事去！”
“我怎么去啊？”
“牛叉！”骆事儿妈站在院子里喊：“借辆车子！”
牛叉从二楼扔了把钥匙下来，说了句：“左边第三辆。”
骆事儿妈跟在秦晓慧后面嘱咐道：“耍酷卖萌都随你，反正得把唐文武弄出来，我等你得胜凯旋啊。”
秦晓慧说：“我尽力吧，要是我跟唐队一起被人扣下了，你记得去捞我们就行了。”
“肖南来上班啦，”骆事儿妈这时看到了来上班的肖南，打招呼道。
“骆副队早，”就算是跟人问好，肖南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冷冰冰的。
秦晓慧转身看向肖南，这人跟他玩了一晚上的猫和老鼠，这会儿又没事人一样来上班了？
肖南也看秦晓慧，点了一下头，就走了过去。
秦晓慧愣怔地着看着肖南从他面前走过，走进了办公楼里。这份淡定让秦晓慧想拍人，他想看看，他狠抽这人一顿，这人还跟他装不装？
“肖南就这样，”骆事儿妈推秦晓慧上车，“你就别问他了，办正事要紧。”
秦晓慧开车往市局去，车在路上又接到胡所长的电话，“我在去市局的路上，为毛不来上班？我被我们骆事儿妈抓了差，你去问他，骆事儿妈你知道吧？对，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你去找他！”
胡所长这会儿正带领着所里的警官们，在化肥厂充当保安呢，擦擦头上的汗，胡所长对秦晓慧说：“你去忙吧，忙完了记得回所里。”
秦晓慧挂了电话，看着前面被大车小车堵得严严实实的路，已经没劲再骂政府了，打电话给岳酝，这娃昨天回去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岳酝这时已经上班了，接到秦晓慧的电话就问：“你还在上班？”
秦晓慧说：“嗯啦，命苦不能怪政府啊。应祥啊，你今天还进手术室吗？”
岳酝说：“我下午有手术，现在在巡房。”
秦晓慧就说：“那我中午要有空，去找你吃饭。”
岳酝现在也知道秦晓慧这帮子警察忙起来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也不指望秦晓慧真能来找他吃中饭，就说：“好，我等你电话。”
“好，”秦晓慧亲了一口手机，然后伸出头去跟前面的私家小车喊：“快开车啊！”
秦晓慧这一嗓子，激起后面一片喇叭声响起。
“开警笛！”有司机就跟秦晓慧喊。
“开警笛有毛用？”秦晓慧跟后面喊：“除非你能飞！”
“我们跟着警察叔叔混！”又有仁兄喊。
秦晓慧把头缩了回来，不能再扯下去了，再贫，他也不能穿着警服开着警车，跟一帮司机在大街上胡侃啊。
就这么走走停停，等秦晓慧把车开到市局，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证件，”市局的小门卫跑来跟秦晓慧要证件。
“晓慧啊，”秦晓慧正要掏自己的警官证，认识秦晓慧的门卫跑了过来，说：“现在是难得看到你啊！”
秦晓慧也不知道这位是哪位，但看这位热情好客的态度，就肯定这位一定是“熟人”了，就笑道：“我他娘的都沦落到派出所去了，这市局的门槛是越来越高了。”
“新来的，多少人都认不识呢，”秦晓慧是玩笑，但这位老兄是会错了意，忙为小门卫开解道。
“证件看一下，”秦晓慧递出自己的警官证。
“别埋汰人了！”门卫大哥也不接秦晓慧的证件，让秦晓慧赶紧开车进门。
秦晓慧把手挥挥，脚一踩油门，进了市局的大门。
“那也是八旗子弟，”门卫老哥在秦晓慧开车进门后，教自己的后辈道：“刑警大队的秦晓慧。别看现在还不是什么长，将军家门里出来的！”
小门卫这些天被老前辈教的头昏，这个不能得罪，那个要笑脸相迎，好像这世界的人他都不能得罪一样，“我看那人很好说话的样子，”小门卫说出了对秦晓慧的第一印象。
门卫老哥说：“秦晓慧还是不错的，没看他欺负过人。”
这边，秦晓慧下了车，进了市局的现代化办公大楼，参观了一下大厅，是有三星级酒店大堂的感觉，脚下铺得都是花纹大理石。
“晓慧，”又有人喊了。
秦晓慧扭头一看，却是昨天晚上被他安排去灌保安伙计们酒的张老哥，再往张老哥身后一看，柱子那帮人一个也不少的，在那边接待区坐着呢。
“秦警官！”柱子一帮人看到了秦晓慧，那是跟翻身农奴看到亲人解放军一样。
“你们怎么在这里？”秦晓慧走过来问。
“俺们不知道啊，”柱子是吓得眼泪汪汪看着秦晓慧，“秦警官，俺们这是犯了什么罪了？是要抓俺们去吃牢饭了？”
“坐下喝口水，”秦晓慧冲柱子笑笑，问张老哥道：“这怎么回事？”
张老哥说：“通知我们来接受调查。”
秦晓慧稍一想就明白了，这帮人现在也是泄秘嫌疑人了，“他们昨天有异常？”秦晓慧把张老哥拉到一边问。
“没有，”张老哥说：“没离开过，也没打过电话。刚把我们的手机都收走检查去了。”
秦晓慧看张老哥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问：“老哥你很镇定啊！”
张老哥说：“就这么一回事，出了事先看下面有谁能顶罪，找出一个，上面的人就都没事了。这种事我见多了，刚才我看唐队上去了，还不知道这次唐队会怎么样呢！化肥厂的仓库怎么说炸就炸呢？”
秦晓慧说：“这事已经传开了？”
张老哥说：“早点新闻都报过了，说是安全生产事故。”
“你娘的，”秦晓慧骂了一只句，跟张老哥说：“我上去看唐队去，你陪他们吧，我一会儿下来。”
秦晓慧去坐电梯了。
柱子看秦晓慧走了，急了，问张老哥说：“秦警官怎么走了？”
“问情况去了，”张老哥安慰处世不深的柱子少年道：“莫事，放心吧。”
秦晓慧出了电梯，直奔局长办公室。周围来来往往的警官们，有认识秦晓慧的，还跟秦晓慧打个招呼，不认识的，也不问这位是来干什么的。
唐文武正在局长办公室旁的秘书室里写他的报告加检讨呢，抬头想词的工夫，就看见秦晓慧晃着膀子从他这门口过去。“秦晓慧！”唐大队忙跑到门口喊。
秦晓慧正要敲局长办公室的门呢，听到喊，一看是唐大队，忙跑过来说：“你在这里啊，我还找人呢。”
唐大队把秦晓慧拉进了秘书室，说：“你来干什么？”
秦晓慧说：“骆副队让我来的啊，说要把你从这里捞出去。”
“他还真是个事儿妈！”唐文武嘀咕一句。
秦晓慧看看只他跟唐大队在的办公室，说：“怎么今天秘书们都休息啊？”
唐文武说：“你这张嘴还有消停的时候吗？赶紧回去，别这儿捣蛋！”
秦晓慧说：“这么说我来迟了？严刑拷打你已经都挨过了？”
“滚！”唐大队就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了，这位还能这么不着调。
“那我回队里去？”秦晓慧问。
“回胡所那里去。”
“那我真走了？”
唐大队叼根烟在嘴里，说：“昨天那事，你还跟谁说过？”
“没有啊，”秦晓慧说：“我就跟你说了啊。”
“你进队里的时候，有谁看到你了？”
秦晓慧回想一下，“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