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浓也是个好同志,二话没有,端起来就开吃。
段黎一边吃一边跟罗巡嚼舌头,“程浓那个表情好像很理所当然。”
罗巡点头,“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话不多容易吃亏领导多照顾一二很正常。”
二人对望一眼,达成共识:程浓同志在部队待的时间太长了!——同志,我们现在待的地方不是中华人民解放军军
队,而是阿拉伯的边远地区。
好想提醒他呦!
接着低头继续吃!
空盘子的数量继续激增,陪吃的代理主席阁下也继续发呆。
明显的,在部队待的时间太长某些方面过于纯洁的人不止程浓一个,庄书礼同志在放下第五个空盘子把牛羊鸡鱼肉
都尝了一遍感觉还是羊肉比较好吃又端起了一盘羊肉的时候,终于发现呆若木鸡地欣赏他们饮食的主席阁下那无私
无语的眼光了。——真的很无私无欲,吃到这会儿都半个多小时了连酱碗都换了好几碗了主席同志还一口没吃到呢
!
“咳咳,阁下,抱歉,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休息过。”庄书礼上尉诚恳地通知代理主席阁下。
“哦?哦!”主席阁下莫名忧郁,——这位壮士接下来不会想说他们吃饱了想睡了要放大奖赛鸽子了吧。一直没有
休息过?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先生的意思是……”
庄先生腼腆一笑:“我的意思是补充体力的最好办法是吃和睡,当然我们现在还不能睡,所以只有多吃一点了。”
钟林晔边吃着碗里的边看着锅里的边算着老庄同志所谓的“一点”是多少?——身后那四根极具土耳其特色的烤肉
的粗铜柱进门的时候每根上窜的肉再少不少于五斤,现在每根上的肉最多不多于五两,——切了二十多斤肉的土耳
其小弟真不容易。
“对,对,对!”主席阁下更不容易,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玩命地客气:“多吃一点,多吃一点。”
“我的确还想多吃一点。”罗巡略带遗憾地看一眼烤肉,又看一眼主席。看一眼主席,再看一眼烤肉,对于那点黏
在铜柱上皮皮拉拉的肉非常不满,怎么看怎么像是衡量不能不把主席烤来吃的可能!
主席阁下在罗教授充满食欲地目光下毛骨悚然,“各位、贵宾,多吃一点,不够、再要。”好像听说过中国人吃人
肉,555555!
“不必了。”何冰放下刀叉,请示领导:“团长,我认为罗教授和章教授都不宜再多吃了。”靠,这哪儿是三个教
授啊,简直是三只野兽!他们三个特种兵能吃那是理所当然,以前特训的时候一天三顿饭加一起不超过十五分钟体
能训练倒有十五个小时,训完了还有文化课、专业课、拓展学习等等等,大家吃东西的时候根本不嚼直接就吞,但
求数量不求味道,搞的一个个都把自己当蛇似的顿顿贪心不足想吞掉一头大象,专吃高热量的东西,五分钟吃下一
斤肉能人智士大有人在,红烧肉就巧克力大块朵颐的味觉异常人士也是比比皆是。——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为什
么段黎、罗巡、刘静也这么能吃?!——安治和钟林晔?钟林晔要是愿意当特种兵的话肯定哪个部队都得抢着要还
得把他当佛供起来,全军强调科技强兵不是!安治?何冰同志保证,不管这妖怪想去哪儿都不会有队伍愿意要他!
我们是人民解放军,信仰唯物主义,不管收妖降魔:(
安治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肉都嚼碎咽下去,放下刀叉,抽出餐巾仔细地擦嘴。左右看看:段黎还埋首盘中,程浓一
盘子鱼也吃差不多了。
安大校点点头,“我认为我们都不宜再多吃了。”
大部分人都应声放下盘子的放下盘子,放开刀叉的放开刀叉。一个两个都教养良好地正襟危坐,让主席阁下感觉刚
才这几个人在这张桌子上穷凶极恶狼吞虎咽的情景那是自己饿的出现的幻觉:( 。
唯有一位同志还在吃。
何冰用刀柄敲段黎的爪子,“团长说别吃了。”他说的就是命令!
太不人道了,他还饿着呢。段黎不情不愿地放下盘子:“我听不懂土耳其语。”
我也听不懂!—{_—。 “他说的是英语!”听不懂也该看懂了吧,满座人都在等你吃完。
段黎以一种吃饱了撑得表情沮丧地道:“我还是听不懂。”
罗巡安慰他:“听不懂没关系,其实冰冰是吃饱了闲的想跟你闲磕牙帮助消化。”
何冰刚想回击,一位也听不懂的同志开口了,“各位,颁奖典礼就要开始了,部长阁下一定已经率我格莱帕梅基金
会全体成员及二十七国代表在亚德里亚大学礼堂内恭候各位了。既然各位用餐完了,我们就启程吧,埃迪尔内广场
酒店距离亚德里亚至少需要半个小时车程。”代理主席阁下估计是真的赶时间,不得不插话!
“二十七国?”钟林晔小声惊讶:“整个中东也就二十七国吧。”这个什么颁奖这么有影响力?
刘静不以为然:“只有国旗当代表的应该不会少与十七个吧。”好几个国家可还开着战呢,内战外战一应俱全,还
有好几个国家虽然没开战但作为世仇想让他们坐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不会比在大会现场当众杀几头猪更容易。
听不懂中国话的主席阁下很无措,“各位,我们可以动身了吗?”
安治点头,“当然可以!”主席阁下心里一松,嘴角还没裂开呢,安团长继续往下说,“虽然我们今天凌晨刚刚到
达贵国首都安卡拉,出机场后直接参加了埃夫伦先生的葬礼,离开墓地立刻跟随柯克萨尔部长先生和您还有贵部的
精英们来到了埃迪尔内,但是一想到贵部已将如此盛大的典礼安排在了今晚,我们当然要准时参加。更何况阁下您
的人性化安排,没有在我们下飞机后就带着我团直奔亚德里亚大学,而是安排了我们居住的酒店,还宴请我们吃美
味的土耳其烤肉,考虑到这一点,我们一定会准时到场的。”
主席对对方夹枪带棍的话很尴尬:“各位,很抱歉,我知道行程很赶,但是,此次格莱帕梅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已
经延后不少日期了,我们作为东道主、主办方,对按时前来的各国代表都非常抱歉。所以,在得知各位今天到达后
,就将颁奖典礼安排在了今晚。整个典礼的流程,在飞机上我已经交给各位了,所以,请一定……”
安治截断他的废话:“当然!请容我们回房换衣服。”
换衣服?“可是已经五点半了,从这里到……”
“您刚才已经说过了,需要半个小时。” 安治绅士地再次打断对方,“但是我们到埃迪尔内后还没有换过衣服,
”全访问团上下一听说有免费的晚餐扔下行礼就直冲地冲进酒店餐厅了,争前恐後的精神十分可嘉。“这套衣服还
是参加埃夫伦先生葬礼时换上的,参加颁奖庆典恐怕不妥。”
“可是……”这次安治没有打断他,可是主席先生连自己该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治表情慈祥地像真主一样,发誓:“阁下,让庄副研究员来开车,我保证我们将按时到达会场。”
“好……吧。”主席阁下悲伤地妥协,没有注意到其余人对自己那同情目光,包括那位庄副研究员。——老庄的目
光不关同情,还很抱歉◎◎!
安治站起来,学者们动作一致地跟着起立。
安老大带头向电梯行走,后面一溜分两排燕翅状随行。——因为都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上装口袋里还都插着一副
墨镜,步履整齐,这个中国学者访问团走出了水平走出了气势走出了风格,从餐厅到电梯短短几十米的路程,这队
人马所到之处所有的人在往两边靠给他们让路。——传说中的中国黑手党来了?埃迪尔内人民忐忑的猜测!
八个人拥到电梯口,门正好打开。
要说土耳其人民就是好客,不光等电梯想上去的人们都不进去了,让这几位一看就是非我族类的先行,连里面要上
去的人都出来了:( 。
都进来,转身,一个个伫立在里面。在惊恐不已的土耳其人民的注目立下,电梯门慢慢关上。
“呼。”段黎长出一口气,一爪子按下了14楼的按钮深感装大爷比装孙子还累。
安治向庄书礼、程浓示意,两个立刻二手遮天把电梯里的两个探头挡住。
“钟同学。”安大校亲切的用宁波话呼唤。
“知道了。”直达慢行!——钟同学的宁波话不太标准,扬州味儿比宁波味儿更重。
“何冰。”
何冰拍拍自己的右腿,“两把刀,不大,但是够锋利。”割肉的刀当然锋利。
钟林晔主动报告:“我拿了一把叉子。”
安治注视着他不语。
钟同学回以窘然的目光:大佬,餐桌上真的没什么好拿的啊。
安治看刘静。
“我要了一双筷子。”补充:“铁的。“
“拿来当峨眉刺用正好。”罗巡露出羡慕的眼神,想起了自己的唐门暗器掌中针,叹息。所有的东西都送给在约旦
大使馆当旅游纪念品了,以至于同志们都有点饥不择食滥竽充数了:(
安治询问:“罗教授会用峨眉刺?”
“不会。”罗巡缩脑袋,但是立刻表态,“我可以学。”
“刘教授,跟他一根。”安大校知人善任。
罗巡含泪接过刘静从袖管里拿出来分他的那根筷子。
“刘教授,你在飞机上缝制的三件背心呢?”
刘教授吓一跳。——靠,到底没瞒过过安治,他都把段黎罗巡搁在外头自己坐在靠窗位置盖着毛毯缝了,连钟林晔
都没发现:(
比划了一下自己这学者三人组,“我们仨一人一件!”
安治很满意,“很好,有情况你们自己保护自己。”
=_=!
安治想问地不止这点:“什么材料?”
“飞机椅垫填充物!”刘教授小声地挑重点问。
“纤维、玻璃钢、尼龙、开夫拉。”安治思考飞机椅垫填充物的属性:“请问,防护级别是多少?”
“D级,……,不对,”刘教授难得谦虚,“E,也不对,F……,对,G级别的。”
“G级?”庄书礼越听越莫名其妙,“和没穿有什么区别?”防7.62威力50米内击穿!
何冰凉凉地反问,“穿了更暖和?”防弹背心也是背心,防弹算什么,保暖才是最重要的:(
刘静恼羞成怒:“区别就是穿比不穿总他妈要强!一点!点!点……”底气不足!
钟林晔赶紧为恩师注解:“新产品新产品,还在试验阶段,没有投入生产,具体功效有待进一步明确,进一步明确
,老庄,大男人不要太计较。”
@@,我不计较,又不是我穿,就是那边俩个脸比较绿的同志不知道计较不计较。——庄书礼同时识相地不在计较!
安治看来也不是很想知道具体的级别,指指仨学者:“你们是飞机椅垫填充物,”(仨学者:?)“此刻在飞机椅
垫里填充了什么?”
刘静立刻汇报:“章教授的黄色小人书。”段黎同志在安卡拉机场免税商店里偷偷摸摸购买的:( ,难为他,语
言不通文字不懂光看图片他竟然没有卖错?!
罗教授闻言很欣慰:“哎呦,你们学长学弟俩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合看一本小人书。”靠,段黎干嘛不叫他
一起看!“我觉得很欣慰。”
章教授更欣慰,宁波话比所有人都标准,是地道的镇海方言:“我个人感觉学弟的高堂老大人会更欣慰,造原子弹
的父母生了一个从核潜艇到防弹衣都能全手工制造的天才儿子!”
废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个混蛋不想穿就给老子脱下来。”
安治眯起眼看着他们。
钟林晔果断地挺身而出,吸引领导注意力:“团长,12楼。”
“嗯。章教授,你呢?”同志们都有建树了,章明远教授怎能例外。
章教授还在刘教授手里攥着呢,小心翼翼地躲开刘静意图非礼他的手:“我拿了个盘子。”不用刘静扯,他自己就
把西装衬衫给拉开了。
肉香扑鼻。
“这盘子上的油都没擦。”何冰想暴走!自己拿的那两把刀好歹偷摸擦过了才腋进靴筒的,就这样的盘子段黎竟然
贴肉藏!
好在其他人注意的重点与何冰同志不同,三四位一起开口询问:“你拿盘子干什么?”别人拿的好歹算是个武器,
他拿的这个算什么?暗器?!看谁不顺眼就砸死谁?
段黎以西施捧心地姿势捧着个盘子,非常不好意思。
心有灵犀地罗巡静默一秒钟,“我想,他也对刘教授背心的防护级别不放心,力图将G级提高到A级。”
段黎在刘静险恶地目光注视下解释,“静静,冷静,冷静,我没有不放心,我就是想在背心上再价格护心镜!”
护……心……镜!
所有人都在考虑该简易装备的可行性。
叮!
14楼到了。拐角处,就是他们的1414号豪华大套房—_—。
“各位同仁,我们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楼下门口集合。”安治如是吩咐!
********************
傍晚六时差一分钟的时候,八位中国学者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亚德里亚综合大学礼堂门口,其中一位手里还拎
着三个装乐器的盒子。
在门口恭候各国学者到来的柯克萨尔文化部长大人的脸上有一丝明显的诧异。
部长大人很直爽,并不隐瞒原因,“欢迎各位的到来”,直接皱眉询问,“雷斯先生到哪里去了?”
打头走的庄书礼同志更诧异:“谁是雷斯?”
“伊兹密?雷斯?埃尔多安代理主席阁下先生。”罗巡给同袍们解惑,因为他的同袍中有一半以上压根儿没记住过主
席同志的名字,另一半记住了最多也就记了个姓。
“哦。”同志们明白了,原来就是外面车上因为晕车吐的快抽过去的那个!
“为什么称雷斯而不是埃尔多安先生?”钟林晔不解。因为这位代理主席真的雷死个人?!嗯,倒也贴切。
罗巡羡慕地赞叹:“雷斯是奥斯曼帝国贵族的加姓,称他是雷斯先生是部长先生对他的一种尊敬。”
部长先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想到中国人竟然熟悉奥斯曼帝国的历史!
“这个,伊兹密?雷斯?埃尔多安先生不是和各位在一起吗?”不会是被中国人给谋杀了吧!
安治如实回答部长先生:“主席阁下还在车里,也许稍后才能进来。”
“啊?为什么?!”部长有点生气了。客人们迟到个十几分钟半个小时都情有可原,谁让人家都是各国的国宝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