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逛街&噩梦
进屋肖尧首先看到的是堆在角落的杂乱物品和床周围的垃圾。
“咳咳。我是准备打扫来着，谁想你们早回来了。”顺着肖尧的视线，谢斐然的脸不由红起来。
“去床上坐好。那堆杂物都要么？”肖尧弯起袖子问道。
“基本都要吧，要是你空间能装下就都装吧，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哪些要哪些不要。”谢斐然很有自觉的脱了鞋子窝到床上。
先将墙角的杂物收入空间，肖尧递给谢斐然一个包子，“我还有。”
两手捧着还热乎的包子，谢斐然嗷呜一口咬上去，边嚼边看着肖尧打扫卫生的身影，他怎么觉得这个呆子有些不同了，嗯嗯，肉馅儿的包子就是好吃。
“以后找个人来打扫吧。”在彻底做完清洁后，肖尧对吃饱开始犯困的谢斐然说道。窗台上的都起灰了，洗了的被子凉着也没收，更别提还有那些积在墙角的灰尘。
“哦，你们放假几天？马上就要出任务么？”揉揉眼谢斐然倒到床上，蹭了蹭新换上的床单被套。
“我想去特种部队。”肖尧坐到谢斐然身边捋了捋他散开的头发。
“你还蛮习惯军营的嘛。”撑起脑袋，谢斐然歪头看向肖尧。
“嗯，去的话，只有一周的休息时间。”
“啧啧，我又不是小孩，需要照看。安啦，安啦。”谢斐然起身捏捏肖尧的脸，“自己小心点，嗯。”
将人扑到压在身下，肖尧闭眼在谢斐然脖颈处嗅了嗅，“然然去当军师吧，这样就可以常常看到你了。”
谢斐然眯眼两手捏着肖尧脸上的肌肉往外一拉，“你不会是被龙麒鼓动了吧。”
“没。”拉下谢斐然的手裹在掌心，“他提过，但我真是那么想的。然然肯定比现在那个参谋、长厉害。”
“还知道话要捡好听的说啊，得了吧，我才不去呢。”单手支起头，谢斐然戳戳肖尧胸口，“我不喜欢人类，位高权重的人类尤其讨厌。”
“随你。”侧头轻轻在谢斐然脸上啄了一下，肖尧无所谓的道。
“说说你们都做些什么？”谢斐然开始好奇军营到底有什么魅力，短短半年就让肖尧像变了个人一样。
将谢斐然拉到怀里抱着，肖尧组织了下措辞开始从头告诉谢斐然他在军营发生的事，里面有欢笑，有怨怼，有坚持，有殴斗……
军营里有太多东西让他才离开就开始怀念。
“那只傻狗也是你们宿舍的？”谢斐然问道。
“嗯，他，很有趣。”想到汪旺闹过的笑话肖尧脸上染上丝笑意。
“你们俩一呆一傻，绝配！”谢斐然笑着坐起身，准备下床走走，才下午他可不想一直待在床上。
肖尧也起身，理了理起皱的军衣，随后目光落到谢斐然长及肩的黑发上。伸手摸了摸，滑滑凉凉的触感很好，“然然把头发留起来吧，很好摸。”
“摸个屁。”拽回肖尧手里的发丝，谢斐然翻了个白眼，“我连你的那份头发一起长了，能不长么。”
肖尧摸摸修剪整齐的寸板头，然后上前整个人从后半挂在谢斐然身上，“然然是嫌弃我了么？”
肖尧的突然动作加上他的重量压得谢斐然一个踉跄，头上不由崩出个‘十’字。之前觉得这人有变化绝对是他眼斜看错了！
“死开，你很重啊。”谢斐然用手肘抵肖尧的肚子，那人一拱身轻松躲开，人继续粘在他背上。
“再不松开晚上睡地板。”话一出谢斐然就被自己雷到了，但肖尧却当真松了手。那一刻谢斐然想让肖尧重新粘回来，再把自己那句话剪掉，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肖尧绝对是生来克他的！
“我才回来然然就嫌弃我。”
“给我正常点，你那张脸买不了萌！”谢斐然有种吐血的冲动，这种被吃定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啊！他为什么会被这个呆子吃得死死的。
两人磨磨唧唧了一会儿，肖尧猛的想到雪球还在外面。对此谢斐然很是淡定的拉着肖尧到楼下，敲了敲一家的门。门打开的瞬间一团白色的球就扑向肖尧，伸着爪子挂在肖尧腿上。
“喵，喵，喵。”
肖尧无奈的抱着雪球顺顺毛，他觉得这段时间雪球多半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小然哥哥。”门内钻出个半大的小女孩抱住谢斐然的腿糯声叫道。
“团团今天一个人乖不乖。”谢斐然蹲下身子捏捏小女孩的脸。
某次谢斐然完全遗忘要喂食雪球，导致被饿狠了的雪球独自外出寻食，最后跑到这家人房里，把眼前这小孩的午饭吃了个干净。
不过好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加上雪球会卖萌讨乖，小女孩很是喜欢它，完全不计较午饭被吃的事情。等谢斐然找到雪球要带走时小女孩还颇有些不舍的意味。
于是之后只要雪球不见了就必在小女孩这里，而谢斐然跟这个懂事的小孩接触多了对这个孩子还是有几分喜爱，在和她父亲交谈后偶尔还会帮忙照看一下。
小女孩的母亲在生她时去世了，一直跟父亲和哥哥生活。疫病暴发后哥哥去当了兵，父亲又常在外工作，基本都是她一人在家。第一次知道时小女孩还一脸认真的说
她不害怕，谢斐然自然不会去戳穿小孩的伪装，只是把雪球留在小女孩这里，还给她一些小零食。
“嗯，团团很乖，团团和雪球吃过饭了。小然哥哥来接雪球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来给团团和雪球送吃的，团团要好好照顾雪球哦。”谢斐然摸摸她的头，从肖尧手中揪过雪球放到小女孩怀里，又从肖尧那儿要来两个包子。
“谢谢小然哥哥，团团会看好雪球的。”说着小女孩就回了屋
“你很喜欢小孩？”肖尧牵起谢斐然的手问道。
“怎么，你想给我生一个？”在肖尧脸上一摁，谢斐然眯眼笑着。
“……”他又怎么惹到这人了。
“出去走走吧，这时候外面还蛮热闹的。想要什么我请客。”
谢斐然那得意的小样儿像根羽毛，挠得肖尧心直痒，一个没忍住将人锁在墙角吻了上去。谢斐然也不矫情，搂着肖尧的脖颈回吻。
待肖尧的手不老实的摸进衣服里，谢斐然果断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再亲下去铁定得滚到床上去。
不理肖尧渴望的目光，谢斐然拖着人就往外走。
讨价，吆喝，甚至还有争吵，耳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喧闹。肖尧愣了愣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市集很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肖尧就这么瞪着眼木然的任谢斐然拉着在人群里穿梭。
肖尧随着谢斐然在市集里慢慢走动，听谢斐然介绍他知道的事情，比如这个市集为了避免不公平竞争，经营相同类别商品的摊位必须集中在同一块地方；还有买东西时不能让店主知道你对这个东西有兴趣；再比如他最喜欢的卖艺表演；还有总算排着长队的电话亭；甚至还提到因为ZF准备重办学校，他用收集的书本小赚了一笔。
谢斐然显得很兴奋，一手拉着肖尧一手不停的比划，眼里满是笑意。
忽然肖尧停下将谢斐然揽到怀里轻声道：“以前比这更热闹。”垂下眼肖尧掩去后面半句‘真想让你看看’。
“已经不错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学校当老师，教学生一定会很有趣。”谢斐然笑道。
“祸害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去带坏小孩么。”点点谢斐然的鼻子肖尧无奈道：“教书需要证书的。”
“安啦，我有办法的。到时候你在外当兵保家，我在内教育幼苗，光想想就觉得和谐啊。”见谢斐然的狐狸尾巴又有晃动的趋势肖尧识趣的闭嘴不再搭话。
待逛完市集，已是下午。
提着大
包小包，肖尧总算明白了，他在屋里见的那堆杂物的由来。
谢斐然对什么都好奇，一旦有东西勾起他的兴趣就会买下来。等了解清楚没了兴致就扔到一边，不再理会。当然买得最多的是书籍，什么样的书都有，看完后觉得有用的书会整齐的放在柜子里，其余的变成了无数自制饰品。
忍不住上前揉乱正蹲在地上摆弄今天新买物品的谢斐然的头。肖尧叹息想养这样败家的人当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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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叫着谢斐然的名字走了一阵，四周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转身见一个人低头站在那里。肖尧想上前却发现腿像被订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那人抬头，黑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肖尧。他向肖尧伸出手，嘴唇蠕动着，眼里流露出绝望和哀求。
“砰”一声枪响，鲜血溅到肖尧脸上，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流出。脚下的地面溢出黑稠的液体，眼前那人脸上的皮肤开始脱，整个人渐渐被鲜血覆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怨恨尖利的声音不停在周围回荡，压得肖尧喘不过气。他想要大叫，想要逃离，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扭曲的身影向他袭来。
肖尧猛的挣开眼，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他坐起身，按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是噩梦啊，想着手掌拂过额头，肖尧深吸口气，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直到天空破晓，微光透过窗户撒到肖尧脸上，他才侧身单手支着头，半撑起身子，注视起谢斐然的睡颜。
伸手在谢斐然眉宇间滑动，入眼的睡颜让他感到心安。吸引忽然记起曾在一本书中看到一句话：
爱人最美的表情是熟睡时嘴角带着微笑。
脸上的轻柔触感让谢斐然从浅眠中醒来，躲开作怪的手指，脸往枕头里埋了埋。
“别闹。”
手指滑到谢斐然腰间，将人一搂，肖尧把头埋在谢斐然颈窝。
“然然，你，杀过人么？”
第三十二章：记忆&部队
“怎么了？”谢斐然懒懒的问，对肖尧突兀的问题感到奇怪。
“我，杀人了，虽然名义上那人本就该死。”抱搂着谢斐然的手收紧，使两人更加靠近。
肖尧自问杀过不少感染者，但都没有那样的感觉。那种整个人都浸在寒冰中的阴冷，即使站在烈日下也得不到丝毫缓解。
那日的测试后，肖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军帐的。当他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然后他记得自己对面坐了个心理咨询师。
杀人啊，谢斐然抱住肖尧的头，思绪飘远。那应该是他第一次独自逃跑时。
那时刚开始做刺激实验，他常常被搞得生不如死。那也是他最憎恨实验人员的时候，连带着他对所以人类都没有好感。
他记得他当时躲在一个小农场附近。这使他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农主的生活，见到了他的妻子，儿女。
他们很开心，总是开心。那让他感到非常疑惑，他知道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叫‘笑’，但为什么，为什么要笑？那么恶心让人厌恶的人类为什么笑得那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看着心里就会很舒服，所以他常常躲在一边看他们嬉戏欢闹。
“然然。”不满谢斐然的沉默肖尧动了动身子。
“自然杀过。”谢斐然淡淡的开口。
“那是什么感觉。”
“感觉？”谢斐然微微愣了愣。他记得农场弥漫的大火；记得那家人全瑟瑟的抱在一起哭泣，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脸上有其他神情；他记得被他杀掉的追捕者脸上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记得很多事却独独忘记了当时的感觉。
“我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害怕，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快感。”应该只有这般他才会不记得吧。
察觉到谢斐然有些异常，肖尧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谢斐然曾经逃离过很长时间，杀人也是被逼的吧，那肯定不是好的记忆。
“呆子，五官都扭在一起了。”手指在肖尧眉头按了按，谢斐然轻笑道：“那件事是我反击的开始，所以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无法碰触。”
“反击？”
“那些实验人员大都崩着脸，所以我之前一直以为人类都是那样的。但经过那事我意识到人类也会有恐惧，也会绝望，也会死。”谢斐然眼里闪烁着冷光，“他们研究我的身体，我的基因，我的异能。我就研究他们表情，他们脸上每一丝细微的颤动。他们想知道未来？好啊，我就告诉他们，他们会在何时何地以怎么样的方式死去，我会告诉他们所有关于死亡的细节，甚至他们死时脸上的表情。他们对我畏惧远大于我
对他们的恨意。”
“然然最厉害。”想不出是该安慰还是夸奖，肖尧只能干巴巴的说道。
“呵。”被肖尧逗笑谢斐然挠挠他的下颚，伸手捂住肖尧胸口，“不要试图去掩盖，相信我即便杀过再多的人，你也不会忘记第一个倒在你手下的那人脸上的表情。这次的杀戮会成为你心里的一道疤痕，但它会约束你，让你不会沦为只懂得杀戮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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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肖尧就该回部队了。
而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肖尧显得格外不舍，磨蹭了许久才依依不舍是出了门。至于谢斐然，抱歉因为昨晚被肖尧折腾到大半夜现在还没有醒来。就算醒着浑身难受的谢斐然估计也生不出不舍的心思。
肖尧登上装备车，车上汪旺和其他几人已经等了一阵。其他人见到最后上车的肖尧脸上自然不太好看。肖尧倒是无所谓，坐到汪旺预先留着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哟，瑞哥，不会是嫂子不让你走吧。”汪旺凑到肖尧身边猥琐的笑道：“哎呀，说么，说么。你离开了半年嫂子是不是格外热情啊。”
这人敢再不怕死点么，肖尧扶额，曲指在汪旺额头一弹，“你上次没被然然教训够么？而且再怎样一个男人被叫嫂子都会生气吧。”
“上次果然是。”汪旺颓的瞪大了眼，抖着手指着肖尧，“男，男，男，美人嫂子居然是男人！”
“……”这话要是被谢斐然听到，这货不死也得脱层皮，果然是只傻狗。
到特种训练营的路似乎格外长且颠簸，肖尧觉得有些异常，敲了敲驾驶室后的玻璃小窗问道：“我们还有多久。”
驾驶室没有回应反而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下不只肖尧，车上所有人都沉了脸色。车内有应急按钮，坐得最近的那人直接按下。
“吱吱。”车箱内传来音响设备的声音。“恭喜察觉到情况有变，完成测试第一步。之后你们需要在广阔的丛林里找到基地，丛林里有野兽有感染者有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巡查队，请格外小心，现在你们有5分钟的时间离开车辆，毕竟没有人驾驶的车很容易坠毁。”
车上瞬间传来叫骂声，有人直接打碎车窗跳了出去，剩下的人也陆续跳出车，只有肖尧和被肖尧拉住的汪旺还在车上。
“瑞，瑞哥你玩儿什么？”汪旺咽咽口水问道。
“跳出车只需要几十秒，为什么要留5分钟，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么。”
肖尧冷静的在车厢摸索，最终找到了藏在角落的扩音器。而扩音器旁放着几个很小的耳塞，肖尧递了一个给汪旺，然后拖着有些发愣的人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