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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颜乱下——by月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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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最后卓熙还是决定让众大臣来推举丞相人选,这样想必就是有人反对也会是少数。

最后,户部尚书贺空力压众人,成为新一任丞相。这是昌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但他的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

当然也有人反对,比如东方城,就是最激烈的一个。他与郭重语一向交好,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要是贺空真的有资历成为丞相那他也无话可说,关键是他认为贺空此人根本不可信。

贺空是七年前考中的状元,此人据说是孤儿,可是一个孤儿能成为状元那得多么有天分?贺空入了朝后积极与各大臣结交,他人缘很好,很快就拉拢一批大臣,不过也有持观望态度的。

近几年贺空更是平步青云,一连升了好几级,去年成了户部尚书,今年竟然被选为丞相。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选他的人都是平素与他交好的大臣,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忧心,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一大半的朝臣为他所用?

不过东方城双拳难敌四手,他的意见很快被赞美之词淹没,成为浮云。

贺空成为昌黎新一任丞相,这也在暗中标志着飞花宫掌握了昌黎、墨国两国政权。没错,贺空即是飞花宫飞空堂堂主花空。

第四十七章:一醉方休

照尘回宫以来就一直为清儿与东方言的死忧心,至今也没有多余时间与卓熙好好聚聚,卓熙早就不满了,但看在他那么难过的份上也不好说什么。

“尘儿,今晚月色尚好,我们去赏月如何?”见照尘一直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卓熙只能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让他从伤痛中走出来。

照尘无奈的看他一眼,随后翻了个白眼道:“月色哪里好了?明明只是个小月牙而已。”他明白卓熙的心意,但是心情不是说说就能变好的,他也不想再这样下去。

卓熙理亏,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道:“那也比没有好啊,你就当陪为夫去赏一赏嘛,我们都很久没有一起看月亮了。”

“我们好像从没有一起看过吧?”他只记得反驳后一句,倒是忘了卓熙那句“为夫”。

“那才更要去啊,等我们老了以后回忆起现在的时光,该是多么幸福啊。”卓熙从身后环住他,把头搁在他肩上,乌黑的发丝触到照尘脖子上,痒痒的让他想笑。

照尘抓住他的头发攥在手里,不让它们乱飞。

“你还真打算与我白头到老啊?那你那些后妃怎么办?还有啊,谁来继承你的位置?”他看着卓熙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国君要是没有子嗣那可是个大问题,子嗣意味着江山的传承,每位国君都希望自己的江山千秋万世,没有人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人。

卓熙在他脸上偷亲一下,手揽得更紧了。

“为夫想与你一直到老,只要有你,还要那些后妃干什么?为夫明日就打发他们出宫。”卓熙挑着眉,似乎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子嗣,合适的时候留一个就好了,唉,尘儿你要是能生就好了……”

“什么为夫?我才是夫。为什么是我能生呢?你要是能生也行啊。”照尘撇嘴说道,随后心一紧,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是卓熙的唯一。

接着又暗自嘲笑一声,他还奢望什么唯一呢?他们的感情本就为世俗所不容,真能执手白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我们去赏月吧,你说的,或许以后回忆起来会觉得很幸福。”照尘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月牙,虽然只如银钩般大小却异常明亮,周围星星再多也争不去它的光辉。“别忘了带上两坛桂花酿,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那为夫就陪你一醉方休。”卓熙开心的说道,尘儿终于愿意放下一切了,也许明日醒来,他真的可以不再为任何事难过。

“都说我才是夫。”某人强调,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退让的。

“好好,你是夫,不过还不时被我压……”

“哼哼,本少爷今晚就压回来。”说完照尘还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卓熙下面。

卓熙顿时觉得凉飕飕的,虽然他敢肯定尘儿压不会来,但还是被他邪恶的眼光郁闷到了。

“刘公公,给寡人取两坛桂花酿来。”

“奴才遵旨。”

接过刘公公手里的酒坛,照尘在手里掂量一下问道:“宫中何处最高?”

喝酒,当然要坐到最高处,人在高处会有将一切踩在脚下的感觉,否则孔子也不会曰“登泰山而小天下了”。站在高处,豪气顿生,饮起酒来也会豪爽百倍。

卓熙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带他来到了长乐宫正殿,此处是他的寝宫,也是皇宫至高点,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

照尘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上去吧。”随后提气飞身而上。有了轻功就是好,再高的地方也能轻易跃上去。

卓熙不甘落后,也轻飘飘的飞了上去,二人相视一笑,在屋顶坐了下来。

青砖绿瓦,夜风轻拂;知己相伴,浊酒一坛。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照尘揭开封泥,桂花和着酒的清香迎面而来,微风一吹,将香味送到了远方。

“干。”他将酒坛与卓熙的一碰,仰头喝了下去。

看他的架势是真的想大醉一场,卓熙也豪情顿生,打算来个舍命陪君子,于是也仰头往嘴里灌酒。

夜风微凉,两人的发丝被拂了起来,在夜空中随风乱舞。酒液顺着脖子流到了二人衣衫前襟上,打湿一大片。

“古人说‘举杯销愁愁更愁’,我以前不信,现在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照尘觉得自己越想醉,脑子里就越清醒,而且总是想到与清儿、东方言在一起的日子,那时无忧无虑,多么惬意啊。

卓熙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古人说过这样的话,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位古人说的很有道理,愁么,从来都不是用酒可以浇灭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熙,如果世间没有烦忧该多好?”又是一口酒,照尘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了。

胸前的酒渍越来越多,风一吹,竟有些凉意。

“尘世烦忧自古就有,又不是圣人,怎么能做到事事不关心?”似乎被气氛感染,卓熙也少有的悲叹起来。

做国君十多年,他从来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每日重复着上朝批阅奏折,后宫人再多却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就是一直被人艳羡的文宣也从没走进过他的心。

就像是逢场作戏,他只需要演好国君这个角色。

直到遇到了眼前人,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是有心的,也可以去爱、去交心。所以当知道照尘是他亲弟弟时他也没有放弃的打算。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既然得到了这样的人,他就不会再放手。

“咳咳咳咳……”由于喝得太急,照尘不小心呛了肺,一时间咳得面红耳赤,好不凄惨。

卓熙无奈的接过他手里的酒坛放在一边,再看怀里人,早已经醉醺醺的,只知道说胡话了。照尘的前襟全湿了,凉凉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偶尔吹来一阵风,他冻得打了个喷嚏。

“我们回去吧。”卓熙抱起照尘跃下屋顶,直直走进了自己的寝宫。

吩咐宫人弄好热水,卓熙脱下照尘的衣服,亲自为他沐浴。当然,趁着照尘毫无反抗能力之时吃了不少豆腐,欣喜之余更加勤快了。

本以为自己工作做的很好,谁知第二日早上醒来才发现照尘满脸通红,全身发热,看这状况显然是生病了。

卓熙焦急的传来御医,一边责怪自己太不小心,就不该让他在屋顶呆那么久,还喝的醉熏熏。

“怎么样?没有大碍吧?”卓熙站在床边问道。照尘的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显然难受得很。

罗太医示意卓熙稍安勿躁,自己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尘侍君的身体不对啊。

他抬起照尘的左手为他把脉,照尘手腕的热度令他惊心,可是让他疑惑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发现照尘脉象里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似乎是其他活物产生的气息。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罗太医的表情让卓熙疑惑起来,难不成尘儿真有什么毛病?

“国君,能否让闲杂人等都出去?”罗太医显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说,卓熙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刘公公赶走所有人后自己想留下来,却被卓熙一个眼神吓得赶紧滚了出去。

“只剩下我们了,有什么就说吧。”

罗太医点点头,将照尘的左手掰开给卓熙看,卓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除了发现他手心有个小红点。

“正是这个红点。”罗太医严肃的说道,“这不是痣,而是一种蛊。”

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这种蛊他只在医术上看到过,却从没真正见过。想不到现今竟有人中了这种蛊,罗太医有些素手无策。

卓熙一把抓过照尘的手,又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个红点似乎在动,若不是认真看,一定发现不了。

“可有办法医治?”卓熙努力平静自己的内心,尘儿被人下了蛊,他们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罗太医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种蛊虫叫做叫情蛊,据说爱的越深发作起来越疼,每逢月圆之夜蛊虫受月光的影响便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便是活活痛死都有可能。”医书上是这么记载的,罗太医只是照实说出来而已。

“而且情蛊还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蛊虫由谁养大,它便受谁控制。”这才是最恶毒的一点,中蛊者会任由施蛊人差遣,就是让他杀了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

卓熙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阵后怕,随后问道:“你不是说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吗?那为何寡人从没见尘儿有过异状?”

“微臣猜测是因为有人暗中给尘侍君送解药,否则绝不会不被人发现。”罗太医笃定的说道。蛊毒发作起来是很恐怖的,很多人受不了疼痛都选择自尽。

“那你可有办法医治?”

“书上记载过一个方法,不过不能根治,只能压制蛊虫生长,让它长眠下去,不过……”罗不凡停顿一下,卓熙不耐烦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药材找不到?”

“药材倒不是难题,关键是缺少药引。”

“药引?难道是什么稀世珍宝?”卓熙一听只差药引,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得治就好。

别说稀世珍宝,就算只是个传说他也要弄出来。

罗不凡摇摇头:“不是稀世珍宝,是需要最亲之人的血做药引。”

他听说尘侍君的老家在钦州,他爹是钦州府尹花放,钦州在千里之外,这一来一回起码也得好几个月呢。

卓熙却愣了一下,最亲之人,那不是他吗?他和尘儿是亲兄弟,也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可是他要说出来吗?说出来他们的事情就可能被所有人知道了,不说出来尘儿就要忍受比死还难受的蛊毒之痛。

一时之间,他有些难以抉择。

看着照尘难受的样子,他心如刀绞,本以为可以让他放下一切再也没有烦恼,谁知却突然发生这么个意外,将两人都推到了悬崖边上。

“国君,是否要告知侍君的家人?”罗太医询问道。

“寡人是真命之龙,取寡人的血吧。”卓熙伸出胳膊,罗太医却愣了起来,他不能说取,也不能说不取,国君真是让他为难了啊。

取吧,就算真是龙血估计也没啥效果;不取吧,他又不敢说“你不是他的亲人,你的血没用”。

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卓熙嗤笑一声道:“寡人让你取就取,有没有用试过之后才知道。”

“是。”罗太医也不再犹豫,国君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拂了国君的面子,就算真的没有效果相信国君也不会怪他。

卓熙却在考虑一个问题,既然有人暗中为尘儿送解药,那他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顺藤摸瓜,抓住点什么呢?

第四十八章:所谓月饼

照尘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来是因为他身体本身不错,二来则是罗太医手段高明,开出的药方见效。

总之,第三天他就又生龙活虎祸害一只了。

卓熙并没有把他中蛊的消息告诉他,此时只有卓熙和罗不凡知道,这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人将此事泄露出去。至于压制蛊毒的药方罗不凡已经私下去准备了,虽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弄好,但至少让人有了盼头。

眼看中秋临近,照尘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月饼,他还记得以前每年过中秋大家都会相互赠送月饼,虽不是多么美味,却感觉很有气氛。

去年中秋时他刚进宫,对周围还不熟悉,因此也没好意思提起。但现在不同了,就凭他与卓熙的关系,他想吃月饼难道卓熙还会不允许?

为了让他做出所谓的“月饼”,卓熙让他专门挑了几个糕点师傅,因为尘曦宫有小厨房,因此不用跑到御膳房去。

虽然吃月饼很多年,但照尘实实在在不知道那玩意儿是怎么做出来的,鉴于此情形,他只能把大概的情况告诉糕点师傅,然后大家一起摸索。

又是一份样品出笼,照尘脸熏得黑黑的,兴高采烈地拿出一块“月饼”递给旁边的小李子道:“尝尝看。”然后期待的盯着人家瞧。

“月饼”做的挺好看,只有茶杯盖那么大,上面印了他设计的“嫦娥奔月”,旁边还有只小兔子,倒也是精致可爱。

小李子为难的接过“月饼”,鉴于前几次的经验,他直觉这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记得第一次做出来的月饼是焦的,整个黑黢黢的,就连看着都倒胃口。可能侍君也觉得太恶心,这才没叫他尝一口。可是第二次的看起来就正常多了,侍君为了奖励大家,给每个人都赏了一个,小李子欢喜的咬了一口,结果还没嚼就吐了出去,那玩意儿居然是涩的。

第三次黏牙齿,第四次碱太重,第五次糖太多……

“尝尝啊。”照尘见他一直不吃,耐心的又催了一次。

小李子苦着一张脸,他想问“可不可以换个人”,但看着旁人都很同情的看着他,他又觉得自己不能陷别人于不义,于是只能闭上眼睛,认命地大咬一口。

奶奶的,死就死吧。

只听“嘚”的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随后只见小李子痛苦地扔掉“月饼”,捂着嘴巴跑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同情心又升了一级。可怜的小太监,下面没了不说,现在被折磨得连牙齿都掉了。

“有那么硬吗?”照尘疑惑地拿起一块“月饼”,手上一用力,“月饼”全成了粉末。众人心里感叹,这绝对不是“月饼”,是石头。

“我就不信做不出来,我们再次一次。”照尘让人将“月饼”扔掉,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趋势。众人见他这样,也只好舍命陪他,只不过都在心里祈祷“下一次不要让自己试吃”。

人们都喜欢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在照尘终于成功做出月饼时,他只感慨了一句:“他奶奶的,成功的妈也太多了吧。”

“哈哈,从今日起,月饼就改名为‘尘熙饼’,上面不再绘制‘嫦娥奔月’,正面图案改为寡人与尘儿,并写上‘执手千年,不离不弃’;反面图案为我昌黎大好河山,上书‘普天同庆,千秋万世’。”

卓熙吃过照尘亲手做地月饼后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说是规矩,其实更像是誓言,只是哪一条会成真,大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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