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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颜乱下——by月菲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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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琉难过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是因为他将要受罚,而是因为尘儿再也逃不出去了。照尘回望着他,眼角落下一颗泪珠。

——第二卷·悲伤卷·完——

第三卷:痛苦卷

第三十五章:一份礼物

逃亡未遂的第二日,照尘就被抓起来送上了一辆马车,他不知道花弄影要把他弄到哪里去,但是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他想去的地方。

驾车的人是照夜,在车厢里看守他的是照雪,这是自上次送他去昌慰后的再次见面,他依然是被护送的那个,只是目的地不同。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照尘自是找不到话与两人说,两人也不会主动与他讲话。就连平时活泼好动的照雪这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到小时候他们七人一起玩耍的场景,那时多么无忧无虑,虽然不是亲兄妹,但那种想要保护别人的念头却都扎根在记忆深处。

而现在,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隐私,都有外人窥探不到的角落,他们不再如往日那么亲近,也不再愿意把自己的秘密与别人分享。

甚至还要把昔日最好的伙伴送上不归路,明明知道照尘有多么无奈,可是他们阻止不了什么。

“小七,你还好吧?”照雪实在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小师弟越是沉默不语,她心里就越难受。

还好吧?照尘默默念着这句话,他这样究竟算不算好呢?

见照尘不回答,照雪叹了口气。他怎么会好?像货物一样被人送来送去,就因为二师兄告诉宫主颜鸢对小师弟有不一样的执着,宫主就决定将他送去墨国。

她不清楚宫主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但是凭七师弟是昌黎侍君这个身份,他去了墨国就一定会引发骚乱。

“小七,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他从不会这样沉默,有什么事情一定会宣泄出来,有时是找师兄们打一架,有时是找她抱怨一番。看见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说,照雪反而更加难过。

“又有谁会一直不变呢?”照尘终于不再沉默,他苦笑着看着照雪,叹了口气。

“师弟,这次是去……”

“墨国,”照尘帮她说了出来,“对吗?”不可能是昌慰,那就只可能是墨国。

照雪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点点头,“是去墨国,见颜鸢。”

“听说他已经做了国君,是花弄影帮他的吧?”

“是宫主帮他的,不过他也不笨,到现在还一直牢牢握着兵权,不肯交给宫主。”照雪嗤笑一声,也不想想看他是怎么当上国君的,现在居然不把宫主放在眼里了。

“呵呵,想不到花弄影也有吃瘪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啊。”照尘突然笑起来,虽然只见过颜鸢三次,但是那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倔强、不慕权贵、有主见,是做国君的人选呢。

“唉。”照雪对他无语,就算讨厌宫主,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嘛。

飞花宫位于两国交界处,到墨国都城青池也有不短的距离。自从打破沉默后,两人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路途似乎也不那么无聊了。

第十天上午,他们终于到达了青池,由于花弄影被封为国师,颜鸢赐给了他一座国师府,而且在青池最好的地段上。

照夜驾着马车到了门口,立刻有小厮上前来为他牵马。

“小七,到了。”照雪无奈的推推照尘,这人已经睡的昏天黑地了。

照尘揉揉迷糊的眼睛,却突然听见照雪笑了出来。

“哈哈,像只可爱的小猫。”照雪拉起他,一起下了马车。

面前是花弄影的国师府,大气磅礴,华丽却不奢靡,庄重中有股压抑,照尘有些不喜的撇撇嘴。

“我们进去吧。”照雪带头走了进去,门口的守卫恭敬的低下头。照尘看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侍卫,应该是飞花宫的弟子。

进了门他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的要大,院落是四进的,小厮丫鬟无数,都在忙着打理自己的事情。

见了他们,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行礼,照雪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忙,带着照尘去了花厅。

院子里牡丹开的正好,大朵大朵的十分惹人喜爱,照尘用手抚上饱满的花瓣,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越来越看不懂花弄影,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他和卓熙,为什么又把他弄到墨国来?

“小七,过来啊。”照雪见他发呆,不由得催促道。

照尘摘下一瓣花瓣拿在手中把玩,跟上照雪。

“三师兄,你终于来了,太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无聊了。”远远就听见照凡欢喜的声音,想来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在这里怕是闷坏了。

“小子,就知道亲近三师兄,那我呢?”照雪不满的问道。

“当然也很想见到四师姐啊,还有七师弟。”照凡看到照雪身后的照尘说道,照尘扯出一个笑容,对他点点头。

“宫里怎么样了?”照夜坐在一旁问道,早有侍女为他们沏上茶,冒着缕缕轻烟。

“一切安好,国君很听话,没有私下搞什么花样。”照凡答道。一切有二师兄盯着呢,想必颜鸢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都知道宫主地位尴尬,有多少人都在找他们的错处,就连颜鸢也恨不得处理掉这个大尾巴,可是他们飞花宫又岂是任人宰割的主?

“那就好,明日我要进宫一趟,”照夜看了眼照尘继续说道:“还有小七。”

照凡了然的点点头,虽然觉得照尘无辜,但他也帮不了他什么。

“二师兄怎么样了?”照雪转移话题,因为她看到照尘又露出那种事不关己的表情了,往往他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他讨厌这个话题。

“二师兄很好啊,他说国君对他不那么防备了,还常常问起七师弟的事情,似乎每次谈到七师弟,国君就很开心呢,二师兄还说……”

“咳咳……”照夜及时打断了他的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令照尘反感的话。

“三师兄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换杯清淡的茶来。”照凡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想起身去给照夜倒茶,却被照夜拉住了。

“我没事,大家也都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明日还有要事呢。”

照雪明了的拉着照尘去厢房了,她明白照尘的心情,任谁被这样送来送去都会发怒的吧。

对于将要面临的事情,照尘发现他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也许是觉得颜鸢没那么讨厌,也许因为他曾经救过颜鸢,反正他觉得就算去见颜鸢也比面对卓熙或是花弄影要好。

对于颜鸢,他以前有种怜惜,而现在,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还是怜惜吧。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事事都要经过他人之手才能实施,想必颜鸢是很难过的。

第二日,照尘早早的就被侍女挖了起来,这些侍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很快就为他打理好着装,她们本想在照尘脸上涂抹东西的,最后在照尘强烈抗议下只得作罢。

照尘却气得牙痒痒,这帮人,是把他当成要卖身的小倌了吗?

看着焕然一新的照尘,连照夜都有些吃惊,他一直知道七师弟很好看,但是从没仔细看过他,今日这么一打扮,倒真是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呢。

难怪宫主会用他去诱惑两国国君。此时的照夜以及其余飞花宫弟子是不知道照尘的真正身份的,因此照夜才会这么想。

马车晃晃悠悠驶入皇宫,照尘一点兴致都没有,对于即将要见到的颜鸢,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国君,国师府的三公子求见。”齐奎恭敬的禀报道。

“让他进来。”颜鸢挑挑眉,不知飞花宫的人这时候来是要干什么,他看了照璃一眼,照璃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草民参见国君。”照夜跪下行礼。

“平身,不知三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颜鸢也随别人叫他三公子,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就是一直跟在身边的照璃,他也是软磨硬泡了好久才知道他叫花照璃。

“草民今日前来是奉国师之命,国师有一件礼物要送给国君,国君见了之后一定会喜欢。”照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礼物?国师为何突然想要送寡人礼物了?”颜鸢奇道,花弄影自从受封国师后很少在朝堂上出现,这也是他默许的。说实话,他也不希望花弄影一直呆在这里,否则他自己的计划也不好实施。

“国君见了就知道了,师弟,进来吧。”照夜朝外面喊了一声,只见一个身着橘色长衫的少年走了进来,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起起伏伏,好似摇曳的繁花。

被人当作礼物送给颜鸢,照尘自然很不爽,但是又不好当即发作,只能憋着一口气忍下来。

“草民见过国君。”照尘跪下行礼,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干巴巴的。

颜鸢却愣住了,想念多时的人竟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有些不敢相信。

知道照尘再次被送往昌慰时,他甚至感到愤怒,可是后来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愤怒的权利。照尘不是他的谁,或者说两人的交集根本不多,照尘只能勉强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再说远一点,最多是普通朋友。

可是他却不甘心只与照尘停留在朋友的份上,不知从何时起,他想要知道照尘的一切,包括小时候的事情,所以他常常问照璃,每次照璃给他讲照尘小时候的事时,他就开心的似乎自己也参与其中。

颜鸢感觉很奇怪,两人明明没什么交集的,他怎么就对那人念念不忘呢?最后只能用一种解释来麻痹自己:那就是中了照尘的毒。

有的人天生就有吸引别人眼光的能力,他想照尘就是有这种能力,所以自己才会注意他,想要了解他。

在照尘觉得自己的腿都跪麻了时,才听见颜鸢激动的叫他起来的声音。颜鸢本想亲自去扶他的,可是一想到旁边还有外人,才生生的忍住了。

“国师的心意寡人知道了,不过寡人想说的是,尘儿并不是一件礼物,他是一个人。”颜鸢看着照夜纠正道。

“国君喜欢就好,”照夜无所谓的笑笑,“人已送到,草民就先告退了。”

“替寡人谢谢国师。”

“草民明白。”

颜鸢站起来,仿佛一眼万年般穿过时空的轨道,看着思念很久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颜鸢开心的笑了。

如果愿意,就让我给予你未来吧。

第三十六章:拼命讨好

“想不到寡人还能再见到你,寡人一直想做的事终于可以做了。”颜鸢挥退左右,只留下照尘一人。

空荡荡的御书房内只有二人呼吸的声音,静得有些诡异。颜鸢只得率先打破这种沉默。

“想做的事?你想做什么?”照尘怪异的看着他,心跳有些不规律。这不怪他把颜鸢的话想歪了,实在是因为他在花弄影手上吃的亏太多,对所有人都有了防备之心。

“寡人的意思是还没感谢你,你救过寡人两次,寡人曾经承诺过你,要是能逃出来,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颜鸢见照尘误会他赶紧解释起来,他可不想在照尘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来你说这个啊,”照尘果然放下戒心,淡然说道:“你不必在意,我又不是主动想要救你,只是受人所迫而已。”如果不是花弄影的命令,他才不会理什么墨国质子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谢谢你。”颜鸢并不在意他是因为什么救自己,他只知道面前这个人为了救他差点死掉,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感动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呢?”照尘突然狡黠的问道,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颜鸢直觉他要说什么不好的点子,但又不好意思不答应。

果然,那人提要求了。

“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是被他们绑架到这里来的,我根本不愿意来这里,也不知道他们让我来这里干什么。”照尘哭诉道,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听见他这么说,颜鸢很难过,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就连多呆一会儿都不愿意。说实话,照尘的直白伤到了他。

可是让他走,颜鸢怎么舍得?

“就算寡人有心放你走,你也不可能走掉的。别看寡人是一国之君,可在这深宫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寡人,寡人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颜鸢叹息一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悲伤,现在宫里突然多了个同病相怜的人,他觉得自己找到诉苦的对象了。

“有很多事,不是寡人想做就能做的。”比如除掉花弄影,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我明白,你也有你的难处,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照尘拍拍他的肩,他觉得很奇怪,怎么到头来变成自己安慰他了。

“不过寡人可以保证一定不让你受到伤害。”颜鸢信誓旦旦的说道,神情很严肃。

照尘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也不算很熟吧?

为了自己的私心,颜鸢让人把照尘安排在了昌德宫,与自己的圣德宫紧挨着,这样他就可以时常看见照尘了。

照尘自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不过一想到离最高领导人近点可以受到较好的保护,便没有反对住进去了。

颜鸢对他的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由于天变热,他就让人在照尘的宫里挖了一块池塘,而且全用白玉砌成;还在上面建了一座亭子,照尘闲暇时可以在里面品茶纳凉。

照尘有次随意说了一句想吃酸酸的橘子,他便让人在全城寻找,最后抬了一大筐到昌德宫,惊的照尘目瞪口呆,心里则嘀咕着以后再也不能乱说话了。

由于照尘喜欢冲凉,他便让人在昌德宫里修建了一处浴室,引来清澈的泉水注入到池子里。一边还引来温泉,可以随意调整温度。

他这种做法引起了后宫中人的强烈不满,不过也没人敢当着颜鸢说什么,毕竟她们还想多活几年。

她们是不敢说什么,可是太后楚婉就不一样了。儿子最近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她对儿子喜欢男人不反对,毕竟就是颜治也纳有男宠,可是颜鸢被一个男人迷成这样她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母后,孩儿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是请母后不要插手这件事好不好?孩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颜鸢对楚婉还是很尊敬的,毕竟楚婉一直支持他,就是在他最倒霉的时候都没有放弃他。

可是这次他不想让人干涉他,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是他自己的感情。

“鸢儿,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楚婉有些生气颜鸢的独断,“你可知道他曾是昌黎的侍君?”

“孩儿很清楚,而且在昌慰时还被他救过两次,要不是他,孩儿根本回不来,更不用说做什么国君。”颜鸢毫不退缩,要他放弃照尘,那是不可能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对他这么好?”楚婉在后宫二十年见了很多事,如果只是救命恩人,鸢儿根本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不,孩儿喜欢他,孩儿只想对他好。”颜鸢丝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管楚婉会有什么反应。

喜欢就是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母后明白了,鸢儿你很幸运,能找到自己喜爱的人,母后这辈子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楚婉拉着颜鸢坐在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颜鸢的头。

颜鸢顺从的任她摸,他知道母后根本不爱父皇,可还是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直到年华不再。

“可是鸢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昌黎国君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母后听说这个花照尘是黎卓熙最宠爱的侍君,可是他怎么会被送到墨国来呢?会不会是黎卓熙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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