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医，没什么问题吧？”照尘无聊的问道。
“侍君背部是否受过创伤？”杨和礼突然问道。
照尘想了想，似乎摔下去时背部确实伤的厉害，再加上后类磕磕碰碰，又在水里泡了许久，说不定真出什么毛病了。
“是伤过，不过早就不疼了。”
“侍君可否让老臣仔细检查一下，老臣也是迫不得已，要是国君问起来……”
“那就查吧。”照尘打断了他的话，看杨太医一脸郁闷的表情觉得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谢侍君。”
照尘趴在床上，将衣服拉低，头发都捋到胸前，光洁的背部立刻呈现出来。
杨太医伸出手想仔细检查，可是伸到一半就停止不动了，他惊愕的张大嘴，眼睛死盯着照尘的蝴蝶骨——那里，竟然有个蝴蝶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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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参见国君。”
“免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迫不及待的要见寡人。”卓熙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激动，眼前的男子是他派出去专门调查各方势力的暗探，此时这么急切的想要见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国君……”男子瞟了一眼周围，卓熙立刻挥手让所有人下去。
“你说吧。”
“国君，据下面得报，尘侍君来自飞花宫，而且地位不低。”男子刚得到这个情报时也惊讶了很久，他知道照尘最受国君宠爱，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杀手组织派来的暗探。
“飞花宫？”
“没错，飞花宫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人都杀，而且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地点在哪里，可谓十分神秘。”男子汇报到，眼里有一丝悔恨，因为他已经查了好几年都没得到什么消息，直到最近才有一点成果。
“江湖上竟然有这样的组织，知道他们的首领是什么人吗？”
“只知道江湖上的人都用‘云破月来花弄影’来形容飞花宫的首领，据说他杀人手法十分高明，使出的剑法能够破云袭月，因此才得到这个称呼。”
“破云袭月，花弄影……”卓熙仔细咀嚼着这句话，脑子里有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但是仔细去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有什么消息？”
“据说飞花宫势力遍布天下，各处都有他们的暗探，但是没人知道他们究竟隐藏在何处，而且……”男子突然停下，卓熙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讲了。
果然，男子神情冷冽的说道：“前不久，墨国换了国君，正是失踪的质子颜鸢，颜鸢登基后封了一个人做国师，那个人就是花弄影。”
卓熙一怔，想不到花弄影竟成了墨国的国师，他很快想通了前因后果。颜鸢失踪一定是花弄影搞的鬼，而尘儿又是飞花宫的人，这件事他一定也参与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尘儿为何会掉落悬崖，按理说他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想到尘儿，卓熙心中一痛，自己最宠爱的侍君竟然一直在骗他，他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此时，卓熙对尘儿的满腔爱意化作了浓烈的恨，他恨不得将照尘揉进他的骨血，这种既爱又恨的感情快把他折磨疯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照尘。
“国君，是不是要把尘侍君……”男子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卓熙瞪他一眼，他立刻闭嘴。
“这件事你用不着操心，继续追查飞花宫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据点，还有，彻查整个皇宫，凡是可疑的人都要清除。”飞花宫既然这么容易就把尘儿送了进来，难保宫里没有内奸。
“属下遵旨。”
“记得做的隐蔽一点。”
“属下明白。”
男子离开后，卓熙重重的一拳击在案几上，案几应声而碎。
为什么在他发现自己对尘儿的感情不只是宠爱时，才有人告诉他尘儿是奸细？为什么在他刚重新得到尘儿时，才知道尘儿一直在骗他。尘儿对他的感情究竟有没有一点是真的，难道他这么久以来用在那人身上的心思都白费了吗？
卓熙悔恨，自己竟然爱上了一个细作，还是个对昌黎有很大威胁的细作。不，这样的人不能存在于世上，他不允许有人欺骗他，更不允许有人对他的天下不轨。
第二十四章：爱恨情仇
“杨太医，你没事吧？杨太医……”照尘趴了半天，发现杨太医一直杵在那里没有动静，不得不出声询问，难道他的身体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啊……老臣在。”杨太医抹了把脸上的汗，真是的，大冬天竟然还出汗。
“参见国君。”两个小童的声音突然响起，杨和礼却吓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微臣参见国君。”杨和礼战战兢兢的问安。
“免礼，杨太医，尘儿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卓熙坐在床边询问，顺便帮照尘把衣服穿好，照尘自在的享受国君的服务。
“回……回国君，尘侍君身体很好，没有毛病。”杨和礼脸上冷汗涔涔，说起话来都打着哆嗦。
卓熙见他面色不对，便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情隐瞒，但又不方便当着尘儿的面说。
“没毛病就好，杨太医辛苦了，先下去吧。”卓熙打发走杨和礼，又叫了个小太监说了几句话，这才回来面对照尘。
“我就说没事吧。”照尘从后面抱住卓熙，将脑袋搭在他肩上。他这个动作让卓熙有些诧异，尘儿从来都没有主动过呢。
“国君，参汤做好了。”一个小太监突然进来禀报，手里还端着一碗参汤。
“放一边，你下去吧。”
“是，国君。”
“尘儿，寡人特意让人给你熬了参汤，趁热喝了吧。”卓熙端过汤，舀了一勺喂到照尘嘴边，照尘笑着张嘴喝了。
“味道不错，你也来一口吧。”照尘砸吧着嘴巴，明显一副还想喝的样子。
“你离开了这么久，当然要给你好好补补了，来，都喝掉。”卓熙继续给他喂，心里却不是滋味，他调整了好久才恢复到原先的表情，在面对照尘时，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一会儿，照尘就将所有的汤喝光了，只觉得浓浓的睡意袭来，最后抵不过困意倒头睡着了。
卓熙将他放好，又为他盖好被子，最后俯身趴在他身上。
“尘儿，寡人该将你怎么办？杀了你，好舍不得；不杀，你将来会不会杀了寡人？”卓熙细细的吻着照尘，额头、眼睛、鼻子、嘴角，一个地方也不落下。
“你告诉寡人该怎么办，你有喜欢过寡人吗？尘儿……尘儿……”卓熙痛苦的唤着照尘，原先轻柔的动作也变的暴虐，似乎要将身下人揉进他的身体。
照尘不舒服的动了一下，卓熙还是不放过他，继续深吻。
直到把照尘的嘴唇蹂躏红肿了他才停下来，然后起身整理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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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参见皇上。”
“杨太医，都告诉寡人吧，尘侍君的身体究竟有何不妥？”卓熙疲惫的问道，他先前就吩咐小太监留下杨和礼了，虽然恨不得杀了照尘，但一想到他身体有毛病又担心的要命。
卓熙觉得自己快疯掉了，快被照尘折磨疯了。
“回国君，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寡人的吩咐不可打扰。”
“是，国君。”
见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杨和礼才讲述事情的始末，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让原本就饱受折磨的卓熙更加无所适从了。
“国君可还记得当年的小皇子？”杨和礼试探着问道。
“你是说寡人的胞弟？”卓熙疑惑的问道，不知道这件事与卓然有什么关系。
“是，二皇子失踪时国君刚满四岁，当时哭闹了好久呢。”
“寡人那时年岁虽小，但很多事情还是记得的。父皇一生只爱母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皇给寡人取名卓熙，给皇弟取名卓然，正好应对了母妃名字中的熙然二字。”卓熙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烦躁的内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先帝宠爱韩贵妃，也只有贵妃娘娘为先帝诞下了两位皇子，只可惜二皇子不到两岁就突然失踪，贵妃娘娘由此大病一场，不久就后薨了。”杨和礼叹息道，他那时进太医院才三年，虽只见过韩贵妃几次，但对她的美貌记忆深刻。
韩贵妃品性温良，从不亏待下人，就算有宫人做错了事情也只是让他们自己反省，因此宫里的宫女太监乃至国君都很喜欢她。
韩贵妃不仅貌美，舞艺更是无人能及，她第一次为先帝献舞时，先帝还以为遇见了天人。
只可惜天妒红颜，韩贵妃仅仅二十四岁就因思子过度早早殒命了。
韩贵妃薨后，先帝明显消沉下来，就连从不缺席的早朝也因为身体原因落下了，先帝抑郁成疾，仅隔四年便追随韩贵妃而去了。
先帝驾崩时卓熙才八岁，虽然自小有神童之称，但毕竟只是个刚失去父亲的孩子，在众人都以为昌黎会陷入困境时，卓熙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而且凭借一己之力将朝政拉上了正轨。
他的魄力让所有人惊叹，让人再也不敢小看这位不到九岁的小国君。
“母妃命途多舛，孰料世事坎坷，寡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皇弟，可是一直杳无音讯。”虽然他那时还小，但他记得他很喜欢小皇弟，每当先帝赏赐给他什么好玩的，他总要先拿给皇弟看。
他最喜欢捏皇弟胖嘟嘟的脸蛋，那种软软的感觉摸起来十分舒服，每次韩贵妃见他这样都忍不住笑骂一声，叫他不要把皇弟的脸捏疼了，否则皇弟会哭的。
小小的卓熙最害怕的就是卓然哭，他不明白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流出来呢？卓然一哭，他就拿出自己所有的玩具逗卓然，直到卓然破涕为笑。
想到幼时的快乐时光，卓熙忍不住感叹一声，现在母妃不在了，父皇也早驾崩了，就连皇弟也一直找不到，他一个人生活的真的很寂寞，正印证了寡人这个词。
这种寂寞他不能告诉别人，也不想告诉别人，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可他不久前才知道那人是飞花宫的奸细。
“国君，二皇子找到了，”杨和礼突然跪下，老泪纵横，他不知道这句话对卓熙会产生怎样的结果，但他必须说出来，“二皇子就是尘侍君啊。”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卓熙惊的差点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老臣不敢撒谎，尘侍君确实就是失踪多年的二皇子。”
“有何凭证？”卓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年二皇子生过一场大病，是老臣为二皇子诊治的，老臣看到二皇子背部有一块蝴蝶胎记，当时还夸赞过呢。刚才为尘侍君诊治时，在他的背部也看到了一块蝴蝶胎记，而且位置都一模一样，所有老臣斗胆猜测，尘侍君就是失踪多年的二皇子。”
“胎记？寡人怎么不知道？”卓熙疑惑地问道。
“国君当时年岁尚小，而且贵妃娘娘吩咐众人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国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杨和礼解释道，心里却翻江倒海。如果尘侍君不是二皇子，那他就犯了欺君之罪，如果他真的是二皇子，那国君与他岂不是兄弟相奸，有违伦常？
“胎记这件事还有何人知晓？”
“只有微臣知道。”
“尘儿不到十八，年岁倒刚好合适，难到当年是飞花宫的人将他抱走的？”卓熙看不出情绪，心里却混乱的要命。
“很有可能。”
“可是他们为何要抱走皇弟，现在又为何要他进宫？”
想到一个可能，卓熙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飞花宫的人是要他们兄弟相奸吗？还是说要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互相残杀？
如果只是第一种可能，那他们已经达到目的了，因为他已经喜欢上尘儿，而尘儿对他也并非无意。如果是第二种可能，他应该怎么做？
要他杀了自己的弟弟，他做不到，尘儿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他不可能忍心杀他；可是要他看着自己的江山被弟弟夺取，他自认也做不到。
连续两个消息让卓熙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宠侍是奸细不说，居然又成了自己的弟弟，他现在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照尘了。
“国君，国君……”杨和礼唤了两声卓熙才回过神来。
“杨太医，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微臣知道，微臣保证这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哼，不会有第三个人？那抱走皇弟的人不是第三个吗？”卓熙可不认为抱走尘儿的人不知道他是二皇子。
“呃……微臣一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杨和礼擦擦脸上的冷汗，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因为缺水枯竭了。
“寡人见你年事已高，你还是早点还乡颐养天年吧。”卓熙的语气不容反抗，杨和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一直认为自己走不出皇宫呢。
“微臣遵旨，微臣谢国君。”
“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是。”
卓熙回到寝室时，照尘还在睡觉，他嘴角向上弯起，看来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卓熙抚上他的眉毛、眼睛、鬓角、最后停在嘴边，看着还有些红肿的嘴唇，他心里更乱了。
“尘儿，你说寡人该怎么办呢？你为什么会是皇弟？寡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寡人好难过啊，尘儿，寡人可以爱你吗？”
照尘似乎梦到好吃的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顺便舔上了卓熙的手指。
卓熙收回手，脸却凑了上去，他将舌头伸进照尘嘴里，轻咬舔舐，带着照尘共舞。
兄弟又如何？奸细又如何？他只知道他喜欢眼前这个人，没有他，他的心就会空落落的，什么都抓不住。
“尘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放心吧，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弟，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呆在我身边就好，我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亲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尘儿，我就只有你了。”
卓熙像是呓语一样，一遍遍的说着，直到最后他也躺在了照尘旁边，紧紧的抱着照尘一同入睡。
兄弟乱伦、有违伦常，就算要遭天谴他也认了，有什么惩罚就冲他来吧，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第二十五章：君留他厢
转眼到了三月，算起来，照尘来到这个时代都快一年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活在算计与被算计之间，他感觉好累。
自从回宫后，他越发感觉出卓熙对他的不同，那种柔情蜜意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照尘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想他已经被卓熙掰弯了。
算了，弯就弯吧，反正他已经不可能再喜欢女人了，以前看到漂亮姑娘就想搭讪，现在看到却什么念想都没有，他想这都是卓熙害的。
“尘哥哥，你听说了吗？后天是文宣侍君的寿辰，每年他寿辰国君都会为他大肆庆贺呢。”秦清成了芳仪宫的主人，与东方言到越发亲切起来，两人常常聚在一起聊天，秦清也不再看不惯他。
现在照尘回来了，变成了他们三人一起聊天，日子过得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