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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记 下——by小白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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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不由瞪大了眼。

但见红光散处,现出一个少年身影,白衣猎猎,墨发张扬,一对眼黑宝石一般璀璨冰凉,满面的森然之气,手中握着一柄闪烁赤色锋芒的宝剑。他款款走来,其姿翩然,一如远古传说里的少年战神。那面目,完全与我记忆中的招摇山二殿下重合无误。

“子卿……”我对来人绽开一笑,又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坐倒在地。

子卿目光扫过我,径直走到已然呆立的飞镰面前,战离剑直指她面。

“是你伤的他?”

飞镰浑身颤栗,面上表情却是大惊喜。“殿下!等了五百年,殿下,你果然醒觉了!”

子卿皱起鸦眉。“是不是你伤的他?”

飞镰突然上前抱住他腿。“殿下,你莫非不认得飞镰了吗?殿下!”

子卿一抬腿,将她踢到一边,战离再度对准她脸。冷然道:“我只是问你,是不是你伤的他?”

飞镰点头,泪流满面。“殿下……飞镰很高兴……”

就在她点头那一刻,战离剑已然举起,只一划,飞镰的脑袋飞上了天空。

那一颗如花似玉,空中尚自说着一句未尽的话:“殿下,飞镰很高兴……”

随着点点猩红而下。

“啊!”我哑然叫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正待要站,身子已被人抄起。

子卿冷冰冰的声音含着一丝愤怒:“真是笨死了,怎么就受了伤?”

“我怎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会有人偷袭?”我勉强笑了一下,被他一对晶亮大眼这般瞧着,突然很不习惯。“诶,你怎么就砍了她呢?莫非真的不认识了?”

“认识又如何?”他眉头微蹙,“谁叫她够胆伤你。”

那还是少年锐气十足的面。挺秀的鼻尖昂起,白皙面颊上尚留有飞镰断颈处溅出的嫣红血滴。

肃杀中带着天真,明明熟悉的眼眉,看着却有几分陌生。

我愣了半日,突然觉得很累,靠在他身上。

“子卿,带我回招摇山。”

他“嗯”了一声,将我揽紧在怀里,急步蹿跃。

我昏然睡去。

回了招摇山,子卿或许还是子卿。

飞镰手里镰刀乃是妖界异宝,回到招摇后,我在祝余的丹室躺了月余,方才将将养好。

嘴里啃着嘲风给的肉脯,耳里听的是卯丁滔滔不绝的八卦。

十日与黑齿的战事如何益发紧张;招摇山各弟子如何日夜修炼,分派各处;如何空桑山也被黑齿占去了,对方领头的将军骑的一匹威风凛凛的神龟,手里一把大画戟,所向披靡;最后又是不知道第几遍说起子卿抱我回来当日的情形。

祥云滚滚,赤霞漫天。

子卿犹如白龙战神,一手揽住昏迷的我,一手持着绝世神兵,傲然现身,直叫招摇山上下人等,看得瞠目结舌,胆战心惊。

“威风啊,真是威风啊!琼安,想不到子卿师兄,居然也是这般英俊的少年,一点不比你差呢!只是他现在看着,比以前还要冰冷啊,我更不敢同他讲话了。”

这般口才,不去说书实在可惜了。偏偏选了修仙这样有天没日头的行当。

我懒懒瞥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初回招摇山那日。

子卿抱着我,站在嘲风面前。

两个对看许久。

半晌,嘲风才淡淡道:“果然是恢复原身了,看来你都记起了。”

子卿只嗯了一声。

嘲风看看他怀里的我,又再盯着他。“那如今你怎么打算?”语气里带了些讽刺。“黑齿的睚眦殿下,这次准备站在哪一方呢?”

我心头一震,却觉子卿揽着我的手收紧在胸口。

他低头看向怀里,淡而无疑的口吻。

“我自是站在,他站的地方。”

第四十九章:参商

我躺在丹室床榻,突然惊醒。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就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感觉让我回到当年,也是在同一张床上,养伤的夜,有个少年坐在床前,头枕在我身边,明冷月色照在他清瘦温柔的肩头。

我屏住了呼吸,却不曾睁开眼。

恍惚里,有人隔着空气轻抚过我的头发,我的面部轮廓。

一遍又一遍。

我现在知道,他必定不是子卿。

眼里几乎又有了湿意。唉,最近真是老了么,总这般多愁善感。

终于忍不及,翻身向里,咳嗽了一下。

那人吃了一惊,衣物带风的声音响过,应当是走了。

我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心里漫过淡淡惆怅。

少顷,身后又有轻微异响。

我叹口气,回来了么?

来人站在床前,细细喘气。

我睁开眼,正待回头。脖颈处一凉,一股锐意擦肤而过。

瞿然起身。“谁?”

这不是头先那人,虽然没有中招,凛凛杀意已清楚袭来。

他冷笑一声。“除了祝余,居然另有暗中护着你的人。”

夜色中只见他身形精瘦,而面上覆着一层黑纱。

“罢了!”他阴阴地盯着我,“今日算你走运。”起身纵跃。

我跳下床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二师傅难得这么晚来看我一次,居然就走了?”

那人本已跳出窗外,听到这一句,立时顿住身形。

半晌,慢慢回过头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淡淡一笑。“以前不知道,是因为不留心。”

什么东西留了心,总可发现端倪。

迷谷对我的态度,向来说不上好。一个人的眼神,藏不住太多东西。

当年寅见师兄的鸡腿,自是拜他所赐;而少杀会上,子墨师兄的暗算,我一直只当是开明的主意。但那只傀儡虫,悉出暗系高级心法。开明善战,却不通此道。

招摇山上惟一的暗系高手,只得迷谷一个。

“嘿,想不到你这人也不全然是个绣花草包。”迷谷此时已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怎么不问我为何杀你?”

“还用问么,”我揉揉眉心,大病未愈,刚才起得猛了,有些头晕。“自是为了子卿。”

不是为了少昊。迷谷所有的注意力,只在子卿身上。

“不错,”他凛然道,“殿下惊才绝艳,岂能耽于美色,误了前程?”

耽于美色?我当真哭笑不得。居然是这样的理由。

唉。我伸个懒腰。“我困了,你走吧。”

迷谷愣住,半日方道:“就这样?”

我有些不耐烦,径自回床上躺下。“还待怎地?”

迷谷怒道:“我要杀你啊!”

我忍不住好笑。“我知道啦,你不是动手了么!”

“那你怎么混不在意?”他是真的迷糊了。

我叹口气。“第一,你要杀我,是为我家子卿,虽然行为不良,但动机很好,于情于理,我都不想怪你;第二,目下你杀不了我,不光是已有防备,如今我解了封印,就法力而言,你也未必赢得了我;第三,我与你素无多少师徒情分,即便知道你有杀我之心,也不会额外难受。综上,你说我还需要在意什么?”挥挥手,“二师傅,你就当是梦游,回去歇着吧。”

迷谷又愣怔了颇一会,方转身夺窗而出。

我轻轻叹口气,静躺了一会,突然脉脉自语。“多谢你了,师兄。”

窗外似乎传来“格”的一声。

我闭上眼。更深露重,早点安歇了吧。

翌日,祝余将我赶下了床。

“病是早好了,精神这个东西,也不是躺着可以养的。十日目前战事紧张,你倒好,还日日在这里混吃骗喝,你可知道我那些补药炼制有多不易,花了多少珍珠贝……”

“好了,好了。”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其他也罢了,他的补药方是重点。

“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弟子厢房。”

祝余默默看我收拾,突然道了一声:“奇怪。”

我头也不抬。“什么奇怪?”

祝余两手袖起。“按理说,照你原先的脾气,病没好透肯定就嚷嚷着回去陪你家子卿师兄了,如今怎么明明病好了,还在我这里磨叽?”

我心中一颤,笑道:“胡说什么,我还不是不想他看我受伤心痛。”回头见祝余一脸的不以为然,又加一句,“再说了,我这不是想养出一副好身板,报效十日么!”

他只是淡笑不语,最后在我出门前来一句。“你莫不是变心了?”

我顿在门口。“变心?”忍不住苦笑,“我一早已经变心,这无甚可说。”顾自走了。

走的时候,还听见身后祝余缓缓道:“殿下,你竟也是这般执着,就像你娘亲一样……”

娘亲。我又是苦笑。我的乖乖娘亲,拉着我手说:“小羲啊,你娘亲这一辈子,惟求个一心一意,人对我,我对人,都要如此才好。”

如今她儿子我,偏就不能做到。

先是转头就忘了骊渊,而如今勾搭了子卿,他对我如此心思,我又意存忧虑,脑子里时不时还想起旧人来。真是混账。

该念旧时喜了新,该断念时又怀着旧。我捧着脑袋,在路边找棵树,坐下来。

伏羲是一心念着骊渊的,琼安也一样,无论美丑残好,只是一意喜欢着子卿,然我又是个什么怪物?如今子卿复了原型,我反觉得他陌生了。

他待我的心一如从前,我知道。

然而我心中惴惴,也一样是事实。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只拣了一杆树枝在地上乱画。“殿下,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嘲风默然立着,并不回答。

我笑了笑。“殿下,你说我做人不凭本心,你可有想过,人有时候,会找不到自己的本心?”

嘲风仍是不语。

我又想起一事。“说起来,朱厌有无消息?”

他终于“嘿”了一声。“朱厌,这傻小子倒是一直凭了本心做事,算了,我虽然养过他,不能替他做人,且由得他去。”

我只觉这话刺耳,连我养过的傻鸟也比我来得明白。

然后又听嘲风问道:“对了,目下鹿台和浮玉都需人援手,从力量均衡考虑,我的意思是派你和子卿各守一边,但你们如果非想同宿同栖,我也不会硬要棒打鸳鸯,你意下如何?”

我将那树枝一扔,站起身。

“就依殿下的本意安排吧。”微鞠一躬,“丑阿告退了。”转身走了。

我自是没看见,嘲风眯着眼,盯着地上我乱画的图案,喃喃道:“伏羲啊伏羲,你的本心如此明晰,只你自己,看不清楚吧。”

我回到宿舍,并不见子卿。

略微收拾一下,人躺在床上。

几次看见嘲风,都很想问下少昊的伤势究竟如何了,但总是没有出口。一来没有立场,二来见他神色如常,想必应是无恙,也就不多事了。

莫说他不是骊渊,就算是骊渊,我又凭了什么,去关注他,去嘘寒问暖。

如今,我连子卿都哄不利索。

每次他来看我,我表面亲切,内心疏离。我的子卿宝贝很二,但是他不傻。觉察到距离,觉察到我有时候非留着卯丁戳在一边的用心,于是也就默默保持了距离。

他瞪着我,那对漂亮的眼睛好似在说:“阿丑,你这是做什么?”

我总归不习惯。太亮了。

莫非我在怀念那个半瞎又懵懂的瘸子师兄么?

他一只眼就让我沉醉,一条腿就横扫四方。

那个时候,我只需用心喜欢他,苦都在皮肉。

如今,子卿变漂亮了,变强壮了。可是他抱我在怀里,跟嘲风说:“我自是站在,他站的地方。”说的时候,没有半分犹疑。

我很是感动,又觉惭愧。他也记起了所有,但他一些不曾疑虑。

说真的,我甚至有些羡慕。

正胡思乱想,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子卿站在门口,一脸怒意。

“嘲风要把我们派去守山,你去浮玉,我去鹿台,我跟他吵,他却说你同意了,是真的么?”

我定定神,淡淡道:“是真的,我同意了。”

子卿不说话了,站在门口,胸口只是起伏。天气近秋,风吹起他的白衣墨发,却盖不住他澎湃的情绪。半晌,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我坐起身子,勉强笑了一下。“嘲风是将,我们做小兵的,自然听他的,这毕竟是打仗。”

子卿走到我面前,冰冷澄澈的眸子盯着我。“真心话?”

我抬头与他对视。“不是,我只是烦了。”我扔出去一个枕头。“子卿,我不是女人,我实在不耐烦整天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可我又不能不承认,我有情绪。”

我跳下床,一把抱住他。

他有些僵硬,继而也放松了,回手揽住我腰。

我将脑袋支在他肩膀处,下巴摩挲着。慢慢的,我竟长得跟他差不多高了。

“子卿,我头疼,我不愿意多想,不愿意吵架,我只想清净一下。等这场仗打完,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占山为王去,你说好不好?”

子卿的手揽紧了我,头低下来亲了我面一下。“阿丑,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依你。”

他说着,一把推开了我。

手揉着肩膀。“你的下巴太尖了,嗝得我很痛。”

我傻笑两声。

他又指指胸口。“你的话也很尖,我这里很痛。”

我再笑不出来,看着他的样子,自己也一样心如刀割。

“阿丑,你这三心二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子卿脸上是一片茫然,“我真不知道,只喜欢一个人,是那样难。”他摔门而出。

那门撞回来,在我眼前甩出金星点点。

还不够,我又甩自己一个嘴巴。“琼安,这就是你要的么?”

我知道这很混蛋,但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本心。

临走那日,子卿约我去思过崖。

还是一袭白衣的少年,青松郁郁,其神湛湛。

最好交情见面初。

那时候,我不会想到,日后,这一见钟情的神仙哥哥,会真的把我放在了心上。

而我——

子卿拉近我,挂了个东西在我脖颈上。

我举起看,是一片青色平安符。不晓得什么料,隐隐泛着金光。

“这是什么?”我问道。

“护身符。”他沉声道,“你挂着它,若是出了事,我即刻便知道,定会速速赶去你身边。”

我说:“你去了鹿台山,好歹是半个主帅,怎可以不顾大局,随意行动?”

他不耐烦地扬扬手。“什么大局,你就是我的大局。”

我捏着那符,触手温凉。“这是哪里来的?”

不解风情的子卿,如何学来这种体贴。

子卿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小腹处。

如此紧实温暖。

“我们龙族,贴腹的地方,有十二片救命鳞。我拔了一片给你。”

他语气平淡,我听了却觉心里发痛。

虽然不大懂什么是救命鳞,但是光这名号就知道要紧,而且从身上撕下鳞片——我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好好的扯什么鳞片给我,难道不痛么?你这又是何苦。”

子卿嗤之以鼻。“我会怕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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