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又问道:“有没有说这绿怡是个怎么安排?”
“没有,只说是给了四爷,依奴婢看,可能只是给四爷做奴婢的,应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你啊,就是想的太简单了,今年因为战事的缘故,选秀也推迟了,德妃娘娘现在赐给爷一个奴婢,哪里有那么简单啊,这是给爷的补偿,现在府里李氏肚子也这么大了,宋氏虽已经禁足结束了,但还是有些老样子,这绿怡是德妃娘娘专门准备给四爷的。”
茹兰看四福晋面带微笑,没有生气,便说道:“即使是赐给四爷做屋里人,那也没什么名分,现在就是连通房都不算呢,主子也不必忧心。”
四福晋收了脸上的笑容,说道:“我哪里是忧心她啊,不过是个婢女罢了,能有什么威胁啊,等明年选秀肯定还会有人进府的,那才是我担心的,这个只是个奴婢还算好了,明年选秀可能还会给爷指侧福晋的。”
茹兰扶着四福晋做到了软榻上,说道:“主子也不必担心,她们再怎么说也越不过您的,您不把这好消息告诉四爷啊?”
“也只能这样了,看看再说吧,本来打算今儿个说的,只是因为绿怡的事情耽搁了,晚上再说吧。”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也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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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是四爷出征回来的第一天,所以四爷还算早的就出了书房,到了福晋的房里,苏文也就算是下班了,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小屋子睡觉去了。
这边的四爷一进屋子,茹兰便带着人收拾了一切,又轻轻的退出了房间,四福晋走上前帮四爷撤了外衣,面带着微笑。
四爷也有些惊讶,平时的四福晋虽然也是面带微笑,但也没有今儿个笑的这么的‘真’,问道:“怎么,有什么好事吗?”
四福晋正等着四爷的开口呢,听到他的问话,就小声的说道:“是好事,妾身是替爷高兴啊,额娘想的也很周全,您战胜归来,又赐下了一个婢女,妾身高兴着呢,而且妾身现在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
四福晋这话一出,四爷果然是很高兴,说道:“嗯,不错,这次虽是跟随皇阿玛出征,但也算是一场历练吧,至于说那个绿怡,就正常安排吧,不用顾及什么。你既有了身子,以后就要好好的将养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就交给下人办就是了……”
四福晋知道四爷平时是很冷静的,很少有这种表情,又听到他句句的嘱咐,心里竟甜蜜蜜的,想来四爷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答应道:“妾身明白的,会安排好的。”
10、争宠
归来后的日子,也不得清闲,先是因为四福晋传出有喜的消息,整个府邸都沸腾了,毕竟这可是嫡福晋有喜,非同一般,苏培盛听从四爷的吩咐,特地把众人召集了起来,交代了一些关键的事务,总之就是说,现在府里福晋最大,一切都要打点好,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得了消息的李氏,满脸的愤恨,“还真是藏得深啊,专门挑好了日子才开口。”
彩玉也只得劝着:“主子也别想了,现在福晋有了身子,是好事情,您也可以顺势接管府里的事务啊。”
李氏也知道,福晋有了身子,这事是重中之重,她虽嫉妒,但也没法子,听到彩玉的话,心里也有了些底,自从福晋嫁了过来,李氏一直都是骄傲着地,虽然表面上对福晋很是恭敬,但私下里是看不上的,她自己是德妃娘娘赐给四爷的,身份虽不高,但也是有着靠山的,再加上她的美貌和温顺,即使福晋嫁进来了,可是四爷对她依然荣宠不断。
只是,李氏心里也知道,四爷是盼着嫡子的,即使上次她如愿的生了儿子,也不可能越过福晋的,毕竟是嫡庶有别,而她自己也只是汉军旗下的,远远比不了福晋的。
“嗯,我们等等再看吧,福晋手里是有人的,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李氏也是一脸的无奈,使得这一天都躲在屋子里,根本就不想再听到什么话。
而宋氏可能是因为受了教训,面上已经没有了那副悲伤,依旧温婉可人。
“公公好……”,温柔清亮的声音入耳。
好吧,苏文很无奈,自从这个绿怡来了,每天晚上只要四爷歇在书房,那就是不得安宁的,这绿怡也算是聪明的,每次都是带着或参汤或点心又或茶水的过来,嘴上总是甜甜地,说着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而苏培盛是在书房里伺候着四爷,所以都是苏文来处理这个情况。
绿怡穿着一身的青蓝色旗袍,头上只戴着一支碧绿的发钗,头发还有些微微的零乱,耳朵上戴着小小的珍珠,那一颦一笑的确带着一股别样的风味,只是这些风味对着的却是他。
“公公,麻烦您通报一声可以吗?奴婢给爷准备了参汤,这些可都是补养身子的,奴婢既然得了德妃娘娘的嘱托,定要做好的。”
“您先稍等一下。”
苏文不得不进了书房去禀告,“主子,绿怡姑娘带了参汤过来,说是要给您。”
四爷把脸从书推里抬了起来,四周的空气猛然间冷了下来,苏文低着头,心里紧张,过了许久,才听到四爷说:“把参汤拿进来,让她回去,以后就不用再禀报了,你自己直接处理好就行了。”
苏文这才松了口气,应下后,就到了门外,看着绿怡满脸的笑意,说道:“绿怡姑娘,四爷吩咐,参汤奴才带进去就可以了,您现在就回去休息吧。”
绿怡满脸的惊讶,前几次她过来都很顺利的进去了,可是这次却……,她似乎有些不信,问道:“你没听错吧,怎么可能?”
苏文依然恭敬的回答:“绿怡姑娘言重了,小的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假传命令,您还是快点离开吧。”
绿怡看出苏文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是四爷身边的人,又不敢得罪,于是就把食盒给了苏文,转身离开了。
苏文接过后就回到书房递给了苏培盛,心里不断的腹诽,这些情节还真是熟悉啊,借着送参汤的机会见到四爷,然后就……,咳咳,一想到四爷被一碗参汤就交换给了其他女人,苏文脑袋里就不纯洁了。
也不怪四爷不耐烦,以前府里因为四爷和四福晋的命令,后院里的女人表面上可都是很老实的,没人敢在这时候来书房打扰四爷的,这绿怡因为是德妃赐下的,可能感觉高人一等,不断的来这里,四爷刚开始还见过几次,可是现在则着实的恼了。
“苏培盛,明儿个去福晋那里交代一下,以后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书房。”
苏培盛应了下来,他心里也同样的悲催,苏文还好些,至少待在屋外,而苏培盛则是在书房里,那碗参汤一直完好的待在桌上,飘着热气,而四爷的周围冷气不断,苏培盛摸了摸自己的手,深深的觉得自己今天失策了,应该再多穿几件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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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告诉了福晋,四福晋现在虽然在将养着身子,但府里的大权依然在握,听到这事,脸上已经带了怒气。
“茹兰,扶我起来,把李氏她们都给我叫过来。”
茹兰知道福晋这是真的生气了,毕竟这事也着实的打在了福晋的脸面上,一个不小心就是后宅不稳的罪名。
李氏和宋氏并不知道实情,只是有些疑惑,这些天因为四福晋身子的缘故,已经免了几天的请安了,而绿怡心里则是紧张,她自从来的四爷府邸,正好赶上了四福晋将养,所以也没有立过规矩。
几人到了福晋院子,行完礼后,李氏和宋氏坐了下来,因为绿怡还是奴婢的身份,所以站着,四福晋没有说话,整个院子都安静着。
李氏还是最先开了口:“福晋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啊?”
四福晋这才说道:“我这几天因为身子的缘故,将养着,所以府里的事情都是交给底下人做的,本想着还算可以的,可是偏偏出了一些不规矩的事情。”
李氏和宋氏听了这话,又见四福晋看向绿怡,心里就有了些底,李氏是最不爽的,之前有几次,本来四爷说好了要到她院子里的,可是总是因为一些原因就没去,现在一看似乎找到了理由,想到这,看向绿怡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绿怡低着头不做声,四福晋接着说道:“我也不想再明着多说什么了,但是有一点是要交代清楚的,只要进了这四阿哥府,那么就要守着这府里的规矩,你们安定了,爷在前面也才能安心做事,这府里的禁地就是爷的书房,书房也是府里的重地,没有爷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我现在是把话撂这里了,谁要是再犯,别怪我不给她脸面。”
李氏笑着说道:“福晋就是太心软了,这府里上下的还有谁不知道爷的忌讳啊,咱们可都是规矩着呢,哪里能做出那等事情啊。”
绿怡满脸的委屈,说道:“福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遵照娘娘的吩咐,照顾爷而已,并不知道这些规矩的,奴婢……”说完竟然哭泣起来。
正好在这个时候,四爷来了,“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啊。”
几人行了礼,苏文忙在四爷的椅子后面立定站好,咳咳,准备看戏。
还没等四福晋说话,绿怡便跪下,哭道:“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知道府里的规矩,也没有人告诉过奴婢,所以福晋这才教给奴婢的。”
这话一出,四福晋就气了,绿怡这话可不就是赤裸裸的给她上眼药吗,李氏这时也重新的打量了一下绿怡,虽然是在哭诉,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四爷,满眼的柔情,看在她们眼里就可气了,李氏这时也不管之前和四福晋的心结了,说道:“绿怡姑娘这话说的真是好笑啊,福晋可是最重规矩的,每次府里进人时都是有专门的人来教的,想必是绿怡姑娘忘记了吧。”
绿怡也不说话,只跪着默默的流泪,从苏文这边看,绝对是一幅美景啊,那头轻轻的仰着,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的掉落,甚至有一些流进了那白玉般地肌肤里,显得诱惑十足。
四福晋并没有开口,四爷这时也把手里的杯子放了下来,这才正眼看向绿怡,说道:“这些事情福晋处理就可以了,后院都是福晋做主,爷不会插手的。”
绿怡听到这话,脸上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都这样了,四爷也不给她做主,又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这才开始后悔。
四福晋也不看绿怡,只是吩咐茹兰说道:“茹兰,把府里的李嬷嬷派给绿怡。”又对绿怡说:“虽然你是额娘赐下的,但进了府也就是爷的人了,这府里的规矩是要从头学起的,这李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最是懂规矩的,把她派给你,你也好好学着点,万不可给府里丢人。”
绿怡看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了,只得答应了,而四爷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里,对四爷来说,女人也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生孩子的,即使真的宠爱,也不可能越过福晋的。
所以这绿怡显然是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没有弄清楚方向,也就落得了这样的结果,说是让她学规矩,但也算是隐性的禁足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她是见不到四爷了。
11、结束
绿怡的事情处理结束后,府里也稍微安定了下来,而这时,又迎来了又一轮的战争,康熙三十五年九月十九日(1696年10月14日),康熙率军从京城出发前往呼和浩特,开始第二次亲征噶尔丹。
康熙三十五年十二月,康熙到达昌平州,皇太子诸皇子及在京文武大臣等迎驾上由德胜门入回宫诣皇太后宫、问安。
这时正好到了孝庄文皇后忌辰,康熙命皇四子胤禛祭暂安奉殿,命大将军伯费扬古、酌发总管观宝官兵、前往大同。整治器械牧养马匹预备明春出征。
苏文等人是随侍在四爷身边的,也到达了暂安奉殿,这暂安奉殿的来历还有一番的曲折的,在康熙二十六年的时候,孝庄文皇后病死,遗命将其葬在孝陵附近,按祖制家法,孝庄文皇后与皇太极合葬,入葬盛京(沈阳)昭陵,康熙皇帝既不想破坏祖制,又不愿意违背祖母遗嘱,只得在东陵建暂安奉殿,并将祖母生前喜爱的寝宫——紫禁城内慈宁宫东侧的一座庑殿顶的殿堂拆运到清东陵建暂安奉殿,以停放棺椁。
所以就有了这暂安奉殿,祭奠的事情,交给了四爷,也算是康熙的另一重信任吧,苏文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而关于孝庄的故事,不管是历史上还是野史上都是一个话题人物,她和摄政王多尔衮的事情也被后人猜来猜去的,一直没有结果。
清东陵是清朝比较完全的帝王墓群,而里面的暂安奉殿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这里也是有士兵常年看守的,苏文走进去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虽然建筑什么的都很华丽,可是还是有种阴森的感觉。
四爷接到了这个任务,显然很高兴,准备了一应的东西,就去拜祭了,等到离开的时候,苏文才缓过来,总感觉在里面很有压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第三次亲征葛尔丹的战争也正式开始了,苏文已经有些麻木了,依然重复着之前的事情,保证四爷后方的安稳。
到了康熙三十六年四月份的时候,战事才算真正的结束了,四月,康熙帝回銮。费扬古疏报闰三月十三日噶尔丹仰药死。康熙帝率百官行拜天礼。敕诸路班师。六月份时终于回到了京城。
苏文等人回到府里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而等待四爷的也是许多的好消息,首先就是在三月份的时候,四福晋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小阿哥。其次,在他们回来的前几天,李氏也生下了一个小阿哥,所以现在的四阿哥府算是双喜临门。
四爷依旧是先到了宫里,所以苏文就趁着这点时间先回了自己的小屋子,自己去厨房那边烧了一桶热水,因为苏文现在地位的提升,所以其他人也没敢多说什么。
泡在暖暖的水里,感觉很幸福啊,跟随出征的这段时间里,他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因为要照顾四爷的缘故,所以几乎是日夜颠倒,有的时候更是好几天没能休息,更别提洗澡了。
苏文现在对自己的身体已经很习惯了,几乎没有任何的不适,虽然每次都会故意的忽略自己的下半身,泡好了澡,又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收拾好房间后,就上工了,没办法,这个时辰了,四爷该回来了。
与以前有些不同,这次只有福晋和宋氏出来迎接,李氏还在月子中,四爷风尘仆仆的下了马车,洗漱过后,就一同用膳,用膳时,绿怡又出现了。
苏文也不得不佩服绿怡的坚定,这个时候的四福晋脸色已经不好了,可这绿怡显然是看不到,或者说是故意不看吧,反正依然殷勤的伺候着四爷,而宋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的打击太大了,到现在依然沉默不语的。
“李氏的孩子怎么样了?”
“爷放心吧,李氏这一胎很顺利,没什么问题,太医说只要将养着就好了,只是这小阿哥似乎有些体弱,不过听太医的意思,以后好好的补养着就可以了。”
“嗯,辛苦福晋了,大阿哥现在如何?”
“大阿哥现在很健壮,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应该还在睡吧,爷要去看一下吗?”
“等他醒了再说吧,这次因为战事的缘故,满月席什么的也没能办,委屈你了,等抓周的时候再大办吧。”
“看爷说的,妾身也不是不知礼的人,您能够平安的回来就好了。”
四爷和四福晋这边你侬我侬的,而宋氏和绿怡则是满脸的尴尬,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四爷也发现了问题,便说道:“你们都散了吧。”
于是宋氏沉默的离开,绿怡满脸幽怨的看了四爷好几眼,最后不得不离开,当晚,四爷就歇在了四福晋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