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规矩未过正月是不能说脏话的，所以他硬生生地改了口。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人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长叹：“哦——”，顿时就看到周楠的脸涨成猪肝色，咬牙
切齿地瞪着他们。
赵南成像看到什么希奇事地大叫：“毛毛，你那子弹都打不穿的厚脸皮竟然也会红？啊哈哈——”
林卿虽然也很想笑，不过看到周楠青筋暴露的额角，也只能拼命克制住自己，在肚子里憋着笑，任肠子打好几个结
了。
果不其然，某“狼”恶狠狠地扑向笑得猖狂的另一匹“狼”，顿时一场混天暗地地恶战就此展开——
林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站起来，嘀咕地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狗咬狗，一嘴毛’吧——”
＊＊＊＊＊＊
林卿打电话给文敏，但是没人接，看时间还早，估计这会儿打工去了吧。他摇摇头，要是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了
，大后天这些票就只能作废了。
林卿和赵南成也不是非要文敏去不可，虽然他们平时相处的很好，但毕竟不是一家人，有些事做不做都是可有可无
的，对他们来说，她既不是他们的责任，也不是他们的义务；只能说无论是谁做了赵南成的家教老师大概都会得到
这种待遇吧。
可是周楠这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值得思考一下原因了。
他不时地用他那最新款式的手机发短信，在房间不停地来回走动，过一小会儿就掏手机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信息或来
电。
这对于没有手机的赵南成来说是一个刺激，他有点不悦地问：“拿你那破手机显摆什么哪？鬼知道你发给谁了——
”
这一次周楠没有和他逗嘴。他停下脚步：“我发短信给文敏，可是手机好像不在她身边——”
哇！第一手的资料耶！文敏给他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家教，除了她的宿舍号码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而表面上和她水
火不容的周楠才认识她几天啊，感情突飞猛进嘛！这一次赵南成是嗅到什么不对劲的气味来了。
面对他的“严刑逼供”，周楠幽幽地说：“其实她很可怜的，父母只关心小她两岁的弟弟，对她不闻不问，看她宁
愿留在学校也不回去过年就知道她的处境不好，所以我就想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她——”
哇咧！赵南成猛翻白眼，从头看到尾，他周楠老兄也不像是有什么同情细胞的人，那现在这波涛汹涌、泛滥的——
哼！指不定是什么感情呢——还装同情？就会搞虚伪这一套！伪君子！啐了一口，他跑得远远的，不想看到他那肉
麻样。
最后周楠还是凭着他那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和无比坚强的毅力找到了文敏。
“——真的多一张票——决不骗你！骗你的是小狗——不能再等了，大后天就过期了，浪费多可惜啊，对不对？—
—哎哟，你别跟我客气嘛——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早点过来——好的——拜拜！”
等他回味无穷地挂上电话，赵南成在一旁提着嗓子细声细气地模仿着他，右手还捏成莲花指：“哎哟，你别跟我客
气嘛——”
林卿在一旁乐得不行。
周楠拿他没辙，只能好声好气地放低身调说：“你在我面前说说没关系，到了她面前可千万别这样——”
看他这个样子，赵男成也不能在说什么了，他撇撇嘴，回到林卿身边的沙发上，无趣地躺着。
见状，周楠和林卿交换了一个眼神：还真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呢。的20f07591c6fcb2
他看着林卿不慌不忙地和赵南成说了几句话，马上就又让他生龙活虎起来，实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相处了这么几天，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林卿和赵南成一直是这个相处模式：要么一个拼命追，一个不紧不慢地在
原地打太极；要么就是逼急了，另一个反过来安慰几句，稍微给点甜头就息事宁人了。他实在觉得林卿根本就是身
在事外一样，冷眼看着赵南成在他面前苦心经营着他嘴里所谓的爱情。
但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吧，过了几年，等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除了听从父母的安排走上传统养家糊口的道
路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不能说他赞同林卿的做法，实在是他和林卿一样，先一步看清了他们未来的路会有多么
的坎坷。然而，作为他们的朋友，除了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他也无能为力了。谁让这一切在开始就已经写好了
结局呢。
他只是希望在梦幻的幸福泡沫消失后，赵南成的心痛能少一点，再少一点——
不过，他看着他笑颜逐开的模样，在心底叹口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悲观啦，啊呸呸！不说触霉头的话，说不定他
们是被上帝祝福的一对幸运儿呢——
算了，还是不要想这些有损脑细胞的事了，事在人为嘛，就看赵南成有没有这个本事去感化林卿了。不过——他看
着赵南成：以他的聪明才智，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林卿的心思呢？
第二天，等文敏一到，几个人就出小区拦了出租车直奔“温泉泡汤”洗浴休闲中心。
＊＊＊＊＊＊
金钱堆积起来的王国果然让他们开了眼界，金碧辉煌的光线几乎刺伤了他们的眼睛。他们就像是进入大观园的刘姥
姥，只能屁颠屁颠地跟在服务员后面跑。
服务员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先在休闲部适当运动一下流点汗，去洗浴部洗干净，最后到泡汤部享受温泉。
于是在休闲中心尽情地把保龄球玩了个够之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各自去冲澡。
林卿刚脱下衣服，周楠就不住地怪叫：“没想到你比女生还有看头耶——”
林卿没当回事的进去冲澡，浴室里脱光衣服的人不都是一个样子吗？他有的他也有，他没有的自己也没多长一样，
没什么特别的呀。
赵南成真想冲过去封住他的眼睛，但不得不承认，卿卿的身体的确勾起了他潜在的犯罪欲望，他咽了下口水，舍不
得将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见状，周楠低头偷偷地笑了出来。
到他进去冲澡的时候，周楠在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说：“你“那里”应该还有很多发展的余地的哦——”他
说着男人通常最在意的话题。
不理会这个“人来疯”，赵南成充耳不闻地往身上抹着沐浴露。
这招不行，周楠又接着说：“小卿那里以前被你砸过，不知道对他那方面有没有什么影响呢——”
赵南成停了一下又接着冲澡，但这反应对周楠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得意地退了出去，暗暗地想：“谁让你一直跟我
开文敏的玩笑，哼！”
围上浴巾，在墙壁间装着暖气管的走廊里拐了两个弯到了公共泡汤间。偌大个池子用假山划分成几个小池，适合同
事、家人、好友聚在一起享受比较隐私的空间。
看过去，文敏已经舒适地泡在其中一个池子里，挥手招呼他们过去。
一切不需要语言，他们动作一致地爬下水池，享受着水的波动触摸皮肤带来的温暖，嗅着水气中略微的硫磺味，身
心前所未有的放松，眼皮也逐渐地耷拉下来——
赵南成偷偷地摸到林卿身边，靠住他的肩膀，见他只是睁眼看一下又继续闭目养神后才真正放心地将脸贴在他湿漉
滑腻的皮肤上。
这是这些天来最亲近林卿的一次，他苦涩地想。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有病，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人呢？先别说他
和自己一样是个男生，单看他的性格——表面上是个大好人，但是最善于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你永远猜不透这种
人在想什么，却永远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个人——这种不适合做恋人的人也不是自己平时能容忍的类型。按照他的
脾性，什么时候需要他对别人这么低声下气还得不到好脸色过？全世界也就只有林卿敢这么做了。
他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懂什么呢。但是他不想操这么多心，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与其
计较这么多，让美好的时光从指逢间白白溜走，不如好好珍惜，免得将来后悔。他喜欢卿卿，这就够了。
他得寸进尺地摸着林卿的手臂，他不是不知道林卿和自己之间永远有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而且未来的阻力将会更
大，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很有自信终有一天他会填平那道沟的，但是林卿的态度常常让他有种被当头泼冷水的感觉
。完全一头热的结果就是他心情有时会很郁闷，常常因为一件无关大小的事情动怒。
无意识的手碰到了林卿的死穴——敏感的腰间——他立刻如触电般弹跳起来，脸色不太好地瞪着赵南成：“你干吗
？”
孰料他来劲了，在林卿腰间乱摸一通：以前穿着衣服看不出来，所以他到现在才知道卿卿怕痒，看他在自己的触摸
下不自觉地颤抖闪躲，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于是挠地更起劲了。
而林卿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腰眼，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做这种动作太亲密了；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现在被
他当成玩乐取笑的把戏，这让他心里不太舒服；加上现在是在公共场合，他竟一点不知道收敛，莫非以为他们能光
明正大的谈情说爱？所以闪躲间他也不忘板着脸低声训斥道：“住手！听到没？”
赵南成以为他在害羞，还乐哈哈地说：“就不，看你怎么办？”
林卿“嚯”地从水里站起来，从牙缝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我说住手，听到没！”
冒火的双眸让赵南成心中一紧，愣愣地收回手：他做错什么了吗？他只是在与他玩乐而已，有什么不对吗？虽然在
试用期，但他是他的情人啊，不是他的仇人，用得着这么言辞厉色、教训似的口吻吗？难道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
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那他这些日子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全被眼前这个人冷眼看在心里！自己根本就是个小
丑！自己只不过是别人在无聊时的休闲品吧？
他光火地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以至于林卿一时间不能挣脱。
“你做什么？”什么时候他的力气比他还要大了？林卿有点惊讶地看着不久前才齐到自己眉前的小伙子现在几乎和
他一般高了。
“现在不是我要做什么，应该换我问你，你想做什么。——”他在水里换了个姿势正视对方有点飘移不定的眼神，
冷笑了一下，抹掉脸上的水珠：“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试用期有没有结束？我还有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不要让
我觉得，整件事只有我一个人在一头热。一个巴掌拍不响，感情这种事情要双方才能谈得起来；每次看到你在我面
前无动于衷的样子，我都有种我在强迫你的感觉——”
林卿垂下眼，几乎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是尝试着好言相劝：“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希望你注意一下场合，
毕竟这种事传出去对你没有好处不是吗？——”
“哈！”赵南成打断他的话，“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吧？不要拿我当借口！真正害怕的人是你才对，你这个懦夫！
”
林卿左右看了一下：周楠他们似乎察觉到这边的不平静，正疑惑地看着他们。他苦笑了下：怎么回事啊，刚刚不是
还好好的吗？今天小成的脾气好像特别暴躁。从他们协商试谈感情以来，一直都是他对自己委曲求全，处处让着他
，现在突然翻脸，老实说他很不适应。
“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不要在这边好吗？”
赵南成苦涩地看着他焦急地样子：在他的心里，似乎面子、尊严甚至是其他一切问题都比自己来得重要。
他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林卿猛地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那漆黑的眼眸上添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不
由得心慌起来，数度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一起出来玩吗，应该很开心的享受才对啊，怎么
会——怎么会搞到现在这种地步呢？他的头脑一片混乱，他想不起来两个人争吵的起因是什么，甚至连他们之间有
没有吵架的意识都没有，更别提做出什么反应，事情就已经拉下了帷幕。
赵南成在他耳边说：“我厌倦了，不想管什么试用期了，就这么结束吧。”
他看着赵南成用双手舀起一捧水泼到脸上，帅气地摇摇头，不再看他一眼，仿佛抛下了一切，毫无顾忌地走向池边
，而他只能呆呆地留在原地，第一次看见赵南成留给他拒绝的背影，他做不出什么反应。
周楠拉住赵南成的手，一脸担心：“小成，你没事吧？”旁边文敏也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他压抑住不断涌向鼻子的酸意，假装克制不住开心地用力拍着周楠的背：“我当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我现在
太开心了！甩掉了包袱，真是轻松啊！”
对面林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对了，”他凑到周楠耳边，“你刚刚不是嫌我的小吗？那你不介意我看看你有多壮观吧？”没等周楠反应过来，
他伸手摸向他的腰间，下手迅速地解开他系在腰间的浴巾，速度之快以至于即使周楠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也只握到两
手水气，下身一片清凉；那头文敏已经尖叫着捂住了眼睛，可见他下半身风光无限好啊。
周楠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挥舞着原本属于他的浴巾笑得无法无天的小子，忙不迭地降下身子躲在池水里：“快还给
我！听到没？喂！！——”
另一边，脸红得足以毗美煮熟虾子的文敏因为晕汤再加上某些不可抗拒的刺激，终于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喜剧性的一天带着喜怒哀乐就这么过去了。而未来的发展永远没人能捉摸得透——
＊＊＊＊＊＊
没过几天，周楠美滋滋地边与文敏发短信边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林卿严重怀疑这小子还会不会记得该下的车站。他转过身，正好看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有一会儿的赵南成冷冷地转
身离去。他叹口气：自那天起已有好几天了，他曾试着与小成沟通，无奈他不给他丝毫机会，两个人的关系不比仇
家好多少。每次他试着找些话题，他都会很不给面子地不顾他话有没有讲完地径自走开，几次下来，他也积了一肚
子的火。搞什么嘛！说喜欢他的是他，现在说分手什么的也是他自作主张，摆明不考虑他的心情嘛，还说什么无动
于衷，难道要他在大门口放鞭炮、敲锣打鼓地告诉大家 “我林卿可能是个同性恋”吗？切！
他怒气冲冲地像只斗牛奔向赵南成，内心准备了一箩筐的话送给他，可是当赵南成满脸不耐烦地转过身子盯着他时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嗫嚅着：“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你了。”
赵南成不屑地勾起唇角笑笑：“你总不会不认识回家的路吧？”语罢转身就走，一点也没有等他的意思。
林卿在心底幻想着把他捶成猪头样以泄愤，可是他也发现，他的步子比起之前已经慢了许多，他忍不住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