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既然时间这么早,不如我们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另外一只手枕上脑袋,托比盯着胡瀚三兴致高昂道。
胡瀚三顺口接过来:“有意义的?比如呢?”
“比如说……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进一退的运动。”
“哈?”胡瀚三疑惑地侧过脸去。
两人打了个照面。
托比透亮的蓝色眼珠子对上胡瀚三黑色的眼珠子,他眨了眨眼睛,调笑道:“简而言之,就是嘿咻嘿咻的运动。”
……
胡瀚三瞬间没忍住一个手掌就拍上了托比笑得贼兮兮的脸。
“这种运动你要玩自己玩!别拉上我!”快速地在手被握住之前缩回来,胡瀚三恶狠狠道。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明明他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纯1号,就因为力气没托比大就被吃得连点渣都不剩。而且他吃就吃吧,最起码总要吃得温柔点吧?那么来来回回把他的菊花捅得都破了皮,害他好几天都没敢上大号!
“自己玩?我可不会。要不你先给我做个示范?”一点不介意脸上盖了五个手指印,托比继续调侃他。
要是胡瀚三真能当着他的面给他做个示范,就算不做双人嘿咻嘿咻的运动他也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托比在心里补充。还给他做示范,不找着机会把他抽筋扒皮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只是——
“好啊。”
正当托比想要开始另外一个话题的时候,那边胡瀚三却说出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人刷的一下坐起身,他眯起眼睛低声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胡瀚三也坐起身,眼睛直视着托比,“只要你肯让我上一次。”一次就把上次的全部都给补回来。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托比静静地和胡瀚三对视没有答同意或者不同意,他现在有些乱,他上胡瀚三或者湖瀚三上他两个选择在脑子里拼命地打架,一个说上别人好一个说被别人上有免费现场秀可以看,两个小人不断地纠缠在一起然后分开,最终,那个支持上别人好的小人获得了胜利,他洋洋得意地站在另外一个小人面前,鼻孔朝天地说道:“想跟我斗?再回去练个几百年吧!”
“还是算了,好像不怎么划算。”等那个趴在地上的小人完全消失在脑海里,托比的念头也清晰起来。
说到底,只要他搞定了胡瀚三,哪里还会怕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
胡瀚三也没想过托比会答应,他只是一时口快说说而已,真就只为了要上托比一次就做那样的示范,他还不如去上别人呢,反正他对托比的兴趣在那天之后就已经被磨得快要见底了。
“不要拉倒。”想是这么想,不过胡瀚三可没打算把这话说出来,随便装装样子,他又迅速地躺回到枕头上。
指针已经慢慢地挪动到20的位置,而他们的夜,才刚刚开始。
第32章
楼下隐约有说话的声音飘到房间里,大概是芬克尔莱斯利和之前按门铃的客人。话音时低时高,间或夹杂着几声开放式的笑闹,更是突显了二楼房间里此刻的安静。
胡瀚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睛不说话。
天花板上的吊灯在五分钟之前被托比以太亮了的借口而关掉,整个房间霎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说起来其实胡瀚三小的时候很怕黑,有一次跟邻居玩的太野了结果在门禁之后三个钟头才回家,爸爸为了惩罚他就罚他关禁闭,一关就是两天。那个小房间他到现在都记得,五六平米的大小中间就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硬板床,墙壁上有个小窗口,开得很高,白天会有光线照射进来,一到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也曾经拍打过门板闹过让爸爸放他出去,不过为了让他长记性爸爸到最后都没有放他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怕黑,直到进了警校。
警校里每天晚上熄灯的时间都很固定,雷打不动,除非有突发事件否则是不会开灯的。他在那个睡着好几个男人的宿舍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然后就在某一天,他的怕黑症就好了。
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
窗帘被夜风吹得掀开了一个角,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胡瀚三感受着那顺着空气飘过来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很久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宁静的夜晚了。
——如果除开旁边那个不时翻个身的家伙的话。
惯例地侧过身缩起了身子,胡瀚三准备睡觉了。既然没有什么活动,那剩下的也只能是闭上眼睛默数一二三四五。
不过显然旁边那个不这么想,再次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胡瀚三听见他问:“阿三,你睡了没有?”
如果不回答的话,他是不是就当做他已经睡了?
答案是,不可能。
温热的身体贴过来,胡瀚三感受着托比喷在他背部的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已经看得很开了,托比说到底对他很不错,而这不错足够抵消那天在丛林里发生的事,他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那么让它过去,奈何托比却一直都不给他这个机会,找着机会就在他面前瞎逛,让他想用好脸色对他都不可能。
“还没有,准备睡了。”斟酌了一下词汇,胡瀚三还是决定如实交代。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回答托比靠得更近了,胸口靠上了胡瀚三的后背,他抬起手绕过胡瀚三的腰部把他的身体圈禁了手臂里。
“我也睡不着。”托比冲着胡瀚三的耳根道。
胡瀚三懒得理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并没有什么太过的动作,倒是耳朵根被他嘴巴里的热气吹得泛起了痒痒,往前缩了缩头,胡瀚三试图摆脱托比那过于灼热的气息。
“别动,就这样。”大概是瞧出了胡瀚三的不自在,放在肚子上的手往上把他的头移回到原来的位置,托比把头从他的耳根后退了一点,对上了胡瀚三的脑袋瓜子。
洗发水的味道顺着鼻翼钻进鼻子里,托比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退开了点淡淡地呼出来:“咱们家里也用这个牌子的,味道一样。”
胡瀚三刚开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等托比再次把脸凑近他的脑袋他才恍然明白过来,无聊地撇撇嘴,他只回答了个“嗯”字。
房间里又再次回复到寂静的状态。
托比的心跳声在这时候显得特别的大,扑通扑通的一下下都打在胡瀚三的身体里,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也随着那声音逐渐变成同一个频率,他悄悄地拿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一点点去感受那强烈的震动。
胡瀚三其实觉得很安心。或许刚开始他还有那些诸如不想,不宁愿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发现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陌生的城镇里,有个人能这样陪着你,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思绪开始变得漫无边际起来,胡瀚三听着托比强有力的心跳,渐渐地沉入睡眠当中,只是就在他马上要完全睡着之前,他却突然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努力地眨了两下眼睛驱逐睡意,胡瀚三一把掰开托比圈着他的手,转而翻过身对上了托比仍然大睁着的宝蓝色眼睛。
“喂,刚才说的那个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给自己找了舒服的位置,胡瀚三压低了声音问道。
托比原以为他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结果竟然还是在楼下讨论的那个,伸手给胡瀚三掖了掖被角,他柔声道:“就是妈妈说的那个意思啊。对咱们家来说,你有没有嫁妆都不重要,只是外面的人会多嘴几句而已。”
“既然怕我丢人那你怎么不给我置办?还非得要我自己去赚?”胡瀚三愤然。
他在这个城市里能有几斤几两他自己知道,要他去赚那么一份嫁妆,那不是为难他么?
托比道:“这是他们留下来的传统,我们小辈不好胡乱改的。”
“那不是摆明了看着我出糗么?”明知道他赚不到那几个钱还让他去赚,这也太过分了吧?
托比继续安抚他:“别担心,你放心大胆地去赚,我会帮你的,要真赚不到那我私下给你不就好了么,不给他们外人知道。”
胡瀚三这才觉得胸中的闷气消散了一点。
“那我要用什么办法去赚?”不自觉地把头蒙进被子里,他闷着声音继续提问。
这是他一个改不了的坏习惯,每次只要觉得自个儿心里不痛快了,他就会把半个头缩进被子里,然后等舒畅了再出来。
以前没有人注意到他有这么个习惯,就算真的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来说什么,只是这会儿,他才刚把头蒙住了一点点,那边托比就把他给拉出来了。
“被子里不透气你钻进去干嘛,小心憋坏了。”一下下地顺着他的头发,托比提醒道。
胡瀚三没回答。
托比也不指望他能什么事都告诉他个前因后果,见目的达成了他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直接过渡回刚才的话题上。
“跟肥肥肥他哥一样摆摊,这是个办法,不过这个来钱不快,其实说到底做什么都一样,一时半刻也存不起那些嫁妆钱的,你要是真想一夜致富,那就只有彩票这一个选择了。”
“彩票?”胡瀚三一下子惊呼出声,“这里也有彩票这种东西?”
“当然了。”托比理所当然道。
……
胡瀚三震惊了,他以为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这种光靠运气的东西的,没想到还竟然有。
“那现在的头奖是多少?”连忙摸黑抓上托比的睡衣领口,胡瀚三目不转睛道。
五百万?五千万?还是五亿?
“妈妈前两天刚刚说过,好像是两亿三千万差不多这个数吧。”见胡瀚三有兴趣,托比也不吊他胃口,趁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钱上,他偷偷地拽过他拉着他领口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摩挲。
……
两亿三千万?!
胡瀚三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他的口水了。
脑袋里嗡嗡地都是一张张数钞票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开始考虑起是不是明天就去试试看手气。
以他最近这倒霉催的运气来看,或许能够负负得正真让他中了……也说不定?
第33章
胡瀚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托比的踪影,另外半边床的凹陷已经不明显,余留下来的热气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整个房间突然就显得空旷起来。
昨天晚上的对话还言犹在耳,在说开了彩票这个话题之后胡瀚三就一直处在兴奋的状态之中,不管是头奖大奖还是小奖,他都觉得他好像已经中了一样,只是托比的一句话,却泼了他一头的冷水。
托比说:“如果以你这样的霉运都能负负得正的话,那那些运气好的正正得正的人早就把头奖给中光了。”
一句话就戳中了胡瀚三的死穴让他直接蔫了下去。
胡瀚三当然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不过在转身之余,他也在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不自知地就把自己那点侥幸的心理给直接脱出了口。
话题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虽然时间还算早但是胡瀚三却没有再继续跟托比探讨下去的欲望,睡意很快又浮上来,这次他没有再拒绝它,而是让它彻底把自己给拉进了周公的世界里。
然后就到了现在。
不得不说在这个星球这么多的日子,昨天是他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
睁开朦胧的睡眼掀开被子坐起身,胡瀚三很没形象地手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而后视线对向了正前方的窗户。
窗帘已经被拉开到最旁边,窗玻璃也被推开到了其中的一边,胡瀚三感受着那从细微的缝隙里面钻进来的冷风,脑子一点点的清醒起来。
好像……貌似昨天正对着房间的那幢挺高的洋房不见了?
胡瀚三觉得很费解。明明昨晚上还看见对面有灯光的,怎么才几个钟头就连洋房也一起没了,难道这楼还会自己飞走了不成?
周围的情形这时候也渐渐地映入他的眼帘,本来他以为天已经亮了的,毕竟这一觉他自己感觉睡得是比较足的,但是现在他发现房间却还是笼罩在一片黑暗里,这黑暗不同于夜晚那样伸手不见五指,反倒更像是窗玻璃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似的阳光透不进来。
“这什么情况。”皱着眉头嘴里嘟囔两句,胡瀚三大手大脚地爬下床,想要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天色。
地板有些微凉,胡瀚三赤脚走在上面,几步就到了只有两三米之远的窗户旁边。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完全从酸涩中脱离出来,看东西开始变回之前的清明,用力眨了几下,他终于看清楚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房间变暗。
——是托比庞大的躯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托比变回了兽形的样子,整个熊身端坐在后院的空地上,把周围的所有建筑都给挡得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胡瀚三挑眉,伸手碰上了托比像山一样高耸的后背。
背上的毛跟他之前触碰过的一样柔软,长长的绕着他的手指打了好几个圈,胡瀚三把手抬起触摸那些毛尖的表面,然后就感觉到了细微的痒透过皮肤从手掌中心一直爬到了全身。
大概是他的触碰引起了托比的注意,原本不动如山的后背突然左右摇晃了一下,阳光从缝隙里面钻进来,才一下,就又羞涩地缩了回去。
托比拖着庞大的身躯转了个身,背上的毛刷过一边的墙壁,巨大的屁股在地上移了两下,那熊脸就正对向了胡瀚三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
“你醒了?”铜铃般大的熊眼缓缓地转着眼珠子,托比微微地垂下那个比窗户还要大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胡瀚三霎时感受到了久违的心跳加速的感觉。
以前他跟托比还在丛林里的时候,每次托比跟他说话他就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怕托比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吞进肚子里。
后来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就慢慢地消失,直到他跟肥肥肥回了这个城镇,才算是彻底地断了那种不安。
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再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而且,他们现在的距离,显然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来得近。
托比嘴巴里的热气源源不断地喷洒在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口气,但是这个感觉还是不怎么令人舒服,胡瀚三眯着眼睛盯着他那一口尖利的牙齿,开始考虑他是不是应该建议托比去牙科把这些压给磨平了从此以后做个完完全全的素食主义者。
“你怎么变回这个样子了?”平了平怦怦乱跳的心跳,胡瀚三单手抚上了托比凑进窗户里的鼻子。
他还记得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因为实在紧张得不得了就没憋住在托比的鼻子上撒了泡尿,那时候他以为他会死在托比的利牙之下,根本就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跟托比能平和地面对面在一起聊天。
这应该算是质的飞跃。
托比被他摸得很舒服,喉咙里满足的哼哼两声,他控制着音量道:“晒太阳。”怕胡瀚三不解,末了他还补充两句,“这个是我的习惯,用原形的话会让我心情变得更好,所以爸爸特地弄了这块空地让我每天可以在这里晒晒一身的熊毛。”
说起这个,其实他已经保持这个习惯很多年了,在他还很小的时候,这块地原本是爸爸用来种菜的,后来被他占为己有,爸爸看怎么教训都改不了他的这个习惯,就索性重新弄了块地出来,把这块地留给他,而他种的那些菜,就被移到了新的地方,就是现在在大门口能看到的那个,虽然菜已经不种了而改种了花。
在丛林里的时候他也一直保持着,只是那个地方到底没有家里这边舒服,大片大片的树木挡住了阳光,能晒到他身上的,差不多都被折射了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