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绝对不能继续放在你家。现在这二十万我们拿去给肖晶丹。而且我们要在她那里把摩托车清洗干净,不能去外
面找人清洗!”
“好,我全部都听你的!”
“现在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
“我们先吃饭吧。”
曾清仍旧惊魂未定。
“也好,先吃点东西。”
周朝晖看着吓得不停哆嗦的曾清说。
两人去了一家小饭馆吃,刚吃完,周朝晖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要他去酒店与他们一起吃晚饭,但是周朝晖马上告诉
艾静自己已经和曾清在外面吃好了,艾静又说:“那今晚我们一块去尚格,你爸还有林飘舅舅和丁叔叔都一起来。
”
“不了,你们去吧,我和曾清还有事情呢,今晚他想在咱们家睡。”
“那你们可别太晚回家,明天还要上课。”
“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周朝晖没等艾静把话讲完就挂断电话。
他们马上结完帐就朝肖晶丹家开去。
肖晶丹已经在接到他们的电话时就下楼等他们。
“钱呢?”
周朝晖刚把摩托停到肖晶丹面前,她立即就问。
“在这里。你们家有人吗?”
周朝晖问。
“没有,那赶快帮我洗车吧!”
“你们上哪去了,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要不要在这里洗个澡在回家呢?反正你们有二十万足够付给我水电费!”
“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们今天都没心情,快点上去提水下来!”
周朝晖没好气地斥道。
等肖晶丹上楼去,这时曾清才开口说:“阿晖,我有点不舒服。”
虽然小道上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可是周朝晖仍看见曾清发白的脸色。
“你怎么啦?”
“我杀人了。我怕——”
“嘘!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知道吗?你没有杀人,那是自卫!记住!”
周朝晖抓住曾清的肩膀,眼神坚定的说。
手抓得特别用力,曾清感到很疼,可是不敢说。
“你确定他死了?”
曾清又小声问到。
“是的,你有一枪打中他的脖子,这一枪绝对可以致他死!别想太多了!”
“我还是害怕!如果他鬼混回来了——”
周朝晖听见鬼魂两个字也不禁打起冷战。
“别胡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的!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的!还有别再提今天下午的事情,我们从来都没有杀
人,即使有,也是自卫!知道吗?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能再有任何人知道了!记住!不许再说杀人了!
”
“嗯,我知道。”
肖晶丹在阳台喊道:“喂!你们两位少爷啊!我一个女人怎么提那么多水下去啊!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家,没人会服
侍你的!”
“好啦,喊什么喊,我们就马上去!”
周朝晖大声回道。
96.
两人走上黑暗的楼梯,周朝晖嘴上说不怕,心里却是另一码事。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强做镇定和坚强
,如果连他也慌了,很快两人的事情就会暴露。
“你们的楼梯怎么没有电灯呢?”
周朝晖到了楼上就问肖晶丹。
“有啊,只是我家的电没有接到楼下而已。你以为这里是你们那些高档的住宅区啊,每一层都开着灯!我们这里住
的是穷人,付不起电费的!你们两个都进来吧,帮忙提水!这么重,我怎么一个人提得下去!”
“你罗什么嗦呢?我就问你一句!”
周朝晖一个人提着一只盛满水的红色塑料桶,曾清和肖晶丹两人分担另一只水桶。三人踉踉跄跄下了楼。
“抹布呢?”
周朝晖刚放下水桶却找不到抹布洗车。
“你们没有拿吗?”
肖晶丹看这他们两人问。
“我怎么知道你家的抹布放在哪里呢?”
“那我上去拿吧。”
肖晶丹说完转身就上楼去,很快又下来,并且带来一瓶洗洁精和一袋洗衣粉。
“给,你要的东西都给你拿来了,省得再叫我跑上跑下的!”
肖晶丹把东西扔到地上又周朝晖自己去捡。
周朝晖和曾清一个拿起抹布,一个拿起洗洁精,然后互相合作。
水很快就用光了。
他们都朝肖晶丹望去。
“我可不会在上去给你们提水了!”
肖晶丹说。
“算了,我们自己上去吧,你把钥匙给我们就好。”
周朝晖扔下抹布说。
这时,肖晶丹的父亲肖斯刚好回来,不知是他走路很轻,还是因为今天对于周朝晖和曾清来说是一个不寻常之夜,
总之他们都没听见任何脚步声,或是发现小路的那头有人走来。肖斯站到曾清背后,突然一拍,曾清吓得面无血色
,像女孩子一样尖叫起来。当他回过头一看才知道那是肖晶丹的父亲,曾清一手扶着周朝晖,一手按着胸口深呼吸
。
“干吗?遇见鬼啦你!”
肖斯问。
“叔叔。”
周朝晖打了个招呼。
“你们在洗摩托?”
肖斯又问。
“是的,叔叔。”
“在这里洗什么摩托啊,怎么会洗干净呢?”
肖斯说完就上楼去。
肖晶丹等了一下也跟着上去。
“钱给你弄来了。”
肖晶丹冷冰冰的说。
“二十万?”
肖斯噔得从沙发上弹起来,嘴角的香烟因为惊讶张大嘴巴而掉到地上,眼睛发亮,又带着狐疑问道。
“你哪来的?”
肖斯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香烟又重新刁到嘴上。
“你管得了那么多,反正给你还债就行了。”
“在哪里,快给我!”
肖斯迫不及待的问。
“瞧你那副贱样!看见钱就像狗看见骨头一样!”
肖晶丹鄙视道。
“去去去,快点把钱给我看!”
肖晶丹回房把周朝晖交给她的那一袋钱有拿出来,肖斯一见女儿出来,立即上前把袋子抢过来。
“欸!你怎么这样!”
肖晶丹悻悻道。
“哎呀,迟早都是给我的!”
肖斯贪婪的揭开袋子,拿出一叠一叠的钞票,爱不释手的样子还真像肖晶丹说的那样,就像一只狗看见骨头嘴角都
留下一丝长长的液体。
“告诉爸,你这钱是不是楼下那两个富家子弟给你的?”
肖斯一脸无耻的笑着问道。
“你快去把钱还给高利贷吧!”
“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就知道我女儿是个值钱货!”
肖斯说完又走到阳台对着楼下喊道:“喂,小弟啊,你们上来吧!那点水能洗什么车呢!去买条塑胶水龙管来,从
楼上接水下去,那才洗得干净和洗得快!”
“不用了,叔叔,我们自己提水下来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了!”
周朝晖抬起头喊着答道。
“不会不会!我叫丹丹去买就可以,你们上来吧,先喝杯水,我给你们泡茶去!”
“你去死啊!叫我去买?是你出的主意,你自己去买!”
肖晶丹在屋里啐了一口,道。
肖斯回头道:“哎呀,你这个女儿怎么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呢!这么大的金矿,而且还是两个,我们得把他们当作
财神一样供奉啊!”
“我可不稀罕,你稀罕你去拜好了!”
“不稀罕?这二十万是谁给你的?快去买,给你钱,别买太贵的,买那种最便宜的!”
周朝晖把摩托上锁后就和曾清一同上楼,肖晶丹刚好下楼与他们搽肩而过。
“来来来!快点喝杯水吧,看你们都一身汗!累了吧?”
“呵呵呵,不累。谢谢叔叔。”
周朝晖和曾清都讪讪的答道。
“欸,过来坐啊!干吗站着,丹丹去给你们买塑胶水龙管,那样你们洗车就方便了!不用跑上跑下提水,多麻烦!
”
“叔叔,我们还是先下去吧,楼下没有保安,我怕摩托车会丢了。”
曾清说。
“你们没有上锁吗?不过也是,我们这里可不是你们家那边一样,有保安给看着,那还是下楼等丹丹吧,要是你们
的摩托不见了我可赔不起啊!”
肖斯说。
“那好,叔叔,我们先下楼去。”
周朝晖说完,马上拉着曾清的手像逃命似的往楼梯跑去。
“我看见他就恶心!”
周朝晖到了楼下就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个借口摆脱他。”
“他可能知道那二十万是我们的。”
“这不明摆着!”
“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容易出事的。”
担忧的神情又再次爬上周朝晖的脸上。
肖晶丹回来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我上去给你接水,在这里等我。”
她走到楼梯口又往望着问道:“你们不是在楼上吗?这么快就下来了?”
“是啊,我们怕摩托给丢了。”
周朝晖说。
“我爸说什么了吗?”
“没有,他很客气。”
“嗯。”
肖晶丹又跑着上楼给他们接水,很快,她拖着塑胶水龙管走到阳台朝楼下喊道:“喂,接着!”
说完就把管子仍下去。
管子摔在地上。
“你们等一下,我去开水龙头!”
肖晶丹又喊道。
“嘿嘿!爸现在就走,今晚不打扰你猎龟行动!”
肖晶丹走进屋里,肖斯对着她咧着嘴扯着牙说。
“你上哪?”
“不是说不打扰你们了,今晚你可得好好帮我伺候好他们!”
“我可告诉你啊,你赶快把钱还给高利贷吧!就这一回,以后我再也不会帮你的!”
“看你急的!我这不就是要去还嘛!”
“哼!那就快闪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知道怎么做的!这就走这就走!”
肖斯笑眯眯的把钱再装进一个袋子然后就下楼。
和楼下两个孩子告别后,他并没有去高利贷那边把钱还清,而是又跑到地下赌摊那里去。
97.
周朝晖和曾清看得出他手里的袋子装的就是那笔钱,两人目送肖斯远去,这时,曾清喃喃道:“你说他会不会再拿
这笔钱去赌呢?”
“但愿不会。”周朝晖说着拿起抹布继续洗车。
曾清也不再说话,可是他心里却很希望肖斯真的把这笔钱拿去赌掉。倒不是他对肖晶丹怀有什么恶意,很想看见这
个女孩被卖入火坑的下场。而是他想着这笔钱会不会也是来路不明,而且是一笔被公安局记录在案的赃款。如果真
的是这样,那一旦这笔钱流通出去,很快,警方就会找到线索的。不过,有一个地方可以迅速的将这笔钱洗掉,那
就是地下赌场,不用一个晚上,这笔钱就可以被四分五裂,因此他才有此念头。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没事的。”
周朝晖看见心不在焉的曾清,误以为他还在想着下午的事情,于是安慰道。
曾清纳纳的微笑到。
肖斯走后不久,肖晶丹也下来了,她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不帮忙。过了一会她问道:“钱我已经收到了,你们想
什么时候一起玩呢?”
周朝晖这下脸都通红了,耳根发烫,猛然体温也跟着升高,浑身都在流汗,他不作声。曾清说:“择日不如捡日,
那就今晚吧!”
“好啊,我爸今晚是不会回来的。”
肖晶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不行!”
周朝晖说。
曾清对着他嘿嘿笑道。
“过几天吧。”
周朝晖说。
“哦,还得挑个吉利的日子啊?该不会到时我还得给你封个利是呢?”
肖晶丹讥讽道。
“如果你也封个二十万那我们不介意的。”
曾清也回敬道。
“等我接一百个客都赚不到二十万。”
肖晶丹双手叉在胸前说。
“你不用接一百个客都已经赚到二十万了!”
曾清似乎早已经忘记恐惧,开始和平时一样贫起嘴来。
“你还不快点洗你的摩托,已经很晚了耶,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可不陪你在这里耗!”
肖晶丹不满道。
“好了!”
周朝晖说。
“可以了?那我把东西都拿上去了。”
肖晶丹说。
周朝晖和曾清两人把软座搽干后也没有和正走进楼梯口的肖晶丹打招呼就离开。
回到周朝晖家已经是将近十一点,这时刚好周书恒,艾静和林飘等人也回来。五人一起上楼。周朝晖和林飘礼貌的
打个招呼之后再也不开口。曾清分别和三个大人打招呼,虽然周朝晖的父母表面很克制,可是曾清依然感受到自己
很不受欢迎的事实。
“晚上你们去哪里了?”
刚进门,父亲就问儿子。
“没去哪啊,就在同学家。”
周朝晖说。
“去同学家去得这么晚?”
周书恒又问道。
“行啦,明天我们不会迟到的!我们睡觉了。”
“欸!我还没讲完呢!”
“你不是怕我们晚睡明天起不来吗?”
给儿子这话一问,周书恒喉咙就像被一块布给塞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我们上去了。”
“叔叔,阿姨晚安!”
曾清纳纳说完就尾随周朝晖上楼去。
98.
周书恒低着头,小心的穿过医院的大厅,然后走到最里面的那架电梯门口,他戴着一顶棒球帽,还有一幅超大型的
太阳眼镜,一条破旧的牛仔裤,一件已经退色的上衣。他故意选了一个丁家晋不用上班的日子来,为的是偷偷和孙
培华见面。他很焦急的等待电梯,过了十分钟还没到,反而另一架突然门打开了,里面的人还有走出来,外面的人
就已经像准备上前线一样,汹涌地挤进去。周书恒决定跟随那批人上去,当他刚夹在一伙来自乡下的农村人中间,
一个中年女护士双手插在腰间的口袋,悠悠的走进来,周书恒与她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周书恒一眼就认出她是杨
文君,马上把头往下低,他把帽子前面也往下拉,好让自己完全被遮盖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后面的人已经
被挤压得很不舒服,一下子,这种不满的情绪已经蔓延到整架电梯内。
好在杨文君到了9楼就离开,不然再等一下他的身份一定被揭穿。
电梯到了15层停了,周书恒在门一开的那一刻就迅速走出去。
走廊有一个烧伤的男孩子,头部还缠着白纱布,穿着蓝色条纹的病人服,在他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看来应该是
他的母亲。女人正一口一口喂着他喝汤,因为男孩的手也被烧重伤,虽然现在可以走动,但是两只手掌也被白纱布
缠着,看上去就像漫画里的小叮当那两只手一样,没有手指只有圆突突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