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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是炮灰 下——by羲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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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析本想说他没有睡,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只好勉强换成了一个微笑。

夏扬解开安全带,突然倾身过来抱住他,在他脸旁蹭了蹭,说:“我真后悔,应该带司机过去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你,想抱着你睡觉。”

夏扬的拥抱温暖得像是带了一些要把人灼伤的热度。

方泽析陷落在这个拥抱里,心里的难过就像潮水一样上涨,漫出眼眶。他闭上眼睛,回抱着夏扬。

夏扬慢慢地在他耳边吻着,然后转到脸颊,嘴唇,低低地说:“竹签儿,我真想你。”

身体相贴,车内空调温暖,他们都脱了外套,薄薄的毛衣阻挡不住热度,随着夏扬的动作一点一点攀升。

唇齿纠缠,灼热的吻甜蜜又苦涩,方泽析觉得自己的神经被理智和情感撕扯到发疼,他努力忽略眼睛里的酸涩感,哑着嗓子说:“这里,还没有做过。”

“竹签儿?”夏扬有些惊讶,微微移开了身子。

方泽析也解开了安全带,将夏扬一把按在椅背上,抬腿跨过去压住他,伸手在狭窄的空间里调整位置。

座椅放下,夏扬变成了平躺,呵呵地低声笑着,双手伸进方泽析的衣服里,抚摸着光滑健美的腹肌,说:“古人诚不欺我,小别胜新婚啊。不过,你不累吗?”

“不累,我想要你,夏扬……”方泽析俯身吻上了夏扬,吻得激烈炙热,带着几分绝望的疯狂,舌头席卷着每一个角落,双手钻进衣内胡乱地抚摸,迅速点燃彼此的欲望。

夏扬低声喘息着,无奈且无力地抗议道:“为什么又是我在下面。”

“我想要你……”方泽析的眼角仿佛在情欲的熏染下已变得有些微红,双眼迷蒙,蕴着一片晶莹的水光。

“好。”夏扬笑着摸了摸方泽析的脸,放弃抵抗,支起身子从储物箱里找出一管润滑剂递给他。

车内空间狭小,实在不适合两个大男人进行运动,方泽析动作小心,慢慢地用手指给夏扬做扩张。

前所未有的温柔让夏扬觉得难耐,他出声催促道:“还是别温柔了吧,啊!”

他还没说完,就被方泽析猛然顶进,发出一声短暂的呻吟。

彼此熟悉的身体一旦结合,极致的快感便席卷而来,几乎不需要任何磨合,便能遵循着记忆触摸到最敏感的那一点。

“夏扬……夏扬……”方泽析把自己放纵在情欲里,快速而疯狂的律动。

夏扬微皱着眉,喘息声支离破碎。

方泽析没有任何技巧地横冲直撞,狂野蛮横,很快便射在了夏扬的身体里。

“怎么了,这么快?”夏扬拍着他的屁股,微带嘲笑地调侃道。

方泽析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俯身紧紧地抱着夏扬,高潮过后的心跳还没有平复,急促而有力地透过胸腔敲击在对方的心脏上,一跳一跳,然后两个人的心跳也仿佛重合了起来。

方泽析微微喘息着,用沙哑的声音颤抖着说:“夏扬……我真想娶你回家……然后让你帮我生孩子……夏扬……”

听着这种天雷滚滚的台词,夏扬张嘴便想反驳,却被一滴咸咸的液体烫到了嘴唇,像是汗,但又更像是眼泪。他伸出舌头把那滴液体舔掉,睁开眼看着方泽析,却发现对方双眼通红,眼里一片朦胧。

“怎么了?竹签儿?你怎么了?”夏扬有些惊慌,心底里一阵一阵地发凉。

“别问,现在别问。”方泽析从夏扬的身体里撤出来,用手摸着他仍未发泄的硬挺,轻轻地说,“对不起,我都只顾着自己……你进来吧。”

夏扬愣着不动,方泽析便自己抬臀要往下坐。

“等一下,润……润滑剂掉在座位下了……”

“不用了,就这样。”方泽析从夏扬的股间捞了一些粘稠的液体,伸手给自己草草地做了两下扩张。

车库里灯光昏暗,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让夏扬看到了那进进出出的手指,即便知道方泽析的状态不太对劲,但这样前所未有的动作还是让他血脉喷张。

缺乏足够润滑的甬道让夏扬觉得特别紧,箍得他几乎就要马上射出来。方泽析倒抽一口冷气,皱着眉停顿了一下,便又咬牙继续动作。

到底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汨汨流出,不多,但夏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抱着方泽析,满心的惊慌失措。

“痛……”方泽析眼里的泪水开始毫不遮掩地落下,他上上下下地动着,最后趴在夏扬身上,带着哭腔说,“你来。”

“竹签儿……”

“狠一点,别停下来。夏扬……夏扬……我喜欢这样,真的,很舒服,我喜欢……不痛了,已经不那么痛了……夏扬……”

面对这样的方泽析,夏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尽力地满足他的要求,以期狂烈的性能够抹消他心里的悲哀与疼痛。

方泽析低下头与夏扬急切地接吻,吻里有着咸味,落到喉咙里却成了浓得化不开的苦涩。

他发出轻轻的呜咽声,夏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舒服还是难过,也不想去分辨。

就这样吧,竹签儿,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只要是方泽析的要求,夏扬都没办法拒绝。

他们做得很疯狂,夏扬射过一次之后两人匆匆忙忙地套了外套裤子上楼,刚进电梯方泽析便又将夏扬压在了墙上,再次纠缠。

火热的气息驱散寒冷,他们一定都已经开始发烧,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世界都像是要毁灭一般,火山喷发,熔岩四溢,烫得连皮肤都要灼伤,一直伤到内心深处。

身体确实比心要诚实,在尚未心动之前,身体就已经喜欢上了他的声音和他的气息,明明早就有了反应,却为何偏偏视而不见,于是少了那么多时间,那么那么多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看清一切的时候不愿错失,如今却不得不放弃。

即便要放弃,却也还是这样地不甘不愿,想再纠缠一次,不,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这样再纠缠一辈子。

夏扬……夏扬……夏扬……

以后会不会想起这个名字就开始痛,还是真的能让时间治愈一切。

不想忘记,不想被治愈。

身体上的痛能遮盖住心里的痛,于是痛不再那么痛,变成了无休无止的沉迷。

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那个人在身边,抱着自己,真实而温热,一次又一次地,血淋淋地楔入。

然后再拔出去,再一次血淋淋地痛彻心扉。

难过在心里翻江倒海铺天盖地,却偏偏无可奈何。

我爱你,我那么地爱你,爱到不愿意放手。

我不爱你,我不够爱你,还是不得不放开。

他终于明白圣诞节那天夏扬说的那句“我也不是那个人吗”是什么意思。

奋不顾身的那个人。

奋不顾身。

可他做不到,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眼泪随着疼痛一滴滴滚落,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脆弱的样子。

也许他根本就是懦弱的,不过是一直在伪装着强大。

他从来没有强大过,他什么都不敢做。

抵死缠绵,只能如此。

也许这才是末日前的狂欢。

方泽析只在上方一次,接着便开始无休止地要夏扬抱他,一次又一次。

那种疯狂感染了夏扬,从车库到卧室,一路绵延,不愿分开。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才终于躺在床上,昏沉睡去。

这一夜终于开始同床异梦。

第二天早上仍是方泽析先行醒来,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和夏扬分开了,从此以后再不相见,他却躲在角落偷偷地看着夏扬,看他出入私人会所,身边的男孩一个接一个地替换,每一个都长得像他却又不是他,那张相似的面孔逐渐淡化,终于变成了别人。

他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夏扬那双修长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每一个指尖都长着粗糙的茧子,肉眼看不见,却早已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那是一双弹奏吉他的手,如今成长起来,用来批阅文件,用来保护别人。

他们无论睡前的姿势如何,到醒来时总会变成夏扬从背后搂着方泽析,将手放在他的腰腹上,占有性地圈住。

方泽析想抬起夏扬的手挪到一边,动作到一半却停顿下来。

从来都是他先清醒过来,然后甩开夏扬,起身离去。

从来都是。

方泽析难过地抓着夏扬的手,按在腹上,让他搂得更紧。

夏扬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说:“竹签儿,怎么了?”

方泽析在夏扬的唇上亲了亲,不含情欲,温柔缱绻,不舍里却又带着几分决绝。

然后他起身摸出外套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放在嘴边。

白茫茫的雾气飘起,夏扬吸了吸鼻子,彻底醒了过来,伸手拿走了方泽析的烟,严肃地说:“不要空腹抽烟。”

方泽析点了点头,看着夏扬刚从睡梦中醒来表情还有几分迷糊的脸,狠下心说:“夏扬,我们分手吧。”

第60章

虽然昨晚方泽析的失常夏扬都看在眼里,此时听到这么一句话却还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那句话说得太轻易,轻易得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他只以为方泽析在家时承受了太多的絮叨和压力,需要释放需要宣泄,他不愿说,那他也就不问,只陪着疯狂,尽一切所能地满足他。却没想到他已经打定了这样的主意。

方泽析想要重复一遍,却发现自己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那句话,他别开脸,望着天花板,说:“我得结婚了。”

“你……怎么会……这么突然?”

“嗯,过年回家的时候,父母给我介绍的。”

“方泽析!”夏扬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他将方泽析一把拽过,摔进床里压在身下,“你说过你要试试的!这就是你试出来的结果吗?”

方泽析眼眶微红,毫不抵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夏扬突然就敛去了所有的怒气,担忧地说:“竹签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事没告诉我,跟我说说好吗?”

夏扬太过了解方泽析,几乎了解到让他无所遁形。

明明才认识这么点时间,却为什么比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人还要了解。

所有的伪装都被撕裂开来,平静表象下的那些暴躁不安疲惫脆弱,夏扬通通都见过。

他是有多放松,才会在这个人面前彻底地展露自己,毫无保留。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经历这些,我应该帮你一起扫平道路的,你说试试,可我怎么居然就真的这样让你自己去试。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还是……别的什么?”

方泽析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说:“不是,夏扬……我根本就没有说。我还是不敢告诉他们,看到他们抱着别人家的小孩笑得那么高兴的样子,我就没法开口。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也不想让他们遗憾。”

脑瘤的事情,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如果是手术有困难需要夏扬帮助,方泽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可父亲是根本就不愿意做手术,谁都无能为力。

父亲若不病愈,他实在没有勇气出柜,一时刺激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他若不结婚,父亲便不打算手术。

这是一个死循环,就算告诉夏扬又能怎么样?

体谅他理解他帮助他?然后无力地看着他结婚帮着他为父亲治疗希望他终有一天离婚?

他绝不会这么做,他绝不会骗婚,一旦结婚,就必定会倾尽全力地对对方好。

他又怎么忍心这么做,如果夏扬一直都这样看着他,他怎么能狠得下心去结婚。

不过是分开,他们在一起,才这么点时间而已。

不如,趁早分开。

夏扬盯着他,咬着牙质问:“你放不下他们,所以,就放下了我?你一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竹签儿,我不信。”

“没有了。我们……我们分开吧……”

“你休想!”

“夏扬……求你……”

夏扬捧着方泽析的脸激烈地吻着,直到将对方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才分开。

方泽析一向平静温和的脸上透着几分脆弱几分绝望,那样的表情让人不忍多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夏扬紧紧地抱着他,过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如果你非要这样不可,那么,我答应你。”

下班后,方泽析在夏扬的房子里一点一点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衣服可以随身带走,那些书却没有办法。

他不知道夏扬为什么会连他的书也一起搬过来,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让他在这里住上一辈子了吗?

他最后给夏扬打了个电话,说:“如果你有空,能帮我把这些书送回来吗?”

夏扬在那头静默着,半天后才说:“你不急着要的话,先放一段时间好吗?我现在……不想送。”

方泽析挂断电话,心里难受得要命。他把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拿下来放进箱子,顿了一下,又一本一本地放回书架,和夏扬的书一起,错落交杂。

他明白要断就得断得干净利落,他温和却也一向果断,这是第一次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他突然苦笑了一下,有很多第一次,他都给了夏扬。

甜蜜过后,满是苦涩。

他拖着行李箱离开夏扬家,细心地帮他关好了屋内的灯和电器,然后缓缓合上大门。

密码熟记于心,却再也不能每天输入了。

那个密码并没有什么特别肉麻的意义,只是方泽析失恋带着红酒来找夏扬的那个日期,从他搬来开始就一直用着。

夏扬说:“竹签儿,让你关在门外半个多小时,我至今都还觉得心疼。”

从此以后他自己把自己关在门外,希望夏扬可以不再为他心痛。

方泽析关上门后,在那里看了半个小时的金鱼。

它们为什么会被养在这里,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而如今因为分手了,便觉得全世界都和他一样悲苦了么?

方泽析自嘲地笑了笑,走进电梯。

回到了那间被自己遗忘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小公寓,方泽析连钥匙在哪都差点找不到。

等他打开门,心脏便顿时被利器击中,痛得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再也站不稳地蹲了下来。

原来难过地蹲下来并不仅仅是一种文艺的说法,只是心脏难受到一定程度,双腿便再也无法支撑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房内早已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装饰一新,漂亮且合理的空间规划,咖啡色和乳白色的颜色搭配,巨大的嵌入式书柜,双人的电脑桌。

大床上铺的只是清雅的床单,枕头上却放着两个心型的抱枕,照片墙上贴满了他们的照片,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几张都有,而有些方泽析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拍的。

夏扬……

当初他说要买房,自己听过就忘了,却没想到他一直记得,还真的做了。

这个房间,明明重新装修过了,明明就是崭新的,却被夏扬布下了天罗地网,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方泽析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出了门。

健身中心里那个写了j的沙袋还在,他却很久没有来了,夏扬为他买了一个沙袋放在家里,让他可以在自家的健身房里运动,不必开车来回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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