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真相前夕
被王建民带去洗了桑拿做了按摩，之后就被他拉到一处二层小别墅前停了下来。知道这里是王建民的家，秦羽杨坐在车里犹豫了一下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把我弄出来，不过我哥的事儿还要麻烦你多操操心。”
秦羽杨最不喜这些奉承客套的话，但如今自己有求于人就不能不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张自强那样可以无条件的包容自己的性子。
“你说什么话，强子和我那么多年的同学，而且我们也是好哥们儿，他的事儿我不管谁还能帮忙？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不过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现在我这儿住一晚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秦羽杨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心里不由叹息一声。
这个时候公交车已经停了，路上的出租车也不好打，他和张自强租的房子在郊外，一般的出租车司机也不愿意往那块儿跑，看来今晚真的要留下了。
不出所料，王建民的家很大，里面的装饰也极尽奢华。不过秦羽杨对这些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想到跟张自强一起住的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蓦地觉得这里既空旷又没人气儿，总之心里就是膈应的难受。
这几天在里面秦羽杨虽然没事儿，但是却没有休息好。自从踏出那个门就觉得一阵疲惫，只是一直强撑着罢了。秦羽杨不喜跟王建民站在一块儿，客套了几句就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王建民见状，忙替他打开了一间客房让他进去了。
在这里尽管很不习惯，但是秦羽杨还是睡着了。睡梦中感觉的一阵尿意，秦羽杨从柔软的大床上爬起来就去了厕所。
洗手间隔壁就是王建民的房间，此时的王建民站在阳台还没睡，正想抽根烟养养精神，放在一旁的电话就突然响了，想也不想的接了电话，不过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王建民的身子不自觉的挺直了。
刚刚解决完内急，秦羽杨正要摁下冲水的按钮，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王建民隐约的说话声。秦羽杨无疑窥探人家隐私，正想转身出去，但是听到‘车号’这两个字的时候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蠢猪，我不是告诉你们做事儿的时候要干净一点儿吗？为什么会让那些警察找到车号？”
对方似乎又说了些什么，秦羽杨悄悄的打开洗手间的窗户，清楚的听到王建民说道：“我把他从里面弄出来是我的事儿，危险不危险不用你们管！这几天你们几个把尾巴给我夹紧一点儿，别让那些警察找到证据，要不然那些事情都白干了。”
“还有，那个姓孙的手底下出了白粉这件事，对他们车队的名声肯定有影响，杜涛，你再找几个人给他们弄出点儿事儿，让他们彻底黑黑，运输在这里现在可是一块儿大肥肉，你们不要把事情给我搞砸了，不然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秦羽杨站在窗口听到王建民把电话仍在茶几上，知道他说完了就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悄悄的关上了窗户，转身坐在马桶上静静地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
他和张自强的车上搜出白粉显然是王建民让他的手下做的，目的是为了陷害他跟张自强，同时又抹黑孙老板在这个县城的名声。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吞掉孙老板手下的生意，但是为什么选择的是他们呢？孙老板手下的司机并不少，为什么选择他和张自强下手呢？
猛然间，秦羽杨想起王建民对自己的态度。想起那次跟他一起醉酒之后，他就隐隐的明白了为什么。
那次因为付文静，秦羽杨的心情很不好。本来想出去随便逛逛，哪知正好碰上王建民。原本心里就不痛快，于是秦羽杨就听从王建民的建议去酒店喝酒。自己酒量不好，加上喝的有些多，秦羽杨就有些意识不清楚。等到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王建民扶到了车上，而且那人正伸手去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秦羽杨也并不是不通人事儿的毛头小子，看到他眼里那种充满情欲的目光，秦羽杨当即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推开王建民的手，秦羽杨想要下车，但是却被王建民摁住了。幸运的是秦羽杨虽然喝醉了，但是身手并没有忘记，将王建民踢到又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后，秦羽杨这才摇摇晃晃的下了车。
因为张自强和王建民的关系，秦羽杨很想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自己总是习惯把自己的喜怒放在脸上，所以从那之后，他对王建民就开始不理不睬，而王建民对他更是有事没事就献个殷勤。估计是因为自己长时间不理睬他，这才让王建民记恨在心，想出陷害张自强这一招。
想到这里，秦羽杨不禁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张自强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所以，他有责任把张自强救出来。不过王建民财大势大，自己这样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自己现在还是跟嫌疑犯，王建民竟然就这样把他给弄出来，他警局里肯定也有人，如果直接找警察，到时候找到的可能也是跟王建民那一伙儿的，那自己纯粹是羊入虎口。看来，他必须要为自己找一个帮手。
脑子一转，秦羽杨想起了王建民刚刚提起的一个人——孙志刚孙老板！
以前就张自强说孙老板背后可能有人撑腰，所以才能在这里那么吃得开。如果拖上他一起，自己的胜算就大了些。而且扳倒王建民对他来说，是扫清了一个障碍，对那个孙老板来说并不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他应该会答应。不过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扳倒王建民呢？这一点秦羽杨有些伤脑筋。
一夜无眠到天亮，一大早秦羽杨就起来了。敲了敲王建民的房门，听着里面王建民模糊不清的回应声，秦羽杨说了一声他走了就离开了王建民的房子。
来到早点摊上吃了点东西，秦羽杨见路上行人不少了才晃晃悠悠的往孙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问清楚看大门的老杜孙老板这几天都住在办公室，秦羽杨向他道了声谢就往停车场里面走了十几米，推开其中一间小平房的门，入眼的就是孙老板趴在办公桌上打盹儿的画面。
走到孙老板跟前用手敲了敲桌面，见孙老板直起身来，秦羽杨往后退了一步站直身体。
“小杨？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哥呢？”
见到秦羽杨孙老板显得很是诧异，眼中的睡意一时间也全不见了踪影。
“我哥被送去了拘留所，他们先把我放出来了。”
秦羽杨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他心里还在考虑着这个孙老板到底有几分可信度。不要他把王建民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孙老板，这人转手再把他卖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见孙老板眼里闪烁着疑惑，秦羽杨拉过来一只凳子矮身坐了下来。
“孙老板，你，能不能帮忙把我哥弄出来。你也知道，那袋白粉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放的，这明显是有人想栽赃给你，摸黑你的名声。”
看着秦羽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孙老板愣了一下就笑了出来。起身走到秦羽杨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你也看出来了啊？我承认，起初我怀疑是你们两个，但是后来我又想了想。这几年运输这块儿比较挣钱，想要吞下这块儿肥肉的人在这个县城并不在少数，但是因为这个县城里大的订单都被我接走了，那些小户只能做一些零碎的，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
仰头看着面前一脸微笑的孙老板，秦羽杨随意换个姿势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孙老板是猜出来是谁了。只是不知道孙老板能不能把我哥弄出来。”
“小张在我手底下干了几天，但是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个老实不会耍花腔的人，我也很想留住他继续帮我做，但是凡事要讲证据，我就是有能力帮你们，可是我无凭无据，我怎么能帮你们。你之所以能出来是王建民帮你活动的吧？他这人在县城也可以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你怎么不找他问问？”
孙老板的话里多少有几分拒绝，但是秦羽杨听得出来，这个孙老板拒绝是因为王建民，如果他真的拿到关于王建民的证据，说不定一切都会有转机。这个孙老板在县城里名声不错，想来也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或许他真的可以赌一赌。
秦羽杨起身双手插兜儿看着孙老板叹了口气，直到看的孙老板有些莫名所以，这才把视线转到门口。
“听孙老板话的意思，只要我拿到证据，你就一定会帮我的忙是吗？”
“对，那么好的伙计，如果不用那是我的损失。”
得到孙老板的准话，秦羽杨微微放下心来，看着孙老板的那张脸，秦羽杨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一定会拿到证据，到时候孙老板可千万要说话算数。”
见孙志刚点头，秦羽杨对他点了点头大步朝外走去，抬头望着东方刚刚升起的骄阳，秦羽杨的脑海里映出张自强那张憨厚的笑脸。
“哥，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37、探监时的表白
在秦羽杨刚离开孙志刚办公室没多久，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看到是王建民的电话号码，秦羽杨微微愣了一下就接听了。在电话另一端的王建民没有开口之前，秦羽杨开口说道：“你不用问我去哪儿了，我哥在里面蹲着，你觉得我能呆得住吗？不说了，就这样吧。”
说完，秦羽杨就要挂断电话，但是却被电话另一端的王建民给拦住了。听到他在那边说自己愿意帮忙，问他在哪儿的时候，秦羽杨的嘴角不由往上扬了几分。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地址，秦羽杨和他说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十几分钟后，王建民开着车从街口冲过来，而此时的秦羽杨则正坐在一家冷饮店里喝着冰水看着电视。见到王建民的车子停在冷饮店门口也不叫他，只是发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在哪儿就继续低头喝水。
“小杨，你出去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王建民大步走到秦羽杨面前，伸手拉开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抹了把头上的汗，转身叫了服务员点了杯冰镇啤酒就。
“我跟你说了，你应该是忘记了。”
听到秦羽杨的回答，王建民仔细想了想早上是好像有人叫他来着，不过因为太困了就应了一声，没想到是秦羽杨。抬头看着对面低头面无表情的秦羽杨，王建民干笑一声。恰好服务员送上自己要的啤酒，这才解了他的尴尬。
喝了口冰镇啤酒，感觉那股沁凉之气顺着食道滑入胃里，王建民满足的叹了口气。不过在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跟孙志刚的办公室离得很近时，脸上的微笑立刻垮了下来。
“小杨，你来这儿是来找孙老板吗？”
秦羽杨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面，有些丧气的开口说道：“我是来找他帮忙救我哥的，不过他怕惹麻烦不肯答应。”
秦羽杨的话让王建民紧绷的表情瞬间松了下来。就连眼角也都带着一丝笑意。
“现在的人都是那么现实，你不用担心强子，我既然能把你弄出来，他我就不会放手不管，你放心好了。”
听着王建民的话，秦羽杨心里冷哼一声，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沉默的把自己杯子里的冷饮喝完看也不看王建民一眼起身就往前走。见状，王建民忙付了钱跟了上去。
很快，两天就过去了。张自强坐在拘留所的板凳上看着墙壁独自唉声叹气，心里不由反省今年是不是犯了太岁。先是撞了一个秦羽杨，接着没多长时间李苗苗就去世了，这才刚过了几天，他的车上居然就被发现了白粉……
想到秦羽杨，张自强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脑子里映出秦羽杨那张淡然的脸，张自强就开始坐不住了。刚起身抓住拘留所的铁栏杆想要学古代人喊冤，只是刚刚张开嘴狱警就走了过来。
看到双手抓着栏杆嘴巴半张的张自强，狱警嫌恶的瞥了他一眼就说道：“张自强，有人探视。”
突然出现的狱警吓的张自强一个寒颤，不过在听到狱警的话，张自强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了。两天了，已经蹲在看守所里两天了，终于有人想起来看看他了，不过在这里他熟悉的人也并不多，李叔和李婶儿回了向下，秦羽杨也被关起来了，除了一个比较熟悉的王建民之外，他还真想不出谁来能来看他。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张自强跟在狱警的身后来到探监室，在他看到防弹玻璃外那个身材修长的人时，张自强心里一阵激动，同时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小杨，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他们查清楚了对吗？哎呀，这几天真是担心死我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真担心你死脑筋跟他们对着干。”
张自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入秦羽杨的耳朵，那熟悉的声音瞬间让秦羽杨定下神来。想到自己这几天也是同样的担惊受怕，看向张自强的眼里也隐隐带着几分委屈。不过，在看到张自强消瘦不少且带着胡渣的脸，秦羽杨心里又满是心疼。
“哥，我没事儿，你别担心。警察还没找到人，我是被王建民救出来的。哥，我正在想办法，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把你弄出来了，你别着急。”
这个县城虽然不太大，但是要找几个人还是有点难度的，更何况，那几个人也是出现在郊外，如果寻找起来难度更是加大了不少。秦羽杨虽然说自己有办法，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再说了贩毒那都是有团伙的，如果能那么容易让秦羽杨找到，那伙儿人早就死在警察手里几百次了。
“没事儿，哥在里面挺好的，你不用着急。小杨啊，你出去了哥也就放心了。查案的事儿呢，还是让人警察来做吧，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了。如果，呵呵，如果哥出不去的话，咱家存折放在厨房的保温盒里，密码是我的生日。还有，苗苗临死之前让我照顾李叔和李婶儿，如果我真的出不去的话，你就帮我照顾他们好了。哥，哥谢谢你了。”
“哥，你一定会出来的，我发誓你一定会没事的。如果，真的出不来，那我等你，三年，五年，十年！我会都等你出来。”
秦羽杨的话让张自强的眼泪瞬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右手摸着玻璃，看着秦羽杨那张决绝的脸，张自强嘴里不停地骂着傻子。
秦羽杨看着张自强的眼泪突然笑了，伸出手贴在玻璃上似乎是要跟张自强的手握在一起。
“哥，我是个傻子，这辈子，我秦羽杨只为你一个人当傻子！”
这句话张自强如果再听不出来里面的含义，那他真的就是白痴了。隔着玻璃，张自强擦干眼泪对着秦羽杨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这辈子，我也只会疼秦羽杨这一个傻子。”
终于听到自己期盼已久的话，秦羽杨眼圈儿也慢慢红了重重的点了下头，秦羽杨又嘱咐了张自强几句便挂了电话。玻璃内侧的张自强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秦羽杨离开的背影眼里又起了一层水雾。
秦羽杨，千万不要做傻事……
走出看守所，秦羽杨抬头就看到王建民正倚着车子玩手机。或许是听到秦羽杨的脚步声，王建民抬头看着秦羽杨笑了笑，便把手机收进了兜里。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刚刚还特意打电话跟人说让你们在里面多聊会儿。”
“谢谢，我哥在里面挺好，我就放心了。走吧，咱们回去吧，我有点儿累了。”
王建民应了一声，在他转头看向秦羽杨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眼睛有些红红的，好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停下开车的动作，王建民侧身就要去碰秦羽杨的脸，只不过还没等他碰到，就被秦羽杨扬手推到了一边。
“小杨，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哭了。”
王建民的声音很是诚恳，不过他眼底深处隐藏的冷然却出卖了他。
秦羽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正了正身体长长的出了口气。“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我哥高兴的，走吧，我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