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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镇——by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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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承认?没人承认的话,我就要把你们全部带回县衙里……」秦灿表情狰狞地停了一停,然后猛地拔高了嗓门吓唬他们,「统统抓起来打屁股!」

小鬼们「哇」地尖叫着散了开来。

于是秦灿也像个孩子那样和他们追追闹闹玩了很久。

隔了几日,阿大带了几个人从山寨回来,就是秦灿说的要他们当学堂护院,一起的还有个长相矫俏、看起来模样伶俐的小姑娘。

阿大介绍说,这是山寨某个弟兄的妹妹,名叫小元,手脚很勤快,大当家知道县衙缺人手,便让他下山来跟着颜师爷,照顾师爷和县太爷的生活起居。

然后大当家又说,既然老三决意留在镇上,他们虽然不舍得,但尊重老三的决定,让他有空的时候回山寨看看他们,还要秦兄弟好好照顾他们老三。

秦灿听了这话,皱皱眉,颜璟那活蹦乱跳能吃能睡的,还用得着自己照顾吗?不过有个丫鬟还是必要的,毕竟自己养尊处优惯了,很多繁杂琐事做起来确实不太顺手,便让人带了小元去她房间,顺便让她熟悉下县衙。

小姑娘一出了书房,外头就满走廊的都是她清脆的说话声,伴着狗官也极为开心的「嗷呜」、「嗷呜」的叫声,倒是给沉闷的县衙添了一些生气。

但是阿大却没有退出书房,秦灿知道他还有事情要说。

「阿大,你还要说什么?」

「大人,镇上又有人家养的鸡鸭莫名死了……」

于是秦灿想起来前几日那么几个大婶和自己说的事,本来他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真的不是鸡瘟闹的?」

阿大摇摇头,「属下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了那户人家检查过那些鸡鸭的尸体,确有古怪之处,但又想不出来,若是人为,此人如此意欲何为?」

秦灿脸上的表情沉敛下来,以阿大的经验,若是他说有古怪,那必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看来自己真有必要去看一下。

死了鸡鸭的那户人家,见到秦灿他们来,哭丧着脸,「大人,你看看是谁这么可恶,好不容易养到能下蛋了,结果……」

秦灿和颜璟跟着阿大到了鸡笼那里,就看见一地的狼藉,鸡毛鸭毛散了一地,血迹已经渗透到泥地里,留下斑斑深色的印迹,鸡笼上有个碗大的窟窿,笼子旁丢着两只死鸡和一只死鸭。

据说是晚上听到一阵鸡叫,但是很快安静下来,他们便也没有太在意,结果早上起来就发现有鸡和鸭被什么给拖出笼子咬死了。

阿大走过去,抓着鸡鸭的脖子提到秦灿面前。

「大人你看,这鸡和鸭的伤口在脖子上,一般杀鸡杀鸭都会割脖子先放血,但是这里地上留下的血迹并不多……」

秦灿仔细去看那鸡鸭脖子上的伤,伤口参差,有点像是被利齿咬开的。

「会不会是黄皮子(注:黄鼠狼)干的?」颜璟看着阿大手里的鸡说道。

「我觉着不太像。」秦灿否定了颜璟的猜测,「黄皮子确实会对着鸡脖子咬,但它是骑在鸡身上咬,一边咬,一边往自己窝里赶,不会咬完了就把鸡给扔在这里。」

说完,秦灿便看见颜璟盯着那两只鸡看得出神,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细枝末节的东西,谁想他看了半天却是开口道:「这鸡……炖汤不错……」

秦灿忍下几乎要出口的骂人话,你好歹是县衙的师爷,怎么盯着人家的鸡光想着吃?!

不过面对颜璟,秦灿忍耐的功夫已经练到了某种境界,他捏了捏拳头,脸上绽开微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想吃鸡,回去以后让厨房给你买了做……」

但站在一旁的这户人家却是另一种反应,「三当家要喜欢尽管拿回去好了,反正死都死了我们也是炖来吃,这一年头的母鸡炖汤可鲜了,但就怕是被人下了毒,所以还是小心一些。」

秦灿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这不明摆着让县衙里的人收受贿赂?虽然只是几只死鸡。

没想到颜璟没有去接那鸡,而是回过头来,用着平淡却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这里没有三当家,只有县衙的颜师爷……记住了吗?」

秦灿和那户人家一起愣住,嘴巴大张着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户人家连连点头。

「是、是!颜师爷,我们记住了,这里只有颜师爷,那么颜师爷要是喜欢的话,这鸡就给您拿回去炖汤吧……」

颜璟嘴角一弯,欣然接下那两只鸡,而一旁的秦灿已经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好笑,肩膀微颤,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临走的时候秦灿还是给那户人家留了一点银子,算作这鸡是他们买下来的。

第二章

晚膳时,秦灿对着桌上那锅鸡汤叹气,忽地一个声音从房梁上传来。

「好香啊,我大老远地就闻到鸡汤的味道。」

语音落下,一道人影站在桌边,云中雁不请自来,已经将手伸向那只鸡,被颜璟「啪」的用筷子夹住他的手腕。

因为打不过颜璟,云中雁只能将手收了回去,不过还是很厚脸皮地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拿过桌上那壶酒,还有秦灿面前没有用过的杯子,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

秦灿倒也没有赶他走,还让小元给他也盛了一碗饭,「你是黄皮子变的?大老远的就能闻到?」

云中雁抹抹鼻子,接过小元递给他的饭,拿起筷子从鸡汤里夹了一块鸡肉,也不顾还冒着热烟就直接往嘴里塞。

「啊呼!啊呼!」云中雁被烫得一个劲用手在嘴前煽,然后嘴里鼓鼓的就开口,「我才不是黄皮子变的,不过前阵子晚上回来,撞上个正在偷鸡的黄皮子,还被它的抓子划了一下。」

秦灿和颜璟都停下筷子,看向云中雁。

云中雁以为他们不相信,放下筷子将左手的衣袖捋了起来。「你们看,印子还在。」

就见三道细细红红的印子留在他的胳膊上,伤口还挺深,看起来确实像被什么给抓伤的。

「你确定自己遇到了黄皮子?」秦灿问他,按理说黄皮子遇见人一般都会直接逃了,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云中雁想了想,却是不太确定,「那东西还不到我腰的高度,但当时天色很黑,突然撞上来又马上逃了,我也没有看清楚,因为我听到了鸡炸窝的声音,所以就想大概是黄皮子。」

秦灿思索了一下他说的这番话,然后问道:「你大半夜的在外面干嘛?」

云中雁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岔开了话,「啊,吃饭吃饭,菜都凉了!」说着伸手要去拿那壶酒。

就听见「啪!」、「啪!」两下,有两根筷子分别穿过云中雁伸出去的手的指缝,插在桌子上。

云中雁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手给收回来,然后张开五指仔细看,就差一分,自己这干活的手就给废了。

抬头看过去,坐在那里的颜璟神色冷淡,抬了下手,小元立刻意会重新递了副筷子到他手里。

「县太爷问你话呢……」

颜璟侧首视线一扫,云中雁不由一哆嗦,秦灿是有些惊叹地微微挑了下一边的眉毛。

平时总和自己捣乱,这会儿倒记得帮自己……还不错、还不错,孺子可教。

云中雁是不知道秦灿心里在想的什么,不过慑于颜璟的威胁,将手收到桌子底下,然后老实交代,「我是去……偷鸡的。」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接着猛地爆出秦灿的怒吼,声音穿过窗户直贯云霄,以及「咚」、「啪」什么东西碰倒了和摔碎的声响。

「云中雁,你在我的地盘上竟还敢偷鸡摸狗?!」

云中雁被阿大带走前,还在努力向秦灿解释,他只是去偷鸡但没有摸狗,要摸狗的话直接摸狗官就行了,结果他刚说完,一只茶杯擦着他的后脑勺飞了出去,秦灿龇着牙露出要把他咬死撕碎的表情。

一顿饭就在吵吵闹闹里结束。

颜璟回到自己房里,刚关上门,神情略变,像是察觉到什么异样,就着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走到桌边去把蜡烛给点上。

房里有股淡淡的香味,颜璟四下看了一圈,透过珠帘发现里间窗边那个以前一直空着的花瓶里今天插上了一束花,颜璟神情疑惑了一下,紧接着释然,猜想这大概是小元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放的。

自从小元来了之后,县衙的后面就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荒废的苗圃也重新栽上了花草,甫一走进来,确实有些焕然一新的感觉。

那花颜璟叫不出名字来,花瓣很大,前缘细细尖尖,白得很纯澈,颜璟带着好奇走了过去,从花瓶里掂了一枝出来细细打量,又凑近到鼻端闻了一下,只觉芳香清雅,一丝一丝透进心脾,令人心神舒畅。

「爷,热水已经好了。」小元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

「好的。」

颜璟应了一声,将手里的花放了下来,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

走到浴桶边上正要跨脚进去,颜璟的动作顿了一顿,冒着热烟的水面上隐隐映出他的面容。

颜璟似陷入沉思,无意识伸出手去撩动水面,于是,映在水面上的人影被扭曲打散。

他想什么,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回过神来,看着晃荡的水面,手指一弹,几滴水珠被弹出来打在浴桶木壁上,发出「啪啪」的轻响。

「下次再犯浑,就直接打醒!」

颜璟说罢点点头,「哗哗」的水声,月华自窗棂疏格透酒进来,插在花瓶里的那几朵洁白的花,花瓣微颤,似乎有了蓝色如萤火般那样的微光飘逸出来,转瞬便没入黑暗之中。

颜璟记得自己应该是躺在床上的,但是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屋外。

脚下是沾了夜露的湿漉漉的野草,有膝盖这么高,周围很暗,看起来像是在云龙山的后山树林里。

高大茂密的树冠在头顶上交错成一张厚重的网,奇形怪状的枝杈远看就像被拉长变形的人影,阴风阵阵,穿越枝丛发出「呜呜」的凄厉声响,不时有尖锐的鸟叫徒然拔起,刺激人的鼓膜,恐怖而阴森。

颜璟站在原地不敢随便乱动,他还在思索着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沙沙的声响,且越来越近。

「谁?」颜璟出声问道。

身后那个声音停了下来,但是没过一会儿又响起来。颜璟皱了下眉,「笨猴子,是不是你?」

身后的声音再次停下来。

颜璟皱紧的眉头没有舒展开,嘴角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绷紧,他直觉上认为身后传来的气息并不是秦灿的,于是带着疑惑转身。

没有看到秦灿,只看到不远处立着的大树,黝黑的树身上有个半人高的树洞。

颜璟的视线顺着那个树洞往下挪,一个没有头的身躯跃进眼帘。

他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哪怕自己见多见惯了鲜血和残缺的肢体,这样一个没有头的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离他胸口不过半个手臂的距离,那个皮肉外翻的切口,烂糊糊的血肉,就在他鼻子底下,也实在是件恐怖的事情。

颜璟退了两步,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秦灿查案看多了,故而自己也不知不觉有了这样的习惯。

眼前的这个「人」,身材娇小,穿着女装,应该是个女的,衣服有些破烂,染了大团大团黑色的污痕。

难道刚才的脚步就是她?但是这个人明显已经是死人了。

颜璟这样想着,不由抬手去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心口跳得厉害。

无恶不作的山贼颜三,面对一具女人的尸体,居然会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是的,恐惧。

极少体会到这种感觉,故而一时没有觉察出来,但是现在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这种感觉,第一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时在心底泛起的感觉,抑或者像是听到秦灿冲着自己叫「岑熙」时,萦绕了全身的冰寒刺骨。

手微微发着抖,背脊的衣服被冷汗浸湿,呼吸也变得急促,颜璟并不害怕眼前这具尸体,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做出了恐惧的反应,甚至要不是他在竭力控制,恐怕这会儿已经转身跑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疑惑的时候,面前的女尸突然动了起来,仿佛有生命一样扑了上来,双手狠狠卡着颜璟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

颜璟运力翻掌要将女尸打开,一掌拍在女尸身上时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手!

嫣红的蔻丹,手指纤纤,这根本就是一双女人的手!

颜璟愣了愣,卡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刺进了皮肉下,他感觉呼吸困难,但根本使不出力气,于是便侧首想寻找有什么可以借用的东西,但不想,蓦然对上一个面目全非的断头。

那是一个女人的脑袋,立在草地上,云髻凌乱,珠钗横斜,脸上满是被钝器割开的狰狞伤痕,眼皮被撕开,一边的眼球完全暴露在外,另一边眼窝的地方则是一个黑黝黝的洞。

看见自己朝着她看了过去,那颗断头的嘴咧了开来,露出一个极其狰狞又诡异的笑。

颜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表情惊恐,大口喘着气,过了良久才缓过气来,发现自己仍旧是在自己房里的床上,而外头已经天亮。

颜璟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依稀还残留着火辣辣的刺痛,仿佛被人用尖锐的指甲刺进肉下一样,喉咙也是干涩得像是要冒烟。

颜璟下了床榻,脚步踉跄地走到桌边拿过茶杯,也不管是前一晚的凉茶,就这么灌了下去,一部分茶水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淌下来,湿了衣襟。

直喝得杯中一滴都不剩,颜璟才把杯子放回桌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视线不经意的瞥到铜镜里自己的身影。

颜璟转过去面向铜镜,微微仰起头,从铜镜里看到自己脖子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伸手上去摸了摸,没什么异样,但就是觉得不太舒服……

明明只是一个梦,为什么感觉会这么真实?

这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一直萦绕在颜璟心头,连带着早起必定要练刀法这件事也草草耍了两下就收起刀来。

用早膳的时候,坐在桌子对面的秦灿只看了一眼,便道:「就说了要是喜欢就让厨房买了现宰现炖,不过是一只鸡,本县太爷还不到养不起你的程度。那鸡连死因都没弄清楚就拿回来炖汤,又一个人吃个精光,现在好了,瞧瞧你那脸色,不舒服了吧?

「回头让大夫给你瞧瞧,别闹出个什么事来,不然你大哥二哥非得追着砍死我。」

秦灿一边说,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着粥,言语间很是漫不经心,但颜璟却是心存了疑惑,不自觉地又抬手摸了摸脖子那里。

秦灿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脸色不好的?虽然和那只鸡没有关系,只是做了个噩梦没有睡好而已。

早膳之后正在喝茶的功夫,小元过来就说大夫已经到了。颜璟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被秦灿给硬逼着看了一回大夫。

大夫也说没什么事,连方子都没开就走了,但秦灿似乎还是不放心,接下来几日都让厨房准备清淡的食物给颜璟清清肠胃。

结果颜璟几天不碰荤腥、嘴里淡出鸟来,连带脾气也上来了,终于在某个晚上把正要去茅房的秦灿拖到角落打了一顿之后,第二天面对满满一桌的大鱼大肉,颜璟的脸色才好转过来。

但这个时候,镇上又发生了禽类莫名死去的事情。

这次出事的这户人家离上次那户不远,情况同上次一样,笼门栓的好好的,但是笼子破了个洞,里面的鸡被拖了出来,脖子上留下咬伤和地上一点血迹之后就被丢在那里。

地上散落了不少鸡挣扎时掉落的鸡毛,除了鸡的脚印,就再也没有留下其它的线索了。

秦灿看了看出事的鸡笼后,略带怒气的回头对阿大道:「去把云中雁给我找来。」

阿大低下身,小声地对着秦灿道:「大人,这几天晚上阿雁他都一直在屋里没有出去。」

秦灿挑了眉,「是吗?谁能证明?你?」

阿大抿了抿嘴,然后点点头,「属下整晚都和他……在一起。」

秦灿愣了片刻,接着似乎有道惊雷在自己头顶劈下、惊涛骇浪在自己背后翻涌,和他此刻心里的呼啸正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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