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半个小时左右，肖泽走到墙边坐了下来，休息擦汗。
体育馆里十分闷热，拍了那么长时间，两个人都出了不少汗，肖泽脸上的妆更是不能看了。
肖泽擦完汗，犹豫了下，对着江晟说道：“你也过来坐会儿吧。”
江晟瞥了他一眼，只丢给他一句“我不累”。
肖泽嘴角抽搐了下，咬了咬牙，说道：“我想喝水了！”
江晟从他背着的包里拿出一瓶水，扔给了肖泽。
肖泽连忙接住，迷茫地看向江晟，对方则是再次将目光放到了相机上。
肖泽：“……”
扭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很多水，肖泽擦了擦嘴巴，一边光明正大地盯着江晟，一边想着该怎么办。
拍了那么长时间，这次COS也快结束了吧，但是他想做的事到现在都没做完。
今天找江晟出来，当然是为了向他道歉了。虽然江晟说他没生气，但是怎么可能呢——两人之间明显有着一层隔膜。虽然现在江晟还是关心着他，但是总是对他躲躲闪闪。就像今天早上那样，原本眼看着就要跟他说话了，江母一过来，江晟又立刻闭上了嘴巴。
原本一个大男生不应该总是注意着这种小细节，像个女人似的哀怨不已，但是肖泽就是很在意——在意到后悔了一万次那天自己做出的反应。
要是今天还不能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解决，他真的要睡不着觉了。
想到这里，他索性直接说道：“我脚疼！”
果然，江晟立刻看向了他，微微蹙起了眉。
肖泽尴尬道：“可能刚才真的不小心扭到了。”
江晟走了过来，蹲下来就要脱他的鞋子。
肖泽立刻通红着脸挡住他：“没肿没肿，就是稍微有点疼！”
“按摩一下就好了。”江晟蹙眉道。
“……挺脏的，算了……”肖泽后悔引出这个话题了。
看出了肖泽的窘迫，江晟也没有再坚持，挑眉道：“那么怎么办？”
“你……你先坐下吧！”
“……”沉默一秒，江晟乖乖在他旁边靠墙坐下了。
肖泽松了口气。
“我坐下了，然后呢？”忽然，江晟说道。
肖泽愣住了。
他没想到江晟会这么直接地挑明话题。
“如果每次都能把想法说出来，我们之间或许会少一点问题。”江晟轻声说道。
“我……”肖泽傻住了，吞吞吐吐了半天，说道，“我没什么问题……”
“是吗？”江晟偏过头看了看他，顿了顿，说道，“我以为今天你会有话想跟我说。”
“我是有话想说啊！”肖泽急急道。
江晟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后文。
彻底轮到肖泽说了，他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蹦出那句话——“对不起”。
江晟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失望。“我之前的确生过气，不过现在并没有。”
见肖泽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他说道：“你会生气，会尴尬，是因为你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当时你会有那样的反应并不怪你，就算是女生，也不一定会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男朋友这样抱起来。”
江晟说的非常诚恳，最后甚至说道：“当时那种情况，应该道歉的，反而是我。”
肖泽一听这话，立刻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他没想到，原本是他应该做的道歉，最后竟然会从江晟口中出来——乍看之下没什么可反驳的。肖泽一直不觉得他的反应有任何不应该的地方，会有所后悔也只是因为这样导致了他和江晟之间这段时间的生疏。但是还有其他的方面——
这也是他这几天烦恼时得出来的结论——有时候，理性分析出来的结果在感情面前，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他注视着江晟认真道：“我当时的确是有些过分的，因此我也需要道歉，如果你原谅了我的话……我们能不能别像现在这样了？”
“我以为你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和我很亲昵。”
“的确会有些尴尬，”肖泽纠结了，犹豫了半天，红着脸老老实实承认道，“但是我更希望我们能像以前那样相处。”
“像以前哪样？”江晟轻声道。
“……”肖泽低着头，耳尖红红的，“就是……可以更亲近点……”
江晟沉默着。
肖泽咬了咬牙，说道：“我会适应的，以后再发生那样的事情，就不会做出那种反应了。”
江晟蹙眉道：“我并不是希望你能去适应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点的话——”
江晟站起了身，似乎有些生气了：“我这段时间尽量和你保持距离，并不是跟你冷战。过度的交往有时候也是不适合的，或许会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这点只是那天比赛回去之后我想到的。我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和我是不同的，所以我希望保持点距离能让你更舒服一点！”
“但是你没跟我商量过！”肖泽错愕道。
“我只是觉得你没做好准备去解决这个问题！”
“那我现在做好准备了啊！”听着江晟一通话下来，肖泽也急了，激动地猛的起身——
结果就在起身的一瞬间，他的脚，真的扭了一下……
身体一斜，肖泽瞪大了眼睛差点往旁边摔过去，但是立刻就被一双手接住了！
“没事吧？脚又扭了？！”江晟有些着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肖泽回过神，也没来得及管脚上什么感觉，立刻抓住了江晟的手臂。两人原本就站在墙边，肖泽一转身，江晟就被他压到了墙上。下一秒，肖泽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江晟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种时刻肖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接吻——
肖泽自己也傻住了！他根本没多想，被江晟弄急了，第一反应就是亲上去——
在对方的唇上停留了几秒，肖泽呆呆地退了回来……
两人默默互瞪着……
过了半晌，肖泽咽了咽口水，微微垂下头，小声道：“我也没想真要去改变自己的性格……只是单纯觉得……比起被那么多人围观时的尴尬……你不理我好像更难受一点……”说到后面，那音量小的简直跟蚊子叫一样。
肖泽很少在清醒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大多数时候都是江晟对他说，然后弄得他满脸通红。但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只希望江晟能明白他的所有心情。
江晟怔怔地看着他。
“我喜欢以前那种相处方式，”深呼吸一口气，肖泽抬起头，近距离直视着江晟的双眸，“我想跟你更亲近一点。”
江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肖泽痛呼一声！
他被江晟反过来按在了墙上！双唇重重压了下来，唇齿交缠之间热情地几乎不留给他呼吸的余地！熟悉的气息与满足的感觉，肖泽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想念了很久。
被吻得晕晕乎乎时，他还能勉强做出一点反应，双手环住江晟的脖子。
不过当江晟的手直接伸进他的COS服里时，肖泽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我们在体育馆！”
“我知道。”江晟戏谑道。
“……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
“这里没有人。”
“……”
江晟的手游移在他的腰上，暧昧徘徊在裤腰边缘。
肖泽躲着他的吻，连忙道：“回家！回家！”
江晟不满地停了下来，蹙眉道：“你以后应该好好改改一着急就亲上来的习惯——已经不止一次了。”
肖泽：“……”
……他的意思是这把火还是他点起来的？
下一秒，体育馆的门被打开，几个人影在门口晃动。
69.梦想舞台（二）
肖泽和江晟猛地分开！
“门开着呢！”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男生扯着嗓子向门外大声道。
听到他的话，好几个男生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两人时，都楞了楞。
“原来有人啊……”
“等等——”其中一个男生认出了肖泽的装束，惊讶道，“是COSPLAY！”
“哇靠，这部动画我也看过诶！”
几个男生球也不打了，直接往肖泽他们那儿跑了过去。
肖泽被几个男生围了起来，目光穿过他们，和江晟的撞在了一起。
对方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微妙。
肖泽微微有些尴尬。
江晟勾了勾唇角，走了过来，说着“不好意思请让一下”，直接来到了肖泽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对着那几个男生说了句“我们要走了，抱歉”，江晟就拉着肖泽走出了体育馆。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江晟戏谑道：“累了？”
“还行。”肖泽讷讷道。
他刚才的确有些不愿意呆下去了……不过倒不是累不累的原因……而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呆下去啊！
“那回家。”江晟轻声道。
肖泽转过头看着他。
“不是说好了今晚去我家吃饭？”刮了刮肖泽的鼻子，江晟笑道，“把妆洗了就走吧。”
肖泽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回到江晟家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江母在楼下准备晚饭，江晟和肖泽两个人上楼进了房间，把照片全部导到了电脑上。
他们今天拍了很多张照片，肖泽开玩笑说：“直接就可以放到网上去了，那么多照片一张张处理过来累死了！”
实际上以江晟的拍照技术，拍出来的照片的确都不需要后期处理了。
肖泽挑了几张放到专区里，剩下的只打算给李成然落星他们看看，开心开心就好。
肖泽坐在床上玩手提玩的很欢快，不知何时，江晟已经坐在了他身边，搂住了他的腰。
在肖泽颈窝里蹭了蹭，江晟懒洋洋问道：“你们第四轮出什么？”
肖泽楞了楞：“还没定好。”
“再下去就要迟了。”江晟皱眉道。
“恩，”慢慢点了点头，肖泽开玩笑道，“竟然已经到第四轮了。”
“国际COSPLAY大赛和真正的国际性大赛是不能比的，”江晟说道，“真正国际性的大赛会有很多其他国家的参赛选手，譬如巴黎印度等等，那种比赛，几乎都是国内筛选过之后才会让你们去比的。”
肖泽点头道：“我知道的。那种比赛都要出国去比。”
“不过你们现在只是刚起步，慢慢来就可以了，总有一天有机会去参加那种比赛的。”
“你不想去吗？”肖泽转头问道。
江晟靠在墙上，看着他笑道：“我是一个摄影师。”
“你可以既当摄影师又当COSER！”肖泽连忙道。要是江晟以后再也不出COS，他肯定会郁闷死的。想到这里，肖泽说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
江晟楞了楞。
肖泽认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缓缓点了点头，江晟笑得很温柔。
得到确定的答案了，肖泽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下一秒江晟就倾身吻了过来！
舔了舔肖泽的双唇，江晟低声笑道：“回家继续？”
肖泽想到刚才在体育馆自己慌乱之下喊得两声“回家”“回家”，立刻悔得肠子都青了。
细碎的吻落在肖泽的额头，眉间，下巴。江晟嗅了嗅，挑眉道：“有香味。”
“是卸妆水的味道吧……”肖泽自己是闻不到的，“我应该洗干净了。”
“恩，”江晟笑了笑，“洗的干干净净的。”
“……”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呢。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坐在床上的姿势，江晟的手伸到肖泽身前，将手提电脑拿开放到一边，随后就将肖泽抱上来了一点，直接坐上了他的大腿。
感觉身后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他，肖泽立刻满脸通红。
下身轻轻蹭着肖泽，江晟的呼吸微微有些紊乱。
肖泽紧张道：“门没锁住，你妈进来了怎么办？”
江晟沙哑道：“放心，没事的。”
他一只手伸进肖泽的衣服里，揉捏着他的腰，另一手则是顺着肖泽的腰线往下，徘徊在大腿根部。
肖泽微扬着头，轻喘着。
虽然江母在一楼，但是他下意识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反而让身体上的触感更加明显。他能够感觉到江晟的手和温热的唇，光是轻吻与抚摸就让他的下面也有了硬的趋势……
忽然间，江晟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了床上，一手扯住肖泽的衣摆往上扯，眼看着就要扯掉了，江母的喊声忽然在楼下响起：
“饭好了，你们快下来吧！”
江晟的动作一顿。
肖泽稍微清醒了点，小声道：“江晟？”
他偏过头，但是以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压在他背上的江晟的神情。肖泽嘴角抽搐了，江晟还扯着他的衣服不肯放，不会是打算继续吧？
沉默半晌，肖泽囧道：“……算了吧，没可能这么快解决的……”
江晟没有回答。过了几秒，像是思考完毕了，他戏谑道：“也对，那晚上继续，我们慢慢来。”
肖泽：“……”
下楼的时候，一看见江母，肖泽就心虚了。非常不自在地慢了一步跟在江晟后面，后者却偏执地抓过他的手，拉着他下楼。江母转身看见他们交握的手时楞了楞。不过没有问什么，只是狐疑地瞥了他们一眼，就让他们赶快坐过去。
桌子很长，菜全部摆在一边，三个人就坐在桌子的一头吃饭。
江母给肖泽夹了很多菜，还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肖泽一边忙着吃，一边偷偷瞄了江晟好几眼。他的碗里倒是菜叠得很高了，江晟的碗里什么都没。
看着看着，对方瞥了他一眼。
肖泽立刻埋头吃饭。
下一秒，一双筷子夹着一块肉慢悠悠地伸到他的碗里。
肖泽：“……”
江晟理解错他的意思了。
江母看见江晟给肖泽夹菜，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看了看她的儿子，又看了看肖泽，江母沉默着停下了夹菜。
肖泽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疑惑地看着江晟。对方只是再次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让他管自己吃饭。
吃完饭之后，肖泽去上厕所，江母趁这个机会小声问道：“你和小泽关系很好啊。”
江晟低头收拾着碗筷，点了点头。
犹豫了下，江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