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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青犹在——by白唇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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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淮见到她这种天真的样子,不觉嘴角上带了微笑,道:“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了。”

止颖故意撅起嘴道:“我不要听,你肯定又要说我小时候是怎样怎样的傻了。”

止淮笑道:“你错了,我是想说你和小时候一样的可爱。”

止颖坐直了身子,道:“是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还不都是同样的一个人,就是我,自然是一模一样的了。可是我现在到底不是小孩子了。”她说着话,就用双手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拍了两下,向止淮笑吟吟道,“如今我是个大孩子,不需要别人照顾,可以照顾别人了。我看你很累,我把我的腿借给你躺一会吧。”

止淮听到她的话,微愣了一愣,但是立刻就明白她的用意所在,心中一暖,看着她一脸的微笑,不忍拒绝,便点头道:“那么我就谢谢你了。这可比枕头要舒服的多。”他说着话,人就在沙发上曲腿躺下来,将头放在止颖的腿上,微微扬起了头,向她笑道,“真的很舒服。”

止颖将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道:“你睡一会子吧。我唱歌给你听。”说毕,就轻轻地唱起来。她的声音清清脆脆,十分好听,止淮双耳中听着这阵音乐,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止颖知道他这几日是很辛苦的,不忍心叫醒他,可是坐的时间久了,她的两条腿就开始感到一阵麻意,正在为难时,忽然有人走进屋子里来。止颖一看,原来是张地生引着嘉鸣走了进来。

嘉鸣见到二人的情形,不免愣了一愣,他还未说话,就见止颖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微微地撅起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无声地含笑点个头。

张地生站在嘉鸣身后,看到止颖朝自己微笑着点了个头,便放轻脚步走出屋子。

止颖将手举在半空中向嘉鸣招了招,等到嘉鸣走近身边,轻声道:“林大哥,你替我一会子吧,我的腿有些麻呢。大哥这几日很累,这样子睡得比较舒服一点。”

嘉鸣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止淮,见他一脸倦色,也轻声道:“好的。”

于是止颖慢慢地托起止淮的头,嘉鸣在止颖刚刚坐着的位置上坐下来,止颖又将止淮的头轻轻放在嘉鸣的腿上。他们二人做完这些事,止淮依然是睡着,不曾醒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笑了一笑。

止颖站起身,将两条腿来回地交换站着,等到腿上血液流通舒畅了,这才低声笑道:“林大哥,你可来得正好,再晚来一会,我这两条腿可就站不起来了。”说毕,微微一笑,又道,“我去给你端杯茶来吧。”

嘉鸣本想说“不必了”,可是她说完话,径自走出屋子,嘉鸣又怕大声喊她吵醒止淮,也就作罢。止颖一走,留下他一人在这里陪着止淮,而止淮又沉沉睡着,他自是感到无事可做,听到止淮轻轻的呼吸声,不觉就低下头向止淮看去。

止淮的头是微微侧着躺着的,嘉鸣看到他的嘴唇并没有完全合在一起,微微地露着一条细缝,吐着细细的呼吸,而这两片嘴唇,有些发白,裂了口子的所在,渗出细细的血丝,这足可见他这几日是怎样的忧心劳累了。也是因为躺着的原因,他的两个颧骨是高高地突起,两颊上的肉深深地陷下去,脸上的皮肤,更是透出一层黄色来,这副憔悴的样子,使得嘉鸣的心中忽然地一阵刺痛。在他自己并未注意到得时候,他的右手已是放在止淮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

止淮似乎有所感觉,眼睛皮微微地颤了几下,嘉鸣看到,下意识地抽回右手,就见止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二人因着各自不同的原因,一惊一呆地对视了有三四秒种的时间,还是止淮先反应过来,急忙坐起身,讪讪地问道:“止颖去哪里了?”话一说完,又觉得不妥,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嘉鸣心中也有些慌张,强自镇定下来,笑道:“我来的时候你正睡着呢。令妹因为腿有些发麻,因此才让我替她一替,不想却吵醒你了。”

止淮心中犹自是猛跳个不停,定了一定神,搭讪着说道:“其实你们应该叫醒我的。”

二人都有些尴尬,嘉鸣也没有办法回答他这句话,恰好此时止颖双手捧着一把茶壶走进来,见到止淮醒了,笑道:“我才离开几分钟,你就醒了。”

二人也就借着这个打岔,将方才这阵尴尬敷衍过去。但是嘉鸣的心中却是增添了一段难言的心事了。

第三十五回:狱中染疾别人世

嘉鸣从止淮家中出来后,在回去的路上,迎面顶着冷风,脸子犹如被刀片割着,疼是疼极了,然而他的心中却另有一件事占去他的全部注意力,因此只管走路,顾不得冷了。他的心中是乱得厉害,各种想法纠缠在一起,加上在这之外,还有一种小小的异样情愫四处游走,像股细细的水流,顺着全身的血管流着,而这种感觉在使他感到困惑之外,又使他觉得舒服。

他缓缓踱着步子,一面暗自琢磨,自己这样子,倒像是对止淮有了恋爱的感觉,但是彼此都是男子,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爱情的关系呢。想到这里,猛然地想起止淮倒是提过一件事,正是两个男子的爱情经历。自己当时的态度,虽然没有表示不赞同,但也不曾表示支持,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感想罢了。如今自己居然也变成了这故事的主角了,这可真有些难以预料呀。想到这里,又突然停住脚步,站在街边,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皱着眉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在这石板上,结有一块薄薄的冰,这足可见天气的寒冷了。但是他站在这里,望着这层薄冰出神,心里所感受到得却不是寒冷,而是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异样感觉。他的手指,虽然暴露在冷空气中,却似乎因着这层心事,也有了异样的感受,在他的手指上,仿佛依然还留着刚才抚摸止淮脸颊时的触感呢。

越这样子想下去,越是使他觉得不得了。自己只管照着这种结论向下去想,这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彼此有一点关心是很正常的,自己因为看到止淮这样憔悴劳累,对他心疼一些,也并不一定就是爱情呀。他这样一想,眉头也就逐渐舒展开,重又抬起脚,朝前走去。然而在他下了这个令他可以接受的新结论的时候,同时心中还升起一种细微的抗议声,但是他却将这种感觉压制下去,完全地认可了这个新的结论。

但是在他走了有十几步之后,又猛然地想起几件事情来,这其中给予他最强烈的冲击的,便是那日自己看书时,不自觉地将自己和止淮带入到书中去,变成了书本里所描写的一对恋人的这一件事情了。除此之外,自己不是曾经将不可知的妻子的影子和止淮重叠在了一起的吗。这两个回忆,又使得他将方才那个新的结论完全彻底地推翻了。

他这一通胡思乱想,待察觉时,已经走到了家门口,这才觉得有必要将心事暂且收起来,免得被吴嫂看出痕迹来。他站在门口,定了一定神,脸上放出淡淡的笑容,推开虚掩着的两扇门走了进去。

吴嫂听到门响,急忙从屋子里探出头来,看到嘉鸣走过来,笑着向他点了一点头,同时也就迈出了房门,问道:“楚少爷怎样了?”

嘉鸣听到他提起止淮,刚刚压下去的心事又微微地冒出来,苦笑了笑,摇摇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家是乱成一团了,你想他还能好吗。”说毕,自向屋子里走去。

吴嫂听了他的话,也是感到难过,连连叹了几口气,道:“这真是好人没有好报。”

嘉鸣走进屋子,刚在椅子上坐下,吴嫂就捏着一个湖蓝色的信封走了进来,向他道:“这里有一封信,是你出门时候送过来的。”

嘉鸣闻言,并不感到诧异,皱起了眉头,接过信封,将眼睛在信封上扫过,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在前几日已经辞去了教育会的工作,瑶香前一阵子回了天津,不知道怎样知道了这个消息,连着写了两封信来询问原因,并且许诺再给他找一份工作。嘉鸣没有料到她对自己的事会热心到这种地步,他又实在想不出很好的办法拒绝,不令她觉得难堪,因此看到瑶香的来信,还没有看信,就先感到了为难。另外仍有一件事使他烦恼,那就是这房子的租期快要到了,自己若是不赶快找到一份工作,那不久之后,自己可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两样烦恼,再加上那一段新添的心事,压在他的胸口之上,倒有些使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不自知地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吴嫂瞧着他这样子,似乎是有着许多的心事,她也猜不透,也就不去劝他,不声不响地走了。

在钱交过去的当天夜里,警察局里就来人通知,让他们去接人了。这个消息,使得愁云惨淡的楚公馆忽然之间有了喜气。止淮急忙地带了张地生,跟着来人走了。梅玉和三太太四太太们都在家里焦急地等着。但是此时她们虽然仍是着急,但是心里却是轻松了许多,在等着的时候,三人也就聊着闲话,不似之前那样冷寂了。

止淮赶到警察局后,以为可以马上就见到绍德,然而却先是被一位穿了制服的公务员领着,办了一些手续,这才被人领到一间屋子里等着。这间屋子虽然十分宽敞,布置地却很简单,只是摆了一条长沙发和几张靠背椅,在东墙角下摆了一盆塑料盆景,那花草之上都蒙了一层灰尘,显得这盆景是愈加的俗气。

他和张地生在这里等了约莫一刻钟,就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务员架着绍德走了进来。这一看,把止淮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本一个好好的人,在局子里待了两日,就变成了一个连凭自己的力量走路都不能够的病人。绍德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双眼无神,虽然左右两边都有人架着他的胳臂,但是他的身子仍然是直往下溜,两条腿在交替迈动的时候,是不住地打着哆嗦。

他看到了止淮,费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止淮看到,心中一酸,嘴里刚叫出了一声“爹”,两只眼睛眶子就红了。他和张地生急忙抢过去,替换了那两个公务员,扶住绍德。那两名公务员也并不因为犯人这种情形而有所感动,仍然是板着一张脸子,带着那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三人道:“你们这就可以走了。”说毕,就自转身先走出了屋子。

止淮和张地生将绍德搀扶着出了警察局,在街边拦下一辆洋车,止淮抱着绍德坐了上去,张地生小跑着跟在车子后面,回家而去。绍德实在是病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止淮看到他这种情形,也是乱了分寸,也没有说话的心情,于是这一路上,止淮的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中夹着绍德微弱的喘息声。

三人到了家门口,止淮和张地生连抱带扶地将绍德从车上弄下来。付了车钱,二人就搀着绍德走进了大门。早已有人通知了几位太太,他们走进院子里时,就见三位太太和止颖都站在廊檐下,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待她们看清绍德的样子时,也不知是谁,轻轻地惊呼一声,接着梅玉就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朝他们迎过去,不住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

绍德此时已经晕了过去,止淮朝梅玉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就和张地生一同将绍德送进屋子里。梅玉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其她人也先后地走进了屋子。

绍德被安置在了床上,梅玉急忙地扯过被子,给他盖在身上,同时坐在了床边,又从被子里掏出绍德的右手,用自己的两只手紧紧包住,哽咽着道:“这可怎么办好?”

绣卿站在梅玉身边,脸子上也滚下一串串的泪珠,着急道:“还是快请大夫来给老爷看看吧。”

梅玉听到她的话,这才稍微定下心神,抬头望向张地生,急急催道:“快去请李大夫。”

张地生应了一声,就慌忙转身往外走。

止淮看到绍德这种样子,知道他的病是已经相当的沉重了,到了此时,他也就逐渐地镇定下来,听到众人主张请中医来看,心中一发急,忍不住出声叫住张地生,道:“不要去了。我们还是赶快把爹送到医院里去吧。”

梅玉一向不相信西医的,听到他的话,又见到张地生停住了脚步,用手连连拍了几下大腿,气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

止淮也不知从那里涌上来一股子勇气,大声朝张地生叫道:“站住!”又吩咐道,“你过来帮我一把,我们把老爷送到医院去。”

梅玉见他忽然一改往日温顺的性情,完全无视自己的话,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地盯住了他。止淮也不理会,他见张地生站在那里,左右顾视,一副无措的样子,又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张地生见梅玉也不说话,就不再犹豫,几步冲到床边,和止淮一同将绍德从床上扶起来,架着他往外面走去。

屋子里其她的人虽然个个心中都是感到奇怪,但是看到梅玉不表示任何态度,也都不便出声,于是一屋子的人就都默然地看着三人往外面走。

止颖首先打破了屋子里难堪的沉默,急急喊了一声“大哥,我和你一同去医院”,人就立刻地往屋子外面冲去。绣卿本想拦住她,可是她走得太快,还没有伸出手来,她就已经冲到了门边,也就作罢了。

止颖追上了止淮,三个人坐了两辆洋车,那车夫见到有一位病人,再加上止淮许诺会多给一些钱,也就卖力地跑起来。他们到了医院,又是一番忙碌。很快就有一位外国医官来看了病人,他看完病人之后,脸上带上了严肃的表情,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话,给病人打了一针,当时就签字安排绍德住院了。

绍德被安排进了一间单人病房,不多久,刚才那位医官又回来了。这次他给绍德打了三针救命针,离开时朝止淮点了一点头,止淮便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出病房。

他冲止淮摇了一摇头,叹口气,带了几分埋怨道:“你们怎么这时候才把病人送过来。若是早一点送来,可能还有救活的希望,如今细菌感染地太厉害了,我们……”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也就不往下说了。

虽然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绍德的病是治不好了。止淮当即就愣住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那医官看到他这样子,也是替他感到难过,便放轻了声音,说道:“可能就是这一两日了。你们家属若是有什么告别的话,就赶快说吧。”说毕,就转身走掉了。

止颖刚才看到他们走出去,也悄悄的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二人站在走廊里说话时,她就靠在门框上听着,当止淮转过身来时,就见止颖的脸上已是挂满了一颗颗泪珠,正扑簌簌地朝下滴落。

二人猛地一对视,彼此都沉默了,许久许久,止颖才从嗓子里硬挤出来一声“大哥”。

张地生赶回家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三位太太,于是,楚公馆里也就传出了女人哀绝凄厉的哭声。在这寒冷的深夜里,和着呜呜的风声,直叫闻者心酸了。

翌日一早,梅玉和绣卿就一同坐了轿子往医院去了。本来昨夜里是说好了三人同去的,可是郁香却让婢女对梅玉说,她昨夜睡得很不踏实,这会头疼得厉害,请她们二人先去医院,自己晚一会就过去。梅玉也没有法子,只好和绣卿先走了。

二人在医院大门下了轿子,就看到止淮正站在医院门口,将双手插在西服裤子口袋中,来回地踱着。梅玉远远地就向他招了招手,喊道:“淮儿。”

止淮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绣卿正扶着梅玉向自己这边走来,便赶忙大步迎上去,他心里正奇怪为何只有她们二人过来,梅玉就先道:“我们先进去吧。四太太身体不舒服,待会才来。”

止淮闻言,应了一声,就带着她们向医院大楼里走去。他们到了绍德的病房,看到止颖正坐在病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发呆。她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急忙地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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