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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色 下——by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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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昨晚的那些碎藤真的没有拨干净,罗灱想,当时平笙说了“它还在我身体”,可惜他没当回事。

罗灱道:“乖平笙。古见刹不会叫你这么做,你只是出现了幻觉。还有碎藤在你的身体里,你过来,我帮你取出来就没事了。”

“别再掏自己的心了。”他道,“没了那颗佛心你会死得很快。”

平笙却如若未闻,他左手于心口又扯了一阵,闷哼了一声,出来时手掌里便握着一颗心脏。这心脏是黑色的,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握在手里也没有血水,如同一块软滑细腻的软玉。

罗灱认出那是古见刹的佛心舍利。他心中还没来得及吃惊,周遭的花木突然啸腾了起来,那气势如同一群蛰伏了许久的猛兽,终于等到了捕猎的最佳时机。

没了佛心的平笙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瞬间便被那些花藤缠住了手脚。平笙闭着眼睛,如沉睡中一般浑然未觉,他手指一松,那佛心舍利便落下去,眨眼隐没在丛丛花簇里。

那些藤蔓如获胜利般将平笙高举而起,藤枝如强而有力地手臂缠过去,将平笙用力地缠绞收紧。罗灱抬头望着,能清晰地听到一阵阵断盘裂骨的声音。

平笙的周身萦绕起一阵鬼烟,那是鹤眉仅有的半个化体。便在这鬼烟升腾间,突有一件东西从平笙怀里落下来,那东西被凌空的藤条一挡,刚好落在罗灱面前。罗灱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隆椎骨。

这该死的鹤眉,在平笙将死的时候,终于把这隆椎骨还给了他。

罗灱从从容容将那隆椎骨重新纳进自己的身体里去,抬头又看了一眼平笙。他突然化身为一团炎火,朝根穴处的花簇猛冲了下去。

顿时魔炎四起,洞中焰红四布,数万花枝发出凄惨如人的哀号,妖藤齐齐翰罗灱攻击过去,罗灱的所有魔力都化身火焰四散开来,真身避之不及,瞬间便被藤刺穿身而过。那些昔日刀枪不入硬壳铠甲如同卷纸般被撕裂开来,但罗灱竟没收气拢回真身,反将散身都化成了魔火。

这魔火烧了片刻有余,直到整个山体都成了问炽热发红的焰山,伏魁的哀号声渐渐平息下去,那些黑色的蛇藤一条条化成灰烬落在地上,壁间鲜红的花朵如同被烧尽了颜色,竟发出莹莹白洁的光芒,如同暮秋开在坡上水间的白兰花,盈盈轻摇。

最后一波魔火迸发而起,高处的藤蔓在凌空散成了红黑色的火星,平笙从高处直直坠落下来,长长的尾翼在漫天火星中如璃水飞溅。

罗灱的身体已散落四周,破碎的精魂却重新拢起,轻轻接住了平笙的身体。

伏魁的妖心从一旁的通道里滚落出来,罗灱一手兜住,转手放进平笙的心口里去。平笙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醒了过来。

“平笙……”罗灱道,“我刚才一时冲动,竟豁出性命救了你。”

罗灱道:“还有一刻钟,我就要魂飞魄散了。”平笙望进他的眼里,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脸,但的手触到罗灱的脸颊,却如触空气般滑了过去。

“平笙,我刚刚在上面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为我生了很多很多小鸟,哎呀真是可爱,我想跟你说来着。”罗灱道。

“我……”平笙愣了一会,道:“我不会生孩子……”

“啊?是吗?”罗灱笑道,“那我有点后悔了。”

平笙转过头,掏出来的佛心便在他身侧不远处,他一伸手,那佛心便重新滚落他的手里。他舀着这佛心舍利递到罗灱面前,道:“我们说好了,等有一天取出了佛心,便给你。”

“算了,反正我也用不着了。”罗灱推开平笙的手道,“我所剩已经时间不多。”他说着抱着平笙,伸手扯过一边开着白花的径条,低头在手指间缠了一缠。

罗灱道:平笙,我给你唱首歌吧。我从别处的来的,也只会唱这么一首。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

罗灱唱完了,将手中的白花圈轻戴在平笙头上。

“青山不改,鸀水长流,小鸟,我们来世再见。”他说着,身体便随着落音化成一副黑色的骨架,那些血肉散成金黑色的流光,袅袅散于虚无中了。

44盘涂

伏魁花心在他的身体里跳动,平笙伸手捂了捂,感觉到那妖心如一杯冰雪贴着他的心口,令他全身的血液四肢都冰冷下来。

这颗花妖的心是冷的,他已经习惯了古见刹那颗佛心的滚烫温度,突然没了,全整人都生出一股难言的失落来。

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平笙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佛心,轻轻将其揣入怀里去:既然这佛心已舀出来了,就应该把他还给古见刹,只要把他还给古见刹,平笙想:从此以后他与那和尚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长听洞的地面上落着一层轻薄的黑烟,是鹤眉的化身的鬼气萦萦袅袅。平笙伸出手来,将这些鬼气拢于掌心,飞身出了长听洞。

他在洞外站了一会,走到一颗枯木边,用妖力劈出一块木头,掏空成一条木匣,转身又回到长听洞。

那里还散落着罗灱的骨架,一根根黑色如遒枝一般,他将蹲下身去一条条捡起来放进匣里,合上木盖,飞身离开了。

平笙想:依罗灱那样的性子,如果活着,不会喜欢葬身在这荒芜阴冷的地方。

伏魁花的这颗妖心修行不下千载,蕴含的妖力与平笙自己的妖丹不相上下,尽管刚开始那冰冷的温度令他极度不适,但同为妖道,这种不适很快便淡去了。

等平笙走出平凉山,他那破败不堪的身体已经得到恢复,他的羽衣重新涣发出醉人的光泽,撩开胳臂,原本疤痕错综的皮肤干净得如同春日刚抽出的嫩芽。

他站在树荫底下抬头看远处的天空,怔怔望了许久,展翅飞出了盘地。

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的身上,平笙飞了一阵,觉得身体被这光线灼着疼痛起来,于是不得已又落身下去,在山峦背阴处化为人形。

那伏魁花常年生于洞底,见不得阳光,如今这颗妖心融在他身上,竟让平笙也惧怕起阳光来。

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妖心,如何奢望舍了佛心,便能恢复如初呢?平笙循着林子里的水声走到溪边,他蹲下身掬水喝了一口,看到自己倒映在水里面容。

他的眸色已不是从前的金色,如同一滴血墨融进眼眶,将眼角都晕出了浅红。那伏魁集了万千妖魔的污秽,本是邪恶至极的魔魁,如今映照到平笙身上来,令他整个面庞都透出一股绮丽的妖艳。

这面容看着真是别扭,但总好过支离碎散的不堪。平笙站起身来,踩着溪中的石块过河往东去。

这林子的东面有一块坟地,平笙走到时天已入夜。坟间阴气森然,风吹鬼哭,暗处隐约可见莹莹的鬼火。平笙慢慢走着,在坟边找到一个立棺。

这立棺专门用来装殓那些死于非命的人,因为死不瞑目怨气深重,死后并不立即下葬,而是将棺立在荒野一段时间,等怨气化了再入土。

平笙走上去,掀开盖在棺上的大红伞,五指幻成利爪抠进那棺盖,稍一用力,便将那棺木撕裂开来。一具半腐的尸体直倒下来呯地砸在地面上,几缕未散的怨魂从那人身体里散出来,平笙一摊手,将那怨魂收纳于掌。

他身体里的鹤眉感受到这股怨魂,簌簌如烟般从平笙的袖口里窜出来,鬼气与地怨魂结合在一处,袅袅现出鹤眉半透明的身体。

“王……”鹤眉唤了一声,那身形如水中的倒映,晃啊晃地总稳不下来。平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鹤眉的身体呼地一散,如被风吹散般又落成一地鬼烟。

“王,这缕怨魂实在太单薄了,支撑不起我的身体……”

平笙低头看着,道:“别担心,我会帮你找到一个更好的魂魄的。”

那鬼烟籁簌缠着平笙的尾翼,声音轻飘飘的没有着落点。“王,我是只流魅,普通的鬼魂对我没有作用。除非找到一个魔力与我相等的魔魂,才能支撑我的身体。”鹤眉道,“你要去哪里寻呢?即使寻到了,恐怕那东西也不好对付。你才得了颗妖心,妖力尚没恢复完全,不要再为我冒什么险了。”

平笙站了静了一会,许久掏出怀时的佛心,道:“要么我把这颗佛心给你。”

四周静了一静,“王……你对鹤眉真好。但这颗佛心我不会要。我以前说过的,等有一天你把这佛心取出来了,即使扔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去捡的。”他道:“王,我知道以前你对那和尚有情,但和尚伤了你的心。那个人的东西,我怎么会要呢。”

平笙听了心下有些波动,他将佛心重新揣回怀里。“你说得很对。”他道:“我们回青海,把这东西还给他。”

平笙白天隐于林间,夜里飞身往东。不过十数天,已回到了青海地界。他在青海停留不到一日,继续往东,在黄昏时分到了玉殊塔。

天色沉沉,从密布的乌云里落下淅淅冰凉的雨水,平笙喜欢这样的天色,阴暗没有一丝阳光,寒风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令他感到舒服而心安。

地上的淤泥肮脏,泛着暗金色的尾翼滑过地面,片染不沾,他撑着黑色的雨伞,一步步从百丈之外近到玉殊塔门口。

这塔还是与他离开时一样,沉如泰山,覆满经胳似的树藤,遒缠紧闭的塔门,带着深古的铜锈,关着如同地狱一样的黑暗。

这情形令他想到平凉山那覆满妖藤的岩壁,但这塔身浑身透着清盛凌厉的佛气,气息与那妖洞完全不同。

平笙在门前站了一会,莫明情怯似的不敢再靠近。

夜里寒风湿重,掀着平笙的尾翼在风中轻浮。突有鬼气从平笙怀里钻出来,化成披风似的一层将平笙拢住。那鬼气缠上平笙的伞柄,将伞面倾斜,蘀平笙挡住了半身寒风。

“王,你不冷吗?”鹤眉的声音道。

平笙微微笑了一笑,道:“我的妖心是冷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风再冷,也不会感到难受。”他说完收起伞面,起步往塔门走去。

鹤眉受不得从门缝里透出来的佛息,只能悠悠落在丈外看着平笙走过去。“王,你把佛心还到玉殊塔里,就会回来吧?”

平笙闻言轻嗯了一声,伸手将那门的藤条撇开去,那藤条软软的,顺从着平笙的意愿便落到了门边,平笙的五指轻落在那塔门上,那门上落着雨水鸀苔,触指冰凉。

“王,我在这等你,你要快些回来。”鹤眉在身后又道。

平笙未回话,那门被推开一条缝,塔中的光线折射在铜门上,露出一片温柔的水蓝,平笙迈步进去,那塔门便在枯朽的吱呀声中重新合上了。

这塔中的影像仍如他见过的一般,脚下地宫泛着寒气,一低头,便能见七七八八的鬼眼从地宫里探出来,紧贴着地表好奇地瞧着平笙。高处佛龛千万,塔壁上开着大大小的裂缝,是上次他与古见刹在塔中相杀时留下的痕迹,那些破碎的佛尊,还散在远处的地上未曾清扫过。

平笙怀中的佛心感应到四周的佛息,第一次缓缓离开了平笙的身体。如同久旱的鱼终于熬到了河海,迫不及待地便要往它该去的地方去。

“古见刹,我现在把你的心还给你,从此我与你便算两不相欠……”平笙道,“你曾想用这颗佛心感化我是吗,但就如同你说过的,妖就是妖,永远不可能成人成佛。”

话音落下,千缕佛光散成千万金雨,流光旋转而下,在平笙面前化出古见刹的模样。

“平笙……”那人开口,声音同从前一样低沉,沧桑中带着温柔的怜悯,“我不曾想到竟还能看见你。”他看着平笙绮丽的面容,眼底有难能可贵的波动,“平笙,你怎么变成这样?”

这是古见刹仅存的灵识,平笙静静注视着,那眼光可称温柔。但曾那么恨他,但如今面对这风一吹就能散的古见刹,他还能如何呢?“我怎么变成这样……和尚,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貌么?”平笙道,“我真是好生开心。”

“平笙……”古见刹的眼光落在他的心口,那凌厉的眼眸一眼识出了那妖心的道行,“你换了一颗伏魁妖心?”

“是啊。”平笙道,“我来顺便把佛心还给你。”

古见刹的身影摇了一摇,如水中突起的涟漪,随波不隐。“为何这么做?”他道,“我的心已经给了你,你即使不要,也不必还回来。”

“和尚,你以前说,即使我是妖,你也会照顾我。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平笙道,“可你现在却连玉殊塔门都出不了,站在面前的这缕灵识,也只有和我说话的能力。”

“你已经死了。”平笙道,“我从前那么喜欢你,但管什么用呢?你求佛法而得道,我求长生而成妖,你我各有所求,如今来说,已经没有遗憾。”

45、血玉

“我再来此处,并不是为了见你,舍不下你。只来向你道别。那些你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记在心底,你临死前说你爱我,但方才我站在塔外,冷雨当头,寒风过身的时候,是别人的手在蘀我遮挡风雨。”平笙道,“我曾尽力想将你忘了,但我做不到。我想大概是因为你的心还在我身上,所以如今我把心还给你。”

平笙一挥手,塔中流光在古见刹眼前重聚,化成他的佛心舍利。

古见刹垂目看着,并没有伸手接。

“和尚。”平笙开口突问,“你以前可曾真正喜欢过我?”

古见刹抬头,深蹙的眉头上是不可言说的无奈,许久却道:“我在玉殊塔中,不是已说过吗?”。

对不起,平笙,别生气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那是假话,我大概很早之前就对你心动。

我活了很久,遇见过多人,很多妖,但没有一个像你。但我是注定就要困守在此处的人,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你予我是滔天大罪,我予你更是天理不容。我没有办法……我生来为此。

“说实话,你说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古见刹道:“可我说的却是真话。”

“如何证明?”平笙道,“给我我想要的。和尚,这玉殊塔里镇着万千妖魔,我想要一个好魂魄,你愿不愿意给我?”

古见刹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地宫,五指着地一抚,一缕青黑色的烟魂从深处的地宫汲地而出,古见刹将那魂魄轻送进平笙的掌心里,道:“这是襄山中一只盘涂妖王的心魄,是我早年收的。你想要,就给你。”

“把你身体里的伏魁妖心换了。”古见刹道,“伏魁花心不是易降之物,它会影响你的心性,你怀着它的心,将会成为食人心血的恶魔。”

“这颗心魄,并不为我自己求的。我身上的伏魁心好得很,我也不会换。”平笙道,“就算成为恶魔又如何?我本是妖魔之道。”

“我当年放你一条生路,并不是要看你走到这样的地步。”古见刹道,“你若害人,我便不能放过你。”

平笙将那盘涂的魂魄拢于掌心,抬头笑道:“不放过我又如何,如今你所有的法力都用来镇塔了,想对付我,有多少余力?难道就凭这一抹微弱的灵识?”他说着走上前去,近在咫尺地看着古见刹,冷不丁在他嘴间亲了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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