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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妁——by寒月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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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在一起,就应该全心交付全意信任的,不是吗?

“你懂什么?你是个男人,整日与他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简若析不料一向听话地弟弟,会这样违逆他的劝诫,以往纵使心底有自己的一番计较,嘴里也总会乖顺地应一句“我知道了”让他安心,像这样带着抗拒和些微敌意的回应,真是从未有过。简若析不由有些气恼,也伤了心,自己一门心思害怕弟弟受了委屈,哪知他却不领情:“你和他纠缠不清能有什么好结果?难道他还真能正大光明地迎你入门,和你过一辈子吗?”

一直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被活生生地剖开来,血淋淋地盛在眼前。

简若林嘴唇有些发白,脑子里涌起一阵晕眩,站不住似地摇摇欲坠。

是啊,男子相恋,本就不容於世,而他们两个都是骄傲自负的男人,日后要以什么样地面目,去面对俗世的纷扰世人的苛责?有多少人,会愿意真心包容这段不伦之恋?

“若林啊若林,你怎么就这么傻。”简若析一声沈重的叹息,击在心口。

十几年的兄弟,简若析第一次对一心疼爱和守护的弟弟说了重话,兄弟间的一番言谈,他本意是再次提醒弟弟不要陷足太深不可自拔,只是后来却演变成了伤人的诘责。兴许真的是最近留芳阁的事务太过烦心操劳,连心情和耐性也变得无端焦躁。

一片好意,最终落了个不欢而散。

第二天简若析便启程去了陵南。

惹了大哥担心和不快,简若林后来想想心中很是愧疚,本想着在大哥出发前认个错好言几句,别让他出了门还为自己的事忧虑不安。但是没成想大哥天未亮就走了,连说都没说一声。

心底略微有些黯然,想着自己莫非真的太不懂事,伤了大哥的心。

失神半晌,邻近中午的时候,府里的忠叔亲自捧了一盅自己最爱吃的桂花霜糖过来,说是大哥昨天夜里交待的,反复叮嘱了好几回。

“大少爷说了,虽然喜欢,毕竟是甜食,不可以一次吃太多,每回含几颗就好。”

简若林拈起一颗放进嘴里,桂花的清香霜糖的甘甜,顿时溢满了口腔——

毕竟是兄弟,矛盾过后,也还是手足情深,哪会有隔夜之怨,心中顿时释然。简若林琢磨着,等到大哥回来,还是应该好好地道个歉——无论如何,叫大哥为自己操心担忧,总是自己的不是。

简若析不在,身为简家的二爷,简若林的工作也相应地多了起来。

请他上门调香的人多了,简若林空余的时间便少得可怜。萧景默来的时候,倒也识得轻重缓急,不再一味拉着他胡闹,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陪着他,顺道打打下手。简若林怕闷坏了他,赶了他几次不走,见他反而兴致勃勃似地,便也随了他去。

有一回忙到半夜才回去,一进门,却看见萧景默坐在房中,百无聊赖地伸腰蹬腿,竟还未离去。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碗,上面盖着盖子,隐隐有诱人的香气透出来。

视线在半空中交集,空气里是阙静无边的沈寂夜阑。

简若林恍然有种错觉,好像眼前坐在屋子里的,是久候良人归家的贤妇。

萧景默当然和“贤妻良母”这一类的词语搭不上边,所以这个念头也仅是一闪而过。

“不是说今天事多,会忙到很晚吗?”简若林被萧景默一拉,就坐进他怀里,安静地窝着:“小四儿没跟你说?”

萧景默的手不客气地在他身上又摸又捏,搂紧了他,语气颇为哀怨:“等了你大半夜,莫不是一见面就想赶我走?”简若林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急了就想解释,萧景默却用两指捂住了他的嘴:“其它时候倒也罢了,只是今夜,我定得陪着你一起过。”

简若林还是不明白,萧景默掀起桌子上面那个瓷碗的盖子,对着他笑得谄媚。

偌大的一个瓷碗里头,盛着一碗长寿面,最上面两个白嫩嫩的鸡蛋嵌进面里,一层油花夹杂着零星青葱浮在表面。

简若林依旧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萧景默抓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来回摩挲,才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啧啧,居然自个都不记得了,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啊。”午夜刚过,可不正好是挥别了“昨日”迎来了“今天”,萧景默小狗似的磨蹭着怀里的人,讨好地笑着:“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是我亲自下厨煮的呢。”

简若林在他的怂恿下,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什么味道他没尝出来,只是那股温热暖意从喉咙一路往下,只透心底,叫他涌出一种莫名的情愫来。

萧景默在一旁张牙舞爪地威胁:“我煮坏了几个麻袋的面才煮出来的,不管好吃不好吃,你都要给我吃干净,不然我不饶你。”说罢在他肩头上作势狠狠一啃,又是借机占了一番便宜,洋洋得意。

简若林感到眼中有湿气蒸蕴,他开始明白过来,心底那种酸酸涩涩的感情,应该称之为,感动。转头去寻萧景默的方向,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底哽咽似的,早已说不出话。

“景默……”这样的用心和温柔,我是否能够放任自己沈溺?

微弱的呼唤随即被突然炸响的礼炮声盖过,便是坐在房内,那璀璨绚丽的华光也透过窗柩缝隙,将屋内映得忽明忽暗,天空被彩色的光线射透,流转不停。

只为他一个人燃放的烟花……

萧景默拉起他往外跑,漫天都是散开的彩色烟花,升起,炸开,落下——精心策划的贺礼,虽然俗套,却也足以感动人心。

简若林眼角微润,却笑得满足,整个人看起来焕然如玉,美不胜收。

“谢谢。”

萧景默听见,只是淡淡一笑,霁风朗月一般,臂弯中紧搂着他的腰,抱在怀里不肯松手:“若林真想谢我,便也替我做一份香粉吧。”

晦暗中男子眉目如画,轻轻挑起,略带惊疑,却被萧景默勾起了下巴,一阵辗转深吮。

漆黑天幕成了最华美的背景,如花绽放的烟火点缀其间,映衬着动情拥吻的恋人。不知道到底用了多少烟花,整整燃放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歇。

那一夜,苏州城无眠,多少怀春的少女儿郎,在同一片夜色下,尽都看得痴了。

第十三章

简若林坐在自家小院里,手里捏着一个暗紫绣金的香包。

做好的香片研成细碎的木屑,斟酌着分量装进去,挂在身侧,便有清淡香气溢开。正是三月桃花香,清新怡人,犹带两三分风流旖旎。

……恰似旧日蔷薇露,滴在罗衣到死香。

最难得的是这份心思和寓意。

他熬了几天几夜,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调制——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用过心。

知道那人一贯喜欢华贵的金色和紫色,特地去集市上挑的花样。卖绣包的阿婆上了年纪,颤巍巍地一双枯手,把那个紫金香包连同几钱碎银递过来,碎碎叨叨:“公子这是准备送给哪家小姐吧,这上面‘鸾凤和鸣’的花样,很是吉祥应景呢。”简若林当时听了,淡淡笑着没有接话。只是把买好的香包叠起,贴在胸口小心放好。

不期然地又想起了萧景默。

——为了那人的一句话,费尽心思,做出了这独一无二的香粉。到头来想要赠与那人,却寻不到机会。

总是忙前忙后、拿些话头寻他趣的人,如今却已经又是接连几天,不见人影。

这几日只要在家里,就管不住自己向墙头处张望,总觉得略一晃神,就能看见邪气恣意的男子,踏着桃枝晚霞而来,对他笑得张扬无忌。

晚上看阁里的账本,一看就容易走神,脑子里想着念着,就不由自主地飘忽起来。寂静的夜里,稍有一点动静,他便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不知道多少回,起身起得急了,撞翻了桌案上的毛笔砚台。冲到房门口,却只对着空荡荡的庭院发呆。害怕那人终究会来,一个人睁着眼等到半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顶,直到倦意袭来,再也支持不住。

静下来的时候细细思索,又忍不住苦笑,他简若林,何时成了这般儿女姿态?

不过但凡萧景默一来,简若林总会寻个由头将小四儿遣开去,两个大男人窝在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一些谈笑声。

小四儿对此很是郁闷,整天嘟着张小嘴,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闷闷不乐。

简若林看见了,便停下手中的活计,揉了揉小家夥的脑袋:“让忠叔给骂了?”

小四儿立刻反驳:“才不是。”他看起来就生了一副轻易会挨人骂的倒霉相吗?越想越委屈,小嘴扁扁的,抬头红着眼眶看简若林:“公、公子是不是讨厌我、不要我了。”带着丝哭腔的少年嗓音,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简若林一愣:“怎么会,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小家夥整着就在寻思这个?

小四儿揪着他家公子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像只弃犬似的,小声咕哝:“公子现在都不要小四儿伺候了,也不让小四儿呆在房里。”说着说着,就要哭了似的。

简若林一边安抚他,一边迁怒地回头瞪坐在旁边忍笑忍得难受的萧景默。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男人,抱胸端坐,扬起的眉眼间又是惋惜又是同情,整张脸上分明写着一句谑语。简若林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说话时的调子和口气,眼神邪魅:“若林啊若林,你说你这养的是书童,还是宠物。”一边无声地笑话着,一边“啧啧”叹惋两声,可恶至极。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泫然若泣的小书童,简若林很是头疼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咙。

“总是若林若林的喊,总觉得不够亲近。”语锋一转,问道:“若林的表字,是和之?”

“嗯。”

“清润有余……但是还是不如若林来得好听。”喃喃一句,萧景默眼底闪着精光,不知道又在算计些什么,良久方莞尔一笑:“我想想……是叫‘宝贝儿’,还是干脆唤作‘若若’?”扬起的嘴角,邪气四溢。

简若林皱着眉头瞪他:“两个都不要。”说完小声加上一句:“恶心死了。”竟是一副少有的呢喃语调,听着像某种撒娇似的抱怨。

萧景默哈哈大笑,搂着他抱在怀里。

之后的时间,简若林就是把自己靠在萧景默肩上,两个人也没多余的话,只安静地去感受着流淌在二人之间的那种恬静幸福。像这样子,萧景默环手抱着他,默默地闭目,或者是任由男人缠绕着他的发丝把玩,竟已经成了两人默认成俗的一种相处方式。

岁月静好,无声流逝。

回响初见之时,被自己排斥的纨!风流子,现在却拥他在怀。相见,相识,相知,相许,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今日。

简若林既认定了自己的心意,便不再固步自封。见着萧景默的时候,也不会吝啬那一个含情的眼神,一抹愉悦的微笑。

所谓年少痴情初恋情怀,说的大抵便是简若林这时的心情。

可是现在,已经连续四天了……少了萧景默在眼前晃来晃去,嬉皮笑脸地寻他开心,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

简若林本是温和淡然之极的性子,如今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又过了两天,小四儿才禀告说萧景默遣人来递了口信,说是近来有些琐事缠身,暂时没能得空闲登门共享听琴品茶之趣。随着口信带来的,还有一串桃花琉晶佩,一贯的做工精细造型别致,一看就是用了心思挑选的玩意。

简若林心底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不甘和怨气,便如此悄然消弭。

心里却还是想着,下次要是再见到萧景默,定要好好问问他说说他。一想到萧景默估计会做着夸张的讨饶表情,装作可怜兮兮地歉疚低哄,心情便无端地好了起来。

“二爷,这是倚红馆春姑娘的‘鹊桥露’,已经照二爷吩咐,用琉璃瓷封好了。”

简若林想得正出神,被下人一打断,才省起手头还有未完的活计。

顺手接过用红绸纸包起来的香粉,想到刚刚翻看的账目,便道:“我亲自送去吧,倚红馆这个月的账还没收上来,我过去顺道收了。”

下边的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躬身行了个礼就退下去了。

小四儿没有跟来,而简若林也向来没有携带仆从小厮的习惯,整理好了倚红馆这月的账目以后,便独自揣着那盒香粉出了门。

留芳阁的香粉生意,铜雀楼倚红馆这类寻欢之处,少不得是笔大客源。

现在还是白天,馆子里花钱作乐的客人没有几个,加上简若林从小送得多了,便是进了欢所也不会觉得尴尬,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鸨母的阁楼外。好在都是常客,交了香粉收了账,也不过花了半盏茶的时间。

转身往外走的的简若林突然顿住脚步,屏息凝听,耳边似乎有极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屋子里很宽敞,布置得极为奢华的包间里,一进门就是一面玉石镂线屏风,上面的花样是“花开富贵”,用纯金丝线描的金边,富丽堂皇,极尽尊贵。

里面自是一派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旖旎风光,隐有嬉笑声传出。

“这模样,真是光看一眼,就已经能酥了一半身子。”洛展锋略露出几分轻薄急色,眯着眼看跪在萧景默脚边给他揉腿的少年,“你倒也是,总能寻着这样一些尤物,最可恶的是半点不知珍惜。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不还宠着铜雀楼里的漪漪吗?”

“都个把月了,漪漪再漂亮,咱们的萧大公子也该腻了不是?”

洛展锋於是一笑:“也对,景默身边的人,鲜少有能呆上一两个月的。啧啧……只可惜了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白白错付了一片痴心。”

萧景默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充耳不闻,任由一干好友调笑猜测。

白琦笑骂着:“洛展锋你少酸了,就你,跟景默两个就是半斤八两。”转头看着萧景默:“你也算本事,那天看简家的那个二公子,那副冷淡模样,想不到最后也被你弄上了手。”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直直盯着好友的眼:“都好几个月了,你这回真的来真的?”

“什么‘真的来真的’,我倒是真的给你绕晕了才对。”懒洋洋地靠着,伸出脚踢了踢脚边跪侍的小人儿,示意他停下。

“你原先便说只是一时兴起,只是我看你如今对他的用心……”语话半阙,便打住了没往下说,白琦莞尔一笑,续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便问问你,你对那个简若林,究竟有几分情义?仅是‘假戏’、还是‘真作’了?”

萧景默拖起地上的娇小少年,那个柔柔弱弱的孩子一上塌,便老老实实地跪在他身侧,开始揉按他的肩膀手臂。少年的技术颇佳,摁在身上颇为受用,萧景默享受似的微微笑着,手里一只酒杯,反反覆覆地转来转去,半晌才道:“他是个男人。”视线一直盯着自个指间玩转的酒杯,也不知道是在回白琦的话,还是自言自语。

对於简若林,从一开始,就是一种入了魔成了瘾的执念。

萧景默出身富贵,是理所当然的天子骄子,多少漂亮出色的男男女女,削尖了脑袋想往他身边挤。只有简若林,初见的时候,不是谄媚阿谀地顺从讨好,反而……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回忆——至今想起来,都还记得那日被狠狠撞到的关键部位的剧烈疼痛。

后来再见,简若林尽管冷漠疏离,可是萧景默有的是办法,软绵绵地磨着耗着——追求自己看上眼的男人或女人,萧景默从不吝啬花费心思和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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