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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妁——by寒月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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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林蓦地抬头,正撞上那双火热真诚的眼,一瞬间有些愣忡。

眼睛眨了眨,两手抓紧了被褥:“这本来就不怪你。”下定决心似的,看着他:“若林此前从不知这世间情爱为何物,唯知道顺应本心而已。景默,一个人太过孤独,我想有个人,陪我一起往下走。”

这一声“景默”,他不知道期待了多久,顿时心花怒放,上前拥住纤瘦人儿,狠狠吻了下去:“若林别怕,有我和你一起。”这样的情话说得多了,可是萧景默却觉得这一次说得前所未有的顺溜和欣喜。

简若林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闭了眼享受那片刻温存暖意。

“若林自己平时也用熏香吗?”萧景默的手探到水下,简若林的腿间,轻轻地揉弄清洗。从后面抱着情人的姿势,让两个大男人同时坐进浴桶里,也不显得拥挤。

怀里的人因为他的动作一僵,急急地捉住作恶的手,却没留意到萧景默问的话。

“我自己来。”挣动了一下,勉强跟后面抱着他的男人保持了些微距离。

萧景默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空下来的一只手却抓住了简若林颊边的一缕碎发,绕在指尖把玩起来。正在沐浴清洗,可是简若林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桃花清香,却一直萦绕在鼻端纠缠不去。萧景默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香,真是好味道。”想了想,留芳阁叫得出名堂的熏香脂粉他大都见识过,却闻不出这是什么香料,清新怡神得很,叫他禁不住想靠简若林更近一些,好细细嗅那嫋娜香味。

简若林趴在桶边,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坦白道:“不是熏香,这个是生来就有的。”

萧景默闻得正起劲,一愣,然后大喜:“体香?!”之前和简若林相处,由於他调香师的身份,就算闻到他体带清香,也只以为是常年与干花香料为伍所致,倒不曾想过这人是天赋异禀,生带异香,光听着就神奇无比。萧景默惊讶之余,却是庆幸自己真是得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简若林出生那年,传言一夜桃花盛放,原本不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那时却长得无端旺盛瑰丽。他一出生,身上就带有异香,世人多好八卦,惊奇也有,讶异也有,说法不一。可是简若林毕竟是男子,身带异香这样的奇事,发生在他身上却算不得好事。这么些年来,借着留芳阁制香研粉的名头,多多少少也有掩饰此事的意思。

“这味道好闻的很,若是制成了香片,定稀罕的很。”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萧景默随意开口说了句。

简若林急於拿衣服裹住裸露的身体,听了以后,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萧景默牵了他的手,十指相扣:“若林,明儿一起去游湖吧。‘湖心小筑’的桃花蒸肉,滋味鲜美肥嫩,又不腻味,很是可口。”

简若林便点点头答应了。

这一夜之后,简若林偶尔有出神发愣的时候,小四儿叫他,总要叫四五声才应,丢了魂一样——他其实有些懵懵然,做梦一般地。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和萧景默发展到这一步。静下来细细沈思的时候,竟也想不出来那人好在哪里,有哪点值得自己倾心注目。

要说相交时的惊心动魄轰轰烈烈,似乎也没有;但要说两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似乎也不全是。想得越多,却是越发理不出头绪来。

萧景默还时常会邀自己,被简若析撞见了,也不避讳。

“若林,‘庆喜班’新来了一个花旦,唱念做打样样精细,今日唱的是《铡美案》,不如一道去听听。”

“若林,西郊有一大片草坪,绿油油地看不到尽出,正巧今儿天气大好,我们骑马去溜一圈如何?”

“若林,闻铃阁的甄婉那手古琴弹得真妙,不过还是及不上你弹得好。”

“若林,‘望江楼’的茶水真差劲,下回还是我泡给你喝吧。”

……

萧景默和简若林,倒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人一般腻在一起。

登山看日出,出海闻涛声,去茶楼里坐着听书,到戏院里看戏……哪里新出了招牌菜,哪里发生了某件新鲜事,萧景默一定第一个带了简若林去。

如此这般,花招层出不穷,折腾了月余,却依旧意兴不减。

第十章

萧景默任性胡为不知收敛,只顾拉着简若林四处游玩,言行之间虽不算出格,但也常有些引人遐思的暧昧举动。

於是渐渐地便有传言,说留芳阁的二少主,和一个男人勾勾搭搭暧昧不清。

积毁销骨,即便仅是捕风捉影,被人们茶余饭后作为谈资一再传扬,形成的流言也越发地不堪入耳。

这日萧景默送简若林回来,走到巷子拐角处便停了下来。

萧景默拉了拉他的衣领袖口,又伸手将他散下的几缕碎发拢到脑后,柔柔说道:“今儿风大,都被吹得乱了。对了,吹了一日大风,万一受了凉可就糟糕了,回去喝点姜茶防着,小心总是无大过。”

简若林点点头,脸上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风吹的,红红的一小片。

萧景默搂住他,低头似乎恋恋不舍地吻了他:“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过两天我再来。”

简若林还是点点头,包裹着自己的温暖气息从空气里抽离,他看着萧景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一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背影,才垂了眼,转身往简府走。

刚走过小巷的拐角处,便迎面撞上了一人,长身玉立,素面含威,显然是早就站在这的。

简若林愣愣地,叫了一声:“大哥?”心底惴惴,不知道方才他和萧景默的模样,叫大哥看了听了几分去。

但是简若析面上淡淡,也未见不悦或者是恼怒,只对他说:“回去吧。”

简若林只有不安地跟着。眼看兄长,似乎比月前消瘦了几分,再想到刚刚在月色下匆匆一瞥,兄长脸上岂不正是挂着倦容,脸色也泛着别样的苍白。

这个月来,简若析待在留芳阁的时间比待在家里的时间长得多,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不回来也是有的。简若林只隐隐听说似乎是留芳阁的生意出了点事,兄长忙的焦头烂额,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便歇在阁里。简若林再问得时候,老管家也只说是生意上的小问题,大少爷自能处理好。他自信大哥的能力强干,所以也不是非常担心。

可是,多日不曾见到大哥,今日见到他,形容憔悴,联想到自己只知和萧景默“厮混”的荒唐,不免有些负罪感。

“大哥,听说留芳阁出了点事,不知现在如何了?”

“不碍的,只是小事。”简若析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哥还能应付。”

简若林被他看得一阵心慌。

晚上回小院之前,简若析又看着他,意味深长:“若林,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许多事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和主见。只是,大哥在商场上待了这么些年,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莫怪大哥没有提醒你,萧景默那人是有几分能耐,可是瞧那性子,便是天性凉薄之人。你自己选择的路,大哥无权干涉,只是大哥不愿意见到你受委屈。”

末了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负手离开。

简若林琢磨着大哥的一番话,那言辞间,分明是觉察了什么看出了什么,脚下发软,心里一阵阵发虚,站不住地瘫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却都是“天性凉薄”、“你自己想想”这些话,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东西交杂在一起,搅成了一团乱麻。

当是一夜辗转难眠。

铜雀楼在苏州城的北面,是城里资历最老的欢场之一。

红袖坊里原本有婵娟坐镇,红极一时,可是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铜雀楼的底子摆在那里呢,就是瘦死的骆驼,总也比马大。

白琦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看见洛展锋搂着个纤细少年,手摸进男孩胸膛里,摸弄得正欢。娇小漂亮的少年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面色酡红,酥软得就像一滩水似的。

见到他来,以洛展锋为首,相继起哄似的叫道:“来得这般晚,该罚三杯!”

白琦笑着应下,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才算是平息了众人的喧闹哄笑,转头再看萧景默:“许久不见我们的萧大公子了,今日怎么却有空,不去陪你那小情儿吗?”

洛展锋对萧景默和简若林的事也有耳闻,插口道:“这个月往简家跑得勤快,从前倒也没见景默对谁这么上心过。”

“这么说来,景默和那简家公子,倒也处了两个来月了,竟然还没腻味么?”白琦再开口的时候,调侃意味更浓,伸手一拍脑袋,故作深沈:“这回莫不是来真的了?”

萧景默似乎并不以为意,淡然饮酒:“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白琦倒未想到萧景默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若是真的,景默就该收心了,铜雀楼这样的地方,最好就不要再来,免得徒惹佳人伤心;若是假的嘛……”顿了顿,却是正色道,“你这样不长性的人,玩了这两个月了,也差不多该放手了。见好就收,以前我就说过,简家公子,毕竟与小倌娈宠之流不同,别玩过火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萧景默愣住了,端着酒杯呆了好一会,才突然“呵呵”笑着:“当初不过一时兴起,那般模样的俊秀人儿,看着就叫人心痒。我萧景默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简若林再好,也还没有那个本事叫我为他舍弃了这世间大好佳人。”说罢一把拉过旁边侍酒的少年,拥进怀里,几番轻薄捏弄。

白琦看了看他,也不再多话,同样抱了一个美人入怀,愉快地逗弄起来。

顿时便是满室春光旖旎,浮动荡漾。

“萧公子都好些天没来了。”小四儿一边研磨,一边小声嘀咕。

简若林正在临帖,一副《兰亭序》的行书临到了一半,手腕不自觉地一颤,一大点墨汁便印上了素白宣纸,这幅写了半天的字,也算是宣告彻底毁了。

心头一颤,有什么东西爬进心底恶劣作祟一般地,咬啮性地隐隐心烦。

被小四儿这么一提醒,便想起了那个叫萧景默的人。

初见的时候,那个人搂着他动手动脚,嘴里动作里没一点干净,急色荒唐得十成十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后来再见他,那人身子骨里藏着含着的那股骄奢淫逸和蛮横无忌,即便被他从容不迫的谈吐和举止言行间的华贵遮掩了不少,可毕竟是刻入骨髓的东西,就像他大哥说的那样,一看就是“浪荡轻浮,寡情薄幸”。

这样的人,别说是做朋友,就是见一眼,也叫他心生排斥厌恶。

简若林原先想着,再不要和这样的人有什么联系,他尽管痴缠,自己不理会也就是了。可是再到后来,那人日日从墙头翻进来,跟小四儿抢着活干,端茶递水,擦汗打下手,他若是不满地望着他,他便笑嘻嘻地来一句:“怎么,茶太凉还是墨太浓?”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简若林在他这幅攻势之下,连赶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有时候也会跟那人下下棋玩玩筝,也有很多次,看起来恶劣无用的男人,会亲手为他泡茶。不得不承认,萧景默真是泡了一手好茶,他认真煮茶的样子,半点没有平日里的轻浮疏狂。然后他把泡好的茶端给他的时候,会一脸讨好地看着他,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若是情人,萧景默确实是这世上最体贴最温柔的情人。

端给简若林的茶水,永远只有七分烫,温度适宜,刚刚好入口;天气微冷,便提醒着该加一件衣服,或者干脆过来,不管简若林的抗议,将他的双手放进怀里暖着;时不时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拿简若林来打趣,占一占口头便宜过瘾,可一旦简若林真的恼了,又开始嬉皮笑脸引开话题,让人想追究都觉得似乎理亏。

到了最后,不知不觉,简若林便陷进去了,陷得莫名其妙。

要是有人问他,你喜欢萧景默吗?你为什么喜欢他?只怕简若林也答不上来——可是做过了那样的事,说了那样的话,如果不是两心相许两厢情愿,又会是什么。

远处一阵喧嚣,敲锣打鼓,声震如雷,简家小院在巷子深处,也听得分明。

小四儿出去倒了杯茶,不一会儿就从院子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公子,傅家少爷娶亲了。”

简若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傅少爷?”

“还能有谁,城北流韵栈傅家的少主子,叫做傅少卿的。”

简若林觉得傅少卿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红袖坊自毁手腕的那个决烈女子,孑然一身将自己赎出欢场,似乎便是为了这么一位傅公子,於是脱口便问:“新娘子是谁?”

“不清楚……只听说是朗员外家的千金,是个美人儿。”

简若林心头一动,搁下笔:“小四儿,给我备马车。”

“嗯?公子这是要去哪?”

推开老旧的木门,“吱呀——”刺耳地一声响。

房间里晦暗一片,形容憔悴的女子坐在简陋的床炕上,缩在角落里。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是此刻已经松开了,松垮垮地挂在头上。头发间一朵素白的小花簪在那里,成了屋子里唯一能被看清的颜色。

原本明艳照人的美人,此刻却一身村妇的打扮,住在这破旧的小屋里,形容枯槁。

“他待我那样好……”婵娟的一双眼空洞地直视前方,没了往日不顾一切的神采:“即便我离开了红袖坊,不再有往日的风光,他也小心地把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骂我傻……不该作践自己。”翻出白皙的右手,上面一整片的灼痕,狰狞可怕。

“他说喜欢我,要娶我为妻,还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了我。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说什么话都绝对不是哄着人玩的。我穿不起绫罗衣裙,买不起脂粉梳妆打扮,甚至以后也不能再弹琴给他听,可是就是这样,他也不嫌弃。”

“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不管不顾,怎么都要离开红袖坊,清清白白地跟着他。”

“我想跟他在一起啊……可是为什么就不行呢?出身低贱又怎么样,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愿意的。我好想……以后给他生个孩子,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没有名分也不要紧。那天他来,却告诉我他要娶亲了。”

“和我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是我自己太当真了……他的家庭他的亲族,容不下一个出身青楼的歌妓……我任性地为自己赎身闹得满城风雨,可想过他会因此受人话柄议论纷纷……哈哈……如果是这样,那些甜蜜温存,那些义无反顾,都算什么?!”

说到这里,空洞地眼神里一抹凄厉狠烈的绝望横扫过来,盯着简若林:“你说这都算什么?!”

简若林被她的悲伤和绝望深深笼罩,透不过气来:“婵娟姑娘……”

“简公子,我好恨,为什么连他,也只是薄幸儿郎?!”婵娟声泪俱下,音色嘶哑:“若能全了这段情便也罢了,可这世间,又哪里有真情可殉?”突然一翻手腕,也不知道她左手什么时候藏了一只钗子,对准心口,就狠狠刺了下去。

“啊!”小四儿惊叫一声,随即便被婵娟胸口涌出的大量鲜血骇白了脸。

简若林冲上去,却来不及夺下她手里的钗子,只能尽力捂住她胸前的伤口:“你、你怎么能这么傻?!”回身对吓呆了的小四儿喝道:“还不去请大夫!”已是目眦尽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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