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祈祷我成功?
“皇上,柳侍卫求见!”来福向坐在龙案后发呆的瑞凛禀报道。这几天,自从兰淑君昏迷后,皇上就一直这样,有
时候在上早朝时都会走神。这让来福十分担心,但他只是一个奴才,他又能说什么呢。
“叫!”瑞凛听到柳清回来,连忙宣召。
柳清一进门,瑞凛就急急忙忙地问道。“如何?找到了吗?”
“是,皇上,找到了,夏沫风正在外面等候。”柳清向瑞凛行礼报道。
“快叫他进来!”瑞凛听到他要找的人已找到,顿时悬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深吐一口气,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紧
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不少。
“是!”
柳清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一幅公子打扮的青年进来。此青年看起来约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剑眉入鬓,星目如月,挺直的鼻子配上刀削般的脸,好一幅俊俏的皮囊。可是那紧抿的唇与无丝笑容的脸让人觉
得是在面对第二个瑞凛般,寒冷得有如数九天的寒冰,沁人骨髓。
“草民夏沫风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沫风低垂着头跪拜在地,伏地拜道:“皇上召见草民不知有何
吩咐?”
“大哥,快快请起!”瑞凛步下龙案,来到夏沫风身旁,扶起跪拜之人温声道:“几年不见,大哥风采如旧!”
“霖弟?”夏沫风在瑞凛唤他大哥时愕然地抬起头来,首先映入眼的是明亮的黄色龙袍,颀长的身子透出的威严让
他不敢直视,但却在瑞凛后面的话出时,惊讶得忘记了他正在拜见的人是皇帝,愕然地瞪大眼望向扶起他的人,不
敢置信地道:“你真的是霖弟?”
“嗯!是的!”瑞凛含笑地点点头,歉意地道:“请大哥见谅,当年小弟是微服出巡,未向大哥道明真实身分,还
望大哥不要见怪。”
“您真的是……”夏沫风愕然不已,当他见到身着官服的柳清拿着他赠与瑞凛的玉碟令符来到他的住所时,他呆了
半晌,特别是在柳清要他随他进宫时,他更是在心里皱眉。那时候,他猜想瑞凛肯定是什么王公子弟,现在有什么
难处需要他帮忙。可当柳清带他进宫后,又说是皇上召见,于是只有硬着头皮来见,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瑞凛居然
就是皇帝,是那个少年天子。
见瑞凛肯定地点头,夏沫风连忙跪倒在地,诚肯地道:“沫风罪该万死,不知天高地厚,对皇上不敬,请皇上恕罪
!”
“大哥免礼!请起!”瑞凛再次扶起夏沫风道:“这怎能怪大哥,要怪也是怪小弟没有言明。”
“皇上,这个称呼草民万死也不敢当!”夏沫风垂着头沉声道。
“却是为何?”瑞凛愕然不解,望着夏沫风问道。
“皇上,以前是草民不懂事,乱攀关系。草民的身份低微,不敢担当皇上的称谓。”
“唉,朕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瑞凛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如果说你认为你的身份低微,那朕现在封你为王爷
如何?这样朕总可以叫你大哥了吧?”
“不,不,不!皇上请万万不可!草民无功不受禄,愧不敢当如此封赏!并且,这也于礼不符。草民乃村野粗人,
不懂规矩,何敢当王爷之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如何?”瑞凛听到夏沫风的话拧起了眉头,心中不悦起来。还没人敢这样拒绝他
的好意,有多少人想一跃成名,又人多少人想一夜得富贵。而夏沫风却左推右挡地,他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夏沫风实感无奈,他不是不愿意当瑞凛的大哥,对于他与瑞凛的结拜,他是十万个开心。但是,那只局
限于王霖飞这个人,而非当令天子泠瑞凛这个人。因此,他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反对于瑞凛的提议。
“草民真的担当不起!请皇上明鉴。”夏沫风不吭不卑地沉声道。
“唉!”瑞凛叹息,其实他十分了解夏沫风的为人,他是那种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人,一意地行走
下去。要不是他这种性格,当年他也不会与他结拜,成为知已。
“好啦!算了!不过,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时要像以前一样。”
“是!”夏沐风冰封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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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皇上召草民前来有何吩咐?”夏沐风见瑞凛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不出声,于是抬起头问道。他这一出声不打紧
,可吓坏了一旁侍候的人,就是柳清也僵住了身子,垂头不敢抬起。
“啊?”陷入沉思中的瑞凛闻声抬头,见到噤若寒蝉的宫女太监与因一幅不解神情的夏沐风时,在心里暗笑一声。
看来,他的冷漠还没有传出宫去,不然就是借个胆给夏沐风他也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大哥还记得祥么?”瑞凛看着夏沐风问道。
“记得!”夏沐风见到瑞凛眼中的痛苦时暗皱下眉,沉声道。
“朕知道大哥的医术十分高明,现找大哥来是需要你帮朕一个忙。”
“皇上请吩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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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歌,百花齐放。御花园里的各色名花都绽放着他们的风采。柳枝幽幽,荷露尖角,在这生机昂然清风舒畅的
和风里按道理说应是一个开心快乐的日子,应非现在这种忧伤笼罩肃穆得让人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璃砖琉瓦,辉煌宫墙内的一门外或站或坐或靠或跪着数人,都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着什么。脸上认真的表情里带着一
丝让人不异察觉的凝重,而这份凝重在紧闭的门扉洞开时换上了复杂的期待。
可是,那份期待在见到跨出门槛的人时一下子垮了下去,顿时害怕、急躁、焦急等全都浮现在了所有人的脸上、眼
中。
“刘太医,祥他……”焦急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忧心,凌乱的步伐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稳重。
“微臣参见贤王爷!”刘永一见到跌跌撞撞地靠过来的人连忙行礼。
“刘太医,里面的情况怎样?”这个跌趴撞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祥的父亲,当今皇父贤王。谁说帝王家都是无情
的人!他就十分疼他的孩子们。特别是惹人怜爱的瑞祥与让他自豪的瑞凛,这两人就像他的心头肉般,见到瑞祥为
了瑞凛而不顾自己身体时,他十分生气。曾几次阻挠,曾几次游说,曾几次训斥,但是瑞祥却都不听,而瑞凛也无
可奈何。他的担心今天终于成了现实,瑞祥现在处在生死攸关之中,一个时辰前,瑞祥被送进了这个被所有人叫做
医疗室的地方,可现在同时进去的刘永一却被赶了出来,这如何不让平常温文尔雅的他心惊胆颤,心焦难忍?
“恕老臣无能,兰淑君……皇上嫌老臣碍手碍脚所以就把老臣赶了出来!”刘永一满脸不甘,但却又只能敢怒不敢
言,这些话也只敢在这里小小声地抱怨两句而不敢当着瑞凛的面说。
“啊?!”贤王愕然地瞪大了眼,本就悬着的心现在听他这一说已完全提到嗓子眼,让所有人更加沉重起来。
“王爷,您知道那位夏公子是何人吗?”刘永一想起刚刚唯一被留下的夏沐风,即使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他还是
那么轻松平静,没有情绪的表情一如瑞凛,沉稳也压迫。
“夏公子?”贤王不明地重复问道,什么夏公子?是谁?他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
南宫久南等人听到两人的对答,当年知道内情的几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
第七十七章:夏沐风
三年前,边关事情告一段落后,瑞凛带着侍卫柳清前往凝玉宫,想见见他娘亲提到的亲人。
按照地图所示,瑞凛悄然出城往西而去。一路上,瑞凛因牵挂瑞祥等人,路上一刻也不担搁地急行。二天后,他们
到了哈努尔齐镇,也就是在那里,他结识了夏沫风。
那天……
柳清看了看已晚的天色,对脸绷得死紧的瑞凛道:“公子,天色已晚,我们要快马加鞭到镇上找个宿头。”
“嗯!”瑞凛轻应一下。他不喜欢骑马,马奔驰时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他的脸生疼,给他的感觉就像以前骑在摩托车
上的感觉,但是这种颠簸让他全身筋骨酸疼不堪。因此,瑞凛一般都是乘车,能不骑马就绝不自已驾马而行。但是
这次出来他是微服而行,又只带了柳清一人,为了节约时间只得骑着快马赶路。
两人紧赶了一个时辰才到达镇上,这时镇上的店基本都已打板歇铺,酒楼饭店的喧闹声交织在亮着灯火安静的住家
里,让人十分容易就能猜到这里白天一定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地方。
找了家客栈住下,柳清正准备去吩咐小二送饭过来,却被瑞凛摇了摇头阻止。“我们出去吃!”若是以前的话,瑞
凛不会在这么累的情况下还要外出,但是,今天,他注意到了一些东西,需要去看看。
柳清的想法不一样,他只注意着瑞凛的安全。而瑞凛会注意到不一样,是因为这里出现了许多中原武林人士。瑞凛
会注意到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装扮,也不是他们有动过武在武功上认出的,而是刚刚在进镇时他听到的对话。
“你们确定是他?”
“是的,大师兄,我亲眼见到的!”
“拂柳门的人知道吗?”
“还没见到!”
拂柳门!又是这个门派,晨光们不是说他们基本不出南海么?前几天在官道上碰到,今天又在这里听到人谈论他们
,从话中的意思看来好像他们也来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拂柳门的人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瑞凛有种感觉,他这次会遇到些对他有影响的事情。虽然现在不知道将会是什么,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一
路之上他才会十分注意周遭的事物。
事有凑巧,就在瑞凛等人住进客栈时,话题的主角也正好住进了他们所在的客栈,而且还是住在一壁之隔的房里。
瑞凛与柳清踏出房门准备下楼去用膳时,隔壁的门也正好拉开,撞了个对面的三人同时愣了愣。瑞凛稍稍打量下对
方,就转身下楼,而柳清则在看到对面之人时却完全愣住,这个人?
柳清会愣住是因为此人给他的气息,可以说这个气息他已经感受了十多年,熟悉得骨子里都能感觉得到。那就是冷
漠,这个人给人十分冷漠的感觉,与瑞凛一般,一种傲视万物的漠然,仿佛对任何事物都不关心的态度。
两人进入来宾楼时,楼上楼下满厅堂都差不多是座无空席。拧眉搜索了半天才找到靠角落的一空位,慢步到位上坐
好,柳清已招来小二要了茶水。就在他们等饭菜上桌时,刚刚与他们碰面的白衣青年也来到了大厅内。他的到来,
让刚刚喧闹不已的厅堂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全都停下碗箸望向他,有的甚至手探向了腰间或放置在桌旁的兵刃之
上。
白衣青年在堂内搜寻一圈,在见到瑞凛二人时愣了愣,抬步向角落而来。
柳清见到白衣青年行了过来,连忙起身阻拦不准其靠近,但却在起身的那刹那被瑞凛扬手制止,动了动唇,再无言
地坐下,戒备地按着剑柄望着已来到桌旁的人。
瑞凛对柳清的动作仿佛没见到般,悠闲地喝了口茶再抬手肃礼道:“若兄台不介意的话,就请坐!”
“多谢!”白衣青年也不客气,拱手道谢后在桌旁坐下,扬手叫来小二要了些酒菜就不再说话,而瑞凛也没有多余
的语言,只是慢慢地品尝着这里与宫中不同风味的食物,再悄悄地打量着厅堂内喧哗虽依旧但却不时注意他们这边
的人。
不知是他们这边的沉默影响了整个酒楼?还是因为散发着冷漠的两人吸引了堂内之人?喧闹渐渐低了下去,趋于寂
静,压抑的气氛让胆小之人开始离去,室内一触即发的气氛让柳清紧张得握筷的手都已泛白。
也许是柳清的紧张让白衣青年觉得十分有趣,也许是一副事不关已淡然冷漠态度的瑞凛引起了他的兴趣。只见他举
杯向瑞凛沉声道:“兄台若用完饭就请离开!”
柳清虽然对白衣青年的语气不满,但在现在这种诡异气氛下,他巴不得赶快离开,只见他连忙站起身准备请瑞凛回
去休息。但是……
“兄台有事尽管办就是,不用管在下!”瑞凛轻摇一下头谢绝对方的好意,可柳清却着急了。
“公子!”柳清稍显焦急,也不知道瑞凛在想什么,在这众多江湖人士中,谁知道有没有杀手夹在中间。
不管柳清愿不愿意,混战转眼就已开始。无奈的柳清只有站在瑞凛身边提高警惕戒备着。而刚刚闲暇的白衣青年则
早已成了被围攻之人。瑞凛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相斗的人,时不时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拳带风起,掌至桌到,剑气横飞,刀刀相撞。只见若大的厅堂一时之间人影窜动,白衣飘飘,剑气所到之处桌椅全
倒,杯破碗碎。
虽然如此,但是却无人能靠近瑞凛这桌,白衣青年就像在保护着瑞凛二人般,没让劲气越过私毫。瑞凛对这一现象
只是稍感讶然就释怀,看来白衣青年还不是一个心坏之人,应是个侠义之辈。
“公子?”柳清也看出了白衣青年对他们的保护,试探地望向瑞凛。无言地问着是否要去帮忙?瑞凛闻声转头,读
懂柳清的意思后摇了摇头,示意暂时不要。
的确,场内白衣青年暂还处于上风,根本就不需要人帮忙。利用车轮战术的众人也看出了这点,急躁之人已开始大
声呼喝起来。
“夏沐风,交出东西,放你一条生路!”
“哼!”
“夏沐风,连拂柳门都不管你的死活,你又为何要那么固执?”一身着青衣道袍,白须飘飘的人道。
“阿弥陀佛,夏施主,老纳等人不想为难施主,只想请施主交出铁令,我们就放施主离开!”
瑞凛随着佛号声转首,只见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了一群和尚,为首者身着红色袈裟,方脸浓须,目慈眉善。好一幅得
道高僧之貌!瑞凛在心里暗喝一声。
瑞凛对这个阵仗更加好奇,这个叫做夏沐风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和尚都出现了?他身怀什么?让这么多的武林
人士追到了西域来?
和尚的到来显然不只是瑞凛惊讶,就是正被人围攻的白衣青年夏沐风也是十分震惊,只见他呆了一呆,险险地避开
迎面而来的刀剑,顺手一剑环绕挥出,趁着对手避开剑锋移开时跳出了包围圈。长剑斜指,靠桌而立,整个背部对
着瑞凛。也不知是他认为瑞凛只是普通人不会对他有所伤害?还是因为他信任着瑞凛,觉得瑞凛不会偷袭于他?
“兄台,一会还请趁乱逃走,在下现无力再照顾兄台二人。”正在瑞凛怔忡于夏沐风的做法时,就听到他小声地对
他说道。
瑞凛望着全身紧绷站在他桌前的人,在心中感叹一声,看来他是被人当做手无缚鸡之力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当
靶子要强得多。
但是,这夏沐风想得是不是太简单了?这么多人,他既然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在这么多武林高手下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