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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的爱+番外篇——by内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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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婚事是他自己应下来的。”他看了我一样,背靠着座椅的靠背,“他同我说,既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那么同谁结婚过一辈子都是一样的。”他叹了口气,“我欠你们太多了。”

我低着头没有答话。他语气有些颤抖,“我可以喊你小陌么。”我别开眼不去看他,“您还是喊我名字比较好。”他没有说话,过了很久,站了起来,回头对我说,“你陪陪他吧。”然后颓唐着身子离开了。

林瑭从拐角处走出来,“你又何必为难他呢。”我靠着椅背深吸口气,“他什么时候会醒?”林瑭揉了揉疲惫的眼角,“麻醉至少到明早才会退。”我冲他点点头,站起来打开面前的病房们,林瑭在后边问,“如果他真死了你还可以这么无所谓么。”我紧了紧手上的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里,林瑭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21.郎才女貌

叶臻头上裹着纱布,闭着眼微微皱着眉,睡的很沉。我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想把起皱的眉头疏开。

输液瓶的滴答声在安静的病房里非常的清晰,我轻轻握着他因为输液变得非常冰凉的手。怎么回无所谓呢,我多害怕他离我而去。

多年前我推开他的那瞬间我就明白,未来即使再痛苦,我也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爱他,可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臻,我头一次不确定自己的方式是不是对的。

我坐在他床边想了一宿,直到林瑭推门进来检查。我放开握着他一宿的手,觉得指尖有些僵硬,我叹了口气,看看窗外透亮的天空,对林瑭道,“我回去了。”然后看了一眼叶臻,“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我出门的时候林瑭追了上来拉住我,“安陌怀,你知道他昨天为什么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么。自从他再见到你,他好不容易正常回来的脑子又给门夹了,没日没夜的工作,昨天疲劳驾驶只是撞到护栏,没死是他命大,你这幅想撇清一切又舍不得的样子是做给谁看!”我甩开林瑭的手,“你又知道什么。”林瑭抬起手甩了我一巴掌,“安陌怀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这样伤反复无常的叶臻的心到底是问什么?你明白他有多痛苦么。”我拿舌头舔了舔有丝腥甜的嘴角,低着头苦笑了一声,“你你以为只有受伤的人才会痛么,那伤人的那一个呢,他连喊痛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没抬头看他,径直的离开医院。

清晨的阳光打在医院门口的格子路上,两旁的树叶都还带着霜露。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哈了口气搓了搓僵硬的手指,拍拍脸调整一下表情,赶回家换个衣服上班。

我妈已经做好早餐,见我回来皱了皱眉,“你这一宿上哪去了?”我脱下大衣挂到门后边,“昨晚喝的多了在小猪家睡着了。”她没说什么,进厨房盛粥去了。我去厕所洗漱了一下,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妈已经把菜都端出来了。我坐在椅子上,拿起粥喝了一口,还挺烫的粥碰倒嘴里的伤口,丝了一声。我妈抬头看了我一眼,“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有些肿?”我摸了摸被林瑭甩了一巴掌的脸,这混蛋下手真狠。只好扯着嘴角对我妈笑,“牙疼,估计牙龈肿了。”我妈疑惑的看了半天,“牙疼肿这么高?怎么还有些泛红啊。”我捂着脸揉了揉,“有点疼我忍不住压一压,我待会吃点止疼药就好了。”我妈点点头道,“恩,但是你下班路过医院还是去瞧瞧吧,平时也没见你有蛀牙和牙疼这毛病啊。”我打了个哈哈,默默的埋头吃饭。

9点我还在上班的时候,小猪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叶臻醒了。我托他买个果篮过去,就不过去探病了。休息的时候我拿了冰块敷了脸,脸上的肿总归是消了。

方越让我下班以后陪他去试穿结婚礼服,顺便提提修改意见。我到碰面地点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低着头发着短讯,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收起手机冲我笑了笑,“来啦。”我指指他的手表,“快走吧,2点你还得送我回工作室。”方越挑着眉毛笑了笑,“感觉你比我这个大老板还忙啊。”我白了他一眼,“你是大老板当然是折磨手下人干活好嘛,我是给人折磨的手下人,不仔细着自己的皮哪能行。”他笑笑的搭着我的肩,就往店里走。

提前预约过了,店员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了,方越穿着量身定做的西服走了出来,在我面前站着理了理领带,“怎么样?”我暗想不愧是高级定制,版型做工都没的说,我点点头对他说,“如果脑袋换一个就完美了。”方越笑着转身照全身镜,细细的侧过身子看了确实没什么问题,就打算回试衣间换回原先的衣服。我有些惊讶,“这么快?”他回头冲我笑道,“某人不是很忙么。”我尴尬的笑了笑,“说说嘛。你慢慢试,慢慢试……”方越不在意道,“没大问题就好,试个衣服要那么久干嘛。”说罢走进试衣间换衣服。

店员接过方越递过去的礼服,礼貌的问是否还有要修改的,方越冲我的方向努努嘴,“问他好了。”我忙摆手,“已经很好了。”方越光站着讪笑。

出了店门,我问方越,“不是该和新娘一起试礼服么?”方越眼神闪了闪,笑笑道,“我们的时间都比较忙。”我想了想,不知该不该问,有些踌躇,看着他一脸的若无其事,我还是憋不住了,“你……爱她么?”方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我问的,叹了口气,“陌怀,并不是没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挚爱的。”他的神绪有些恍惚,喃喃道,“其实我有些嫉妒方卓的任性。”我拍拍他的肩膀,他收起情绪笑了笑,“即使我不同萧云结婚,也会按我爸的想法娶别人的,与其是不确定的未来,还不如是家室长相都很不错的萧云。”我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方越反倒安慰我,“陌怀,你放心,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

我们去附近的餐厅吃饭,菜还没上,方越支着手同我闲聊,“对了,我听说叶臻出车祸了?”我抬头看他,哦了一声,他皱着眉打量我,道:“你知道?”我嗯了一声,把玩着水杯。方越像是不经意的说,“听说挺严重的,不知道赶不赶的急下个月订婚。”我挑挑眉道,“晚个月订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方越笑了笑,“晚个月订婚是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不知道他的公司等不等的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方越摊摊手说,“你不知道么?前阵子叶臻突然闹失踪不在公司,有人乘机弄了乱子,现在资金周转不过来,如果陈家没有按时融资帮忙,那这次问题就会大发了。”我还想问什么,菜已经上上来了,方越似乎不想在说这个话题,一直催促我吃菜,然后七扯八扯的带过了话题。

我心里打了个突,我没想到叶臻突如其来的婚事是这么回事,那么林瑭说他疲劳过度也是因为公司么。我想起那天在医院叶付城颓唐的样子,想必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在我心里,叶臻一直是无所不能的,虽然我一直排斥叶付城,但是不可否认他在我心里也是伟岸而遥不可及的,我从没想过有什么问题困难可以难倒这两个人。方越看我一直在出神,夹了口菜放进我碗里,“你放心吧,叶家没那么容易垮掉的。”我朝他笑了笑,埋头吃饭。我什么也帮不了他,不是么。

我吃饱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边上的餐纸擦了擦嘴,就看到方越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什么,我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高挑气质的女人穿着过膝长裙,挽着头发,看见我们也有些吃惊。她转头冲同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她弯起细细的柳叶眉笑了笑,“好巧。”方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然后同我介绍,“陌怀,这就是我同你说的未婚妻,萧云。”然后转头对萧云道,“我朋友安陌怀。”我站起来同她握了握手。没想到萧云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气质一些,而且眉宇间出乎我意料的聪慧。我本以为大家族的孩子莫不过都是方卓那种脑子装浆糊的,自以为聪明,完全不懂收敛型的,所以乍一看萧云,我脑子里竟然觉得他和方越还挺配的,男才女貌。

方越转头问萧云,“不是说下午有事么?”“正好陪客户来这吃饭。”萧云指了指那边等着的几个人。方越点点头,“那你忙去吧,房子的布置你挑个时间过来看看。”萧云笑了笑,“你做主就可以了。”然后同我摆了摆手到了别,带着客户入座去了。

我才突然了解,也许不是方卓不愿意,方家人才把事情摊给方越这么简单,而是萧云这个人,不是区区方卓可以驾驱的。

22.水泥灌的心

方越把我送回了工作室,我把手头上的草图整理了一下,传给了负责联系厂子制作的小吴。没过多久老板过来,说是上回辞职的老铁设计的舞台版型好像有问题,需要马上修改。我CAD打开一看,就被满屏杂乱的版弄的头昏眼花。

修版比重置一个版还花时间,而且原先制版的不是我,很多东西和我制作的习惯有出入,等我把版修改好并且重新排版之后,才发现公司的人全走光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一看表都快9点了。晚饭的时候我妈打电话说去参加居委会的聚餐了,让我外面吃。所以当我揉着发疼的眼活动一下身子的时候,发现人全走光了只剩下我。我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的桌面,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关了电源和灯就出了工作室。道路两边的霓虹灯闪烁,我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流,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拦了车去医院。

医院已经快过了探病时间,我打着找林瑭的旗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洁白的走道有些安静。叶臻的病房在二楼,我走上楼梯,正好看见方卓从病房门口出来,我往楼梯的安全门避了避,他没看见我,自顾自的等电梯。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他走了进去。我松了口气,等电梯关上了,我才从楼梯口出来。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开门的手有些犹豫。正当我放下手转身想走的时候,林瑭穿着白大褂手插着口袋开门出来,看见我有些惊讶,顿了顿,对我说,“进来吧,他已经睡着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臻和昨天一样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输液瓶滴答滴答的响。头上的纱布好像换了一块,脸色也比昨天多了一丝血色,呼吸平稳的睡着。我走到床边小心的拉了张椅子坐下,就这么挨着床看着他。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比我印象里的那个无所不能的叶臻憔悴了很多。我正想收回手,叶臻突然睁开眼睛,另只没吊瓶的手抓住了我。我有些惊愕,想抽回手,但是他手上的力度大了一些,病号服的袖口滑了上去,露出了还缠着绷带的手臂。我只感觉他抓着我手的力道越来越大,手臂上的绷带也渗出了血丝。我不敢使劲,只好对他道,“你快放手,手臂伤口裂开了。”他置若罔闻,墨玉般的眸子淡淡的看着我。我有些着急,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了半天才想起来要按铃喊护士来。“别按铃。”他拉了我一把,我本来就站起来弯着身子要按铃,这下重心不稳的就要往他身上倒。我想着他身上都是伤经不起我压,只好赶紧伸出另只手支在床头稳住身子,险险的停住了。他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掩住眼睛里的情绪。“别按铃。”他重复了一遍。

“你先松手,伤口都裂开了。”我支起身子,弯着腰怕拉到他的伤口。

他轻笑一声,凉凉的说:“放开你就又跑了。”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我心口有些闷,“我不走,你把手放开。”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才把手松开。我拉起他袖口仔细看了看绷带包扎好的伤口,微微渗了血出来,“我还是喊护士来重新包一下比较好。”他把手缩了回去,淡淡的说,“不用了,没事,你陪我坐坐就好了。”我只好坐回椅子上,想等会儿离开的时候再交代护士过来看看好了。

他挣扎的想坐起来,我连忙过去扶他,把枕头垫好,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他垂着眼看着我,许久,才轻轻的说,“车祸的时候,我真心觉得自己会死。”我压被角的手一抖,不敢抬眼看他。他的话像钉子一般的往心尖扎去,“醒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挺失望的。”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继续说,“如果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乎这一切?不用管公司,不用面对所有人的期望,也不用,不用再在乎你……你说呢,安陌怀?”他的眼神沉寂的如一塘死水,我忍不住一哆嗦。他抬起打着吊针的手看了看,嘴角扬起一丝嘲笑,“为什么我要醒过来呢?”看着这样的叶臻,我忍不住的心疼,一抽一抽的,疼的我想打自己一拳。我语气有些颤抖,我想把他的手拉回到被子里盖好,“叶臻,你别这样。你要好端端的,好端端的……”他甩开了我的手,轻蔑的笑了,“安陌怀,你的心真是水泥灌的么。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招惹我呢。”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臻的声音轻到不可闻,“可是我的心是肉做的,是会痛会难过的……”我抬头看着他,咬了咬嘴唇把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你好好养病,我……我先回去了。”我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他伸手拉住我,输液线被他的动作扯到,手背上的针头立刻偏了位置,药水在手背上肿了起来,叶臻眉头都没皱一下,另只手一把扯掉了输液针头,任由手背上淌出血来。

“安陌怀,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么。”他的声音带着怒气。我掰开他拽着我衣服的手,冰凉刺骨。“为什么你总是不能相信我呢。”他自言自语一般的松开我的手。我回头看了一眼闭着眼靠着床头的叶臻,快步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听见输液瓶砸在地上的声音。

我赶紧走到值班护士哪里叫她们赶紧去看看,又给还在值班的林瑭打了电话,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他穿着白大褂匆匆的走过来,瞟了我一眼,“如果你来看他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我拜托你收收你的好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病房。

护士重新换上输液瓶之后离开了,林瑭给叶臻检查完以后,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我干坐在病房门口,盯着面前洁白的墙,仿佛看见里面的叶臻皱着眉眼躺在病床上。

我一直在想叶臻的话,是啊,又可以瞒多久呢,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如果是叶臻,他会和我选一样的路么。我闭了闭眼靠在椅子上,是不是真的可以摒弃一切和他在一起呢?心底有个东西在不停叫嚣,让我抓住他不要放手,上辈子的恩怨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叶臻而已,只是叶臻而已。

病房里隐隐的传出咳嗽声,我紧了紧拳头,就再我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一眼禁闭的病房门,转头看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叶付城,放下了握在门把上的手。

“我想同你谈谈。”他垂着眉眼和我说,表情和叶臻如出一辙,我扯了扯嘴角,点点头。他示意我和他去楼下的餐厅,我回头看了一样病房,叹了口气和他走了。

“虽然很对不起你,可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在见小臻。”他严肃着表情对我说。我的心脏仍不住一抽,咬了咬牙,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叶付城叹了口气,“那件事,我想只要你不说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你也不想他痛苦不是么。”他睿智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仿佛把我刚刚的小心眼全部堵死。我的心如刀绞,眼睛有些发酸,咬牙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对你来说,我只是个错误的存在么,所以我只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么?”我稳住不停在抖的声音,抬头看着他,对他扯出一抹笑来,“对么,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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