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吧。”
王浩引着于修往仓库走进去，边走他边解释着，于修开始还听得云里雾里，还好王浩不厌其烦地解释了几次，于修才大致了解清楚。
基本黎暮成进出口外贸的是化工原料，什么碳黑、石蜡、磷酸这些名词于修也不了解是做什么用的，他只知道，这些都属于危险品，要经过严格地审批才能发货出去。
看着那一箱箱被木箱子装起来的货物，于修心里也没太大波动，倒是因为自己先前的想法而感到可笑，他竟会以为黎暮成做着非法买卖，既然非法又怎么可能通过危险品这种严格把关的审批单位，既然非法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公司这么大知名度的设立在市中心。
这个下午，于修跟着王浩盘查货物，他手里的出货清单有好几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于修有点头晕。
王浩见于修皱着眉努力记忆的模样不禁失笑，“不需要死记硬背，这些原料你记住了也没什么用，只要看看就行了。”说着他又继续埋头清点货物。
而王浩没注意的是，于修站在他身后，背脊发僵。
“这是黎暮成的意思？”于修问。
王浩想了会才反应过来，抬头道，“艾米这么说的，她说带你转转，其他事让你不用太操心。”
于修嘴角紧抿起来，艾米说的，就是黎暮成交代的，黎暮成，他根本不是让自己来上班的，他只是把自己当娃娃一样摆在这里。
拍了拍王浩的肩膀，于修说，“王经理，我突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我可以先回去吗？”
王浩想了会，点头道，“好的，你会开车吗？还是我找人送你过去？”
于修微愣，他不知道王浩或是艾米把自己看成了什么，这样的待遇不是一个员工该有的，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仅仅是面对一个普通员工那么简单。
摇了摇头，于修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这里车不太好打，还是我帮你叫吧。”
王浩坚持把于修送上了的士。
其实王浩这人看起也不差，说话斯斯文文的，就算对自己特殊照顾，也没显得多么虚情假意。黎暮成对艾米说了什么，于修不想去了解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为了去黎暮成公司上班才让他带进公司的，既然黎暮成也不诚心让自己工作，他去还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让别人在背后对自己议论纷纷指手画脚吗？
“师傅，麻烦你拐弯，去德胜路28号。”
车子在颠簸中到了目的地，于修没有一次离家这么久过，可是看着眼前熟悉的家具摆设，心里竟没有高兴甚至温暖的感觉。
呆呆地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直到裤袋中的手机响起。
没有掏出来看，于修拿起相框往卧室走。
走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箱子，随手挑了几件常穿的衣服放进去，视线转了一圈，没什么可以再拿的，把照片摆在箱子的角落里，拉上拉链。
提着行李箱走出卧室，于修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裤袋里手机一直叫个不停，也没去理会。
拉开大门，余光忽然瞥见门缝下的一张折叠的白纸。
蹲下身捡起来，展开，刚劲的字迹引入眼帘。
小修，
听说你辞职了，这几天也没见你回家。
我很担心，看到请联系我，下面是我的电话。
135
邵泽丘。
盯着底下的署名片刻，于修把纸条揉成了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迈脚跨出门槛，迎面猝不及防横来的一只胳膊，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32章
视线顺着那只胳膊移到来人的脸上，怒视自己的双眼，眼神复杂。
他低头看了眼于修腿边的行李箱，抬头皱眉道，“你要去哪？”
于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他把手中的行李箱抢过去，砸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箱子的拉链裂了，角落的玻璃相框跌出来，碎在了地上。
“你说去公司，就是为了溜出来逃跑是吧！”
黎暮成的怒吼声同一时间响起，肩膀被他狠狠抓住，脸颊被他扳了过去，“打算去哪？换一个城市？还是换一个国家？你以为你走的了吗？你以为我黎暮成这么好骗吗！”
下巴的骨骼被他捏地“咯咯”作响，于修瞪着他，眼神渐渐凌厉，“放手。”
“放手？”黎暮成忽然笑了，笑得凶狠，“这辈子……你也休想！”
“……唔。”嘴唇蓦的被他咬住，于修失声闷哼，他粗暴的舌头钻进来，在口腔里横冲直撞，身体被他抵在门框上，后背一阵阵地泛疼，于修捏紧了拳头，忽然一拳砸向他的胸口。
“靠！”黎暮成大叫了声，身体离开了于修，双眼通红的瞪着他高声道，“你他妈哪儿也别想去！”
“我没想去哪！”于修的双拳还在隐隐地颤抖，不知是被胸口的怒气压的，还是其他的。
“你说什么？”
于修的话音刚落，黎暮成似乎呆滞了，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指着地上乱成团的行李，确认似的问，“那你收拾它做什么？”
于修瞪了他一眼后，没回答他，蹲下身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放进箱子。
黎暮成站在他身后沉默了片刻，忽然蹲下身，拉住他去捡相框的手，语气一下子软了许多，“你怎么不早说？”
于修甩开他的手，把照片从玻璃渣中拣出来。
“收拾衣服的话怎么不接电话？”黎暮成看着他对照片发呆，心里满是自责，“对不起，我一时头脑发热以为你……于修……”
于修忽然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瞪着行李箱，箱子的拉链坏了，拉不上了。伸腿踢了它一脚出出气，转身朝门外走。
“……”黎暮成看了一眼被他抛弃的行李箱，二话不说抱起来紧跟上他。
走到楼下，于修果然乖乖地，坐在大奔里。
＊＊＊＊＊＊
回到黎暮成的大宅，于修把自己扔进了大床，翻身扒在床上，脸埋进了枕头。
黎暮成看着他倒头闷睡，无语着把衣服一件件从行李箱拿出来，挂在衣柜里，看了眼他留下的全家福照片，叹口气摆在了床头柜上。
爬上床拍了拍他的背，黎暮成尽量柔声问，“晚上想吃什么？你不会现在就开始睡了吧？”
于修没动静，黎暮成掏出手机自顾自说着，“烧饭的今天不在，我让人外面买点过来吧，你先别睡着啊，吃了再睡。”
他边说边掏出电话按键，“钉子，带个两人份的饭过来，十分钟……尽快别磨叽！”
放下电话，黎暮成盯着于修的背脊看了好久，慢慢俯下身去，声音柔和，“是我的错，别生气了，你可以向刚才那样揍我，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伸手翻过他的身子，于修的眼睛紧闭着。
黎暮成近距离地看着他，身体就贴在他的身边，现在这种氛围，黎暮成心底已经蠢蠢欲动了，但他忍住了。顿了顿，转移话题，“明天还去公司吗？我让人整理了一些资料，你明天就可以试试了，今天下午去仓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累着？……”
黎暮成觉得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实在没什么意思，胸口窜上来的燥热他已经慢慢不能自控了，眼睛从于修的脸上移到了敞开的衣领，漂亮的锁骨在他眼底晃啊晃的，黎暮成吸了口气，手已经从衣领里伸了进去。
手指碰到肌肤的同时，于修睁开眼睛，瞪着黎暮成。
黎暮成笑了笑，停住了动作，“就摸一摸？”
于修甩了他一眼，翻身背对他。
黎暮成停顿了一秒，继续把手往他背后的衣摆里伸，往前游去，“就摸摸，我不做，好不好？”
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黎暮成整个身体往于修贴了贴紧，右手一直从肚腩滑到胸口，摸索着什么，肌肤窜上来的电流让他口干舌燥，嘴不自禁地吻在于修的脖子上。
“小修……”似乎渐渐不能满足，黎暮成开始加重手上的力道，把他背对的身体扳了过来，嘴寻着他的柔软处移去，刚碰到对方温热的唇瓣，于修静静开口，“我对你提不起欲望了，亏你一个人还兴奋的起来。”
黎暮成动作僵住，眼神一冷，“你再说一遍？”
“我对你提不起欲望了，亏……嗯！”下身猛然传出的剧痛让于修紧闭了嘴巴。
黎暮成低笑着，“欲望？我一碰它就硬了，你的小弟弟比你听话多了。”
“放开！”于修二话不说一拳冲出去。
黎暮成闪身躲过，顺势把他摁回床上，两腿一跨，压在于修身上。捏着他的下巴，黎暮成凑近他的眼睛，“怎么又不乖了？我还没怎么样呢，本来就想摸摸亲亲够了，可是现在我忽然想到一个能让我们都爽的办法了……”
吻了下他的嘴角，黎暮成慢慢道，“我们还没好好做过一次吧？不如今天认真地做一次，你我同时高潮怎么样？我都快忘记你脸红的样子了……”
视线渐渐远离他，黎暮成笑着往他的下身移去，“先让你的小弟弟兴奋一下吧？让我看看一年了它长大没有……”扒下他的裤子，黎暮成把那根东西掏出来看了看，手开始上下撸动。
于修心脏一紧，霍然起身再次挥出去的拳头砸在了黎暮成的脑袋上，而黎暮成如若未闻，继续加剧着手上的动作。
下身处的电流一阵阵地往上窜，于修全身的力气似乎在慢慢地被抽走，挥舞捶打的动作在黎暮成不断的抚弄下渐渐失去了力量。
“……放……开！”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可于修还在坚持自己的自尊，去推他的手被黎暮成反手一拉，身体轻而易举地被他拥在怀里。
“小修……”黎暮成的声音开始颤抖，他的手还不断地抚摸着于修的部位，他的嘴开始亲吻于修的每一寸肌肤。
“你他妈……放……开……”于修冲出去的拳头砸在黎暮成的腹部，却几乎没什么力道。
黎暮成一边吻着他，一边加速手上的动作，迫不及待道，“先让我看看……你脸红的样子吧……”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体双双倒在床上，黎暮成的嘴离开他的脸颊，忽然一口含住手中的硬物，于修下意识的震颤让黎暮成更加激动。
“混……蛋！”下身被对方温热的口腔裹住，全身上窜的刺激却兴奋不了于修，支起身，于修鼓足全身力气猛推黎暮成，手机铃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嘴里的东西滑了出来，黎暮成无视手机的震动，抬起眼睛看着一脸无力的于修，勾起嘴角，“是不是很舒服？还要不要……？”
没等对方回答，手再一次握住了那里，这一次，黎暮成不再耐心地安抚它，而是快速地撸动着，他想看看于修高潮后满足的表情，他想听到于修情不自禁的呻吟！他的屈软他的娇弱都必须暴露在自己眼底！
手机再一次响起，黎暮成依旧没理会，大概是钉子送饭来了，而他现在唯一在意的只有于修的身体！
“……嗯。”无力的身体最后一次微颤，于修努力抑制的激动在最后一声轻微的叫唤声中落下帷幕。
手指沾了点他喷射出来的白浊，黎暮成爬到于修面前，声音里带着笑，“舒服么？要不要尝尝自己的味道？”手指往他嘴里伸，于修瞪了黎暮成一眼，猛地扭过头。
“不喜欢吗？那试试我的？”黎暮成哈哈笑着，忽然把于修翻了个身。
于修心脏一紧，立即往床下爬。
“干嘛？”黎暮成把他的身体搬了回去，手上一使劲，把他的裤子全数脱下扔在地上。
黎暮成单膝跪在床上，那条膝盖抵在于修的腰上不让他动弹，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子，黎暮成笑着说，“你还没让我舒服呢？跑什么……”
就在他抽出皮带的时候，于修忽然淡淡地说，“我那里被这么多人碰过，你不觉得恶心吗？”
黎暮成全身一僵，猛地翻过他的身体，瞪着他的眼睛狠道，“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于修不畏他的厉色，依旧淡淡道，“小司碰过，士翔碰过，容博碰过的地方，你不觉得恶……”
“啪”的一阵劲风刮过脸颊，鲜血从嘴角流下来，于修顿了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忽然笑了。
“操！”
黎暮成愤然跳下床，把身边再次响起的手机砸到地上，“砰”的一声摔门出去！
嘴角的笑容在他消失之后慢慢淡下来，于修歪头躺了好久，从床上爬起来。
慢慢穿好衣服和裤子，才觉得身体有点温度，坐在床边，余光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心里一阵刺痛。
无数破碎的片段在脑中横冲直撞，身体一阵阵地直冒冷汗，于修霍地起身，冲出房门。
他以为自己能待在这座大宅，不需要笑，不需要满足，只要像个死人一样吃吃睡睡，就可以把日子百无聊赖地过下去。
顾东阳说，如果真的认为欠他和小司的，就好好待在黎暮成身边，虽然于修知道即使自己做了，小司也不会回来，顾东阳也不会感谢自己，可他还是觉得，只有自己这么做了，心里才会舒服一点，黎暮成因自己欠下的一条命，总该有个人来背负。
走到楼下，大门开着，门边柱子上的密码锁盖也没盖上，或许是有人进来什么都来不及关，心里有一丝释然，起码，在自己最不想待这里的时候，能离开。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满足的呻吟，于修刚迈出的脚步愣住了。
身体下意识地朝声源地走去，大厅的一个隔间里，看到了什么。
黎暮成仰头靠在沙发上，分开的两腿间蹲着一个人。
丁子跪坐在地上，手里握着黎暮成那根粗大的东西，抬头似乎对黎暮成说了声，“暮哥，这样可以吗？”
然后张开嘴巴把那根东西含进嘴里，不断吞吐，不断抽动。
黎暮成再一次发出满足声，脸上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在眼里定格，于修睁大了眼睛慢慢从门口移出去。
第33章
路上的冷风灌进脖子，于修也没觉得冷，一颗心好像浮在水上，不上也不下。
呆呆地走在大马路上，汽车从身边一辆辆地飞驰而过，耳边却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微亮的灯光照着脚下的路，缓缓抬起头，远处是一片黑暗的尽头。
尽头……
身边一辆车开过，于修没有注意，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呆呆地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开过的那辆车倒了回来，停下于修身边，车窗摇下，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
“……于修？真的是你？”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膜，于修停下脚步，愣愣地回头，看到他脸的一刹那，心底上涌的酸楚一下子窜到喉咙，“余思茂……”
余思茂没听出他声音的变化，只是朝他周围望了望，然后问，“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一个人在马路上走？”
于修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余思茂眉头皱了起来，拉开车门走下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又魂不守舍了？”他的脑中此刻浮现出酒吧的那日，于修就是这样一幅眼神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