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钱买的啊。”
施言笑,但是笑容也在烧得绯红的脸上脆弱得一碰就碎。施言无声口型:“对不起。”
俩位妈妈还是说着施言的不退烧无可奈何呢,王妈妈说到给施言做补汤的方子,于是施妈妈就跟去拿。邱林松说去
打点热水回来,其实是想给他们和好的机会,要自己在这里,三哥怎么好意思道歉。
屋子里再无外人,施言抓住黑诺手,才张嘴声音已经是哽咽:“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老天在替你惩罚我。”
“你烧糊涂了,没有谁罚你。还是快快好起来吧,大家都担心着呢。”
“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拿谎话骗你。她是秦明旭介绍的,本来是帮秦明旭忙的。。。。。。”
黑诺不让施言说下去,因为并不想知道。而施言妈妈也回来了,刚才和王丰母亲聊天,所以仅仅是随便扫黑诺一眼
,现在则是多留心了点。因为一看黑诺穿戴就是平民百姓家出身的样子,她到是没有认出来自己曾经去人家洒泼,
只是很不屑地归为找机会来巴结自己儿子的狗腿。所以慈爱地一直要施言多闭上眼睛休息、不要费神说话。
听出话外音的黑诺当然识趣得结束探病,一听黑诺要走,施言当然挽留。施妈妈则说:“我陪你,别要你同学一直
在这了,医院是什么好地方,等你好了再一起玩也不迟。你要人家在这陪你,光药味也难为你同学啊。”
施言想到他身体底子不好,也觉得医院病菌太多,万一得个什么传染病呢。所以再不舍,也答应黑诺走了。黑诺前
脚走出来,施妈妈后脚就跟出来了。走离施言病房远点,施妈妈说了:“以后不用来看施言,他需要多休息,没有
时间说话。”
P.S.[1] 因为灌肠这样的事情,施言实在无法接受,所以是王丰妈妈来给做的。
103
连着几天施言都没有再等到黑诺。王丰与邱林松也老大的意见,觉得黑诺太拽了,有这么做朋友的吗?又不是有什
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黑诺呢?真的无动于衷吗?如果可以做到盘石之心,固若金汤,就不会上那么一股暗火。黑诺并没有怪罪施言母亲
的行为,也不会计较那些无礼的话。没有她的阻拦、拒绝,黑诺也没有打算再去看望施言。因为套句施言的话:误
会才解除,这个时候不方便见面。
黑诺看似柔弱,却决不肯做拖泥带水的事,怎么可能不关心施言的病?又怎么可能不期盼他快快康复?可是去见他
,必然导致了纠缠不清,黑诺可以原谅背叛之人,但是不会释怀背叛之事,只因为那苦楚胜过穿肠毒药,毒药可以
致人死也是解脱去了;可这份情伤不欺人命夺人魂,没有灵魂的生命较之死亡更可怕。
不去看他,并不能够做到不去想他。人的意志可以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然而意志也不是滔滔黄河、长江水源源不
绝的,只需要小小的一瞬间断流,思想就会漂浮到那个人身上。曾经多少次在他呵护下对抗疾病、逼迫下吃进补品
时,暗暗发誓在他生病的时候,也要这样倾尽心力地照顾他。然而,当他真的病了,病得那么虚弱时,自己却连看
也不能去看一眼。黑诺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扎得掌心生疼。
由于王丰和邱林松都对黑诺有意见,自然不会来找他。他们二人私下议论的时候,也觉得看走眼了,黑诺也是一个
投机钻营的势力小人。能够这样冷漠的对待施言,还不是因为今年稳定考走了,他们是相信黑诺会考上不错的大学
的,所以施言应该是无价值了。这种情况下,找黑诺就意味着他们替施言来求他,他们才不肯干这没品的事呢。少
了黑诺,施言还有他们这一帮哥们呢。
有了这误会,黑诺是一点施言的消息都没有。本来他以为王、邱二人会和他电话联系,那么总会得到施言病情近况
,结果什么都等不到。黑诺心头的焦虑就这么压着、压着,终于是顶不住了。这一日起来,黑诺的嘴上就出现几个
溃疡点,嗓子肿起来。吃了消炎药,一天都靠喝粥,但是次日变本加历,溃疡发展到舌头上都是,嗓子肿大到无法
下咽食物,肿得连耳鼓都好像被挤凸出来。
中午的饭黑诺是无法吃了,连粥也吞咽困难,而舌头遇到任何食物都是刺疼,所以黑诺也无食欲,干脆不吃了。家
人还以为他担心高考成绩,宽慰他几句。家里人是不担心的,黑诺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是顶瓜瓜的,就算不是重点
,普通本科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标准答案下来以后,黑诺推算出来是成绩要他们非常满意。其实黑诺的性格要他
有所保留的,他告诉家人的成绩比核算出来的少了40分。
躺在床上的黑诺听见家人叫他接电话,跳起来就去。这个时候的黑诺嗓子完全的肿哑着,说话就好像要撕裂声带,
发音非常困难。所以他以为是邱、王之一,就在接起电话以后以鼻音“嗯”了一声。
“黑诺?”
“。。。。。。”是施言。隔着电话黑诺也僵硬几分。
“黑诺?黑诺?”
“嗯。”
那边传来深呼吸的声音:“我想你。”
“。。。。。。”
“来看看我行吗?”
“。。。。。。”
“我应该去看你,可是我走不动太远。你来行吗?”
“。。。。。。”
“求你。我想你。”
“。。。。。。”
“我在花园等你[1]。诺诺,我想你。”施言放下了电话。
黑诺握着电话的手在抖,黑诺眼中雾气迷漫。
黑诺到了医院的时候,直接冲到了后花园,没有看见施言。依着记忆找到施言病房,空无一人,于是再次回到花园
。正当黑诺转着圈找施言的时候,迎面一对中年男女也神情焦急走过来。其中的女人与黑诺视线相遇,黑诺微微扯
唇角,破碎声音:“阿姨,您好。”
女人厌恶地皱眉:“不是告诉你不要来找施言了吗?你不知道他病着啊,什么时候不能献殷勤啊,现在还要不要他
休息了?”
男人疑惑看这一幕。
女人解释:“也不知道什么人,上次就来拉着小言说个没完没了,小言现在哪里有力气说话。我已经告诉他不要来
骚扰了,这又来粘上来了。”
“你找他什么事?”男人不客气地问。
黑诺想告诉他们,施言给自己打的电话,奈何嗓子发音极其晦涩,缓慢地:“我没有。。。。。(找他),”三个
字才说完,显然他们没有耐性听下去了,男人怒声斥责:“没有事,你他*的现在来做什么?你懂不懂道理?都他*
的什么人?”
不可以不说黑诺震惊,震惊这应该是施言父亲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可以不说黑诺镇静,因为他看见了站在男
女身后的施言却纹丝不动。
施言妈妈当然不知道施言站在了自己身后,抢过自己丈夫的训斥:“施言可不是狐朋狗友烂交的,什么香的、臭的
都想往他这里沾。。。。。。”
“谁香?谁臭?要不要你告诉我!”施言一说话,他父母惊得变色,又立即满面堆笑:“我们给你送了你爱吃的。
。。。。。”
施言推开妈妈拉上来的手,打断她的温柔:“你们刚才说什么了?现在再说一次!”
“你看,这大中午的,你同学来看你,也晒一身汗。我们要他别那么辛苦。”这位妈妈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高强,可
这也惹火了看到后半部的施言。
“你再说一次!”施言气得脖子上青筋直蹦。
黑诺这个时候才去拉住施言。他不欣赏施言父母言行,但是养成的尊敬长辈的习惯,使他不能够接受施言这样对待
父母。施言父亲一看这情势,儿子真是发怒了,也急忙打圆场。
就剩二人的时候,施言拉起黑诺手往医院外走,黑诺反拽他往病房去。施言真是半月的高烧损伤了元气,虚得很,
走回到病房都气喘。看见桌上的饭菜,黑诺扶了施言坐好,施言自然是要他一起吃,黑诺摇头。施言这才发现黑诺
还没有说过话呢,气息不稳的问:“你不愿意和我说话?”
黑诺看着施言凄楚的表情,回答:“嗓子。”
施言一听那残破的发音,就明白了。坐到黑诺身边,手摸上他额头:“怎么又病了?烧吗?”
黑诺的额头比施言的手温度还低呢,施言感触到凉爽,才讪然收回手:“忘记了,我现在摸不出准你温度。”
黑诺心底是酸涩、苦涩。强自振作吐字轻慢:“你有好点了吗?”
“嗯,昨天开始降下来了,一天都没有过39度。今天我感觉舒服多了,上午输完液去量只有38度了。你别担心,过
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黑诺点点头,把饭推到施言面前,示意他吃。施言拿勺子先盛起一口递到黑诺嘴边。
“咽,疼,不吃了。”
“怎么回事?是感冒发烧引起的?”
摇头。
施言直视黑诺一会,垂下眼帘:“是为我担心的。”这不是问话,是陈述。
黑诺没有表示,既不点头也没有摇头,劝施言:“先吃,才好点。”
施言拿起边上的苹果,切开。用钢勺刮,果肉成为果泥被一层层刮下来,刮出半勺子果肉,送到黑诺嘴边:“小口
咽,可能疼一点,可是不能不吃东西,嗯,本来就病着。”
这一顿饭,施言以筷子吃自己的饭菜,以勺子喂着黑诺果泥。谁都没有提及不愉快的过往。
104
施言总算是战胜了病魔,杀退了高烧,到最后医生也只能够归类为天灾导致的细菌性感染,因为这一年全国上下都
在抗洪抢险救灾,这莫名其妙的症状就追究在自然气候上了。多亏施言身体素质原本不错,底子厚实,才抗住了这
近20日的人体锅炉的生活。才出院,体乏气虚是必不可免的了,家里终日褒汤水补养着。
不过施言是躺不住了,一颗心全悬在黑诺那里,也不知道他的嗓子好点没?出院的第二天就找王丰骑车带自己去黑
诺家,因为靠他自己骑上10分、15分的,会要虚脱。王丰先是因为他才出院,不愿意马上就出去,其次也不想去颠
颠地找黑诺。不过耐不住施言坚持要去,也就顺了他心。
到黑诺家房头,施言就下车自己走过去了。王丰看着他进了黑诺家才走的(王丰挑黑诺不够意思,所以不进他家)
。短短十米的距离,硬是要施言的棉T恤湿了个透。黑诺说话听起来已经基本正常,就是嘴上的溃疡还没有好利索。
二人沉默一会,还是黑诺看着他湿!在身上的衣服先说话:“那么虚,应该在家休养。”
“我想让你听我说几句话,不是谎话。”
“不用说,真的不需要。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秦明旭追女朋友呢。”施言无头无脑冒出这样一句话。
黑诺答应一声,也没有追问,对别人私事他并无好奇之心。
“我们在歌舞厅里玩的时候,明旭喜欢上了里面一个叫宫放的唱歌女生,后来一直在追求她。宫放是学音乐的,大
二。对明旭也不太热情,明旭总是拉着我们大家去捧场。”
黑诺早知道他们大学就混的,出入那些场所也不足为奇。
“宫放和歌厅里另外一个女生很好,说是她学妹。那次陪明旭约出宫放吃饭,那女生贝戈戈也在的,所以就认识了
。后来我们去的时候,就经常一起、一起聊聊天、吃饭。”
施言是边讲边偷觑黑诺的表情,一无所获。
“后来明旭告诉我,宫放说贝戈戈喜欢我,要他撮合我们。明旭正在追得紧,当然什么都答应她。我和明旭说了对
贝戈戈根本没有意思,他说就当帮忙,先应付应付,等他追到宫放了,我就不用再陪他去,自然和贝戈戈就没联系
了。否则现在他自己都约不出来宫放。”
“累了吧,回去吧。”
“你还是不相信?”施言焦急万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推卸、找挡箭牌。”
“我相信,但是这些都是你的个人私事,真是不用和我讨论。”
“就算你觉得豪无意义,也让我说完行吗?”施言几乎坐不住:“死刑犯,不是也可以有最后说话的机会吗。你判
了我死刑,难道连死刑的原因都不稀罕听?”
“那你说吧。”
黑诺无奈的样子其实让施言很受伤,爱人的冷酷几乎到了残忍的地步。施言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再不斟酌言辞
、观察黑诺。
“然后,就是我经常陪明旭,就是经常四个人一起玩。然后有一晚,是和歌舞厅的一大帮人一起吃饭,说是宫放生
日。吃、闹到很晚,酒也喝了很凶,”施言声音变低弱了:“然后我们没有回学校。”
施言低下了头,黑诺自然是猜到了这个结局的。刚才不想要施言继续往下说,就是不愿意听已知的“后来”。可是
,猜出来的结局,黑诺可以冻结在捅破窗户纸前;而由施言亲口证实的结局,心做不到麻痹,黑诺疼、疼得无言无
语。
看着黑诺煞白的脸色,施言也是追悔莫及。可是还有更加难以启齿的:“那天晚上,我可能醉得太厉害了,一直以
为是和你在做,所以我一直在叫诺诺,那个以后,我还搂着、搂着问‘诺诺,你没射,我帮你。’这些都是我以后
知道的,那天晚上我后来都想不起来了。只是在第二天上午醒的时候,才发现是她。”
黑诺脸上顿失血色不说,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打颤。施言一把抱住他:“诺诺,别这样,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错
了。”
“她现在知道是我?”黑诺退出怀抱。
施言视线游移,为难地点头。
黑诺感觉就是深渊落足,一阵欲呕吐的难受,满眼悲忿。想起去施言学校,遇见这二人亲昵站在自己眼前,如今看
这一切,真是滑稽、荒谬,自己终究扮演了小丑的角色。
“然后?”黑诺等着,等着施言再刺自己几刀,他也在难为自己,他要看看自己究竟会不会有以毒攻毒,痛到极限
不知道痛为何物的时候。
“我一天都很乱,可是她晚上就通过明旭约我了,我想她应该是对昨天的事有话说,当然必须要去。结果是几个人
,我们叫车去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进去就是黑,很黑的进了包厢。”施言说不下去了:“别听了,好吗?”
“那就编吧,编圆点,不要让我听到破绽。”
“那是跳脱衣舞的,本来别人看,我也无所谓;但是后来进来跳的是个男生,屋子里就是泡在酒杯里的四个蜡烛球
在桌子四角。所以宫放的同事,大家都喊他‘猛哥’的,把那男的后来、后来抱自己腿上摸,就在我旁边,别人都
嘿嘿笑。然后他们就出去了,接着大家的话全是围绕他们,我、我、所有人都很下流,也很色情地说着猛哥喜欢捅
男生的屁眼的事情,讲了许多他的事迹。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就是一直冒汗,觉得紧张。然后明旭好像是说,
是因为操女人操多了,才会买男人来干。而卖屁眼的男生一般都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