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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鸿煊——by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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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正,何为邪?

鸿煊心里苦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反,可恨之人亦必有可怜之处。淑妃是这样,焱昭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每个人都逃不过一个‘命’字。

今天,是淑妃死。

明天,也许又是一个嫔妃命丧九泉。

多少红颜弹指老。

多少英雄俊才迟暮。

世界之大,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数不胜数,后宫佳丽三千独守空床的更是多数。而他,圣零鹭泽,一句话可以让一个飞扬,一个眼神也可以让一个人永无翻身之地。他逃得开命运。他翻手云覆手雨。他高高在上,九五之尊。

也许老人说的对。

‘只要是身为皇子,曾经就会觊觎过那把椅子。’不知道谁曾经说过,在皇权面前,只有输赢,没有父子兄弟。

那把椅子的主人,只能属于王者;王者的数量,小于等于一。

如果变成比喻,焱昭是黑,鹭泽是白,鸿煊觉得,他就会坚守在两人中间,做自己的灰。他不会像焱昭那般心狠,也不会像鹭泽那般无情。

******

圣零鹭泽察觉到鸿煊脸上血色尽失,未免有些担心,忙起身走到鸿煊身边,拉起他冰冷的小手。

鸿煊挣开了。

圣零鹭泽只当他还在因为不久前自己的‘强行’赌气,便没有当回事。小孩子生气,一时半会好不了。但是只要把脾气闹出来,明天后就会完全忘记。

“我想把母后接出宫。”鸿煊说。

圣零鹭泽脸上一片阴霾。“这场血案,死的都是奴才,殃及不了主子。”

“唇亡齿寒。”鸿煊也没抬头,“万一哪天母后被冤死,我想你连睬都不会睬。”

圣零鹭泽没再说话,仿佛在沉思。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言了,忙说,“皇上,我的无心之言,你别在意。”

“也好,让淑媛来这里养段日子,也未尝不是好办法。”圣零鹭泽处处依着鸿煊。“再让龙沉帮她看看病。”

轮到鸿煊讶然了。他张了张嘴,自己的无心之言都会被圣零鹭泽放在心上。“谢、谢谢。”

圣零鹭泽轻轻抚摸着鸿煊的脸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记挂着你的母后,让朕有一点意外。”

“她是我的母亲。”

“可我是你的父亲。我都不见你天天将我挂在心上。”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把我真正当做过你的儿子。”鸿煊推开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忙说,“对于刚刚的行为,朕向你道歉。”

“放心,我不会把这种事情记在心上。”

大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便是一个小伙子隔着门板,放开嗓子大喊的声音,“鸿煊少爷(鸿煊并没有向任何人说明自己是皇子的身份)。族长让您去一趟湖边,给花船安置一些花束——”

小伙子仿佛在炫耀自己格外强大的肺活量,声音拖得又长又响。

鸿煊听后,便突然转问圣零鹭泽,“一起去么?”

圣零鹭泽见鸿煊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大喜。

两人走出主堂时,错过了阿大他们的身体。鸿煊特地朝阿大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担心,小六这件事由他来摆平。

第065章:族长的阴谋

湖水清澈见底,微波荡漾。几条小般摆在上面,碧沙垂下,里面燃着昏黄色的烛火。这就是族长请鸿煊来帮忙布置的地方。鸿煊只需要将祭祀用的物品分类放在船上,再将小船们用绳串一起,便大功告成了。

今天晚上,情人节的午夜,族长老人将在众人的注视下,进行占卜。占卜用的工具便是盛满祭祀物品的小船与清澈见底的湖。

鸿煊一边清点着单子上的物品,一边吩咐人手小心摆放。

“怎么这些事情交给你来做?”圣零鹭泽皱眉。

鸿煊说,“其实与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也蛮开心。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快乐?”

“你满头是汗。”

“幸亏都不是冷汗。”

“接下来还会很忙?”

“嗯,接下来,我要亲自把小船们按照族长的指示用绳索捆在一起。”

圣零鹭泽走到堆放成小山的铁质锁链旁,用脚踢了踢,试了试重度。看着手腕般粗重的锁链问道,“你来做这种重活?”

“族长说,最好让我亲自来。恐怕是担心帮工他们身上带着晦气,会影响占卜。”鸿煊解释,“族长说我身上带着贵气,于是请我来帮忙布置占卜场。”

圣零鹭泽冷冷道:“第一次看到鸿煊你如此乐于助人。”

鸿煊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我向来热心。黄金楼里帮助过千夜希,文月的案子帮忙过千夜袅……”

“你帮助他们都是有目的。”圣零鹭泽打断了滔滔不绝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鸿煊,顿了顿,问道,“告诉朕,鸿煊,你帮助这位族长,有何目的?”

鸿煊收敛起刚刚愉快的神色,瞬间噤声。

不知道圣零鹭泽从何途径得知自己的想法,但是圣零鹭泽确实说的没错。

“告诉朕。”圣零鹭泽逼问。“只要你答应告朕,朕便同意尝试那只猫刚刚的建议。你临走前对他做的小动作,朕看见了,当然不会为难你。”

只有用利益来诱惑鸿煊的时候,鸿煊才会妥协吧。至少圣零鹭泽是这样想的——鸿煊做事太过于理性,万事都求安稳。换句话说,只有在能确定他能得到什么利益,才肯付出。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敌人,只有利益。他,没有骨气,只有目的。

鸿煊刚一本正经地纠正说,“是猫人。不是猫。”

“好好好。”圣零鹭泽诱哄道。“是猫人。”

鸿煊这才作罢,坦白交代说,“其实这场占卜局叫做‘生命之树’,我只是想请族长在结束时顺便帮我占卜一下综合运势。”

“谁教你的这些?”

鸿煊低着头,没说话。

“又是焱昭?”鹭泽横了横浓眉。

鸿煊抗议,“什么叫又是?焱昭是我大皇兄,他教我一些占卜。这些占卜很灵验……”

“只是一些小把戏,鸿煊。”圣零鹭泽不以为然。

鸿煊耸了耸肩,“好吧,就知道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

太阳逐渐西斜。湖面上逐渐升起了薄薄的晚雾。夏日的黄昏苍茫茫地给人以温柔和亲切的感觉。族长穿着旧毡靴出现在了鸿煊和鹭泽的身边。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的枯瘦。矮小的身体,穿着厚重笨拙的粗布麻衣。他平日里正是这样一幅装扮,鸿煊已经放弃去询问为何要在炎炎夏日里穿这么厚的衣服。

今天是节目。所以族长头上戴了一顶新帽子。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的形象。鸿煊心里想着,不由得友好地朝族长微微笑了笑。他知道老人看不见,但是自己的每一个神情,他似乎都能神奇般地知道。

而此时的圣零鹭泽,正脱了上衣,打算亲自上船,替鸿煊给每条船上串上绳索。既然鸿煊带有贵气,那毋庸置疑,圣零鹭泽身上定然有浓烈的贵气。带着锈的锁链,怎么会让鸿煊亲自动手。

但是,令鸿煊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当着鸿煊的面,老人竟然将头上戴着的红色帽子摘下,双手捧着交给了圣零鹭泽。

“神只面前,老朽不敢占卜。还请吾皇亲自把持。”

红色的帽子上,插了一根鲜红的羽毛。在落日的照耀下,格外的扎眼。鸿煊手足无措,他看了看圣零鹭泽。圣零鹭泽赤裸着上身,精状的肌肉线条格外诱人,他只穿了长裤与黑筒短靴。男人同样也是愕然,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了腰,用眼神询问鸿煊,这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地交给了自己一顶帽子?

鸿煊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

当圣零鹭泽的眼神落在了帽子上后,才明白了一切。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凌厉,伸手捞过这顶帽子。压低了喉咙,从未有过的凶狠,“呵,胆子不小。”

“怎么回事?这顶帽子有何不同?”鸿煊预感到不太对劲。

“这哪是占卜?分明是巫术。”圣零鹭泽抖了抖手里的帽子,对鸿煊一边指着一边解释,“鸡血染红的雏鹰尾羽、幼仙人掌上最柔软的刺、桃木泡软后编织出来的帽子……”圣零鹭泽冷笑一声,脸色冷峻,“这已经不再是占卜合格这么简单的小把戏了,你是谁?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巫术……改变命格?”

鸿煊并没有全部听懂圣零鹭泽的话,但是他至少懂了一件事,就是这个族长老人仿佛有利用自己,图谋不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鸿煊追问。

皇子年满10岁后就会被要求学习命理学,鸿煊还未年满十岁,准确的说,还差半年。因为鸿煊的生辰在冬季,而如今正是盛夏。虽然平日里鸿煊也听焱昭炫耀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是鸿煊依旧听不懂圣零鹭泽的话,亦不明白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这是圣零鹭泽第一次在鸿煊面前发怒。在鸿煊的印象中,圣零鹭泽的脾气向来良好,无可挑剔。这声不知恁地怒火,让鸿煊对圣零鹭泽的看法有了些微的改变。

原来,他也会一个正常的,会发怒的男人。

“改变命格有一种方式,就是灵魂互换。这是一种禁忌的巫术,当人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就会考虑给自己寻找一个年轻的身体,进行灵魂互换。鸿煊,你就是被选中的年轻的身体。仪式结束后,他用你的身体,你用他的身体。”圣零鹭泽单手扣住老人喉咙,仿佛要亲手扼他。“你好狠。”

鸿煊呆住了。

“说吧,你用了多少个人的身体了?你活了几个世纪了?你为了取得鸿煊和信任,你做了多少‘善’事?”圣零鹭泽手臂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狰狞得可怕。

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老人的脖子。

“如果他图谋不轨,又怎么会亲自来找你?放下吧,我想听他解释。”鸿煊叹了一口气。“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地心机算尽,鹭泽,那样会活得太累。我不信族长会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可怜的老人,花了很久很久的功夫,脸上才恢复了往日的血色。

“皇上误会了。”

圣零鹭泽脸上的阴霾依旧浓烈。

“依皇上的说法,这顶帽子确实是一种用途,为改变命格,变换灵魂的禁忌巫术准备的。但是,那种禁忌的巫术需要的不仅仅是水、船、气节就能实现的,不需要名为‘命运之轮’的宝物……老朽今晚准备表演给二殿下看的只是一种刚刚发明的占卜,名为‘生命之树’。仅仅是预测一个人的综合运势,别无他想。两种表演,都同时用到了这顶帽子,皇上误会以,是难以避免的。”老人慢吞吞地说着。

“是么?”圣零鹭泽挑眉。

“我看,不是算了。”鸿煊说,“族长,今晚就不要举行什么占卜仪式了。鹭泽,我们回去。”

******

路上,鸿煊一直低着头,脸色苍白地可怕。

“鸿煊?”圣零鹭泽唤着鸿煊的名字。

过了片刻,鸿煊才回过神,有些疲惫,“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今晚就要被换到那个老人的身体里了。”

圣零鹭泽笑,不禁赞赏,“不愧是朕的鸿煊。”

“你也看出来了,族长在撒谎?”

“嗯。整个天下,懂灵魂交接这种禁忌的巫术的,也就只有历代的皇帝,还有那些违反禁忌使用巫术的人。连皇子都不会予以教授。”圣零鹭泽嗓音格外温柔,“他连巫术需要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打自招而已。”

鸿煊沉默了半晌,才说:“可是,你今天竟然发脾气。真是出乎意料。”

“鸿煊。”圣零鹭泽突停住了脚步,异常严肃,“朕只是怕,在宫外,不在朕的身边,你被别人利用。你要记住,你有利用别人的时候,小心别人也在利用你。”

第066章:情人一夜

不知不觉中,天空已经开始弥漫起悠悠的夜色。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暴雨的缘故,所以深蓝色的天空看起来格外澄澈。

鸿煊也停住了脚步,折身走上了旁边一座石桥,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回龙沉寻禹那儿,因为他现在突然很想同圣零鹭泽呆在一起。与他独处,仿佛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是啊,他仿佛比想象中的还要关心自己。至少鸿煊是能感觉到一些的,尽管圣零鹭泽不会嘴上说出来,一口一个爱,一口一个怜,一口一个宠……拆承诺,江山美人……

“人与人之间,感情真是微妙。”鸿煊顿发感慨。他站在桥上,拍了拍手下冰冷的青石栏杆,看着桥下淙淙的流水。桥两边是喧闹的街道,到处走着成双结对的情侣。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

圣零鹭泽的笑让鸿煊感到很不好意思,鸿煊说,“肚子一饿,就不知恁地凭空想起这些。果然还是要早点回去吃饭。”说罢,便转身打算离开。

圣零鹭泽拦住了鸿煊的去路,单手横在了他的面前。

鸿煊抬起了头,看向圣零鹭泽,脸蛋上竟泛着些许红晕。

“你在这里呆了数日,可知有喝杯酒的地方?”圣零鹭泽问。

“这里到处都是。”鸿煊不明白圣零鹭泽的意思。

“呵,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告诉我有一间水上酒亭。”

鸿煊被逗笑了,“那日是我胡诌,亏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圣零鹭泽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噙着笑,问道:“要去么?”

鸿煊脸上的笑容冻结,心虚,毕竟之前是自己骗他在先,“怎么突然谈起这个?这么晚了,今晚不连夜赶回宫了。”

圣零鹭泽没再回答,走下桥,伸手拦住了一辆马车。对赶车人交代了几句后,便打开了车门,示意鸿煊上车。透过窗户朝外面瞧去,一路上花花绿绿的街灯下,到处闲逛的都是一男一女,偶尔会出现两个男人。像他和鹭泽这样一大一小的,确实没有几个。鸿煊想到这里,不禁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见鸿煊回头看过来后,便噙着笑,朝他勾了勾手。敞开了胸膛,示意他来自己怀里。

鸿煊假装没看见,又转过头,接着去看窗外的景色一点点消逝于身后。

******

鸿煊走下马车,见到央前的景象,吃惊万分——没想到圣零鹭泽带自己来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第一次被软禁的地方!!格外宽阔的湖,中间远远立着一间小小的亭子。

只是几天没有来过,这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鸿煊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盈盈的水面发呆。湖水的周围被点缀着花灯,连湖面上也高调地竖起了白橡树制成的杆子,上面挂着小巧玲珑的灯笼。这么漂亮的湖上景色,周围竟然没有一个游人。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日曾费尽千辛万苦,从独立在湖中央的亭子游到了岸上……奇怪的是,圣零鹭泽竟然会知道这里。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然将这里布置地如人间天堂。”鸿煊笑了笑,“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些花灯烛火就能哄得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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