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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级台阶 中——by指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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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比你做得好,你可要加油啊。”鸡哥吃着菜,顺便帮我夹着,然后笑着看看我。

我有点不爽,于是就说:“要是我比他们做得好,干脆让小林子把钱给我,我到阿昌那里做一桌好了。”

“嗯,那以后不是可以开个饭店了?”他又继续说。

“算是夫妻档。”不知道谁贸贸然的说了一句,然后发出了一阵笑声。

“看到我在你博客的留言了吗?”他继续帮我夹菜,我的碗里面食物渐渐的堆起来,有些东西我不是很爱吃,比如毛血旺,那个黄喉还有血都不是我的菜,但是难得他这么温柔的为我夹菜,我自然要全部吃掉。猪血滑过我喉咙的时候,我的确感觉有点恶心。

“当然看见了,本来想回的,不过心知肚明就好。别给我夹那么多,好歹给别人留点。他们都已经好像在看戏了,你就让我自在点吃饭吧。等到什么时候四下没人,你再帮我夹吧。”我觉得现在大家的目的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看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样子——或者是从现在我们的表现里,猜一点我们在一起的样子。

“就是夹给他们看的。”

“晚上吃太多会胖。”我又开始找借口。

“没事,我无所谓。白白胖胖的才招人爱。”

“小林子今天生日,你让他当主角行不行?”

“你的意思是,让我坐到他身边给他夹菜?不太好吧?”他继续敷衍我。

我彻底没了脾气。我的碗一直处在半满的样子,而且我还在不停的吃。

“好想吃你做的饭。”他看看我碗里的菜,跟我说。

“可惜没什么机会了。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宿舍?”

“周三晚上吧,怎么想和我聊什么。”

“就问问啊,说不定到小林子宿舍门口偷听你们聊什么样的女生。”

“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还这么说,打趣我呢吧。”

“你不是和他们都聊得很开心,每次我去你们系里面玩,都谈这些东西。”我继续拿话戳他。

“那不都装的么……”

除了我们之外,其余的人也一边吃东西一边聊聊天,给我和鸡哥独处的空间。

鸡哥告诉我他和韩娜之间的一些事情,听得我很开心,虽然对于韩娜来说有些苛刻,不过在鸡哥看来,这都是她自找的。鸡哥说,他们两个进了同一个系之后,韩娜开始一点点表明心迹,大二的时候,鸡哥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韩娜,告诉她他们是不可能的,但韩娜还是紧追不放,经常约他去吃饭,看电影去图书馆,也经常在宿舍门口和鸡哥“不期而遇”,当鸡哥决定出国的时候,她也开始积极的准备出国。因为从小到大都是邻居,所以鸡哥也不好意思怎么样去对待这个女生,直到她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鸡哥的妈妈。

“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你们系很多女孩子应该也很喜欢你吧。”

“何止,大二的时候,我还收到了男孩子的情书,可惜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人啦!”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雷区,千万不能碰。

“嗯,不要犯规哦……那个男孩子,是谁啊?”

“犯不犯规,我当然知道,不过那个男孩子是谁,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答应过替他保密的。”他耸了耸肩,“其实我不止收到了一封男孩子的情书,有一封是你最讨厌的一个人的。”

“他说,他大一的时候就和某个学长在一起了。”

“嗯,后来到了大二下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本来那个学长整天会到他的宿舍来的,后来大二下就没来过了,几次大型活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你说,还有什么可能。”

第四十八章:临别

“今天一天听到了很多让我高兴的事情。”我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感觉很开心,“难怪他会勾引你。”

“哦,你对伤害你的人可真是绝情外加冷酷啊。”他对我说,“我也伤害了你,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对我。”

“你没有伤害我啊,你给我的可是会让我得糖尿病的东西。”

“切,那我就多夹点咸的给你吃,你看那个,滑蛋牛肉生下来的咸汁,要不要我舀给你?”

“吃太咸也对肾脏不好。”

“你还真难伺候。”

这天晚上我们游离在雷区周围,隐隐牵动着思念,直到小林子拿出了蛋糕,点上了蜡烛,才把我们两个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吃完蛋糕以后,鸡哥说要回去了,太晚了恐怕又有人要打小报告了。散席后,我就打电话给阿昌,跟他说我周三下午来煮饭,阿昌高兴的对我说,终于可以吃一点正常的东西了,他问我要准备点什么,我就跟他说,喜欢吃什么就买,多准备一些,因为我要带点回去宿舍。

“没问题,卿卿。”阿昌最后在电话里面说。如果是在面对面的时候,他一定会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再咧咧嘴吧,这是他的招牌动作。啊,我也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阿昌了,不知道他一天到晚躲在家里做什么。

回到南苑的,已经差不多九点半,每天这个时候,差不多董敏应该要回宿舍了,而这个点也是阿菜最活跃的。所以我估计阿菜和董敏会在小树林,因为阿菜最喜欢那个地方,黑灯瞎火的,没人看得见,就算黑暗当中他们手拉手也不会有人发觉。我到小树林转了一圈,真就听见了他们两个人聊天,于是远远的躲开了。

我记得小鸟跟我说周二是有个面试的,所以我快到面试前一个小时,一直等在他的宿舍门口,鉴于昨天早上我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事,不太敢进去叫他。他出宿舍以后,看了我在旁边,没说什么话,只是自顾自的走下楼梯,我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后面。

面试很简单,就是几个工作人员,坐下来和我们聊聊,他们问的东西都很简单,其实我们都答得上来,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毕竟我们系一年才出这么几个人出去找工作,而他们正是需要我们这种专业的人,其实我心里并不是很想去,但是小鸟似乎充满了期待。面试结束以后,他们说让我们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会打电话过来确认意向。

我面试回来以后,跟爸妈说了这个工作的事情。爸妈显得十分不支持,原因是太远了,基本上我们家到西安的直线距离,和到日本福冈的直线距离差不多,这个后来我在世界地图上量过。我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答应下来,我跟爸妈说,目前工作也只有找到这么一个,如果不去,可能就没工作了,爸妈说他们也找南京的亲戚朋友帮我问问,但是再三叮嘱我,现在还不是去西安的时候。如果小鸟说一声他爱我,那应该多好,就算是和爸妈杠上,我也会去西安,但是,小鸟没有对我说,所以我没有那个动力和爸妈较劲。而小鸟,十有八九会接受这个工作,因为有了这个工作,吃穿住都不花钱,另外还有不少的工资。

第二天到了阿昌那里,烧了很多的菜,忙活了一下午,每个菜拨出了一点,一份留给鸡哥,一份留给小鸟,都放在保温饭盒里,带到了宿舍,其余的自然留着阿昌在晚上吃。

“福利啊。”阿昌说。

我回来时候,鸡哥已经和小林子在房间里说说笑笑了。我把饭盒放在鸡哥面前,打开盖子,拿出了小鸟的那一份:“慢慢吃啊。”

“哇。”他看着饭盒,惊叹一声,小林子在一旁也看得流口水。

“我去给小鸟喂食去了啊。”说着我找了个饭盆,洗干净之后,把小鸟的那份也给他送了过去,他拿了筷子和宿舍的兄弟们分享着。

“今天怎么又兴致去阿昌那里做菜了。”小鸟问我。

“昨天小林子生日,我去了,然后他也去了,他对我说,很想吃我做的饭,所以我就做了一些,之后又想到要给你带一点,所以就带过来了。”

“手艺没退步啊。”他欣慰的说。

本来想立刻回到小林子宿舍,继续和鸡哥呆一会儿,但我看到小林子宿舍的门关了起来,他们两个在里面谈话,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听不清,到小鸟宿舍拿了个杯子,扣在门上,偷听他们的谈话。

“东西味道真不错啊。”这个好象是鸡哥的声音,但是我分辨不太出来。

“你的福分。”玻璃杯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很怪,但是从说话的内容上,我判断出来这个是小林子。

“什么福分不福分的,我们现在也是看得着摸不着。”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在一起呢。你出国了之后,至少也要四年,等四年,最好的青春,你忍心吗?”

“你要知道,他们是我的父母,在我能够赚钱弥补他们之前,我只能这样顺从他们,毕竟我这一辈子,不仅仅为我自己活着,我也在为我的父母活着。我也许欠了卿卿一段感情,但是我欠我爸妈的是我所有的一切。”鸡哥的声音在玻璃杯里面听起来也有点变形。

“你真的要让他等四年?你要想想,如果你回国的时候,他不是单身呢?如果卿卿后来娶了个女人,准备过一般的日子了呢?你这一辈子接下去就出家了?”

“不可以吗?不卿卿,毋宁死。”

“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多少遍,我也不记得了。”

“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就是把我的学期压缩成了四年,我也不准备留在外面做科研,也许就回来在国内当当海龟,也不错。我还准备在外面打打黑工什么的,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过得宽裕一点。”

我听不太下去,只是抹着眼中渗出来眼泪,把玻璃杯放回了小鸟的宿舍,然后定了定心神,敲响了小林子宿舍的门。

开了门以后,他们立刻转变了话题,说着这个菜怎么怎么好吃。

五月也已经来到我们的身边,漫天飞舞的法国梧桐的绒毛,学校花圃中的花香,身上越穿越薄的衣服,以及盥洗室某些同学开始冲凉时候发出的怪叫声,都提醒着我们一个月之后即将到来的分别。

大部分的同学,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论文方面的事情,而我的论文老板已经看了两次,给出了最后的修改意见,不过他对我最后加上了很多的对立意见感到满意,因为他说:“这是一篇综述,简述现象,列出所有的观点,我们不需要倾向于那个观点,当然你可以在论文的最后表达一下你自己喜欢什么观点,然后说明理由,这完全没有问题。”骑墙就对了。

系里面也开始组织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设计毕业衫,我设计了几件,样子其实都还挺好看的,系里面说衣服虽然很好看,但是制作有些难度,所以还是不考虑了,然后给我们发了一件十分难看的毕业衫,材质也不是很好,穿在身上闷气闷到不行,我们私下里讨论,是不是因为系里面太抠门,连好一点的衣服都不愿意帮我们做。

后来,西安那个单位打来了电话,询问我们的意向,我正式拒绝了,而小鸟答应了下来。系里面知道小鸟接受了这份工作,而那个单位和我们系的关系也十分的好,故而为了让小鸟能够尽快适应这个工作,为他介绍了一位我们系对口的教授,给小鸟特训,学习以后工作中要用到的技能,从此小鸟就整天都在那位教授的实验室,学这个学那个。他是个很勤奋的人,很敬业,每天早上他等我起床之后,把早饭递给我,就匆匆出门,而晚上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会和同学们玩几盘游戏,所以我见他也见得少了。因为我上厕所会经过小鸟的宿舍,所以我经常用上厕所为借口,在他的门前晃来晃去,期望多看他几眼。偶尔如果碰到了,或者我不得不去他们宿舍,或者他不得不来我们宿舍,我们都尽量不去看对方,免得尴尬。

刘川看到了我写的文章,晚饭的时间,他在我宿舍门口堵我,要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其实,这也说不出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只是我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对他一点朋友的感觉也没有,如果我对他有朋友的感觉,也许我们就能够从朋友起步,一步步往前爬,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偷看了他的日记本,然后喜欢上他,但,没有。对我来说他无非就是以一个在球场上认识的一个人,彼此知道了名字,也知道了对方的手机号码。而你把手机拿出来,里面多多少少也有几个从来不联系的人,他就是我手机里面那样的人。

“那,陪我去走走吧。”他跟我说。我无法拒绝这样正当的要求,因为在他眼里,我们还是朋友。

我和他在北苑逛了一圈,走过一间间的老房子,走过爬满爬山虎的北大楼,然后看了一会运动场上在暮色中锻炼的人,我忽然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羽毛球了。

“有没有兴趣打羽毛球啊?”我问他,“晚上有作业要做吗?”

“我基本上不怎么做作业。”

“要好好学习啊!”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估计和他老妈差不多。

“上课的东西都很简单,看看就会了,反正,我现在每年也能拿到奖学金,估计也能保研,没必要这么用功,我这个人很懒。”

“妈的。”我骂了一句。

“怎么了?”

“我觉得在这个学校里面,我就像是一个低能儿一样。”

“那这样说,为什么不读文科呢?”他奇怪的问我,“你好像很喜欢写写东西啊。”

“我爸妈让我读理科,而且,我觉得这个学科也很好玩。”

“去订个位置,我们等等来打羽毛球,打到八点半,休息一下,去买个炒饭,差不多。”他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计划。

我们订了一个场地,回去拿了球拍。我忽然想到,我的那副球拍放在小鸟那里,如果去他们宿舍去拿,会非常的尴尬。我回宿舍的路走到一半,又折回了球场,打了个电话给刘川,告诉他我拍子不在手边,帮我带一个过来。

我坐在球场边上,看着身边擦汗喝水的帅哥,顺便用眼睛揩他们的油。球场上有个帅哥,长得小小的,如果不知道这是大学的话,估计都会以为他是一枚正太。身材十分匀称,唇红齿白,戴着一副板材眼镜,他不打羽毛球的时候,温柔阳光,又满身甜香,就像是半化不化黄油;他打球的时候,却凶悍的的像头狮子,一个个点杀凶悍无比,一个球打结束之后,他会笑着和对方的人说说什么。

我还继续看着他,旁边有人用球拍捅了捅我,刘川已经回来了。

“看什么呢?”他把球拍递给我。

我指了指那个小帅哥:“帅吧?”

“太矮了,虽然长得很甜,不喜欢。”他看了看那个人,立刻就下了结论。

“高矮也要考虑?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我也很矮。”我和不爽刘川这么批判那个男孩子。

“你的个子可以啦。他真的有点矮了。每个人要求都不同的吗,有些人喜欢用身体的条件去限制,比如我;有些人喜欢用性格去限制,比如你。再说,你不也是看着别人长得帅么,你也不知道他的个性,所以就别不爽我了。”

“你狠。”我无法反驳他。

“别想了,人家是直的。”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他。

“你们系研二师兄,你都不知道哦?我某次看到他和他女朋友来球场打球来着。”

“要说研一的,那还有点交集,研二就……”我又给自己开了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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