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on说:“不,你知道我放不下你,葬礼完了我就会回来。”又仔细的吩咐:“还有,我不在这几天,凡事要听单医生的,快点把伤养好,不要乱走,也不要外出,知道吗?”
玉雨马上抗议,说:“喂,你把我当病人还是犯人?”
“病人只有当犯人照顾才能好得快,你放心,我知道你好动,我会叫陈若过来陪你的。但是你要答应绝对不能外出,我不能忍受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哦,陈若……呀,我妈一定很担心我。”
Joon说:“我已打过电话告诉她,你在我这里。如果,你不放心,吃完粥再给她打个电话。”
玉雨又问:“我吃完粥你就要走了吗?”
Joon喂他吃完最后一口,说:“是的。”
玉雨咽下粥,瞪着大眼睛问:“我能不能再吃一碗?”
“……当然。”Joon笑着出去端粥,进来又是不厌其烦的搅拌。
玉雨问:“你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是吗?”
Joon点头:“是,你想报仇?”
玉雨摇头,又说:“是立子,是吗?”
“是!”
“为什么,她是为了你才对付我吗?”
“嗯。”
“她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吗?我是说,为了你,对付你身边的人?”
“没有,你是第一个。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玉雨却笑如春风,说:“能成为立子的威胁,我很高兴呢。”
Joon轻捏一下他光滑的脸颊,说:“都伤成这样了,你还高兴。”
玉雨却不理会,扬了扬唇,一直心情舒畅的眯着眼睛笑,似乎找到一个他无比期盼的答案。Joon轻叹一声,说:“真拿你没办法,现在,快点把粥吃完。”
玉雨笑意盈然,说:“好,我吃。”
玉雨心情畅快,吃得也快,很快就把一碗粥吃完。
喂玉雨吃完粥,Joon坐在床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撩开床上人细长柔顺的碎发,抚过他小巧的耳朵,十字耳坠晶莹闪亮。再顺沿到他不受纱带制约的,滑嫩细腻的脸庞,秀丽挺直的鼻梁,花瓣似的淡红嘴唇。轻轻抚摸着的动作,柔得玉雨直想张口咬他的手指。
这张小脸绝世脱俗,美得无可挑剔,彷如不来自人间,许多不该他承受的磨难,他都将经历。Joon无声无息的脸上看不出此刻他的表情,内心却翻腾不已,暗暗为这个单纯得如同白纸的人儿心痛难抑。
Joon垂下头吻上他的鼻梁和粉唇,轻声说:“好好养伤,等我回来,明天单医生和陈若都会过来,但你要记住,不能外出。”
玉雨笑道:“知道了,你看我这个样子,想走也走不出去啊。”
Joon轻拍他的脸颊,说:“回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今晚乖乖睡一觉。我走了。”
玉雨含笑点点头,明亮的大眼睛蓄满了不舍。
待Joon走后,情难自禁地伸出自己缚了纱带的手指,轻轻覆上自己的耳朵,脸庞,鼻梁和嘴唇,这些地方,他刚刚轻抚过,还留有他的气息和温度。
人已远去,酥麻的触感犹在。玉雨痴痴地想着,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目。
21.有意无心
翌日一早,杏妈刚让玉雨吃过早餐,殷勤的单医生就过来看护他,又是打针,又是擦药,换药和服药,忙活了一个早上。
玉雨不禁说:“自从认识了单医生,就成了我的专用医生了,我总是不断生病,受伤,让你不得不过来看我。”
单医生是个随和的人,看他还开玩笑,也很欣慰,咧嘴笑道:“这是我的义务,我是一定会尽责的,你只管养病就好。其实,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每个人都健健康康,没人生病最好。”
因为玉雨需要打点滴,午饭后也需要服药,单医生就没有离开。
玉雨怕张女士担心,又亲自打了电话给她,张女士虽然一如既往的埋怨数落他,但知道他没事,也就宽心。
不久陈若履约过来。陈若知道Joon不在家,上楼就直嚷嚷:“徐玉雨,你个混小子死了没有?”
杏妈听了,瞋目竖眉对他“呸呸呸”个没完,说:“年轻人说话不避忌,可也不能这样诅咒。”陈若直吐舌头。
玉雨听到陈若的声音,精神大振,说:“陈若,你从来就是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没看见我活生生的吗?你说你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陈若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够,说:“你这样也算活生生?嗯,只比死人好看那么一点点。这个蔫样也替我担心找女朋友?喂,”欺近玉雨身旁,用只有他能听清的语调说:“真的担心我,做我女朋友好了?”
玉雨手不能动,腿却能动,见他若无其事的在床边坐下,抬腿猛踹他,说:“去你的,欺负我这个病号,信不信本少爷伤好后,第一个踹你回韩国去,永远不要回来。”
陈若做苦脸状:“我好怕怕,你最好能做到,把我踹上飞船,我要坐飞船回韩国。”
玉雨说:“好,把你踹上飞到火星的飞船,让你在火星天天哭,求本少爷饶你。”
“求你饶我?这么说,你也在火星上陪着我了?”
“去,想本少爷呆在那种鸟不拉屎没有人烟的地方,这辈子都别想。”
他二人向来吵嘴惯了,即使是反唇相讥,也只是小打小闹。
待杏妈和单医生都不在,陈若掩上门,坐回床边,说:“小雨,你真决定要和李总在一起?”那语气,仿佛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玉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真喜欢和他呆在一起,虽然有时他也挺闷人的。”
陈若一脸惆怅,很快又装出一副体恤的理解,说:“我明白,李总是个有着非凡魅力,非凡吸引力的人,他有令身边人迷恋他的本能,你是他先看上的,他会令你喜欢上他,一点也不奇怪。”
看着他额头上和手上的纱带,说:“知不知道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知道,是立子对我下的手。”
陈若说:“既然知道,还敢和他在一起?我该说你傻还是佩服你的勇气?或者,你还没见识够立子的厉害?”
玉雨撇唇一笑,两颗小虎牙飞扬着青春,说:“等你以后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爱是一种飞蛾扑火的勇气。”
陈若呆呆看了他半响,默默转开头去,说:“你说得对,我该明白的。明知爱无望,也要飞蛾扑火。”
玉雨极少看见他这个扭捏样,说:“陈若你怎么啦?”
陈若眼中闪着一层陌生的光彩,说:“没事啦,我只是担心你。”
玉雨又看向他的脸,倏然想起一件事,说:“不对,你好像在想谁了?说,他是谁?”
“去,你当我是你哦,对谁都可以动情。”
玉雨叫屈道:“我没有对谁都动情啊,以后都不会了,我决定只爱他一个。”
陈若看着他风流如玉的脸,幽幽道:“这样就好。”
玉雨又笑了,说:“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韩丹吗?”
陈若浑身一震,说:“你怎么会……想到韩丹?”
玉雨没放过他脸上的表情,说:“我就猜到你和韩丹不寻常,好小子,休想瞒着我。”
陈若说:“你想错了,我和韩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怎么想我无所谓,别乱想人家韩丹。”
玉雨嘻嘻笑道:“你看你,还说不是,我不过只说一句,你就急着维护韩丹,你不用辩解了,我明白,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啦。”
陈若垂头低叹一声,说:“有心和无意,你又怎么明白?”
玉雨没听清楚,说:“你说什么?陈若你几时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你往日的潇洒风采呢?”
陈若怔了怔,说:“没什么啦。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你妈一定很担心你。”
“是啊,早上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把我狠说了一顿。”
陈若突然说:“小雨,我现在真想和你喝酒,和你一起喝酒总是很开心,可惜你现在不能喝。”
玉雨说:“等我好起来,再陪你去喝吧。”
中午,玉雨打完点滴,和陈若,单医生一起吃过午饭,单医生给玉雨服了药,对杏妈细细吩咐完了,才告辞离开。
玉雨不用再打针,得了自由,领着陈若来到后院,看Joon悉心栽培的盆栽,小廊外围一片姹紫嫣红,煞是烂漫,尤其是一片火艳的清棠花,令陈若惊叹不已。
玉雨说:“很美是吧,李英伦是个有心的人。当初真没想到他会将清棠花从沙巴带回来,据说这种花十分挑剔,不容易侍养,却被李英伦养的这么茂盛,花开得绚红,动人心魄。”
陈若说:“李总决定要做一件事,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做到最好。”
玉雨刚要答话,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的手不能动,说:“陈若帮我接个电话。”
陈若坦然靠近他,摸到他口袋的手机,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蓦然一动,急忙闪开,说:“你妈找你。”替他按了接听,放在他耳边。
玉雨被手机的高分贝震的稍离寸许,吐了吐小舌头,张女士在那边吼道:“徐玉雨,你小子今晚给我滚回来。”
玉雨急忙说:“妈,你想我也不用那么激动啊,冷静,告诉你了李英伦让我出差,我现在广州,晚上怎么回去?什么,你不信?我和陈若一起的,你要不要听他和你说?”说着用眼神示意陈若接电话,陈若对他翻了个白眼,似乎怪他拉着他一起撒谎。
“喂,张女士好,是,我是陈若,我和小雨一起,在广州,是出差啦……”
好不容易打发了张女士,玉雨说:“女人到了更年期就是麻烦。”
陈若说:“你小子对你妈也学会撒谎了,还说的那么自然。”
“没办法呀,让她看见我这副尊容,30天之内你都别想看见我出门。”
顿了顿,陈若忽道:“Luvy离开菲诺尔斯了,你知不知道?”
玉雨十分诧异,说:“什么?我不知道,好好的,她为什么会离开?”
陈若直直地看着他,像在看白痴,玉雨小声说:“这样看我干嘛,难道和我有关系?”
陈若移开目光,说:“你失踪的第一天,李总找我到他办公室,问我,你和他的事,是不是我对立子说的?我指天发誓,凭我和你的关系,打死我也不会对那个可恶的女人说,李总相信我了,他知道这事绝不是韩丹说的,那么可能性就剩下Luvy和Alice。据说,李总给了她们一天的时间,告诉她们是谁说出去的,第二天不用来上班,然后,Luvy第二天就没来了。”
不是陈若说,玉雨几乎不敢相信,心忖难怪那天立子会突然闯进来,原来事先听说了他和Joon的关系。不过,Luvy一直和他关系都不错,平日也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紧要关头居然出卖他,女人啊,为什么都那么恐怖?
Joon,嗯,心在隐隐作痛,不要想他,不能想他,想他心会痛。
Joon去了日本后,第一天,因为有陈若相伴,他没有打电话回来,玉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第二天,他也没有打电话回来,玉雨心想他怎么说也是养子,在葬礼上忙碌是应该的,自己不能多想。
第三天,Joon依然没有电话回来,玉雨开始是不安,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又想他是李英伦,似乎无所不能的李英伦,不会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的,那么,是在葬礼上看见梨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却美得像DJ娃娃的未婚妻,终于狠不下心肠,把她抱入怀中了?
不要想,不能想他,想他心会针刺一般疼!
22.心声
他不在的时候,想他的心,会想到生起一股怨气。
玉雨像个怨妇似的,在心里把他怪了,骂了,怨了无数次。话可以说得无比动听,走了却连个电话都不打,最简单的一句问候都没有。
玉雨恨得咬牙切齿,七窍生烟,恨不得他回来后剥下他的皮,拆掉他的骨,看看里面有没有心,是红色还是黑色!
可是,当Joon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骤然出现眼前时,面对那个丰神俊逸的身影,玉雨的一身怨气,怒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腾腾杀气,带着寒冬腊月萧萧狂风的刺骨怒号,瞪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咽下肚。
Joon一脸无辜的轻声问:“怎么啦,谁开罪你了?”
玉雨的大眼睛瞪得像晨星那么透亮,指着罪魁祸首说:“你!”
虽然他是怒目而视,眼眸里竟不再带有戒备。
Joon拉过他的手腕,把他搂入怀里,问:“我怎么开罪你了?”
玉雨愤懑地说:“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整整三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我真不想理你。”
Joon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说:“雨,我没想到回来还能看见你,我以为你会离开……”
玉雨听了,气得直跺脚,前脚跟狠蹬他的脚,推开他说:“好,原来是想我离开。李英伦,不想看见我说一声就行了,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留在这里,本少爷又不是没人爱!”
幸好他在家里穿的是睡衣和棉拖鞋,不然这重重一脚下去,也够Joon好受的。
说完一个转身,玉雨已冲上楼去。他本来只是受了皮外伤,伤得也不是特别严重,这时候身上的纱带都拆了,上楼去的动作自是轻盈如飞燕,把光亮的瓷砖楼梯踩得“蹬蹬”直响。
Joon察出不对,忙也跟了上去。
玉雨一直霸占了Joon的卧室,穿的用的也全都是他的。这回冲上卧室,在衣柜里随手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便要换上。
Joon掐住他的手腕,问:“你要干什么?”
“换衣服。”
“然后呢?”
“回家。”
“你真要回家?”两道英眉底下折射出光芒如星,隐有怒意。
玉雨甩开他的手,咬唇道:“你不是想我离开吗?我走就是,不要碍你的眼。”
“谁说我要你离开?”双臂一展,拥他入怀,说:“要我推你离开?永不。”
“那你说以为我会离开,是什么意思?”
Joon拥紧了他,说:“陈若来了,没对你说什么吗?”
“说了,那个鸡婆说了一大堆八卦,你以为他说什么?”
“他没劝你离开?”
“有,见一次说一次,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离开?”
Joon轻呼一口气,说:“我只是想让你清楚利弊。”
“什么利弊,我不明白,我是不是高估了陈若,小看了我?”
“不是陈若,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明白什么,你是说他说的关于立子的事?你以为我会因为她离开你?”
Joon心头鹿撞,问:“你……会吗?你不怕?你不是吃过她的苦头了吗?”语气里尽是不自信,依稀带了一丝的骇意。
玉雨在他怀里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怕,当然怕,可要我就这样放弃,我做不到!”
Joon温情的眸中透出一丝惊喜,说:“不会放弃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