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oon不禁抱住泣不成声的母亲,把她抱入怀里,生涩的安慰着:“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以后,让我来
照顾你吧。”
何落员止住哭声,说:“你不恨我吗?你不怕我让你蒙羞吗?我宁愿自己流落风尘,也没有勇气出来认你,你见过
这么狠心无情的母亲吗?”
Joon说:“小时候你恨我,现在不认我,都是因为父亲吧。因为我和父亲长得太像,所以你把对父亲所有的怨恨转
移到我头上,整日的打我骂我折磨我,最后甚至把我绝然的丢弃在天桥下,一个人离去。现在儿子成功了,也不敢
相认,也是害怕想起父亲吧。”
何落员别过脸去,说:“原来你都知道,不愧是我何落员的儿子。”
Joon说:“都让他过去吧,我现在只想要一个母亲。跟我回去,我会照顾你。”
何落员却推开他的手,说:“不,我现在这样,绝不会跟你回去。你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这是我仅存的一点傲
气,除了你父亲,没人可以让我丢弃我的傲气而活。今天对你道出事实,只是不想你对自己的身世迷惑,你有权知
道,你的父母,曾经是怎样的人。”
看了Joon半响,又说:“你的菲诺尔斯,我有经过时看见了,很豪华,很气派,你没有给你的父亲丢脸,只是你的
母亲,让你失望了……你和那个少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如果真心爱他,就一心一意对他,千万不要三心二意,
否则,幸福是很难把握的东西。”
说完一扬头,竟头也不回的拦了一部计程车,绝尘而去!
Joon呆呆站在原地,丝丝惆怅环缭心头。这就是他的母亲,从小就怨怼他,背弃他的母亲,只因为父亲生死相随的
爱情,令她狠心若狂。
说完全不恨母亲是骗人的,但Joon不是那种有了心结就解不开的人,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就算有错,岁月已在她身
上布满沧桑,留下太多伤痛的痕迹,他又怎能见她继续这样人前卖笑,人后落泪的在风尘中过日子!
何落员的出现,对Joon不啻是一记重重的打击,他恍恍惚惚失魂落魄的走回酒吧,心想着要找个日子,叫人找到她
,无论如何,也要将她脱离苦海,重新过上好日子。去他的见鬼的傲气吧!
血溶于水的亲情是谁也割舍不断的。
这样想着,才舒了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凝神在越来越疯狂的人潮中寻找玉雨和陈若的身影。转了一个圈,却始终
不见他们,不由大为紧张,挤出人群,寻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拨打玉雨的手机。
41.错措错
Joon心急如焚,担心的仿佛心已经碎掉……
半响,手机才传来那个雀跃的,带着些醉意的声音说:“喂,Joon,是我!”
感谢天地神明,总算听到他安然无事的声音。Joon急急的说:“雨你在哪里?不是告诉你不能随意离开吗?知不知
道把我吓得心都快飞掉了。”
玉雨嘻嘻笑道:“Joon你放心啦,我现在和陈若一起,一点事也没有。我妈叫我回家一趟,我找不到你,就和陈若
先走了,不会有事的……我们是坐计程车,Joon你先回家吧,我晚点回来陪你。”
Joon说:“不,我不放心,我过去接你。”
竟敢离开他私自活动,非把他狠狠惩罚一顿不可。还有陈若,也别想逃过惩罚。
玉雨说:“Joon你听我说,你别过来,你先回家,我中午录了一张碟,放在酒吧台上,给你的,你回去先看看,我
陪我妈吃完蛋糕就回来。”
Joon想了想,说:“好吧,我先回去。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后你没回到家,我就过去接你!现在,叫陈若听电话
。”
不用猜,Joon也知道玉雨这时一定伸出他可爱的小舌头,才把手机传给陈若。
“陈若,你听着,在张女士那边庆祝完,吃完蛋糕,马上带玉雨回来,一个小时内不把玉雨带到我面前,我要你好
看。”
陈若已吓得不敢吱声,Joon又说:“还有,今晚敢带玉雨私自离开,你逃不了惩罚,这个月的奖金全扣了。”
说完不给他反驳的余地,“咯”的一声覆上手机盖。
Joon驱车回到家,莫名的感到心神不宁。先是何落员的出现,向他娓娓道出身世之谜,令他惆怅的要崩溃。再是玉
雨不告而别,更令他心智几近丧失。
无论如何,玉雨将是他的底线,不论什么人,都休想动他。
Joon就想转身夺门出去找他,下一秒冷静下来,想起他说的影碟,心想还是看完再去找他吧。
走到吧台前,果然看见摆置一边的影碟,旁边还有一杯未喝的红酒。是玉雨斟给他的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欢
喝红酒。
Joon想也没想,端起酒杯,把碟片放入手提电脑内,边喝着红酒边等待画面。
很快视频出现一脸乐呵呵的玉雨对他挥手示意,看他永远澄净得如同一泓清水的笑靥,Joon的唇角不觉扬起一丝笑
意。
只听玉雨笑道:“Joon,没想到吧,别以为只有你会给我惊喜哦,我也会的。知道我想说什么不?切,你那个不懂
风情的死脑筋,一定不会猜到的了。好吧,不卖关子,昨晚你不是问我,想要一个怎样的婚礼,在哪里举行吗?我
想好了,现在告诉你吧,我只说一遍的哦——这些话是不是录下来跟你说比较好?免得你取笑我异想天开——嗯,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想要一个海底婚礼,你知道我喜欢永远湛蓝,永远有未可知的大海,我们的婚礼,在海
底举行好不好?不要游轮,不要潜艇,就是那种,像一座海底水晶城堡一样的,我们就在这座海底城堡举行婚礼,
是不是很浪漫?我们会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对举办海底婚礼的恋人,嘻嘻,我的想象力是不是很丰富?不许笑哦,我
知道你一定能帮我实现的。至于怎么在海底打根基,怎么固定城堡的锚,我就留给你伤脑筋了,反正难不倒你的,
对不对?无所不能的李英伦,加油哦。还有,最后想对你说,昨晚……嗯,还是不说不说啦,你知道的……今晚等
我哦,我爱你,李英伦,还有,谢谢你!”
最后对着镜头向Joon抛了个媚人的飞吻,镜头便自动切断了。
这个不时有一些离奇想法的徐玉雨,他居然想到海底婚礼,海底水晶城堡,真把他当成富可敌国的豪气公子了。不
过,倒真的可以想想的。
Joon的笑意渐渐加浓,是的,我会满足你的,徐玉雨,只要你想,我一定会做,为了你,没有任何阻扰能阻止我!
玉雨的这个新奇想法,渐渐把他心底的茫然惆怅驱赶。海底婚礼,一个充满挑战性的想法,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实
现它,他现在就想开始计划了。
就在Joon得意的有点忘形之际,背后一阵冷飕飕的寒风袭来,伴随着一阵寒冽的香气,这香气是他似曾相识。
一只柔柔的手指附上他的肩,然后是另一只柔柔的手攀上来,抵着他的后背,一个软软的声音叫:“英伦!”
Joon全身瞬间僵硬,不必回头,他也知道这是谁。
她怎么会进来?他竟然都没有察觉,难道是在他回来之前就进来了?
其实Joon想的没错,立子是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来了,该她看到的东西,不该她看到的东西,比如玉雨录制的那个
碟片,她也看到了!
立子看完碟片时,恨得肠子都要绞断,双眼冒出生烟,咬牙切齿的思忖:“想要一个海底城堡浪漫的婚礼吗?很好
,终有一天,我会帮你实现!”
“你们还要结婚吗?海底婚礼,一定很浪漫吧,说不好将成为本世纪一大奇观哦。可是英伦,我们怎么办?别忘了
我们有婚约在先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Joon推开她,和她拉开大段距离,说:“我们早已经貌背神离,没有关系了,你还想怎样才肯放手?”
“放手?怎么可能?英伦,你是我的,没人可以把你从我的手中夺走,那个徐玉雨,更不可能。”
Joon坚决的说:“你错了,我只属于徐玉雨,除了徐玉雨,李英伦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你山本立子更不可能得到我
。”
立子却一阵阴笑,说:“是吗?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半年之内,你一定会来求我,你只有和我结婚,和我在一起,
才能解脱。”
Joon看了她半响,他明白她的阴辣狠毒,她是说到做到的,不由警惕的说:“我警告你,你休想动徐玉雨,有我李
英伦在一天,我绝不让任何人动他。”
立子娇媚的笑起来,阴恻的说:“我需要动他吗?我想得到的是你,不是他,我何必冒险再深一步触怒你?我想得
到的从来只有你而已。”
Joon一怔,她不会动玉雨?!
如果是这样,她对他做什么,都不会威胁到他,于是冷冷的说:“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
立子却靠近他,说:“我知道。你想休息,是不是感到胸口很焦躁闷热,是不是想要什么?英伦,我……在这里。
”娇柔的身子已贴近Joon的身侧。
Joon果然感到一股燥热的气流涌上来,莫名的欲望刹那侵吞着他,眼前开始变的模糊不清,但理智尚存,他知道眼
前的人是谁,急忙推开她,说:“是你,在酒里下了药。”
立子娇笑道:“果然是李英伦,喝下这么猛的药,还能清醒到现在。英伦,我愿意的。我说了,你是我的,别人说
山本立子拴不住李英伦的心,我从来不在乎,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没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你。”
Joon浑身燥热,头痛欲裂,眼前愈来愈模糊,跌跌撞撞的只想离开这里,他不能忍受药性令他丧失理智。
立子却圈住他的手臂,柔声说:“英伦,你想去哪里?不要走,来抱抱我。”
Joon像喝醉酒的人,脚步虚晃晕眩的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眼前人影重叠,影影绰绰,是立子?是玉雨
?Joon迷糊了,应该是立子的,怎么出现在眼前的人,却是徐玉雨!
“雨,是你吗?”
一个软软的声音“嗯”一声作答,趋近他的胸前,伸手解开他的衣扣……
不对,这人身上的香气,绝不属于徐玉雨。
Joon猛甩头,想要自己清醒,不断告诉自己,这人不是徐玉雨,她是立子!李英伦,无论药力多强烈,一定要拼命
咬牙忍住,不能对不起徐玉雨。
Joon奋力挣脱眼前人的纠缠,踉踉跄跄的退后,无奈胸口似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烧,叫嚣着膨胀的无可忍耐,不断
对自己说:“不可以……雨,回来,快回来救我。”
身旁的声音却说:“我在这里,英伦,快来抱我……”
狂风呼啸。眼前的人确实是徐玉雨没错,但Joon知道她不是,叫道:“不,你离我远点,滚开。”手却不听使唤的
落在她身上,忽又把手收回,说:“不,你不是雨,你给我滚!”身子摇晃虚荡,极力躲避她的侵略,隔断身上无
穷无尽涌上来的灼热。那股强劲的灼热,却将他越燃越旺,无法熄灭,就像要炸开来。
Joon把吧台上的酒杯摔了一地,碎了一地,双手死死抓住吧台柱。可他的这点力气,是虚软的,那人已将他推倒在
沙发上,解开他的衣服和裤子,还有她自己的,说:“英伦,来抱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贴上Joon的身子,一
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Joon想要逃遁,他分不清这个身体是不是徐玉雨的,他身不由己,梦幻一般,冲破了那层充满血腥的隔膜,有什么
,在悄悄改变……
外面,昏天暗地飞舞飘落的雪花,冰凉剔透的看着这个漠然的,暗潮汹涌的世界。
与雪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庭院里绚艳狂烈的火红清棠花。
这一夜的清棠花,开得异常孤寂。浓郁,飘渺的孤影寂寞。
依稀仿佛,有人的心,碎了满地。
依稀仿佛,只那一句话,已有人遗憾万年。
42.逾界
玉雨和陈若兴冲冲的从张女士那里回来,嬉笑间进门但见一片狼藉,沙发和吧台东倒西歪,脆弱的玻璃杯瓶跌碎满
地。
Joon斜坐在地毯上,握着高浓度的威士忌正在痛饮,头发和衣服紊乱不堪,满脸的失魂颓废。
玉雨吓了一大跳,和陈若停止了嬉闹,走向Joon,想要扶他起来,说:“Joon,你怎么啦?我不在,你就喝成这样
,才一个转身而已……”
哪知Joon缩起了身子,似乎不愿玉雨碰他,双眼连看都不敢看他。
玉雨更奇了,说:“Joon,你怎么这样?你别吓我,我是玉雨,你怎么不看我?”
Joon缩到桌几的一个角落,像个严重受到创伤惊吓的孩子。玉雨心疼极了,本想庆祝生日的兴奋遭到破坏,都没了
心思了,说:“到底发生什么事,这里发生过打斗吗?Joon你是不是受到谁的攻击或者刺激?”
陈若已将杏妈找了出来,杏妈说:“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听到很大的声响,想进来看看,可是,门窗都
锁得严实,我们进不来。不过,我们都知道少爷回来了。”
陈若问:“还有谁来过?”
杏妈嗫嚅的说:“听看守大门的文博说,立子公主来过。”
“是她!”二人异口同声。
可是,立子做了什么,令Joon变得如此状态?玉雨抱住他,哄道:“没事,没事了,Joon你别这样,我看了难受。
”
Joon缩在他怀里,终于小声的说:“雨,对不起,我……”却又说不出话来。
玉雨扶他在沙发坐下,谁知Joon跳了起来,像碰到什么可怖的物体,叫道:“不,我们不坐这里,杏妈,马上叫人
把这套沙发换了,立刻,叫人搬走。”
就是这套沙发,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玉雨说:“好,我们换,杏妈,去叫人来。”
杏妈出去了,玉雨回头替Joon理好头发和衣衫,问:“还有什么事吗?你说。”
Joon拥紧了他,说:“没有了,雨,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玉雨说:“我不离开,那么,我们上楼去?”
Joon点了点头,玉雨才回头对陈若说:“陈若,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陈若虽然担心,但他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回去了。
玉雨和Joon上楼,进了他们的卧室,Joon一直魂不守舍的,只是紧紧搂抱着玉雨,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似乎一松
手,二人就会魂飞魄散。
许久,玉雨把头抵在他肩上,说:“说吧,是不是立子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Joon茫然摇头,
“那么,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Joon绷直了身子,抱紧他的手松了再紧,说:“不要再问我了好不好?”
可是Joon这副深深受伤的摸样,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怎能不追问?“好,那我去问她。”作势起来去打电话。
Joon把他圈回怀里,说:“不要离开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害怕……你不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