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曾这样过。
不禁暗暗着急,说:“雨他怎么啦?你说,我承受得住。”
单医生摇头道:“恕我愚昧,还没看出来。不过,从种种迹象表明,小雨似乎中毒了!”
Joon说:“中毒?怎么可能?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他中毒而我没事?”忽而眼波一转,厉声说:“陈若,
刚才你和雨去买冰激凌,是什么冰激凌?在哪家?路上有没有遇上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陈若说:“没有。其实小雨和我不是去吃冰激凌,他和我说一些事……”拿眼瞟了韩丹一下,一定是说他和韩丹的
事了。
玉雨虽然痛得说不出话,但他们的话还是听见了,缩在Joon的怀里猛点头,表示陈若说的是事实。
单医生也说:“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不过小雨这情形,似乎毒素在体内累积有一些时日了,只是今天才发作出来。
”
Joon说:“可是,为什么我半点也意识不到他中毒?”
以他的精明和对玉雨的呵护,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怎么可能玉雨中毒而他毫无察觉?中的又是什么毒?
单医生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卡玛那两兄弟,体内带来某种病毒?”
Joon问:“这是什么意思?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单医生说:“依照他们那种恶毒的咒术,施咒或者解咒之时,是身同感受的。就是说,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人身中奇
毒,就会带到其余二人身上。”
果然恶毒之至。
Joon愤慨异常,拿起电话拨给姜旭,说:“姜旭,卡玛那两兄弟,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妥?”
那两兄弟落在姜旭手里,没有Joon的许可,一直都没有“释放”。
姜旭说:“没有啊,除了不断叫冤枉,喊着要回家,没有什么异常。”
Joon说:“你现在将他们带过来,我要确定答案。”
玉雨脸色铁青,冒着密密的细汗,双手一直捂着肚子,蜷在他身上扭着身子,Joon的手臂已被他箍出血印,牙齿拼
命咬着他的衣襟,显然已剧痛到了极点。
Joon的手臂和身上被他抓得吃痛也不吭一声,只是抱着他扭痛不安的身体,说:“雨,你再忍一忍,你会没事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
不多久,姜旭已把孪生兄弟带了过来,两兄弟哇哇大叫,在接到Joon凌厉的眼神后噤声。
单医生对他们逐一检查了身体,脸色愈发难看。Joon问:“怎样?是他们吗?”
单医生说:“正是!”
单医生的医道之术,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就算是他不确定的事,也能估略个八九不离十。
Joon厉声道:“卡玛你说,是谁对你们下了毒?”
卡玛两兄弟又是哇哇大叫,说:“我们没有中毒,什么毒?谁下毒?”
“李英伦,别以为我们落在你手里就怕了你,再不放了我们,我们就去告你。”
“对,你不能再软禁我们兄弟。”
“还污蔑我们中毒,我们还想再活一百年呢。”
“……”
Joon说:“有完没完?有种你们就去告,看法律能判你们多少罪?”
孪生兄弟自知做的亏心事多不胜数,也就不再吭声。
Joon转头问单医生:“能查出是什么毒吗?”
单医生凝思了半响,摇头道:“很难。不知道下毒者是谁,也不知下了什么毒,民间流传的毒术有太多种类,恕我
……无能为力。”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在Joon面前摇头。以他几十年的医术,能令他如此无策的,一定不是简单的毒术,也令他顿时没
了自信。被誉为医道教父的单医生,却在这个生死关头,遇到他无从下手的难题,令他不禁汗颜。
Joon说:“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看着玉雨痛得反复扭动身子,心急如焚,不知什么毒,更不知会不会危及性命,不能替他承受,连安慰也无从说起
,Joon感到从未有过的惶恐无助。身上的网球装已被玉雨的汗水打湿,只能默默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心也跟着绞
痛。
卡玛在一边叫道:“小美男怎么啦?他看起来很痛苦哦。”
卡恩也道:“李英伦也跟着痛苦呢,不过这和我们没关系,他身上的咒术,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解除了。”
Joon凌利的寒光又射向他们,冷声道:“你们两兄弟,可有得罪什么人?”
暗忖,他们兄弟做的歹心事太多,必然得罪了太多人,又问:“有没有那种,恨不能除了你们而后快的敌人?”
孪生兄弟面面相觑,李英伦的话他们听懂了,也明白这种咒术身同体受,看玉雨这个情形,不容乐观。
“小美男中毒了?”
“难道我们兄弟也中了毒?”
“我们虽然也会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我们从未害过人命。”
“对,而且我们很机敏,不会留下尾巴。”
“除了被李英伦捉到过以外,极少出错。”
“这么说,那人不是针对我们。”
“是针对你!”他们手指着玉雨。
Joon一怔,难道果如他们所想,是针对他和玉雨,而非他们?
Joon沉声说:“单医生,如果这种毒是因为咒术而流到雨的体内,为什么雨发作了,而他们却安然无事?”
单医生说:“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们中毒的迹象却很明显。”
孪生兄弟再度你看我,我看你:“我们中毒了?”
“好像是……真的?”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Joon眸光一扫,厉声道:“闭嘴,再吵就将你们扔到海上喂鲨鱼。”
一边又柔声安慰着怀中绞痛到不行的玉雨,说:“没事,雨不要害怕,你会没事的。”
其实心已经沉到底层冰窖。
玉雨死死咬住他的衣襟,双手在他身上乱抓,已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痛!”这是玉雨自发作以来说出的第一个字,终是哼了出来。
Joon满是心疼,说:“让我来承受你所有的痛吧。”把他抱紧,美得夺人心魄的凤眸闪着濡湿的水光。
众人离去后,Joon抱起玉雨到浴室冲洗,想把他身上的汗滴清洗干净。玉雨把水浸湿了满地,痛令他想抓住什么,
结果把Joon抓得浑身遍体满满的伤痕。
最后把玉雨抱上床,让他躺下。玉雨在床上翻滚的更加厉害,呻吟声不绝。
Joon十分无策,毫无办法,只能上床抱紧他,不断亲吻他,希望能藉此减轻他的痛苦。
过了许久,玉雨在他的吻里将要窒息,身上的痛楚果然减轻了些许。
这时,放置床头的手机响起。Joon犹豫了片刻,终是拿起来接听。手机传来一阵脆软的笑声,说:“英伦,怎么样
,今天很精彩吧?”
“你!”Joon如遇鬼魅,只吐出一个字,便狠狠道:“我早该想到是你,你到底想怎样?”
立子娇声笑道:“你认为除了我,还有谁能做出这等事?聪明一世的李英伦,我要你尝到痛苦的滋味。”
Joon没有理会她的得意,问:“你给他们下的什么毒?解药呢?”
“这种毒叫九尾毒,由九种毒性剧烈的植物和动物提炼而成,只有我知道是哪九种毒物,也只有我知道唯一的解药
。只要有一样药物配错,必死无疑。”
Joon问:“你想怎样?”
立子说:“你知道的对不?明天我来见你,我要告诉你许多事情。你的徐玉雨暂时死不了,但如果你不来,就难说
了。”
Joon犹豫了一下,立子又说:“别忘了,天底下只有我有解药,只有我能救他。”
Joon只好说:“在哪里?”
“19楼,19027,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
Joon挂了电话,心情无比的沉重,像被一块铅块压下来,堵得发慌。
这样落在立子手里,是他始料不及的。玉雨的生命握在立子手中,等于生生砍去Joon身上的羽翼和双臂,他就有通
天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除了自己,没人能令李英伦倒下。
也许,他现在最大的敌人,只有山本立子。她处心积虑想得到他,不惜手段,不惜代价,这种人是很可怕的。
而他有了他视为至珍宝贵的爱情,他倾其所有也要保护的爱情,立子略施手段,他已防不胜防。
玉雨整整腹痛了一夜,绞痛了一夜,也呻吟了一夜,直到凌晨,晨曦破晓,似乎已经痛到了极点,又仿佛已经不痛
了,才晕睡过去。
看他无邪得如同水上芙蓉的睡姿,Joon却无法入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解决,有太多的坎坷,需要他去经历。
叹世间,繁华一夜落尽,有谁和你门前共徘徊?
45.毁灭的爱
Joon在玉雨的脸上和唇上吻了一下,玉雨“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睡梦中竟还深锁着眉头。
Joon恋恋不舍的起身,穿戴整齐后,下楼匆匆吃了些早点,又嘱咐杏妈,如果玉雨有任何不适的情况,或是又开始
叫痛起来,立即知会他,然后才出门去。
3月早春,残雪映着枯黄的树干,料峭春风拂过,摇摇欲坠。路上行人依然笼罩在春节的喜气当中,三五结伴同行。
Joon驱车到了菲诺尔斯,先把上下内外事务视察一遍,解决了一些杂务,无非是一些海鲜的保鲜度需提高之类的事
情。
然后才来到19楼,19027室,一个豪华套间。开门进去时,立子已端坐在榻上,点了满桌的料理,正在细嚼慢咽。她
今天不再穿着深色的低胸紧身套裙,而是穿了浅色印花的香奈儿长裙,宽松的款式有点韩流的韵味。
见Joon进来,停止了咽嚼,盯着Joon看了好一会,才说:“他果然关心他,这么早就来了。”
看Joon眼中泛着血丝,说:“怎么,昨晚一夜未睡吧,看你憔悴的样子,我几乎认不出你了。”
Joon并不看她,沉声说:“说吧,你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
立子愠道:“英伦,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如果你要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我们可没有什么好说的。”
玉雨受制于她,Joon只好转阴为晴,在立子对面坐下,说:“你说吧。”
立子面前有一个深紫色的小锦盒,她把小锦盒递给Joon,说:“这是其中一颗解药,只能保他十天,十天后,如果
没有另外一颗解药续命,他将更加痛苦十倍。你也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别想打解药的主意,不到时间,我是不会配
制出来的。”
Joon接过小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粒深褐色的小药丸,不禁狐疑,不知是不是该相信她。
立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你可以不相信,不过,你该知道,如果我想杀了他,在卡玛他们施了咒术以后,
就不会只是喂他们毒药,如果我那时杀了他们,你的徐玉雨,也将死的不留痕迹!”
她说的确是事实。Joon听的惊心动魄,如果她那时真的杀了卡玛……他不敢想象他将怎么痛苦!收了小锦盒,说:
“你要怎样才肯交出全部解药?”
立子眯起双眼,说:“你知道的,我要你和我结婚,并把婚讯公布天下。”
“不可能!”Joon决然的说:“除了这个呢?”
立子说:“没有了。你知道的,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缺,我唯独缺的,是一个丈夫,和我们的孩子,缺了父亲!
”
“你说什么?”Joon惊得睁大了双眸。
立子淡然说:“没想到吗?因为那一次,不仅仅是你服了药,我同样也服了,不过我们服的药物不同罢了。”
顺手摸着她微凸的小腹,一脸满足的神态。
犹如石破天惊,Joon被震慑的无以复加,跳起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无耻……我有允许你这样做吗?你……
太过分了。”
立子幽幽道:“我知道你会骂我,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你肯爱我,好好对我,我犯得着这样处心积虑吗?我最
不能把握的,是自己的生命,我害怕会像父亲那样,突然有一天,什么预兆都没有,就离开这个人世。我不是害怕
死亡,我想给自己留下一点东西。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想得到的,莫过于一个家,一个丈夫和一个孩子!我必须
在有生之年,为自己实现这个梦想。”
Joon说:“为什么一定要选我?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觊觎你的美貌和家财的人数不胜数,何不找一
个爱你的人。”
立子叹道:“那些凡夫俗子我都不爱,独爱绝世无双的李英伦。传言是对的,能拴住立子的人,只有李英伦。”
Joon说:“可是李英伦的心,不是任何一个女子能拴住的,因为他爱的,从来只有一个徐玉雨。”
立子说:“这都不重要的,对不?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心,做什么还要拴住你的心?你愿意把心交给谁就交给谁
,我只要你。”
这样的山本立子,简直不可思议。Joon忿道:“这样没有意思的,也没有意义。两个没有爱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
,有的只是伤害,何必呢?何不潇洒一点,放了我们,日后相见,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立子冷笑道:“放了你们?不可能,也太迟了。我们的孩子,已经存在我的肚子里,你想听见自己的孩子,叫别人
爸爸吗?”
Joon说:“我无所谓,只要你同意就可以……”
“李英伦……你太过分了,我不愿意,我不会那样做,你说我自私也好,我只想要你。英伦,求你来我的身边,好
不好?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Joon说:“我从来不爱你,这个你和我从小就知道。你那带着浓浓毁灭性的爱,我无福消受。如果你还念我们仅存
的一点情义,就该放了我。”
Joon侧窗而立,看着他无懈可击的侧脸,和坚毅时散发的迷人光芒,都令立子深深着迷痴念。十多年的苦恋,怎能
说一朝放手就放手!
立子的脸上挂着一个凄美的笑容,抚摸着她的小腹,忽然道:“英伦,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想给他起什么名字?
”
言词之间,出于一种母性的慈祥。
Joon怔了怔,他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和玉雨在一起,是不会有后代的,对于孩子,他都没有那份执念。
立子又说:“你不会愿意,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对不?”
仿佛心坎上被人重重一击,Joon当然明白,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没有父爱,甚至也得不到母爱,最后沦为孤儿
,会是什么境地,什么感受。那种孤独的,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会想要他的孩子,有这种如他一般的遭遇。
可是为了他的孩子而接受立子,那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孩子生下来后,你养,或者我养,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