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类是最可怕最凶残的，狗狗怕怕的。
“不许笑，”少年打断狗狗的思索，少年的箭又射偏了，沮丧地发现狗狗好像是在偷笑呢，不好意思地说着狗狗。
狗狗本来没有笑话少年之意，现在忙颠颠地跑过去，用小脑袋蹭少年的腿。少年又练了一会儿，蹲下来摸着狗狗的
头，说“我要当一名出色的猎手，我要靠打猎维持生活，不仅仅靠你，我和你要在这山里好好生存下去，等我的箭
术越来越高超了，我就把猎物拿到山下去卖，换回更多的日用品，也给你买好东西，乖啊。”狗狗乐得摇头尾巴晃
。
少年背起弓箭，拿着菜刀，跟着狗狗去打猎。狗狗很快就发现了一只漂亮的野鸡停在远处觅食，狗狗匍匐着前进，
准备进攻，少年见了也屏神静气地等着，不敢贸然前进。狗狗接近野鸡时，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闪电的弧线
，一下子将野鸡按到爪下！
“太棒了！太棒了！”少年欢呼起来，跑上前去，将狗狗的战利品拿到手里，他们回家时，只捕了一只兔子一只野
鸡，本来可以捕得更多，少年说一次捕太多吃不了，会坏的，现在还不想下山卖猎物，不需要太多。少年爬树很厉
害，象猴子一样蹿到树上，摘了不少野果，又采了不少野菜，满载而归。
这顿饭很丰盛，有野鸡包饭还有绿绿的野菜，嫩嫩的水果，“不许不吃菜，这是马齿苋，可有营养了”少年见狗狗
把菜叶都挑了出来很不满，上前捏住小狗的鼻子，把菜叶送到狗狗的嘴里，狗狗哼哼唧唧地被迫吃掉了，它喜欢主
人喂它。它讨好地舔着主人的手，表示感谢。
“小毛头，你得多多练习，能够随心所欲地把自己变大，不然遇到危险怎么办呐”饭后狗狗正准备让主人给它挠肚
皮，主人却让它练习，真扫兴，不过狗狗最听话了，它认认真真地练起来，可是控制不好，不能随心而动。少年有
点泄气，突然想起狗狗每次都是自己有危险时，不自主地变身，于是继续诱导狗狗“小毛头，你在心里想着端午有
危险了，看看能不能立即变身。”
狗狗心里一升起这个念头，仿佛少年那日的惨状就出现在眼前，瞬间就变身了。这个方法太好了，狗狗很快就掌握
了要领，两个小伙伴快乐极了。
白天少年或练习射箭或与狗狗打猎或采摘野果野菜，回到家里做饭洗衣收拾洞穴，晚上少年睡在暖暖的被里，狗狗
趴在旁边的小被上睡觉。天亮时是狗狗“吧嗒吧嗒”把少年舔醒，开始新的一天。
少年喜欢将狭长的柳树叶放在嘴边，吹出欢快的音乐来，引得山中的鸟儿一同“叽叽喳喳”的和唱。少年喜欢将五
颜六色地野花编织成花环，带在自己和狗狗的脖子上，两个伙伴漂亮极了。
少年伤愈后，跑到水里去洗澡，狗狗喜欢在少年旁边甩头抖身，把水全洒到少年身上，少年哈哈大笑，同它一起疯
玩。
这天清晨，狗狗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它听到了有人上山的声音，狗狗很害怕连忙用舌头舔醒少年，少年好一会儿
才有清醒过来，一边嘟囔着一边穿衣服。两个伙伴走出洞穴，狗狗开始狂躁地犬吠起来。
这时有五个人走上来，一个是那个叫王富禄的，两个道士，两个王家家丁，王富禄一见少年就大喊起来“就是他，
他是我的奴隶，他敢逃跑，还敢回来偷东西，快把他抓住”
少年的脸吓得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不断地往洞穴里退着，说不话来。小狗也怕死了，但一想到少年受的罪，立即变
大，威风凛凛地站在少年前面，它要保护自己的主人。
“孽畜，哪里跑！”道士大喝一声，“嗖”的一声从怀里抽出一张符甩过去，一下子贴到大狗的脸上，大狗惨叫一
声，瞬间恢复了原状，躺在地上悲嚎着、满地打滚。
“好啊，好啊，快把这个妖精收了，快把这个小奴隶给我抓回来”王富禄兴奋地蹦起来，声嘶力竭地吼着。两个家
丁准备上前抓少年。
少年清醒过来，一把把道士的符撕下来，推开小狗，大声地说“小毛头快跑！”少年冲上前去，一脚把一个家丁踹
倒，又去对付另一个家丁，回过头来又催促小狗“快跑，快跑，我没事的，快跑！”
道士吼道“你敢撕掉我的符，找死啊。”又从怀里去拿东西，道士的徒弟也上前帮忙。现场一片混乱。
小狗怕极了，它没想到道士这么厉害，一上来就把自己打回原型，瑟瑟发抖地躲着，听少年让它逃跑，它赶紧扭头
就跑，突然想到把主人一人留在不行，又跑了回来，这时道士的符又飞了过来，少年一把在空中抓住，又大声地喊
“快跑，小毛头，我没事的，你快跑”小狗赶紧夹起尾巴，快速的跑开了，两个道士在后面穷追不舍。
山头上只剩下王富禄、两个家丁和少年，那三人步步紧逼少年，少年只好转身向更高的山峰爬去，三人一边喊一边
紧追，少年被逼到悬崖边上，“快过来吧，端午，到我这边来，我会好好待你的”王富禄边诱惑着、劝说着、边慢
慢地向前走去，少年往后退，退到边缘上，往后看了看。
“你这么小不会想不开，要自杀吧，快过来，我会对你好的，我给你好吃的好玩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王
富禄继续诱骗着。
少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张开手臂，向后仰去，如同一只大鹰飘然落下！
三人赶紧向前跑，趴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什么也看不见，王富禄大声地吐了一口痰，骂道“什么东西，真以为大爷
喜欢他，真不识好歹，死了好。”
“是呀是呀，这个小东西真不识好歹”两个家丁随声附和着。
“把这里毁了”王富禄命令着，家丁手忙脚乱地把洞穴捣毁，这时两个道士也没有追上小狗返回了，“你们不是说
能降妖除魔吗？怎么连只犬妖都抓不住。”王富禄朝道士吼起来。
“那只犬妖受了重伤，活不久了，不会再打扰你了”道士赶紧解释。几个人骂骂咧咧的下山了。
小狗提心吊胆地逃了很远，将两个道士甩掉了，一路上一直想着少年，不知他怎么样了，见道士好久没跟上来，慢
慢地小心地往回跑。洞穴里冒着黑烟，里面的东西被烧毁，锅灶也被砸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剩下。小狗知道少年凶
多吉少，心里怕得一个劲地狂跳不止。小狗哀哀地叫着，抖抖擞擞地找少年。它在地上仔细地嗅着，跟到悬崖边上
，少年的气味不见了，小狗往下一看，呜呜地哭了起来，小狗熟悉地形，很快找到了通往悬崖底的路，它疯了似的
飞跑，它在悬崖底下找到了少年，少年早已冰冷，后脑摔个粉碎，但面目没有大的变化，仍旧很干净很漂亮。小狗
“嗷嗷”地叫着，趴在地上，流着眼泪，它觉得自己太窝囊太胆小了，没有保护好少年，它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少年
的脸、手，希冀出现奇迹。
过了很长时间，它明白少年死亡了，它把自己变大将少年驮起来，跑到了一个干净地山洞，把少年放进洞里，捡些
石头把洞门堵上，它静静地趴在洞门外，抽噎着，哭泣着。突然它好像听到了少年的笑声，小狗“噌”地一下站起
来，三下五除二地的把石块扒倒，冲进洞里观看，少年仍是一动不动，小狗又舔了一会儿，出来把石块垒好。
小狗又恍惚间听到少年在叫他，于是又冲进山洞里，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五、六次，第三天，小狗再次冲到洞里，发
现少年的尸体有点腐烂了，这才死心，彻底地知道少年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小狗的爪子都磨坏了，淋淋地出着血。
小狗想起少年喜欢鲜花，就采来了五彩缤纷的花朵，想编个花环，可是狗爪不够灵巧，编不出花环。小狗又摘了一
片翠绿的叶子，跟花放在一起，摆在埋葬少年的洞口边，一步一回头地呜咽着离开，它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
会心碎而亡的。
03.今生——又遇
小狗痛恨自己的胆小懦弱，决定往大山深处跑，要与最凶猛地动物拼杀，磨练自己的胆量与能力。在不断地搏斗中
，它学会了老虎、狮子的必杀绝技，学会了应对各种突发危险的技巧。它开始雄霸一方。它也曾经想着为少年报仇
，可又害怕道士，终于它修炼地自以为可以了，下山去找王富禄，却发现王富禄得病死了。
每年到了少年死亡的时间，小狗都会跑到埋葬少年的洞口旁，献上一棒花一个狭长的柳树叶，静静地趴一会儿，从
喉咙深处发出思念的声音，最后恋恋不舍地离开。
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一天，小狗醒过来，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自己有了人形，他跑到水边仔细地观察
自己，的确，自己是个男人，一个强壮的男人。长着一头黄色地头发，浑身的肌肉饱满、骨骼强健，男人看着看着
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想到少年说过的话……少年将小狗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逗小狗玩，都乐得喘不上气来，少年
把双手放到小狗的前爪下，高兴地说“小毛头，你是个小妖能不能变成人啊，变成个女人，我要娶你哟，啊，不行
，你是公的，不能变成女的吧，不过谁知道呢，或许你这个小妖妖能变成女人，我太喜欢你了”说完吧唧一下亲了
小狗。小狗高兴地直摇尾巴，一个劲地点头，当时它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成人形……
现在狗狗的道行够了，终于变幻出人形，可是少年却早就不在了。
犬妖变成人后，越来越想到人群中去，他经常以猎人的身份下山，同人做生意，他自称自己叫端午，没有姓只有名
。
“端午来了，快请坐，我这就去给您拿酒来”店小二热情地召呼着犬妖。
端午把肩上的麻袋放下，刚坐好，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上了一盘肉，一盘菜，一壶酒，四个馒头，乐呵呵地问“端午
，今天带来了不少猎物吧？”
老板也笑嘻嘻地凑上前，满眼冒光地问“快打开看看。”
“今天是两只兔子、两只山鸡、一只山羊。”
“端午，赶明儿你多打点猎物，现在人们都喜欢吃山珍，你拿来多少，我要多少，价钱不会亏待你的。”老板笑得
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
端午“哼”了一声，不理他，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老板又谄媚地说“端午，谁不知道你是这方圆几百里最有名的猎人，可是每次都拿这么点东西，可惜你的名头了”
端午顿了下筷子，不耐烦地说“不竭泽而渔，不过度索取是我的准则。不要啰哩啰嗦了，让我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吧
。”
老板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悻悻地离开了。这样的对话很多次了，结果都一样，这个死性的猎人。
“端午，你也老大不少的，不如我给你寻个好女人给你吧，早日成个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说话的是叫王婆的
老女人，她一生就以为他人保媒拉纤为生，早就盯上端午了。她笑出一脸皱纹“镇东头卖豆腐的老王头家有个二姑
娘，今年十六岁，那长得，啧啧，老漂亮了，我把她介绍给你吧，她姐姐前段时间刚生个大胖小子，人人都说这屁
股大的女人生小子，那二姑娘的屁股足有半铺炕大，你要娶了她，那……”
端午知道自己是妖，不敢同人类结婚，当下截断喋喋不休的话“我不想成家。”
“端午，你是没见到那二姑娘，你若是见了，保你流鼻血，那漂亮的，啧啧……”王婆不气馁，继续口绽莲花地鼓
吹着。端午充耳不闻。
端午酒足饭饱后，离开了酒店，冷风一吹有点不舒服。他来到山脚下，前后左右看看没人，一下变成超级大狗，“
噌噌”地跑到山上去了。
大狗跑近洞门时，闻到了别的气味，感到了阵阵杀气，它收住脚，仔细地观察着。这时从洞里、山后、旮旯、阴影
外出来了20多只眼冒绿光的野狼。这群流浪至此的狼群相中了犬妖的地盘，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群狼首先发起进攻，犬妖也不示弱，一声嚎叫将头狼扑到，张开大口咬向头狼的脖子，这时，有三、四只狼也同时
扑到犬妖的身上，有的咬犬妖的脊背、有的撕扯犬妖的后腿，有的咬住犬妖的脖子，犬妖怒吼一声，使劲地一抖身
体，将身上的群狼全部甩掉，头狼也趁机从犬妖的爪下逃跑。头狼这时很后悔攻击这么个庞然大物，但现在不能后
退了，只能全力进攻。一时间打得是天昏地暗、狼哭鬼嚎，犬妖占了上峰，打死了十多只野狼，山上山下到处都是
野狼的尸体。犬妖面露狰狞，准备一举拿下剩余的野狼，野狼也杀红了眼，致死不退，双方气喘吁吁地准备着突然
进攻。
犬妖纵身一跃，一个巨大的黑影扑向头狼，头狼反应不过，犬妖一下咬住了伤痕累累的头狼，头狼无力挣扎，一个
劲儿地抽搐着，犬妖心里一阵得意，准备庆功了，不料一只野狼趁其不备，一口咬住犬妖的下身，犬妖大叫一声，
负痛跳开了。剩余的野狼一涌而上，咬得咬、啃得啃、撕得撕、犬妖一时鲜血四溢，头尾不相顾，犬妖大吼着，奋
力抗争，最终将所有的野狼全部消灭，自己也是身负重伤，站立不稳，从山上跌落下去。
“师傅，快点走啊，翻过这座山就应该到张家镇了吧？”身着蓝色衣服的少年欢快地问。
后面没有声音，少年停了下来，回头看，茂密的树木遮挡了视线，看不见师傅。这时突然听到头顶上发出“窸窸窣
窣”奇怪的声音，少年忙抬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不大的东西从空中落下，先是被树枝挡了一下，又重重下落。少
年本能地向前跑一步，伸出双手去接住那个东西，东西不大，但从高处落下，力量大了好多倍，少年只觉得自己双
臂猛地一振，紧接着痛得厉害，但他没有撒手，把那物抱在怀里，定睛看接住的是什么，原来是只小黄狗，伤痕累
累、气息奄奄。少年把小狗抱得更紧了，然后抬头往上看。
“看什么呢？”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一个60多岁的老者拽着树枝赶了过来。
“师傅，你看，我刚刚在半空中接住一只小狗，以前有下过流星雨的，我想现在是不是下小狗雨啊？”少年一脸认
真地说。
“净瞎说，哪有下小狗雨的？这只狗应该是从高山上跌落的吧，我看看。”老者拎起小狗后颈部，将小狗拎在空中
，突然紧张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狗，这是只有道行的犬妖，我要除掉它”
老者正欲抬手收拾小狗，少年赶紧把小狗拽到自己怀里，一迭声地恳求道“师傅师傅，你别伤害它，它这么小怎么
就是犬妖了，即使是犬妖，也没什么能耐，别伤害它，师傅，就让我收养它吧，让它当我的宠物。师傅，您就答应
吧”少年一手紧紧地抱着小狗，一手不断地拽老者的衣袖。
老者受不了少年的恳求，不耐烦地说“你还是个降妖人呢，这小狗身上的妖气都没有感觉到，枉费我的教育。”
“师傅，您神通广大，瑞儿不及您的万分之一，这个妖精这么小，师傅您收拾它还不如同探囊取物般的简单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