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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教主进化论 上——by黑木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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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郁转了转眼珠,谄笑着建议道:“以前或许没有把握,但属下刚才听说阁主和他为了救教主而耗损元神,凌剑天更因日前忤逆教主一事被叛烙刑,中毒非轻……阁主,这个时候的凌剑天,也不是很难对付。”

赵岚熙听他说得似乎有理,妖媚的笑容不由再次浮现,却仍找着理由反驳:“他虽然中毒,但武林名门正派依然被他歼灭,何况距离上次动武已经有些日子了……”

易明郁笑着凑到赵岚熙耳边,知道他想要百分之百的把握:“阁主,凌剑天纵使再怎么强悍,随便使用禁招,对自己身体的损伤可想而知,对手又都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一两年之内他想要恢复功力,恐怕很难。现在的凌剑天,不过是只拔了爪牙的老虎,只能装装门面罢了。”

二人正会心歹笑着,却听一声清晰的话语穿透鼓膜:“我都听见喽!”

“谁?”易明郁警觉地四下张望,当他感觉到耳边有些凉凉的时候,才瞪大了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身后一眼,顿时吓得从赵岚熙身边摔到地上:“教……教主!属下恭迎教主!教主神功盖世,天下无双!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说着,干脆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了。

赵岚熙那双风姿卓越的丹凤眼此刻也竟然一反常态,张得如同猫的眼睛一样大大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僵直,好在他本就坐在椅子中,才没有像易明郁那样出丑。但他毕竟很快就回过神来,向身后的纹炎笑道:“教主,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属下真为您担心啊!”只不过他一直不敢回过头去看纹炎,因为他怕刚才的话真的被听到了,他怕面对纹炎那双能够看穿一切般凌厉霸道而诡魅傲慢的双眼,一旦被它捕捉到,你就仿佛没穿衣服一样赤裸裸地现形于它的主人面前。因此赵岚熙也没有发现,他们口中那天下无双的教主,正用一种天下无双的姿势蹲在他们身后,直到四位护法和凌剑天的闯入——

“教主!快下来吧!您这样成何体统?”

第三章

凌剑天的话让赵岚熙察觉出异常,他偷偷朝后瞄了一眼——乖乖!原来教主不是站在后面说话,而是蹲在茶几上说话!这种破天荒没教养的举动,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难怪凌剑天要动容,连赵岚熙也快绝倒!而纹炎的回答,更让人瞠目结舌:“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奇怪了,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一向自称“本座”的教主竟然改口自称“我”!而且还问大家是什么人!

“这是怎么回事?”赵岚熙不禁疑惑:莫非教主复活之后失去记忆?那我刚才所说的话,就和没听见一样吧?

“赵阁主,我等在教主身边护法的时候,教主魂魄忽然脱离本体,到处游荡,恰巧遇见凌阁主,便一同追踪教主魂魄至此,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但是怎么会这样?”凌剑天不重却很慑人的问话让在场的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圣心池才以同样难以置信的口气说道:“不应该是这样啊!”

凌剑天回想起他分神去天庭所见的荧惑星君,和纹炎相貌异常相似,“难道是荧惑附身?”

圣心池否认道:“虽然每隔一百二十年,荧惑都会成为教主的本命星,但只负责守护,绝不会替代教主的元神。”

对于凌剑天的猜测和圣心池的解释,赵岚熙不由笑道:“凌阁主少安毋躁,教主能够复活,已是我教不幸之中的万幸,我想教主只是走火入魔,一时失忆罢了。”

“哎呀!真没劲,这都被岚熙看出来了!”纹炎的魂魄露着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笑道。

“教主?”凌剑天和圣心池都惊诧不已——他记得赵岚熙的名字,应该是教主没错,可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教主怎么摆出这么一副灿烂到欠揍的表情?

“我是逗你们的,哈!吓到了吧?很惊险吧?一般昏睡一段日子之后不是总会有失忆这种症状吗?刚才醒过来见四位护法和卢枫都在,我应该睡了有些时候了吧?”

“这不是教主,这绝对不是教主!”凌剑天在圣心池耳边几乎不动嘴唇地小声嘀咕,却被耳尖的纹炎一下子听到。他微微撇了撇嘴,有些不恭地问道:“剑天,你对我意见很大啊!”

凌剑天一脸菜色地望着眼前这形象:火红色的长发光彩照人,高挺琼鼻、狡狯双唇、邪魅修长的双眼依旧,却总觉得少了点沉静庄重。声音没变,语调却和从前大相径庭,失了过往那不可侵犯的霸气。他记得大家的名字,应该是教主没错,但是为什么……性格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复活之后会连性格也变了吗?

“教主,你刚刚复活,需要调息,请返回本体吧。”

纹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复活?我死过了吗?”

看来教主是把复活之前某一个时刻的事情忘记了,圣心池向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能强行将纹炎的魂魄召回本体,否则一个时辰之后,复活之事将功亏一篑!

四人将魂魄团团围住,口诵密咒,魂魄不由嘶声大叫:“住口!本座叫你们住口!圣心池,你竟敢如此放肆!啊——!”凄厉的吼声,如同冥府中的幽魂,魂魄在片刻之后消失无踪,从四位护法的额头上,淌下一颗颗汗珠,想要制服纹炎的魂魄,实在太难了,四人险些就撑不住,此刻魂魄消散,四人皆口吐鲜血,站立不稳。

凌剑天见状,惟恐四人失败,急急赶往寝殿——“教主!教主!”顾不上什么礼节,什么仪态,他一个箭步冲到床前,一把抓起纹炎的手腕!当感觉到指间有力的搏动时,心中一块大石才落了地。他轻轻将纹炎的手放回,静静站在一旁,一刻都不想离去的视线守候着纹炎。这时,在那使人迷乱的红发衬托下,安闲躺在上面的纹掩双睫微动,随后张开了双眼。

“教主。”平静的声调,温和得使人安心,纹炎冲他笑笑,然后坐起来。很快,四位护法也在卢枫、赵岚熙、李书权以及易明郁的搀扶下来到了寝殿:“恭迎教主回归!愿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虽然加上凌剑天也才九个人的排场,对于司空见惯了跪满整个正殿的场面的纹炎来说本不足为奇,然而他却再度说出了一句令人目瞪口呆的话:“免礼免礼,大家都起来吧,不用这么拘束。”他见凌剑天用奇怪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看自己,难道自己还不够亲切?于是纹炎咧嘴一笑:“啊哈哈,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了,剑天,你去给我买几根油条回来吧。”

可是纹炎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凌剑天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正当他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凌剑天却开口了:“教主,像您这样的身份,不应该吃油条。”

发现他说话的态度意外的恭敬,和他那使人不寒而栗的表情不符,纹炎倒不再那么忌惮了,索性故意咬着手指卖起乖来:“不可以吗?可是我想吃。”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光是凌剑天,圣心池、卢枫……其他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奇怪了,除了赵岚熙仍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看来还是岚熙对我好,其他人都是怎么了,好像不认识我似的。不如就拜托岚熙好了。纹炎眯了眯双眼,同以往的深谋远虑不同,这是一种小聪明式的油头滑脑的目光:“既然剑天觉得去买油条有失身份,那就让岚熙去买吧。”说完,他还顺便问了赵岚熙一声:“岚熙,你应该不会觉得委屈吧?”

赵岚熙双目含笑,向纹炎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为教主买油条,是属下的荣幸。”说罢,又像从前一样,朝凌剑天抹嘴一笑,好似一只得意的狐狸正摇动着它蓬松的尾巴。

放任教主胡来?凌剑天微微眯起双眼,暗暗想道:赵岚熙,小心算计不成,反被算计。

“教主,相信凌阁主也不是那个意思,还是让属下去买吧。”李书权不甘心让赵岚熙这么得意,便自告奋勇要去买油条——至少不能让剑影阁讨了教主的欢心!

“哟!李书权你也是好样的,比你家阁主好多了!我看应该让你当阁主,让他当总使才对!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李阁主了!”

见纹炎这样乱点兵,本还想出头的易明郁倒不敢抢着去买油条了,免得到时候纹炎也来一个“易阁主”和“赵总使”,那回头还不被赵岚熙骂得狗血淋头?

第四章

圣心池有些看不下去,老实说现在这个教主,真是一点形象和威仪都没有,恐怕难以服众。可他又确确实实是教主没错,就在强行召回魂魄的一刹那,教主明明已经恢复了本性,可是返回本体之后,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教主,职位任免非同儿戏,请教主三思。”

“嗯?”纹炎不禁皱了皱眉头,“圣护法对我的决定不满?难道我不是你们的教主?”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这么定了!”纹炎说着,还打了一个响指。

“……”圣心池没说是,也没说否,他无法替凌剑天和李书权应答,只是他庆幸,教主总算还懂得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制属下。

李书权瞥了目无表情的凌剑天一眼,急得朝纹炎大叫:“教主,使不得!属下才疏学浅,怎么能够代替阁主?求教主收回成命!”

“啧啧……你太谦虚了!好歹你也当了这么久的总使,我心里清楚得很!”纹炎说着,索性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对其他人说:“大家都要向李阁主学习,看看什么叫谦虚,什么叫忠诚!剑天,你别不服气,人家书权主动要给我买油条,你却因为碍于身份推委其辞,你说你该不该罚?”

“教主,凌阁主他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要这么说他!他绝不是因为碍于身份才不去买油条的!”李书权拼命解释着,一方面怕得罪纹炎,另一方面也怕凌剑天将自己当作敌人,若是如此,那将是个可怕的敌人。

这时,他看见凌剑天蓦地转身,径直从这里走了出去。李书权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想去追凌剑天,向他解释清楚自己不是为了夺他的阁主之位才说去买油条,可一旦追出去,万一教主不高兴,自己同样没好果子吃,急得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凌阁主!”圣心池捂着自己受内伤的胸口慢慢追出去,欲同他商议对策。

凌剑天停下脚步,先开口了:“教主还知道用身份去压人,只要加以引导,想恢复本性,只是时间问题。”

这真是同圣心池的想法不谋而合!圣心池和颜悦色道:“教主现在心性散漫,可塑性极强,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恢复成为原来那个日月同辉的教主。只不过,这段时间就请凌阁主委屈一下了。”

凌剑天明白圣心池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够顺从纹炎的决定,其实让李书权当阁主,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皇帝,给他一件龙袍穿也不像皇帝。凌剑天抹嘴一笑,带着七分成熟,三分傲慢:“当然,就尽量地放任他吧。但是……”凌剑天的双眼如同散发着凉意的寒冰一样透彻而锐利:“绝不能够昏庸。”

空气似乎也隐隐发凉,圣心池能够感觉得出来,凌剑天对纹炎现在油腔滑调的样子十分不快,他能作出的让步只限制在“不能昏庸”。

这时,聚在寝殿的其他人陆续出来了,赵岚熙正笑容满面地走在最前面,在他后面是卢枫和易明郁,其他三位护法留在屋内照顾纹炎。李书权走在最后,他看到前面的凌剑天,像被刺到一般,连忙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去。卢枫走到凌剑天和圣心池身旁,笑呵呵地说道:“教主有令,明日为李阁主举办贺宴,请二位务必参加。属下该下去准备了。”

卢枫的话,让李书权简直连步子都不敢挪了,赵岚熙回过头,冲他嫣然一笑:“哎呀!李阁主你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和我一起去买油条吗?”

凌剑天与赵岚熙已只差一步之遥,因而他淡淡地问赵岚熙:“你真的要去?”

“没办法,教主有令,焉能不从?”赵岚熙花枝招展地摊了摊手,因为略微比凌剑天矮,他下颚微扬,眼角乜斜着凌剑天,眼角下面镶嵌的两颗大小不一的珍珠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此情此景,像挑逗,更像是挑衅,妖冶的挑衅。

凌剑天平淡地说道:“还是让我去吧。”

赵岚熙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巧笑,原本上翘的眼角似乎翘得更厉害了:“凌阁主,不,应该叫凌总使了。你现在想拍马屁,恐怕太迟了吧?”

凌剑天冷嗤着反问:“那赵阁主去买油条,是出于马屁还是出于真心?”

一句话,问得赵岚熙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慢慢挂了下来,与凌剑天恶质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易明郁晓得此刻赵岚熙内心一定又是狂风大作,连忙笑着为二人圆场:“凌总使,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阁主当然是真心为教主买油条。”说到这里,他却忍不住想要恶毒凌剑天一句,便又转口说:“哪像某些人,碍于身份不愿意为教主效劳。”

听出他是在说凌剑天,李书权心里不由窝火:“姓易的,你把话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碍于身份!”

并不想让李书权为自己强出头,凌剑天若无其事地说:“李阁主不必为这种事动怒,人家赵阁主忠心耿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使,当然没有阁主那么高尚了。”

“高尚”二字,尽是讽刺,赵岚熙岂会听不出来?但又无法鸡蛋里挑骨头,否则那真是硬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了。

“阁主!”李书权还不甘心,凌剑天便打断他:“我已经不是阁主,李阁主千万不要自堕身份这样称呼我。”

李书权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易明郁见他们不再言语,便大摇大摆地陪同赵岚熙从两人面前走了过去。

“什么啊!”李书权忿忿然,圣心池不由揶揄道:“李阁主,恭喜你了。”

连圣心池也取笑自己,李书权不觉羞赧:“圣护法,你就不要再折我的寿了!我都快愁死了!”

“怎么会?升职是好事啊!是教主看得起你!”

见圣心池还要拿自己寻开心,李书权懒得跟他说了,转头向凌剑天抱怨:“阁主,教主为什么变成这样啊?”

凌剑天有些想笑,嘴角及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终于没有笑出来,径直朝前走去。

“阁主!阁主!”李书权连忙追上他,拼命解释:“阁主,我不是故意要抢这个位置的,怎奈教主他……阁主,你知道我……”正说着,他猛地停住脚步,后面的话也一并咽了下去——原来在他前面的凌剑天突然停了下来,如果不是反应及时,恐怕已经撞了上去,那可真是大大的不敬了。

凌剑天有些冰冷的眼神看起来总是吓人,李书权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却听他平静地说道:“阁主,我们回玄炽阁吧。总得将教主复苏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是,阁主。”李书权习惯性地答应着。

“啧啧……”凌剑天略带些许不耐烦地乜斜着李书权:“我现在是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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