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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蓝图——by裴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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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愤怒,又是悲哀,似乎还有点委屈。

总而言之,他和谢杭以后是不用做朋友了。或者该说,终于不用再当谢杭的朋友了。这根本没什么。他早就料到他

们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了——本来就不是同样的人么。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常安抬起头,只见对面车道上一辆汽车突然失控,冲破栏杆向着人行道上撞去。

他几乎没时间作出任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那辆轿车的车头离着自己越来越近。

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抛入了云端,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像是在天空中飞翔,这种感觉其实很

奇妙,可惜的是同时还能听到远方传来并不让人愉快的连声惊呼。

直到感觉到地面上石子硌着了自己的身体,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到了地面上,那辆车似乎被停下来了,他试着抬起

头看看,可惜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随即才感觉到一阵剧痛传来。

“好痛……”他无力地仰趟在人行道上,看着头顶的那片模糊的天空,手上一片湿热的,似乎流了很多的血。附近

的人声叽叽喳喳,可是他一句话都听不清楚。

“痛死了……”常安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这才知道眼泪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以人的意志决定的,如今他全身上下都

痛得有如火燎,泪水就自动地夺眶而出了。

似乎有人走上前来试图搬运他。常安喃喃道:“别动我,疼……”

奇异的是,尽管肉体如同身在地狱,心灵却莫名地安宁,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在陷入昏迷

的最后一刻,他稍微想到了一下谢杭,他想起来,自己在走出那间房间之前,谢杭垂下来的头前面的被子上,似乎

滴上了几点液体。

有人在远处争吵。

“他……重伤……以后不能行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我儿子……”这个声音耳熟到他一听就能辨认出来,还挺烦心的。

“常……我告诉你……没钱……”这个女人的声音比其他人都高八度。

“那你们别管了!”声音渐渐开始清晰了,“你们实在太让人无语了,还父母呢。算了,以后我来管他!”

常安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医院特有的雪白。

他静静躺在床上,这间病房其实隔音很好,他刚刚听到了一些争吵声,现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常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吃力地掀开被子,还好,腿还在。

他用手狠狠地掐了腿一下。

没有感觉,没有痛,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这么默默待了一会。然后伸出手,去按床头的护士铃。手指伸出去戳了好几次,可总是按不准地方。

他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发现它在微微发抖。

第八章

他总算是把手放到了正确的位置,狠狠地按了好几下。然后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谢杭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后面

跟着一大堆人。

他脸上的表情很欢喜,一上来就握住常安的手:“你可总算是醒了,呵呵。”说着都开始傻笑起来。

常安动了动嘴唇,想和他说点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杭就被医生推到一边去了,常安也立刻被推出这间病

房,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准备接受各种检查。

他想要问问医生自己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可却无法开口,他害怕,怕某些事实真的被承认了。于是他只是安静地趟

在那里,想着一些事情。慢慢地,他又陷入了昏睡。

常安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正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他根本没有看到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就在自己身后,寸步不

离地跟着他,他用尽全力地向前奔跑,可仍旧一直感觉到它的存在,那种巨大、强烈的压迫感,使得他陷入了完全

的惶恐与绝望,慢慢地连气都喘不上来。

他似乎能感觉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世界上最深重的黑暗,如影随形地追随这每一个人,可是如今它只依附着

他,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只有回头,回头看着那片深沉。

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居然又是谢杭。谢杭看起来形容还算整齐,只是头发稍显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左

手拿着个苹果,笨拙地用右手抓住一把水果刀,似乎要试图削皮。他的手别扭地握住刀柄,与其说是削,不如说是

慢慢地用刀往下挖皮。谢杭没发现常安醒了,常安看着他削一段就掉下来一块苹果皮,皮上还带着一大块果肉,心

里泛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使得自己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常安有些呆滞地静静看了一会儿谢杭的脸,他想要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沙哑,要发出声音都很困难,

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出来:“谢、杭……”

谢杭猛地抬头,丢下手里的苹果。他似乎又想哭又想笑,表情看起来奇怪得很。他舔舔干裂的嘴唇,说话的声音也

很沙哑:“你可总算是醒了,你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哎呀,你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块,我看见你的时候都吓死了

……”

“我明明醒过了……”常安困难地抬起一只手,他还记得自己听见了什么话,还有那个时候身上不受控制地颤抖。

可是看谢杭的意思,自己并没有清醒过,难道那一切都是梦?可是掐自己的腿的时候手上那明显的感触还停留在记

忆中,那强烈的绝望也十分清晰,一点也不像是在梦中。

“你知道了?”谢杭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可是他们两人却都明白意思了,常安闭上眼睛不想说话。可

是谢杭咬咬牙,直接说出了那句话:“那个……你的腿不能走路了。”

常安猛地使劲坐起来,手臂上扎着的输液管带动瓶子微微摇晃,有血液慢慢从管子里倒流回去,一篇鲜红。他准备

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却被谢杭摁住了手:“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常安,别激动,你一定能恢复的……真的……

两人正推搡间,常安的爸爸常临正好提着袋水果推门进来,看到这幅情景不禁一愣:“干嘛呢你们?”

谢杭讪讪地收回手,常安趁机隔着被子摸到了自己的腿——和记忆中的感觉一样,像是触碰到了一根木头。其实他

醒过来之后便能感觉出来自己的下肢那里空空的,刚才试着动弹也毫无反应,只是内心仍旧有一点小小的希望,不

肯接受这个现实而已。

而今他似乎,不得不认识到了这样悲惨的现状:他的腿废了。

常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儿子,幸好常安神情还算冷静,没有歇斯底里。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渡步过来,

将手里兜着的东西放下,搓着手说:“常安……你别担心,那个撞你的人……”

常安冷淡地打断了他:“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静一静。”

没有人动弹,常安突然拔了手上的输液管子,直接把瓶子摔了出去,玻璃碎裂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他大声吼道:

“滚!都滚出去!”

谢杭赶紧去拉常临:“出去,出去吧。”常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弹:“常安,常安呀,你别……你怎么能这么对人

家同学呢,人家可是给你垫了不少……”

常安捧住头,不顾手上的伤口流出了血,他想起来自己在昏迷时听见的那些话,隐隐明白了什么:“……我住院了

几天了?”

谢杭怯怯地说:“十几天了。”

常安看着常临:“我的住院费用是谁出的。”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更像是一种陈述,常临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常安……你也知道,我那里一时半会儿哪里有法

子拿出来这么多钱来?还有你崔阿姨,我真的……”

常安疲惫地挥挥手:“你走吧,走吧。”

谢杭赶紧把常临给拉出去了,神情惶恐,手上的动作却直接粗暴,一秒钟也没多耽搁。

常安静静地在病房中坐了一会儿,他的头有些痛,心中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其实已经早就已经知道的,常临和崔惜

雨不会有为自己出任何钱的打算。然而在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真的便撩开手了,还抬出来崔惜雨的名字,还

是让他不禁觉得齿冷。

环视四周,他现在身处的的是一间单人病房,墙壁洁白地面干净,窗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鲜花,房间里面还配备着

电视。他身上还架着各种仪器,此时也还在尽职尽责地闪动着各种信号。恐怕在这里只是住一天的费用都会很高昂

,更别说他昏迷了这么多天了。很显然,他们家并没有条件给他花这个钱。

常安抬起头,发现谢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站在门边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常安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好几天没休息好了?”

谢杭既有些受宠若惊,又被常安这种反常的关心弄得有些惊恐:“嗯,是有点儿累……”

他的神情完全就是那种避免刺激到生了重病、精神脆弱的患者的小心翼翼的态度,常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诚恳地

说:“真的麻烦你了。”

“没,没什么。”谢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努力推辞,“你家人,还有唐令他们都来看过你,也不是就我一个人辛苦

。”

常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谢杭语气中对“他的家人”的不满,联想到前面那些话,心里微微有些苦涩:“谢杭,多谢你

了,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跟我说,你给我垫了多少钱了?”

谢杭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模样:“你别这么说……大家同学嘛,应该做的,应该做的。那什么钱是多少,你就别问

了,反正没多少钱,你不用急着提钱……”

常安看他的神情稍微放松了点,心里也高兴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谢杭像对待瓷器一样地对待他。他知

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惹谢杭生气,他并不想这样。可是这件事情他没法退让,于是坚定地说:“你别说了,

我还有点积蓄,我不能用你的钱。”

谢杭脸上表情一僵,可还是努力维持着笑脸:“你为什么……这么见外,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那

天我脑袋抽风了,说出来的话都是瞎掰的,你别当真……我保证再也不那样儿了……”

常安微微一愣,其实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和谢杭吵了一架,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心里的感觉

复杂得很。于是说:“没什么,那件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可是我不能用你的钱,我这几年打工的积蓄还不少,应该

能用得上。”

谢杭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了:“你已经都打算好了,是吧?那你攒的钱用完了怎么办?

常安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腿恐怕不是短时期内能够恢复的,大学里的课程不知道还能不能去上。他虽说是有

点钱,可却是从少年时期起打工攒下来的,并没有多少。很快,就会有用完的一天。

“对了……那个撞我的人怎么样了?会不会有赔付什么的?”常安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压抑下心里的感受问道

谢杭的右嘴角斜斜撇起,这使他整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一种讽刺不屑的神情:“他已经被抓起来了,那小子疲劳驾

驶,在路上睡着了,不止撞了你一个人……有人当场就死亡的。”他说着说着,眼圈似乎有些泛红,可还是尽量维

持着那副不屑的样子,“你别想钱的事情了,那司机把他们家卖了也赔不起这么多人。”

常安听了,先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茫然。

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变成这样能否完成学业都不一定,要实现从前的愿望,已经不可能了。坐着轮椅

的建筑师……恐怕没有吧?

那种绝望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是无法排解,无力回天的绝境,他找不出来可以通向光明的方法。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那我就等死吧……”他这么想着,不自觉地说出了声。

谢杭响亮地哼了一声。

常安抬起头看他,谢杭眼中并没有愤怒,只是平日里那双顾盼神飞的眸子中只剩下悲伤和疲惫,这种神情反而使得

常安心里一紧,他紧绷着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些许感受,麻木的内心也泛起了极大的酸楚。

谢杭疲惫地挥了挥手:“我不跟你生气,好累啊……让我休息一会。”他俯下身子,双手扒在常安的床头,把头侧

放在上面,他的眼角瞥见被扔在床头柜上的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这是干嘛呢,医生

明明说你这几天不能吃任何食物……”然后立刻就睡着了。

可见这几天把他给累坏了。

常安看着他微微冒出一些青色胡茬的下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谢杭的头发很软,

常安想,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摸上去之后他的心里也变得有些柔软了呢?

第九章

病房里,常安正在面无表情地聆听着眼前的主治医师颇有信心地说明他的伤势和复建计划。他说着说着,还兴致勃

勃地谈论着常安此时的情况是多么的幸运,只要他的骨头断了之后再偏一点点,他这辈子就别想再站起来了。

常安听了一会儿,突然插了一句嘴:“我复原的几率,有多大?”

那主治医师一愣,随即诚实地说道:“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可能性。”

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僵,站在一边儿旁听的常临当即就白了脸:“你……你们这医院怎么这么……”他口拙说不出来

话,再加上此时多少有些心虚,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谢杭倒是没什么大反应,似是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常安点点头:“谢谢医生,我知道了。”神情不卑不亢,平静安稳,令得谢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医生走了之后,常临和谢杭一起把常安在床上安顿好,就对谢杭说道:“同学啊,常安这次出这么大的事,真的麻

烦你了。”

谢杭神情微有些不耐,勉强扯了扯嘴角道:“不用客气了,叔叔你也挺心烦的不是。”常临似乎没听出来他话中的

嘲讽,只陪着笑说道:“你看……今天我也过来了,同学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有我在这里陪着就行了。”

谢杭一愣,正想说些什么,躺在一旁的常安说话了:“你还是回家一趟吧。”谢杭扭过头看着他,常安的眼睛漆黑

一片,如同古井一般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心沉了沉,又定了定,只好答应道:“嗯,那我也回去收拾收拾。”

等到谢杭从外面轻轻把门关好,常临就走到床边坐下,准备说些什么。常安厌烦地扭头看着窗外,不去看他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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