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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教主进化论 下+100问+番外篇——by黑木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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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剑天随后也坐了下来,就在纹炎对面。他兴致勃勃地看着纹炎吃早饭,几乎忘了自己的肚皮还空着。直到他的肚子开始发出抗议的声响,纹炎轻嗤一声,他才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

从时间上来说,纹炎自然判断得出凌剑天还没吃饭,之所以不问他,是因为他对凌剑天的了解——对方一定会说出诸如“我不饿,你先吃”之类的话来,尽管他其实很饿。倒也不是凌剑天刻意殷勤,而是他不自觉地就会说出这些没有水准的话来。这和那个屡屡舌战赵岚熙的毒舌男实在有着天壤之别。平时纹炎身体健康精神正常的话,凌剑天或许还会当仁不让地回回嘴,但只要纹炎一有不舒服,他就会变得格外恭顺。

其实纹炎是知晓的,凌剑天对他的爱、对他的忠心,是不言而喻的。他曾经以为,像凌剑天这样傲气的人,臣服自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潜伏在自己身边,伺机杀了自己,取而代之,就像当年杀掉华鸣教教主那样,不向任何人低头;二是他真心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甘心用余生来报恩。纹炎要的,是绝对的忠诚,而不允许被利用和背叛。所以他铸造冥见刀给凌剑天,如果持有这样绝世的兵器还能不对他的主人有任何反抗之心,那么纹炎愿意相信他,因为,圣心池曾经对他说:“教主,那个新来的凌剑天真有意思,他说如果教主需要他办事,他就会去办,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会在教主面前出现,不想成为教主的累赘。”

在众多教徒中,凌剑天办事最是认真,连一起下棋,他也决不让步,决不拖泥带水,这也是纹炎欣赏他的地方。有时候纹炎甚至想亲口问他,为什么不肯在棋盘上退让,却在众人面前那样自然地对自己下跪?

凌剑天见纹炎忽然停下筷子不吃了,奇怪地问道:“教主,怎么了?不合胃口么?”

“不,”纹炎回过神,微微一笑,“只是想起很多年前一些事情罢了。”

“很多年前?十年前么?”凌剑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下意识地认为此刻只有自己和纹炎在一起,那么纹炎现在想的,当然是自己。问出之后,他才惊讶于自己竟然这般自信。

纹炎依旧莞尔,道:“本座在想,剑天为什么不愿在棋盘上认输,却甘心在我门下。”

凌剑天不由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难道你喜欢下棋时我让你吗?还是你觉得逢迎才是忠诚的表现?”

纹炎笑着将手中的筷子换成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凌剑天嘴边,说道:“当然不是,那只是我过去想问却没有问的。你以为本座说你想造反就真认为你想造反么?”

“我……”凌剑天不自觉地微微张嘴,发现又是纹炎在喂自己吃东西,血液又一下子涌到了脸上。他一面咽下米汤,一面叨咕:“我就知道……”言下之意似乎是说:就知道你又寻我开心。

“知道你还生什么气?”

“我有生气么?何况你不是喜欢我那样吗?”

“唔,还晓得本座的喜好了!”

“那么喜欢耍我,想来是很喜欢看那样的反应了。”凌剑天有些凉飕飕地瞟了纹炎一眼,一副认命似的样子。他不是刻意做给纹炎看什么不满的样子,而是知道自己在纹炎面前可以不必克制自己的任何心情,而刚好纹炎喜欢这种感觉而已。

第十六章

纹炎戏谑地看着凌剑天,又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凌剑天却没直接吃掉,他伸手抓住纹炎的手,缓缓夺了他手中的小勺,说:“别总是你喂我,我也要喂你。”

纹炎忍不住嗤笑了:“你连这个也要争么?”

“我是让你多吃点,快点复原。”凌剑天说了句不怎么动听却很实际的话。纹炎笑笑,他终是在自己有恙之时说了些不是很恭敬的话,但纹炎觉得这样很好。

将桌上的东西吃完,纹炎跟着凌剑天一同下楼,叫小二收了碗筷,纹炎看着凌剑天在那狼吞虎咽片刻,二人便回到画舫上路了。凌剑天见纹炎气色比昨晚好些了,于是加快速度,打算天黑之前回到京城。

快到外城的渡口,凌剑天远远望见岸上站着一队人,似乎还有人在向这边招手。他快速驶过去,缓缓停靠下来,见岸上的人纷纷跪了下来,并齐声道:“恭迎教主,神功盖世,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原来是卢枫带着众人前来迎驾,凌剑天遂挑开帘子走进舱去,一手扶着纹炎走上船头,卢枫连忙接过纹炎的手,欠身将他迎上岸去。

纹炎上岸,直了直身子,居高临下地朝伏跪在四周的教徒们瞥了一眼,不由冷嗤,淡淡地说道:“寿与天齐?”那抹诡异的微笑,让卢枫心里有些发毛:莫不是教主又要拿谁开涮?

纹炎泰然走了两步,才冷冷地开恩道:“都起来吧。”

“谢教主!”众人仍是异口同声,毕恭毕敬地起身。除了护法以及赵岚熙,其他人等依旧是不敢抬眼窥视纹炎。

纹炎漠然扫视这些人,发现寒意越竟一脸霞云地痴痴看着自己,却不见东方鹤飘前来相迎,便问:“怎不见鹤飘?”

这时那一向打扮得好似新郎官的赵岚熙花枝招展地一笑,眼角的两颗珍珠也是熠熠生辉,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回禀教主,东方自从教主出门之后就身体不适,故而不能前来迎接教主,还望教主体谅。”

“哦?”凌剑天忍不住挑了挑眉,挖苦道:“想不到赵阁主也会懂得体谅别人。”

听到这样的话,赵岚熙心里自然不会舒服,但这次他没有发作,仍然是笑得一朵花似的,反驳道:“教主临走前委以重任,属下感恩戴德,自然不能再任性胡来。副教主认为属下不该体谅别人么?教主为了副教主做了什么事,护法们也都是知道的,副教主,你可以不体谅东方,不过教主的身体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纹炎没有理会他们之中任何一方,只向圣心池说道:“圣护法,你大伤未愈,不该出来。”虽是关心,“不该”二字却是命令的口吻。但圣心池并不介意,这就是他们的教主,强势而不做作。

“教主,属下已无大碍。听闻教主遇险,属下寝食难安,现下见到教主安然无恙,属下总算放心了。”

赵岚熙见自己准备要说的话竟让圣心池给说了去,不由暗自懊恼不该光顾着和凌剑天斗嘴,忘了该讨好纹炎一番。他因此又将过错归结到凌剑天身上,因为是他坏了自己的台词。

纹炎唤了卢枫一声,命他备了轿将圣心池先抬回去。卢枫正想照办,圣心池却摆手推辞:“教主,使不得,卢总管已为教主备了轿,属下岂敢造次。”

卢枫这才意识到似乎确实不太妥当,哪有让护法和教主一样坐轿子一起抬着回去的?虽说护法的身份特殊,可从等级上来说毕竟是低于凌剑天和赵岚熙他们的,就算要抬,那也得先抬了凌剑天不是?而且他身为护法,理应跟随在纹炎的左右,哪有被抬着走的道理?

这时凌剑天开口了:“圣护法,既然教主体恤你的忠心,你也不必推辞。离城中还有一段路,我看教主还是沿护城河继续走水路,免得路上颠簸。轿子既然空着,卢总管就叫轿夫抬圣护法回去吧。”

纹炎原是想在此上岸走陆路回府,听凌剑天这么一说,轿子又让给了圣心池,便漫不经心补充道:“剑天所言正合本座之意,尔等且回吧。”

简恒轩略略一想,道:“既然来了,我等还是沿岸跟随教主。至于大护法,依属下看,也不必拒绝教主的好意了。”

纹炎心中也料想他们会这么说,毕竟是自己要他们前来迎接的。让他们回去,当然也只是让圣心池回去。便随口应允道:“也好。”

圣心池见他不再赶走其他人,也放下心来,也点头答应先行回府。

不走陆路坐轿回府,却说怕太过颠簸而走水路,莫非教主真的受了伤?赵岚熙心中一真疑惑:可是教主的气色不错,不像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伤。这个消息是由江世尧回传,不排除他和教主串通好了要试我……嗯,我还是小心为妙,必须查清楚教主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凌剑天依旧回到画舫为纹炎开道,宽阔的护城河上,堤岸离这里比较远,他看着赵岚熙、卢枫、三位护法以及李书权等人靠岸行进,低声向里面问道:“教主,赵岚熙你打算怎么处置?”

纹炎倚在靠背上,轻嗤道:“死……似乎太便宜了。”

“所以你打算放过他?”

“你认为,这有可能吗?”

这下轮到凌剑天冷嗤了:“依我看,你是碍于他会要求你把东方害死你和我蓄意谋害圣护法的事情一起办了,所以才犹豫吧?”

“本座大可在方才不问任何原因就了结了他。”

凌剑天平静地说道:“身为教主,你有绝对的权利可以这么做。但是如果只用武器却不动武,以他的洞察力以及最近的警觉,你未必能杀得了他。”

纹炎嫣然一笑:“所以,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么?我若动武,你不是又要担心了?”

一念之间,凌剑天沉默了,随后他说:“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照杀不误。”

“他武功不差,若要干净利索,当然趁其不备,哪还等在下令之后一番苦战?”纹炎见凌剑天不说话,便又笑笑:“此事不急,本座会给他一个好看。连同鹤飘和你的事,一同查实再办。”

凌剑天回想起那日纹炎质问自己,因一时气不过而自断左臂,此刻也忍不住想问纹炎:“你还认为圣护法的伤是我造成的么?”

纹炎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还没消气么?”

“气?”凌剑天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淡淡说道:“只因一时之气,让你……”他终是没有说出后半句,只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是我不该怀疑你会秉公处理。”

纹炎哼笑道:“那你是知错了?”

“若说对圣护法的伤害,属下实在不知;若是对教主,我是知错了。”

“这些事改日再说,近来连日纷乱,也该有个了结。”

说起纷乱,凌剑天觉得不假,从他们来到京城,被中途埋伏的敌人打击之后,圣心池断臂一事,到自己断臂出逃,再到纹炎为了让他消气险些送命,接着又遭遇天谴一命归西,引发纹炎与阴司诸神之战……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几天而已,却让人感到筋疲力尽。时间太短,发生的事情却又那么多、那么突然,凌剑天也感到应接不暇了。他于是赞同道:“回府之后,教主还是先休养几日,这些琐事,来日方长。”

说话间,画舫已慢慢停靠到京都那高石砌成的河岸。凌剑天将纹炎请了出来,岸上众教徒则诚惶诚恐地再度伏地迎接,等待他一步一步登上台阶,每踩一步阶梯,就仿佛踩在他们头上,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只有那个不怎么懂事的寒意越,跪了片刻就从地上起来,朝纹炎靠过去,一脸乖巧地请示道:“主人,让意越扶您回去吧。”

纹炎俯视这比自己矮了一大截正仰望着自己的少年,被那魔性霸道又冷漠的目光震慑,寒意越终是发觉他和自己初遇时那个随和的神仙哥哥有着质的区别。他不安地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主人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明明……是同一个人……

就在他发呆伤心的时候,纹炎缓缓抬起了右手。卢枫见状,左顾右盼一下,连忙推搡起寒意越:“还发什么呆!快接着教主啊!”

寒意越连忙伸出双手去,捧住纹炎抬起的右手,教徒们这才在纹炎的允许下慢慢起身,跟随其后,打道回府。

凌剑天和赵岚熙陪同左右,都斜视着寒意越,但心里所想的,却不尽相同。凌剑天在想:教主忽然这么善良,似乎不是个好兆头,莫非又要精神错乱?出门前才刚修复了头颅,这种事情也很难说……赵岚熙则在想:区区一个寒意越,竟也敢在教主面前讨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第十七章

凌剑天不知道纹炎其实并不想当什么善良人士,不过东方鹤飘既然不在,就只能勉为其难让那少年凑合一下,好在他的长相也不辱没西琉教教主的品位。谁都知道,教主身体强健不需要搀扶,那只不过是对教主的无上威权衍生出的形式罢了。而赵岚熙因为之前几度失宠,对于受到纹炎良好对待的人,自然深恶痛绝,他甚至忘了究竟是谁让寒意越有这个机会表现的。

当赵岚熙内心抵触到不想再看寒意越的时候,他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遍,发现凌剑天也正盯着纹炎和寒意越,只当他是在吃醋,不由有些幸灾乐祸,说起了风凉话:“副教主,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凌剑天收回目光,转眼瞥了一眼正讥笑自己的赵岚熙,爱理不理地反问道:“赵阁主看我看得这么出神又是为何?”

要不是有纹炎在场,赵岚熙还真想直接揍凌剑天一顿——毋论他是否真能楱得着。眼下他只好稍作收敛,讪笑道:“副教主又不是大姑娘,属下为何要看?”他险些没把“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这句话给刹住。

从客观上来讲,凌剑天确实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但那是让绝大多数男人都嫉妒的长相,和纹炎那种强势华美、刻骨铭心到使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忘却嫉妒为何物的外貌来说,就稍为逊色了。除了教主那种特别不正常的人,才会看上凌剑天这么又臭又硬又难驾御的男人。当然也不是说纹炎就好驾御了,只不过世人常会因迷恋他的美貌而忘却自己身处险境。而当你对上他的目光,发现有多危险时,已经来不及脱身了。如果把凌剑天比作熊掌之类的,那纹炎无疑就是河豚——就算冒着一死,也还是会有人想尝试。但似乎前提是你得挨住那只熊掌。

凌剑天知道赵岚熙在说自己自作多情,不以为然地挑了挑双眉,说:“那可奇了怪了,赵阁主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

本想讥笑他一番,却被反唇相讥,赵岚熙气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凌剑天一眼。这时纹炎却缓缓开口了:“在本座面前,竟如此放肆。岚熙,你也想尝尝烙印的滋味吗?”

赵岚熙被点了名,更是觉得委屈,教主确实已经恢复,而且恢复得一如从前,那般阴晴不定,那般冷血无情。尽管纹炎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对他们两人说的,赵岚熙还是将它归结为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他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向纹炎认错:“属下知错了,教主一路劳顿,切莫动怒。”他一路低三下四,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已然熊熊。

不会这么便宜你们……不会的!是啊,凌剑天,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曾受过烙刑,任教主多么器重你,惹怒了他,你又能幸免吗?我真傻,为什么要和寒意越这种无足轻重的人计较?伤害我的人,我会让他加倍偿还!阻碍我的人,我会一个个铲除!

回府之后,纹炎先去看东方鹤飘,看起来似乎确实不能下地,纹炎心中颇为疑惑:虽说临行前确实对鹤飘野蛮了一些,导致他高烧在床,可西琉教是什么地方?也不至于现在也不见起色。想问东方,可他烧得晕晕忽忽,本就不能说话,现在用手比画着写字都不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教主,”凌剑天站在一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先回房休息吧,东方这里有我照看。”他不是心疼东方鹤飘,但是他知道纹炎心疼,也就不由跟着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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